《归暮》再续听

5、找事

　　晚上八点半，一群人在包厢里喝的浑浑噩噩的，试图把端正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灌醉。
　　可他妈灌不醉，自己先醉了！
　　“姜逸？还醒着吗？去把包厢门打开，这里太熏了。”陈闻迷迷糊糊的倒在沙发上，边上靠着姜逸。姜逸没有说话，显然也醉的不清。许迟归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几个酒鬼，站起身，去把包厢门打开，透透气。刚好看见前不久在东街打架的几个人朝厕所走去，他挑了挑眉，想到了什么。
　　“都醉了吗？”祁暮年看着他们，笑着说。
　　姜逸眯着眼，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你也没醉？”祁暮年挑眉：“我和你们一样吗？几杯就倒？”
　　许迟归坐回位置上，楚言刚才带着几个人去厕所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哥哥，想什么呢？来喝酒啊，现在就剩我们俩了。”祁暮年的声音把许迟归的思考打破，低头拿起一瓶酒一言不发的干了。
　　“许……许迟归！”一名带着眼镜的男生突然从包厢外跌跌撞撞的进来，“快去厕所！班长，班长他们和别人打起来了，对方说了你的名字，要找你。”许迟归慢条斯理的把酒喝完，才慢慢看向那个眼镜男：“是吗，不着急，死不了。等一下那些人没趣了就自己来包厢找我了，又何必去跑着一趟呢？”眼镜男依然坚持想让许迟归现在去厕所救人：“可是……他们是因为你……”许迟归这才抬起眼帘，看的眼镜男头皮发麻：“我忘恩负义，我冷血动物，我凭什么去救他们？”
　　这一些词都是平时他们在许迟归不在时说的，眼镜男涨红了脸，站在那一动不动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哥哥，继续？”祁暮年出口打断这为妙的气氛。
　　“好。”许迟归又拿起一瓶酒，和祁暮年碰了一下，这次没有一口气喝完，而是慢慢的喝完。
　　“砰——”
　　许迟归没有因为这声响声而停止手上的动作。
　　“虎哥！就是他！”熟悉的声音响起，许迟归连抬眼看一眼都没有，他把空了的酒瓶拿在手里，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擦了擦嘴角的酒水。
　　“操，又是你，许迟归，老子手下你打伤了一半。我还没有找你，你就出现在我面前了，是不是找打？”
　　许迟归指了指姜逸边上的空位，和祁暮年说：“你去那等着，我先去打个架，回来继续。”
　　祁暮年特别乖巧的坐着：“好。”
　　许迟归把手里的空酒瓶放下，朝那群人走去，角落里眼镜男还扶着墙站着，发现许迟归在看他，还抖了一下。
　　“……站不住就滚边上去，等一下误伤我不管你。”
　　眼镜男听后一个踉跄，摇摇晃晃的走到祁暮年背后蹲着。
　　“你很害怕啊？其实看多了没什么的。”祁暮年笑着说，手里玩着酒瓶。
　　眼镜男无语，他看的还不过多吗？
　　“听说你打架很厉害很久了，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虎哥把嘴里的烟吐在地上。
　　许迟归站在他们面前，手插在口袋里，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下一刻，一阵风刮过，拳头砸了过来。许迟归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抬起手抵住了拳头的攻击。虎哥很快又抬脚准备踹许迟归，因为他觉得许迟归瘦瘦弱弱的模样一阵风都可以吹倒，他这一脚的力度很大许迟归肯定接不住。结果，许迟归在他出脚的瞬间也抬脚抵住他，在膝盖上重重的踹了脚，虎哥差点就跪下了。许迟归手瞬间握住虎哥手腕，捏的很紧，反折。抬脚又勾住虎哥的另一条腿膝盖，往下压，直接让虎哥跪下了，过程不到十秒。
　　许迟归特别喜欢在打架时迫使他们跪下，跪着骂他，求他。
　　“我操，你们几个愣着干嘛？”
　　许迟归突然有一个好点子：“祁暮年，拿瓶酒过来。”说完，虎哥就要站起来，许迟归朝小腹踹了一脚，腾出手，抓住上来找死的几个青年。
　　“啧，好眼熟啊，上次东街巷子打得还不够吗？那个谁，你脚不瘸了？还有你脑袋还疼吗？”许迟归勾唇带着挑衅的笑容，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一点也没有拖沓，眨眼间那几个青年撂倒在地，吐着酸水。虎哥乘机站了起来，虽然腿疼，一只手也疼，但他不放弃，还有一只手。
　　许迟归从背后拉住挥来的拳头，直接一个过肩摔，把一个一米九一百八十斤的人撂倒在地。
　　“祁暮年，慢死了。”许迟归看着祁暮年才慢悠悠从沙发上起来。
　　“冤枉啊哥哥，刚才姜逸抱着我不让我走。”祁暮年把酒递给许迟归，还很贴心的打开了。
　　喝醉的姜逸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抱着祁暮年了。
　　许迟归拿过酒看着一个个滚在地上的青年，一时间什么兴趣也没有了：“啧，算了，我自己喝了，没意思。”原本还想着让虎哥跪着，赏他瓶酒好“壮胆”呢，现在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许迟归也不嫌脏，顺势坐在地上，膝盖曲起，昂头就喝。楚言他们一进来就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
　　校霸不愧是校霸。
　　等他们回到沙发上，许迟归才慢悠悠站起来，看着地上的青年：“十秒内给我消失，不然后果自负。”等地上青年离开后，刮起了一阵冷风，温热的夜晚吹着冷风还挺舒服的。反正许迟归是这样想的。
　　许迟归安然的回到位置上，：“我刚才又点了两箱酒，谁和我一起去拿？”
　　一片寂静，许迟归冷笑了一下，然后刚准备出包厢的门，就听到了两种不一样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和你去。”楚言说。
　　“哥哥等等我。”祁暮年说。
　　“……”许迟归转头，看了眼站起来的两个人，“要不然我再多点一箱？”
　　“好主意啊哥哥。”祁暮年说。
　　许迟归转身，头也不回的从包厢出去。祁暮年和楚言跟在许迟归后面，一路无言。
　　等拿到酒后，楚言说想上个厕所，希望许迟归可以等他一下。到了厕所，许迟归和祁暮年靠在外面的墙上，等着楚言。
　　“砰——”
　　许迟归听到响声，忍着恶心皱了皱眉。
　　“迟归，你可以进来一下吗？我脚扭到了。”
　　许迟归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祁暮年，刚好祁暮年也在看着他。
　　“不然我进去？我感觉他有点不对劲。”祁暮年说。
　　“不用，我进去，他不敢干什么。”许迟归站直身体，走了进去，“在外面等我。”听到许迟归的话，祁暮年有再多话都憋了回去，真的就乖乖呆在外面等着许迟归出来。
　　“叩——”许迟归敲了一下楚言的隔间，“打开门。”隔间的门打开了一条缝，许迟归刚准备推门而入，头顶有点昏暗的灯突然熄灭。许迟归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就被一只手拽了进去，那只手的力气很大，扣住许迟归纤细的手腕，把他抵在隔间的墙上。
　　“松开。”许迟归隐隐约约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子，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就知道是谁了。
　　对方似乎离得更近了，就在许迟归耳边，嘴里喘着粗气，喷在许迟归耳朵上：“帮帮我，迟归。”然后靠了上来，许迟归身下突然被什么滚烫的东西抵住。
　　许迟归咬了咬后槽牙，挣脱掉楚言抓着自己手腕的手，然后推开楚言：“上个厕所都可以硬，你也是够恶心的。”楚言被推到隔间另一边的墙上，手扶着墙，目光炽热的看着许迟归：“因为我在想你啊。”
　　被这种目光看着，许迟归忍着恶心，准备推开隔间，却又被楚言抓住了手，把他毫不留情的甩到马桶盖上。
　　“你是想让我再狠狠揍你一顿？”许迟归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他动了动刚才被抓疼的手腕，目光很冷淡的看着楚言。
　　楚言没有在意许迟归说的话：“迟归，外面那个是你找来代替我的吗？”
　　外面？哦，他说祁暮年啊。祁暮年怎么还没有发现自己进来这么久是出了问题？也是够蠢的。
　　“代替？他是他，你是你。楚言，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我们很熟吗？”
　　楚言突然蹲了下来，仰视着许迟归：“我很喜欢你，喜欢到快疯了。”
　　许迟归感觉自己快被楚言恶心到要捧着马桶吐出来了：“滚开。”
　　楚言伸出去，摸着许迟归的大腿，慢慢往上爬：“之前明明都要成功了，就差一点，这次我努力一下，我们都会舒服的。”
　　“我最后说一遍，滚开。”
　　楚言手还在朝上摸索，刚碰到许迟归的大腿内侧，就被许迟归一脚踹开了，楚言摔在地上。许迟归蹲下，拎起楚言的领子，语气不耐烦的说：“别来恶心我，我怕我控制不住杀了你。”说完，把他重新摔回地上，打开隔间的门，看见边上靠着个高挑的男生，他有些意外的挑了一下眉。
　　“哥哥，处理完了？”
　　许迟归收回目光，没有回答，去水池洗了一下手，突然意识到什么，有些呆滞的抬起头，眼前是一面镜子。
　　许迟归双手微颤，看着镜子里的画面，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画面，忍无可忍的喊到：“祁暮年！过来。”
　　祁暮年很听话的过去了，在黑暗中，那双黑漆深邃的双眼亮着光：“怎么了？”
　　许迟归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然后转身抱住祁暮年：“对不起，我现在不是很舒服，麻烦你带我出去。”
　　祁暮年愣在原地，看着死死抱着自己的男生，他好像在颤抖，是害怕什么吗？祁暮年扫了眼面前的镜子，黝黑的眸子亮了一下，闪过一丝杀意。祁暮年反抱住许迟归：“好，我们出去再说。”
　　祁暮年抱着许迟归从厕所出去，然后松开手，低头看着他：“好了，我们出来了。”许迟归这才松开手，掀起眼皮，没有神色的看着地面，缓了一会，才回复了冷淡，抬起头，看着祁暮年：“谢谢。”
　　祁暮年看着许迟归的变化，他的眼里还有层薄薄的雾气，要哭不哭的还装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怎么会这么可爱？
　　“上去吧，他们应该等挺久了。”许迟归被盯着有点不好意思，从地上抱起一箱酒，然后转身离开。
　　祁暮年又看了眼厕所，也不知道和谁说话：“他需要我，这交给你了。”

　　回到包厢，楚言已经整理清楚自己，跟在后面，所以没有人发现什么不对劲。等他们把三箱酒和一些川菜都喝完吃完已经是十点多了。
　　“我们先回去了。”一些还有些意识的同学朝姜逸他们挥手。等人散去，只剩下许迟归，祁暮年，姜逸和陈闻。
　　“姜逸，你手机呢？”许迟归拍了拍姜逸的脸颊，想把他拍醒。结果姜逸一醒了就是一顿猛吐。
　　“……”许迟归还好让开了点，不然姜逸就要吐自己身上了。
　　“迟哥，我现在太难受了，还臭，肯定回不去，你帮我去开一间房。”姜逸吐完，靠在沙发上说。
　　“你还带身份证了？”
　　“……没有。”
　　“没有，你怎么开房？”
　　姜逸喝醉后被许迟归这一凶，差点哭下来：“迟哥……”
　　许迟归头大，又看了眼陈闻：“那他呢？”姜逸迷迷糊糊的看见他边上还躺这个人：“怎么还有人和我一样喝醉了？那就一起去开房睡觉吧！”
　　“……”许迟归看了眼祁暮年，“你把陈闻带上。”
　　“干什么，他不是没有带身份证吗？”祁暮年嘴上说这，手却很老实把陈闻扶起来，举起陈闻的手，搭在自己肩上。
　　“我有办法。”许迟归把姜逸拉起来，看见姜逸的手机坐在下面：“……”顺手拿起手机，从包厢出去。
　　站在路边，许迟归一只手扶着姜逸，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打电话。
　　“陈叔，麻烦你来夜市街东街来接一下我。”
　　祁暮年看着许迟归：“哥哥不会要带着他们回家吧？”
　　许迟归瞥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等陈叔来了之后，许迟归扶着姜逸上了车，然后自己去坐副驾驶，留祁暮年卡在醉鬼中间。
　　“陈叔，去余光酒店。”
　　到了酒店后，许迟归把姜逸抓了下来：“陈叔，你在外面等我们。”
　　然后两个面容俊俏，身材比例完美的男生，带着两个醉鬼，挎着大长腿走进酒店。
　　“先生，欢迎光临，晚上好，请问……”前台小姐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许迟归打断了：“叫林总下来。”
　　“这……”
　　许迟归蹙了一下眉：“打电话给他，我和他说。”
　　前台小姐被许迟归吓到了，以为是什么不法分子来闹事，连忙打了电话给林总。
　　“喂？”电话拨通。前台小姐说：“林总，您好，是这样的，酒店这里来了人说要见您。”
　　“叫什么名字？”
　　前台小姐抬头看着许迟归：“叫……”
　　“许迟归。”许迟归也抬起眼看着前台小姐。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才传来一些声音：“我马上下来。”
　　许迟归扶着姜逸，和祁暮年坐在边上的沙发上等着林总下来。
　　“哥哥，认识这里的人？”祁暮年让前台小姐倒两杯水后问道。
　　“嗯，认识，这家酒店……”许迟归话还没有说完，林总就风风火火的过来了。
　　“小许总，这么晚了，您来这，请问有什么事吗？”林总立在边上问着许迟归。
　　小许总？
　　祁暮年带着意外的目光投向许迟归。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朋友喝醉了，没有带身份证，需要你帮忙开两间房。”许迟归说。
　　林总连忙说：“没问题的，我这就让人去开。”
　　“……林总，目前酒店只剩下一间房了……”前台小姐端着水过来，拿给祁暮年，然后小声提醒。
　　“没事，一间也行。”许迟归倒是不介意。
　　然后祁暮年又麻烦前台小姐把这两杯水带上去。到了房间，许迟归毫不犹豫的把姜逸甩了上去。许迟归又拍了拍姜逸的脸：“姜逸，到酒店了，你自己去洗个澡，然后再睡。”姜逸随口应了声。
　　祁暮年接过前台小姐手里的水，放在床边上的桌子：“桌上有水，记得喝。”
　　许迟归去洗了个手，然后和祁暮年下了楼，出了酒店。
　　“你家在哪？”
　　祁暮年关上车门：“哥哥可以先回去，我家在金桐路那，等一下让陈叔送我回去就好了。”
　　“嗯。”许迟归折腾一晚上，又喝了那么多酒，脑子昏沉沉的，累的不行，靠在车窗睡了会。等到了家又准时醒来。
　　“哥哥，晚安，下星期一见。”祁暮年目送许迟归进了房子，消失在自己视线后，才关上窗户，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