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暮》再续听

4、哥哥

　　“总司令，你这样是违规行为。”
　　梦里，许迟归模模糊糊的看见眼前有一个高挑身着军装的男人，太模糊了，连脸都看不清。
　　“如果星际刑警总司令都这样害怕，那整个星际就没有救了。”
　　男人像是被这话气到了，咬了咬牙一字一句的说：“是，你是总司令，可是你也是个队长，是我的队长，你有没有考虑过队员的感受？”
　　“够了，我不想听，你带着第一支队和第二支队先回去，我在周围巡一遍再回去。”
　　男人依依稀稀说了什么，然后转身离开了。
　　许迟归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难受，心尖那好像撕开了一个口子，很疼很疼，无形间被什么狠狠揪住了。
　　梦到这突然卡住了，随后变成了飞船爆炸的场景，梦里很真实，他被困在里面。飞船极速的陨落加上周围的大火，这让许迟归也感觉到呼吸困难，四肢乏力，一点力气也没有，好像他现在也是全身都是伤口和汗水。
　　又好像是真的，他是不是快死了？
　　“祁暮年……”
　　许迟归惊醒过来，猛的坐了起来，在寂静的房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梦里的感觉太过真实了，好像他经历过一样。等许迟归缓过来，他侧过身，拿起边上充电的手机，看了眼时间：04：06
　　还可以睡两个小时。
　　许迟归准备闭上双眼继续睡觉，刚合上眼皮，想到什么又猛得睁开。
　　为什么梦里的人死到最后要喊祁暮年的名字？为什么？
　　许迟归深吸了一口气，手机屏幕因为长时间没有触屏自动暗下了，困意慢慢上来，许迟归闭上眼。
　　算了。

　　许迟归早上迷迷糊糊的起来了，脑子还转不过来。刷了牙吃了饭，坐在车里打算在路上再补个觉，刚合上眼帘又睁开。
　　昨天晚上那个梦……
　　许迟归回忆了一下 但是记忆里对这个梦好像喝断片儿一样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他梦最后是不是喊了祁暮年的名字？
　　好像是。
　　许迟归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陷入了一阵沉思。
　　许迟归是踏着铃声进教室的，第一节课还是自习，第二节课的时间开始考试。
　　他不再纠结也没必要，祁暮年转来的这几天，好像一直在自己面前晃，也许是看多了就梦到了。
　　“迟哥！告诉我语文古诗词重点默写那几首？”姜逸平时语文成绩还行就不爱听课，教了几首古诗词他都不一定知道。
　　许迟归很有耐心的给姜逸课本目录打了几个圈：“自己看。”许迟归用余光偷偷看了眼祁暮年，发现他在做数学题。刚好祁暮年抬起眼帘，对上了许迟归的余光，唇角一勾，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同桌，帮我看看写的怎么样？”
　　许迟归没有拒绝，低头看着祁暮年写的题，一眼望下来好像没有出错，这次倒是没有讽刺，而是很正常的说：“还行，这种程度的题你可以解出来，那综合考的数学课你应该可以考得不错。”
　　许迟归上次考试是年段第一，所以去了一班。祁暮年刚转来，去了十班最后。
　　许迟归考试完全没有压力，写完试卷就趴着睡觉了，考任何一科都一样，写得很快，为自己睡眠争取时间。如果不是他坐在一班第一的位置，其他学校来监考的老师都以为是哪里混进来的差生。
　　“迟哥！告诉我物理选择题最后一题选什么！”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特别想和许迟归对答案，因为许迟归的答案就是标准答案！
　　许迟归考完最后一科，从睡梦中醒来，眼尾还有些红，他皱着眉，回想了一下：“C。”
　　“我操，我对了，我对了！听到了吗，陈闻，我对了！”姜逸跟疯了一样，拽着边上偷听答案的陈闻的袖子。
　　“迟哥，快快快，和我对一下数学选择题和填空，我看看我这次进年段前一百有没有希望。”
　　许迟归干脆把答案写在纸上，然后拿给姜逸：“自己看，别吵。”
　　祁暮年从后门进来，垂眸，看见有点蔫的同桌，忍着想摸头发的冲动：“怎么了？同桌。”许迟归没有回答祁暮年。祁暮年也不气馁，转移话题：“晚上我们一起去吧？”许迟归原本还转不过来祁暮年说的什么，随后反应过来：“我一个没有聚会过两次的和你一个刚转来的一起去？知道位置？”祁暮年也不恼，叫了一下拿着参考答案的姜逸。
　　“怎么了？祁哥。”姜逸心情还不错，显然对这次考试大概的成绩有了很好的底。
　　“晚上聚会我和同桌都不知道具体位置，你带个路？”
　　“就在夜市街西街那，迟哥肯定知道夜市街，祁哥，你知道吗？”
　　祁暮年突然想到什么，俯下身，看着许迟归干净的眼睛，莞尔：“不知道耶，同桌，麻烦你晚上带我去了。”
　　许迟归刚开始看见祁暮年俯下身，离自己不到五厘米的距离，心跳还漏了一拍。祁暮年漆黑不见底的瞳孔就在眼前，呼吸一滞，脑子突然感慨祁暮年长得真好看。结果听到祁暮年的话，嘴角一抽。
　　不知道？
　　许迟归朝后退了一点，靠在了墙上，和祁暮年拉开了距离：“随便你，你知道我家在哪里？”
　　祁暮年狡黠一笑：“不知道啊，所以等一下我要和同桌你一起走啊。”
　　许迟归：“……”

　　许迟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答应他了，就这样和祁暮年一起走在路上，出校门。
　　“同桌，你饿吗？要不要先去吃饭？”
　　许迟归连眼皮都懒得抬，找到自家司机后，把祁暮年赶上车：“不饿，老实呆着。”然后自己也跟着上车，关上门。
　　“陈叔，回家。”许迟归闭上了双眼，低声和司机说了句。陈叔调了方向，从后视镜看了眼祁暮年：“这是少爷的朋友吗？”许迟归没有说话。
　　“是啊，我是他同桌。”祁暮年自然的接过话。
　　“很久没见过少爷新面孔的朋友了。”陈叔感慨道。
　　祁暮年就这样和陈叔聊了起来。
　　许迟归闭目养神，实在是不想和祁暮年说话。
　　“同桌，按照我的猜测你家应该很有钱？”祁暮年安静了一会又憋不住话，胳膊肘碰了一下许迟归。许迟归掀起眼皮，不太友好看着祁暮年：“能不能安静点。”
　　“你是不是嫌我烦？”祁暮年话语间还带着委屈。许迟归嘴角抽动。
　　妈的。
　　“没有。”许迟归眼里有一丝不大的波澜起伏，很快又恢复平静，“有钱？称不上。”
　　很快到了许迟归家门口，许迟归家是栋两层别墅。许迟归先下了车，看了眼祁暮年：“看清楚了吗？”
　　祁暮年下了车：“看清楚了，走吧，带我上去看看？”
　　“？？？”许迟归看着祁暮年直径走到门口，等着许迟归来开门。
　　他什么时候答应祁暮年让他进门了，只是带他看看他住哪。
　　许迟归用指纹打开了外面的大门：“你要赖在这，等晚上再跟我一起去？”
　　“是啊，麻烦你了。”
　　“……”许迟归不好赶人，只好关上门，从玄关处找了一双拖鞋，拿给祁暮年。
　　还好今天余敏在舅舅那，不会回来。
　　祁暮年笑嘻嘻的看着许迟归，然后穿上了鞋。许迟归走在前面，上楼：“跟我进卧室，不要乱跑。”
　　二楼有四间房间，第三间是许迟归的房间。
　　祁暮年余光注意了一下其他房间，然后挂着笑容和许迟归进了卧室。
　　一眼望去，许迟归的房间很整洁干净，房间颜色基本以黑色为主。许迟归拉开灰色的窗帘，外面还未消失的阳光照了进来。
　　“你爸妈不在家吗？”祁暮年坐在许迟归床边上问。许迟归低头刚给余敏发完消息：“嗯，我妈在我舅舅家。”
　　“你爸呢？”
　　许迟归顿了一下，又说：“死了。”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过了好久，祁暮年才开口：“抱歉，我不知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许迟归把手机放着充电，“我去拿一下外卖。”聚会的时间还早，许迟归中午没有吃多少东西，考试完其实已经很饿了，点些东西先填充一下空虚的胃。
　　等许迟归离开，祁暮年收起了笑意，认真的打量房间，然后走到书桌边上，拿起相框，里面是一名带着金丝眼镜，长相斯文，清秀的男人。
　　“许程。”祁暮年话刚说完，就听到上楼的声音，把相框放回原位。
　　“拿去，这份是你的。”许迟归还很有良心的多点了份酱面，也许祁暮年会饿。许迟归从角落拿了一把凳子放在边上，“没有一样高的椅子了，凑合吧。”
　　“谢谢同桌。”祁暮年坐在许迟归边上。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同桌？我听得变扭，叫全名不行？”许迟归实在忍不了这个称呼了，他边把面放在书桌上拆着包装，边说。
　　“可是我觉得叫许迟归不够亲密。”
　　“……”许迟归无语的看了眼祁暮年。
　　“我记得你今年17岁，四月份生的吧？”
　　许迟归抬起眼帘，看着这个才转来几天的祁暮年，他不觉得祁暮年会知道自己的生日：“你从哪里听来的。”
　　“姜逸告诉我的啊。”祁暮年笑道，“既然你不喜欢我叫你同桌，那我要找个亲密的称呼。”
　　“……随便你，不要太过分。”许迟归拉开椅子，打开一次性筷子，夹起面。
　　“我叫你哥哥吧。”
　　“……咳咳……咳”许迟归震惊的把面卡在了喉咙，上不来下不去，拼命咳嗽。
　　“你不要乱喊！”许迟归咳得白净的脸都染上薄红。
　　“我比你小，喊哥哥不很正常吗？”祁暮年又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许迟归平复住了神情：“叫全名，我们不熟。”他可不希望再多个用这个称呼恶心他的人。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哥哥。”祁暮年昂起脑袋，看着许迟归，从祁暮年的角度可以看清许迟归明显的下颚线。
　　“……”许迟归简直受不了祁暮年现在说话的语气。
　　“我觉得……你还是喊回同桌吧。”许迟归低头，对上祁暮年的眼睛。
　　“我觉得哥哥更好，我已经习惯这样喊了，应该改不回来了。”祁暮年眨了眨眼。
　　改不回来个鬼！祁暮年才喊几次哥哥就习惯了？！
　　许迟归做了几个深呼吸，决定不再和他说话，快速的把面吃完，然后起身，把垃圾扔在床边上的垃圾桶。把黑白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放在床上，从衣柜拿了套黑色的运动服。
　　“干嘛？”祁暮年看着脱掉外套许迟归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捏一下是不是会变成粉粉的？
　　“洗澡。”许迟归没再和祁暮年废话，关上了浴室的门。
　　等许迟归洗完澡后已经六点了，聚会还有半个小时。
　　“要走了吗哥哥。”祁暮年拿着手机在打字，看见许迟归拔掉了充电器，拿起手机。
　　“再喊揍你信不信？”
　　“夜市街离这不远，走过去不需要十分钟。”许迟归回完姜逸的消息，把手机放下，拿起毛巾，擦了擦头发。发梢带着水珠被甩在地面上，有的还误落在祁暮年的手背上。
　　祁暮年目光微动，看着许迟归：“哥哥，你手机在响，不然你拿着手机回一下，我帮你擦头发。”
　　许迟归发梢湿漉漉的搭在额前，被毛巾擦的有些凌乱。
　　祁暮年拽住了许迟归的手腕，不等许迟归反应就把他拽了过来，跌坐在了床上，靠在了祁暮年胸前。祁暮年把许迟归的手机拿给他，然后自己靠上来，帮许迟归擦头发。许迟归还想拒绝，祁暮年就指着手机说：“哥哥快回消息吧。”
　　“……”
　　过程中，许迟归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后背感觉到了胸膛的热度，隔着衣服传了过来。
　　感觉有点热，刚洗完澡又有种想再去洗一遍的冲动。等祁暮年擦得差不多了，许迟归就毫不犹豫把祁暮年推开：“行了，走吧。”
　　祁暮年拿着毛巾，把许迟归耳根的薄红看的一清二楚，祁暮年低声笑了一下。
　　怎么还害羞了。

　　等许迟归他们到夜市街中心时，姜逸和陈闻已经在那了。陈闻是被姜逸拉来陪同等他们的，不然陈闻绝对不会来。
　　“迟哥，你们终于来了，就差你们两个了。”姜逸说。
　　许迟归跟着他们去了西街，西街这块是一些饭店什么的，楚言他们定的地方是一家川菜馆。
　　进了包厢，虽然已经知道许迟归他会来，但是许迟归进来时其他人明显拘束了些。
　　“班长，菜都点了吧？”姜逸坐在许迟归边上，肚子有些饿了。
　　楚言说：“刚才已经点好了，我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菜就按照平时聚会点的来了，如果你们需要，可以再点。”
　　楚言的话很明显是对祁暮年和许迟归的，这次聚会就新来了两个。
　　“来来来，祁哥，你新转来，敬你一杯，”和祁暮年聊得来的都已经举起买好的酒敬上了。
　　“我未成年啊。”祁暮年有些好笑。
　　“不会怎么样的，这度数不高。”
　　姜逸和许迟归平时关系不错，在班上的关系也好就也拿起酒：“迟哥，祁哥，这次你们两个喝不醉不许回去。”
　　许迟归瞥了他一眼：“你确定？”
　　大约半个小时后，事实证明，姜逸后悔了，许迟归太他妈能喝了！
　　陈闻已经醉得不清了，他拿着几瓶瓶度数比较高的酒放在许迟归面前：“今天你必须醉！”说完，打开酒，塞进许迟归手里，自己再拿一瓶低的和许迟归碰了一下就一口闷了。
　　“闻哥！牛批！”
　　不知道怎么回事，许迟归就莫名其妙和他们喝了起来，还有人说谁今天晚上把许迟归灌醉以后可以吹一辈子。
　　灌醉他有什么好吹的？
　　许迟归有些好笑的把手里的酒抬起，一口气直接喝完，漏出来的酒顺着白皙的脖子滑下来，流进了许迟归的衣服里。昏暗的光线让祁暮年看不清许迟归的脸，却清晰的看清了许迟归脖子上落下的酒，勾人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