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暮》再续听

29、雨夜1

　　宋雨诗订的酒店在郊区，离市中心很远，许迟归不想麻烦陈叔，自己打了车过去，到那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七点。
　　许迟归下了车，进了酒店，然后上楼找人。
　　许迟归进了房间，房间很暗，宋雨诗灯没有开，甚至还把窗帘拉上了。许迟归把门关上，然后把灯打开：“雨诗？”
　　许迟归看了眼干净的床上空无一人，然后确认浴室里没有人。从浴室出来，看见沙发那躺着人，被空调被盖的死死的，边上的桌上还放着几瓶药。
　　许迟归停顿了一下，走了过去，把空调被拿了下来，把宋雨诗的脸露了出来。
　　拿过药瓶看了眼又放下，坐到对面沙发上。
　　许迟归拨通了个电话。
　　“唐景琛，我现在在雨诗这。”
　　“怎么了？雨诗出什么事了吗？”电话那头说话有些闷。
　　许迟归顿了一下，然后说：“你刚才没有接到她的电话吗？”
　　唐景琛退出通话，看了眼记录：“没有啊？雨诗什么时候打电话给我了？”
　　许迟归蹙眉：“也许我记错了，你记得过来，地址等一下发给你。”
　　“啊，行，我马上来。”唐景琛挂了电话，然后看了眼边上的纪枝悦，“你是不是刚才动我手机？”
　　“没有，我哪有这心思啊？”纪枝悦笑了。
　　“那为什么我没有看见雨诗打来的电话？”
　　纪枝悦笑意很深：“也许，她根本没有打电话给你呢？”
　　“……雨诗不会骗我。”唐景琛反驳，“算了，我还是过去一趟。”
　　唐景琛站了起来，把丢在地上的衣服穿好，覆盖住了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
　　“我和你一起去。”纪枝悦坐了起来，扯住唐景琛的衣服，把他拽回沙发，然后慢条斯理的把衣服套回身上。
　　“你去干什么？”唐景琛说。
　　“许迟归在那，我得过去。”
　　唐景琛神色复杂的看着已经把衣服穿好的纪枝悦：“你怎么这么渣？床上睡着一个，心里还惦记着另一个？”
　　纪枝悦好笑的揉了把唐景琛的头发：“乖，别他妈乱猜，我只想你一个。”唐景琛不耐的打掉纪枝悦的手：“别碰我头发！”
　　“好了好了，我们得过去了，不然会来不及。”纪枝悦说。

　　许迟归靠在沙发上，感觉有些犯困了，又不放心就这样睡过去，只能祈祷唐景琛赶紧过来。
　　“迟归，来了，怎么不告诉我？”宋雨诗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
　　许迟归抬眼看向脸色苍白的宋雨诗：“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宋雨诗不假思索的说，她指尖轻轻点在心口那，“这很疼。”
　　许迟归愣了愣：“要去医院吗？”
　　宋雨诗站了起来，站在紧闭着的窗户面前，抬手把窗帘拉开，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外面路灯照亮着荒凉的马路：“要下雨了。”
　　许迟归没说话，只是安静听着宋雨诗说话。
　　“我刚才做了个梦，我觉得很困惑，想着，你应该会知道。”
　　“什么？”
　　“迟归，你知道瑞亚威吗？”
　　许迟归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画面，他面不改色的说：“不知道。”
　　“没关系。”宋雨诗靠在窗户上，“瑞亚威星球故事不好，你不知道也好。”
　　“你说。”许迟归直觉宋雨诗现在很不对劲。
　　“这个星球很美好，族人过的生活也很滋润，在宇宙里就是块散发着甜美的肥肉，被无数星球垂怜惦记。但你知道的，像这样让人惦记的东西，都不会长久保存着。”宋雨诗顿了一下，轻笑了声，“那些卑鄙的高层出卖族人，研究病毒，导致星球发生病毒异变感染。”
　　“还有那虚伪的星际刑警，打着彻查封闭起源地的旗号，对着瑞亚威大肆收刮。族人反抗未遂，采取了激烈的办法。你猜是什么？”
　　许迟归脑海里又闪过几个依稀的画面：“是什么？”
　　“连环自杀。”宋雨诗笑了，“那些刑警不离开一天，族人就会以各种方式自杀一人。甚至还有比较偏激的族人选择马上自杀，最高死亡达到513人，那日刚好是病毒二次异变的时候，刑警要把星球爆炸毁灭，那是群众反抗最激烈的时候。”
　　许迟归看着宋雨诗。
　　“好啦，梦到这就结束了，你不问问我，我在梦里是扮演谁吗？”
　　“谁？”
　　“嗯……是那场自杀最后一个人，所以我见证了瑞亚威的所有遭遇。”
　　外面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落在地上，逐渐变大，砸在窗户上。宋雨诗又把窗帘拉上了，她走到许迟归面前，并没有马上坐下，而是带着笑意的拿出手机，调出了个界面给许迟归看。
　　许迟归只是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虽然心里多少有些震撼，但他表面上还是很平静的：“临城的连环自杀案。”
　　宋雨诗给他看的正是前几天发生的连环自杀案，到目前为止，自杀人数已经达到了8人。
　　“我觉得这个案子和我做的梦很像。”宋雨诗说。
　　许迟归轻微皱了皱眉：“你也说了那只是梦，不要想这么多。”
　　宋雨诗把手机放下，然后坐到许迟归对面的沙发上。
　　“我知道，我还是分得清的。”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宋雨诗神色一顿：“你喊了谁过来？”
　　许迟归站了起来，去把门打开，把唐景琛和纪枝悦放进来。
　　宋雨诗看见唐景琛反应不大，但在看见纪枝悦时，她的身子明显有些僵硬，紧绷着神经看着许迟归坐回沙发上。
　　“雨诗，你怎么样？”唐景琛坐到宋雨诗边上说。
　　“没事了，迟归和我聊聊天，我已经好多了。”
　　纪枝悦看了宋雨诗一眼，然后坐到许迟归边上。
　　许迟归飞快的和纪枝悦对上了目光，然后又快速收了回来：“也许，还是要去医院看看，刚才你不是说心口那很疼吗？”
　　宋雨诗笑了：“的确，不过现在外面开始下雨了，出去太麻烦了，不如等明天吧？”
　　“那怎么行？哪怕下雨也不能让你带着病呆在这过一个晚上啊。”唐景琛翻出手机，打算打电话给司机。
　　“啪！”手机突然被砸在地上。唐景琛循着那只手看向罪魁祸首。
　　“怎……”
　　“我说了，等明天！”宋雨诗收回手，语气有些激动的说。
　　纪枝悦伸出腿，把摔在地上的手机移了过来：“你很怕今天晚上的雨天？”弯腰把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按了一下，还好，没坏。
　　“我没有。”宋雨诗在和纪枝悦说话时，突然冷静了下来，只不过许迟归还是听出了宋雨诗话语中的僵硬。
　　“你刚才在说到或者听到下雨的时候，语气有些慌乱，还时不时看着被窗帘拉上的窗户。”纪枝悦说。
　　许迟归突然想到刚才在开始下雨时，宋雨诗把窗帘拉上了，他看向宋雨诗：“我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开始对下雨有恐惧了。”
　　“那不是恐惧！”宋雨诗喊着，“我一点也不怕下雨。”
　　“那就是外面还有什么，或者在开始下雨时会发生什么，让你害怕。”纪枝悦看了眼自己手机上祁暮年发来的消息，有些好笑的又说，“外面似乎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