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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问柳(非连载,设定背景与连载也无关) ...

  •   原本是七夕短篇,但这里就用来当做收藏过百的感谢吧。

      读前预警: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论在花街寻求真爱是否弄错了什么。

      吉原pa,但不是花魁,都是正儿八经的男人,连女装要素都不会有。

      是在读书时发现古代存在明正归顺的男性工作者时有的脑洞,但没有按历史记载的来,存在我流大量私设。

      双水柱,锖兔和义勇非师兄弟,两人互不认识,锖兔先成为水柱后义勇再成为的水柱,因为义勇还没有参加过会议且不记人名所以不知道另一个水柱是锖兔。

      兔在吉原是为了情报交流。

      鸢子姐姐存活有,he有,富冈义勇想太多有,本质上是沙雕玩梗相声文,。

      总之是一个憨憨鼓起勇气大胆逐爱却被社会一阵毒打最后发现自己在和空气斗智斗勇的故事。

      正文:

      富冈义勇对吉原的印象最早来源于姐姐鸢子。

      女孩们对浪漫大抵有天性的兴趣和追逐,禁忌催生好奇,故事生于幻想。作为民间话本传说里无数段的爱情故事的背景,吉原多多少少被赋予了点朦胧的戏剧意味,成为少女们天真的叹惋。

      而在后来加入鬼杀队,与外人陆续接触后,它更加真实的一面也被富冈义勇隐隐察觉。男人视其为谈资,女人妒忌之余心下视其为不齿,再多的粉饰改变不了吉原逐利物化的本质,而凡事沾了利益,就难逃世俗的丑恶。

      但硬要说来,富冈义勇并不在乎,他向来不会过多关注身外之物。吉原象征糜烂的花街、同性提及是总带有点暧昧的游女、家喻户晓的民间爱情传说对他而言只是几个刻板的符号,不为年轻的剑士所需要。

      这种不看不听不说的“三不”态度被他自然地运用到为人处事之中,结果是大部分同僚对他的评价都难免咬牙切齿,心高气傲者见他不爽,敏感细腻者觉他冷淡,以至于富冈义勇在队里鞠躬尽瘁几年,除了少数几人外,人人都唯恐避他不及。

      好在富冈义勇天赋实力均是一等,寥寥年月便斩杀下弦恶鬼,迈入柱级门槛。鬼杀队为防止造成战力浪费,兼主公大人执意要求,对一呼吸法仅有一柱的规定早已修改,在另一位水柱的同意下,富冈义勇不日也将成为双水柱的一员。

      所以,为什么他现在会站在吉原呢?

      看着身旁紧张的村田,再看看前面一脸轻车熟路熟练带路的音柱宇髄天元,准水柱富冈义勇无视掉屋外揽客女子的暗送秋波,面上无悲无喜,心里十分困惑。

      按理说,柱级的任命不过走个程序,只需要由“隐”来负责。但好巧不巧,他们三人这一次的任务有所重合,出于不浪费人力物力的考量,临时改为由宇髓处理。又因为宇髓天元手上特殊的加急情报任务,流程变为富冈义勇和村田陪他拿到情报后,再由他单独带领富冈义勇前往主公宅邸。

      富冈义勇对此没有意见,只是练就呼吸法的剑客向来五感敏锐,与其他队员相比柱级则更甚,花街女人们身上浓重的脂粉味叫他头痛,欢愉作乐的笑声与喊声从不间断,嘈杂凌乱,令他眉头紧蹵。

      他们的目的地是吉原的一家游女屋,老板一家先前被鬼杀队所救,于是破财报恩,为队员提供隐蔽的信息来源,对店内的游女也不再严苟约束,算是此处少有的人情之地。

      宇髓天元还在和负责人洽谈,义勇和村田自觉多余,老老实实地站在屋外等候。

      相比发呆的富冈,村田则做出了正常男人初到吉原的正常反应,他好奇地打量四周,在视线不经意间和巧笑嫣然的游女撞上后又立刻手足无措地红着脸转回头。

      就在这时,面前屋内的纸拉门“刷”得被拉开,一个年轻的男子走了出来。

      他身姿高挑挺拔,头发和眼睛分别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极为罕见的肉粉和银紫色,月白的男士和服在一片艳色中显得格外清冷。嘴角有着醒目的疤痕,却丝毫没有减损他的外貌,反而平添了几分英气。

      自男子现身后,像是一个信号,原本吵闹的花街倏地安静下来,不少游女连同顾客都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村田用余光扫视,发现人们三三两两,小心翼翼地窃窃私语。

      “真没想到这种人也会逛花街。”村田对着义勇小声吐槽,毕竟直男如他也承认这人确实好看,在他的观念里帅哥例如富冈都应该瞧不上这些胭脂俗粉,清新脱俗寡欲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让他们这些凡人自叹不如。

      更何况,当逛的人比被逛的人还好看时,逛的性质就会彻底改变,让人思索究竟是谁占便宜更大一点。

      听到了他的发言,一位大哥不知从哪窜到两人旁边,向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使了个眼色,小声道:“小伙子,这可不是顾客啊。”

      “?”村田义勇皆是满脸不解。

      不是顾客还能是什么……

      “!”

      意识到了什么,村田震惊失色。

      “男的也行?!”他只觉常识崩塌,脱口大喊,被男人一把捂住嘴。

      “别大惊小怪嘛,本来就是有男人的。”老大哥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村田,“虽然和游女的培养不同,但成本和收益也是巨大的。”

      “喏,看到他头发上系的白线了吗?那是不‘接客’只‘待客’的意思。”

      村田这才发现如他所言,肉粉色长发的发侧分出一绺,被一根白线圈圈系住。

      城里人玩的太开了,将将成年的村田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有人就好这一口嘛,”一脸明白地拍拍村田的肩膀,男人看向富冈义勇冷淡的神情,要落下的手悬在半空后悻悻收回,“况且那位可是这家的头牌,受欢迎程度不下于花魁,据说啊,连某个当权华族的少爷都对他死心塌地,一掷千金呢。”

      在男人即将大肆八卦之际,宇髓天元从天而降拯救了二人,在客套了几句把自来熟的男人送走后,他把义勇和村田领进屋里,自己则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走向那位“头牌”,非常自然地向对方打了个招呼。

      “这是锖兔,我们在这里的情报线人。”宇髓正色道,努力压下越翘越高的嘴角。

      男子,即锖兔朝他这个幸灾乐祸的同僚翻了个白眼,顾及人多眼杂还是压抑住了给他一拳的想法,向后面两人点点头,转身带着宇髓天元进入一处隐秘的房间。

      “哈哈哈哈哈!”交流完情报,宇髄天元再也端不住架子,笑出了眼泪,“锖兔,头牌!头牌啊锖兔!”

      “你挺行啊!够华丽!”他猛拍锖兔后背,尽情嘲笑他们的男子汉水柱,“嗯?一掷千金,死心塌地?”

      锖兔捂脸:“你还好意思说?”

      他不过跟人聊了几次,谁知道那个小少爷硬要和他结拜兄弟,多次表示可以付他赎金,有这钱干啥不好,非得给自己找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所以,到底为什么是我?”锖兔质问道。

      宇髓天元擦干眼泪,决定给锖兔留点面子,但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来:“首先女人肯定不能来这;本华丽祭典之神对我的三个老婆一心一意,不适合出面;悲鸣屿和炼狱和这里格格不入,伊黑……不说也罢,至于不死川……他去凶街还差不多。”

      “新来的柱富冈模样倒是不错,不过你也看到了,就是个不华丽的家伙,”宇髓摊开双臂,“思来想去也就你能担此大任了。”

      “……算了。”锖兔扶额,反正老板也不会让他待客,只需要偶尔出面打个伪装,他每天晚上也是照常巡逻杀鬼,除了承受心理压力风评被害外,倒也没什么损失……大概。

      “哦,对了,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富冈那家伙,但好歹以后是另一个水柱,”宇髓天元说,“主公大人的意思是他不善言辞,和其他人隔阂很大,希望你能照顾一下。”

      锖兔点头:“知道了。”

      外面的两人并没有等太久,宇髓天元和锖兔就回到了主厅,锖兔礼貌地笑着道别,惹得一帮小姑娘偷看。可惜接受道别的一个直男一个憨憨,村田还好觉得锖兔相处起来着实不错,富冈义勇则直接面无表情应了句,什么也没想,转身就走,到主公宅时只记得对方独特的发色和眸色,以及缠在发上的纤细白绳。

      再一次与锖兔见面时,虽然并未过多久,富冈义勇却几乎快要忘了这么个人,多亏第一次见面印象深刻,才让他不至于忘记对方的名字。

      依旧是情报交流,但因为宇髓巡区的调回,这份工作自然而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交流完情报,锖兔看了眼面前拒人千里的后辈,想到主公大人的委托,问他:“今天还有别的工作吗?”

      “不介意的话,要不要聊一会儿?”

      富冈义勇沉默片刻,天黑前他没有别的任务,在花街接受别人或露骨或委婉的视线让他本能地感到不适。但不知为何,在锖兔这里他莫名地感到很自在,他总能在自己的只言片语里切中自己的心思,和他相处让富冈义勇不同往日,仿佛戳开了一层包裹的薄膜,让新鲜的空气灌了进来。

      没有得到回应,锖兔也没有生气,他了然地倒了两杯新茶,起身拉开身后的橱柜:“围棋,将棋,还是勾牌?”

      “……将棋。”富冈义勇回答。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拿出棋牌,锖兔一边摆子一边闲聊,“你叫什么?”

      “富冈义勇。”

      “那就叫你义勇吧,”摆好棋子,锖兔伸手示意他起手,“你先吧,义勇。”

      没再纠结对方的称呼,富冈义勇投入到对弈之中,将棋算是他在练剑斩鬼外少有的爱好,他愿意在对棋局的琢磨中一个人安静地消磨时光,他没与别人下过棋,除去孤僻,还因为爱好多加一人便成了竞技,失去了缓慢钻研的意味。

      但直到他落下最后一子得到胜利,看着爽快认输、毫不沮丧正在复盘棋局的锖兔,富冈义勇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对弈让他格外地兴奋和喜悦。锖兔的棋风干脆利落,舍子果断且厮杀坦荡,他们彼此都竭尽全力以求得胜,快意畅然到完全颠覆了他过往一人思索的感悟。

      “原来如此,这里是为了拦棋,”锖兔拖着下巴说,“很精妙的构思。”

      “我不是。”富冈义勇说。

      我不是,锖兔也很厉害。

      “我没有你厉害啦,”锖兔笑了,“杀鬼之外还能把棋下好,我就做不了。”

      富冈义勇眨眨眼,第一次意识到锖兔自身的处境。

      待在这里的他,除了学会八面玲珑接人待客外,什么都做不了。

      没有注意到富冈义勇心中的思绪,锖兔起身收拾棋盘:“到时间了,下次再来一盘吧。”

      “下次,我可不会输了。”他笑着说。

      “再见。”富冈义勇干巴巴地回道。

      后来的几次对弈富冈义勇都是赢多输少,锖兔本人和他的棋风一样敢拿敢放,从不在意输赢。次数多了,即使迟钝如富冈义勇也不禁多想,像锖兔这样的人为何要屈身在一家游屋。但在注意到对方手上厚厚的硬茧,又联想到他不似常人的发色与眼瞳,答案也仿佛呼之欲出。

      他没有多问,他把锖兔当做朋友,而富冈义勇对于亲近之人总是有不同寻常的细腻和关切,放在平常可能张口就问的问题,现在却让他再三思考。

      一次任务中富冈义勇如往常来到游屋,被混了个脸熟的小姑娘告知锖兔此时在后院,他绕开繁杂的建筑走到屋子背面,头一回发现这家店居然别有洞天,后面连有宽敞的院子,吉原的花街不种秀雅清润之花,这里也没能免俗,所见皆是开的绚烂的桃树。

      比淡粉花簇更为醒目的是肉粉色长发的锖兔,他没有穿上月白色的和服,换为一套纯白色的襟褂,在一处空地下举刀挥砍。

      那不是剑舞,被奉若上宾的风雅之物仅是为了用来观赏来满足耳目,锖兔的刀如他的棋如他本人一般干净凛冽,不带有半点表演和讨好。他挥刀时如同汪洋,每一下都满是力度。

      这是战斗的剑,是剑士的剑,是不亚于任何强者的剑。

      富冈义勇想,这是锖兔的剑。

      是美丽又强大的剑。

      感受到义勇的靠近,锖兔停下动作,向他挥了挥手:“义勇!”

      “要来对练吗!”他问。

      多日的相处让富冈义勇越发认识到一个事实,锖兔是不折不扣的男人,负责且坚韧,而在此时他令人惊叹的剑技也证明着这一点——即使囿于鸟笼,雄鹰也不会放弃飞翔。

      而他也应该……竭尽全力。

      他抽出日轮刀,认真地迎上锖兔的目光。

      两人的对招可谓酣畅淋漓,锖兔的强大超出了富冈义勇的想象,可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如果锖兔在鬼杀队的话,一定是远超他的柱级剑士。

      停战后坐在屋檐下歇息,富冈义勇盯着锖兔的侧脸,没来由地想。

      不,锖兔的话,即使不在鬼杀队,也都能有所作为吧。

      感受到对方直白的视线,以为义勇在打量自己发上的白线,锖兔尴尬地拢起头发,遮住了它。

      “太麻烦了,但是不带又不行。”他叹息着说。

      “锖兔不喜欢吗?”

      “没人会喜欢的吧。”锖兔揪起线头晃了下,“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戴着这种东西,总给我一种把人当成商品展示的感觉。”

      本来是不‘接客’的象征,但戴上后,反而多了几分暧昧和赤裸。

      “……”富冈义勇没说什么。

      锖兔不是商品,他想。

      可他惊讶又羞愧地发现,被白线缠绕住一丝头发的锖兔,在夕阳映照的桃花投落的阴影下,真的非常,非常好看。

      从那天起,两人在下棋之外加上了挥刀对练,聊天也不再拘泥于形势,从天南海北直接说到身世家常。

      义勇向锖兔说起他在蝶屋帮忙的姐姐,谈及他那无休无止的斩鬼工作,告诉他与同事相处时的迷茫。锖兔耐心地倾听,果断叫停了他企图送不死川荻饼的做法,告知义勇当时其他人其实在想什么,又究竟把他的话理解成了什么。

      锖兔则告诉义勇他来自于峡雾山,一个常年雾气弥漫人迹罕至的地方,被一个善良且温柔的老人收养并教导剑术。

      虽然锖兔强调峡雾山从不宜居并且十分危险,但义勇坚信锖兔生活的地方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然为什么要一脸怀念呢?

      当富冈义勇意识到他对与锖兔见面的期待时,困惑不解中期待也变成了雀跃。

      这让他思考的更多,仿佛他的大脑是靠感情来加速似的,在一次道别后,他猛然意识到——和人聊天似乎是锖兔的工作。

      而工作,是要钱的。

      忐忑不安中富冈义勇去询问前馆茶屋中的游女,谁知小姑娘听后“噗嗤”一笑,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在您第一次来的时候,妈妈就问过锖兔哥啦,您猜他怎么说?”

      “他说:‘如果他不问,就不用算钱,如果他问了,就由我来付他那个茶钱’!”

      在小姑娘不失调侃的笑声中,富冈义勇红了脖子耳朵,几乎是落荒而逃。

      奔跑了数十里后,他才冷静下来,抬手一摸,脸颊通红,心脏也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

      这都没什么,脸红心跳是剧烈运动后的标配,富冈义勇愿意这么安慰自己。

      真正令他绝望的是快要蹦到嗓子眼的,完全遏制不住的欣喜,他敢保证自己现在别说一蹦三尺,三十尺都不是问题。

      其实最简单的解决方法是直截了当地付清他这段时间与锖兔相处的费用,这些钱对于富冈义勇来说不过是小数目,他也不是在乎钱财的人,但最终他还是没能了结这笔烂账。

      因为他隐隐约约明白,一旦把钱付清,他们的关系就不过是吉原每天都在进行无数次的一场交易,到此为止了。

      而富冈义勇绝对不能这样做。

      于是他开始给锖兔带点礼物,并没有意识到这种行为越发像起了儿时爱情故事里痴心游女的主人公,毕竟他的礼物不是胭脂也不是首饰,他知道锖兔不会对它们感兴趣,所以他送他亲手打磨的剑鞘和刀锷,上面的纹路和他的日轮刀一模一样。锖兔收到后笑着道谢,没过几天后回给他一副手作的狐狸面具,在富冈义勇发现锖兔有一个花纹相似的同款后这幅面具就牢牢地挂在了他的衣服上。

      他重新开始发呆,但不再对着空气,而是对着锖兔,他发现锖兔无论怎么看都是男子的英俊,却怎么看怎么叫人觉得漂亮。

      “漂亮”,倘若锖兔知道一定不会认同富冈义勇,这在他眼里不是对男人的形容,但富冈义勇自己也说不准锖兔的反应,是抱怨一句还是给他一拳没人说的清。他不打算验证,索性全用“好看”代替。

      他开始在意锖兔头发上的白线,觉得它碍眼刺目,又觉得它作用恰到好处。每一次见面时他第一件事就是看看锖兔发角,确认这根东西老老实实地待在对方的头上才能松一口气。在和锖兔单独相处时他又比谁都要讨厌这根白绳,练剑时想挥刀割断它,聊天时想伸手扯掉它,总之就是非常不顺眼。

      如果绳子摘下后还能再绑回去就好了。

      他如此想到,也终于这么做了。

      那天锖兔被送了瓶清酒,问义勇要不要尝一点,富冈义勇对酒精一贯抱有可有可无的态度,此刻却鬼使神差般点头。

      其实他只抿了一口,连醉意都未必产生,但酒壮怂人胆或许本就是图个心理作用,富冈义勇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抓住锖兔的肩膀把他摁在地板上,仿佛在心里经过无数次预演,又快又稳地把那根该死的白绳捋了下来,狠狠地扔在地上,就差踩上两脚了。

      扔完后理智回笼,看着身下的锖兔,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富冈义勇一时间只觉人生无望,他炸着头发收回摁在对方锁骨上的手,试图挽回局势。

      “锖……锖兔,我……”

      锖兔伸手打断了他的解释,他看了眼炸毛的义勇,张嘴又闭嘴,最终挪开视线,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不继续吗?”他小声说。

      富冈义勇愣住了,这才发现锖兔和他一样满脸通红。

      他可能再也不能把他和锖兔归为纯洁的朋友关系了。

      黄昏时富冈义勇松开怀里熟睡的锖兔,抱着日轮刀走在大街上,十分沉重地想。

      姐姐,男人都会犯这样的错吗?还是说我本来就是个馋人身子的渣男?

      今天的酷哥富冈义勇,正在冷风中怀疑人生。

      周围的队员敏锐地察觉到,富冈先生的心情低落了很多。

      原本不会有那么多人关心这个寡言少语的水柱的,但富冈先生这一段时间情商如火箭般一度突飞猛进水涨船高堪称直线飙升,话会说了人也没那么冷了,让一群人齐齐惊叹,这么大变化怕不是有高人指点。

      直到一线人员冒死带来绝密情报,得知了富冈既非偶遇高人也非吃错了药,而是频频出入花街柳巷,一众人员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恋爱了啊!”

      这里必须要说有时候刻板印象也能救人于水火之中,过去冷酷内敛的水柱富冈在大家心里一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奇男子,这样的男人去花街也必不是寻求刺激,绝对是坠入情网成了不知哪位小姐的网中干巴鱼,让人哀叹痴情至极。

      闲的无聊的“隐”们更是充分发挥第一生产力,争取八卦做大做强,愣是你一言我一句完善出了个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情节之生动,剧情之曲折,一举成为无数队员私下里最受欢迎的大正秘闻。

      关于那几个广为流传的版本,不能说面目全非,也能说是毫不相干。

      自觉比其他人更接近于真相的村田对这些传闻嗤之以鼻,碍于保护同伴隐私还是没有揭露真相,只是在心里默默吐槽。

      先不说性别不对和那俩人就是纯纯的友谊这点,单就剧情都充满了大无语和不合理好吧?如果来到现代,他就会明白,这种心情叫做“你们OOC了知道吗?”

      不过,富冈心情不好这点倒是事实,思来想去,村田还是决定出面关心一下,在一次任务中拦住了富冈义勇。

      富冈义勇明白他不能隐瞒下去了,是男人就应该敢于承认错误,敢于正视自己!他不动声色地咬咬牙,大有一股直面审判三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气势,然后面无表情地讲述了他和锖兔的事,期间穿插了众多意味不明的对锖兔的赞美和对自己意志力不坚定的谴责。

      直男村田震惊了。

      本以为传闻不靠谱,没想到你俩比传闻还离谱?

      “……就是这样,”富冈义勇低头,脸上有了常人十分之一的悔恨,“都是我的问题,锖兔人那么好,把我当交心的朋友,我却趁他喝醉做了那种事情……”

      “等下等下!”村田打断他,“他这不明摆着喜欢你吗?”

      “那也是我的错!”富冈义勇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愤然道。

      “这又是什么啊?!”村田伸出尔康手。

      “这是遗嘱,”富冈义勇攥紧纸条,“我想好了,等我死后,我全部的钱一半留给姐姐,另一半留给锖兔。”

      “?”村田崩溃了,想起了面前人的本质,一个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不是,你该不会还没告白吧?”

      富冈义勇愣住了。

      “可是我馋他身子。”他委屈地说。

      好家伙,什么样的人能馋身子馋到分一半遗产?

      村田被这个榆木水柱气的心力交瘁,也不顾什么等级礼节,指着富冈义勇怒吼道:“你那是馋他身子吗?你那是爱他!”

      “爱他!”

      嘶吼声声声流转,在山间久久回荡。

      原来我爱锖兔。

      富冈义勇陷入了思考。

      又思考了几天,富冈义勇下定了决心。

      锖兔他理应是自由的,不应该被人情世故困在小小的游屋中,他应该像个寻常的人走在世界中,在风雨中追求所想之物,比谁都要耀眼夺目才对。

      他要赎回锖兔,再向他求婚。

      他会认真地向姐姐请教求婚的事宜,但他不会强迫他,锖兔不答应也没有关系。不管他同不同意,他都爱他。

      没有工作也不为任务,富冈义勇怀揣着不安和期待再一次跑到游屋,被告知锖兔已经离开了。

      “锖兔,不在了?”富冈义勇傻掉了。

      “是的,”老板娘笑着说,“锖兔先生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呀。”

      短短一刹那,五雷轰顶六月飞雪七月流霜轮流在富冈义勇脑里竞相上演,他险些站立不住摔倒在地。

      失魂落魄地回到住所,富冈义勇抱床痛哭,哭的稀里哗啦,心脏抽个不停,差点没背过气去。

      都怪你,富冈义勇!

      他撕心裂肺。

      都怪你下定决心太晚,这下好了,锖兔肯定被别人赎走了!

      他以头抢地。

      别的另说,那个人会好好待锖兔吗?!锖兔会受委屈吗?!

      总而言之,用民间爱情传说故事或队员们私下流传的版本中的一句来概括——

      富冈义勇受了情伤。

      虽然彻夜未眠追着鬼狂砍了十里以至于眼眶发黑,虽然要死要活捶胸顿足巴不得上吊自杀,富冈义勇还是整理好仪容,强撑着参加第二天的柱合会议。

      走进不算陌生的宅邸,他再一次看到了朝思暮想的银紫色眼睛——锖兔穿着整齐的鬼杀队制服,肉粉色的发丝上空无一物,正笑着向他挥手

      “义勇!”他喊道。

      为什么锖兔在这里?

      富冈义勇感到困惑。

      难道,是主公大人仁善,看出了锖兔的天赋,将他赎了出来?!

      “回话啊!”见他久久没有回应,一边的宇髓天元直接华丽地给他了一掌,“这可是双水柱之一,你的前辈,当初你的申请都是他通过的!”

      信息量太大,富冈义勇宕机了。

      他哆哆嗦嗦地上前,唯恐是在做梦,看着面前意气风发的锖兔,发现他似乎比之前更好看了。

      你不要寻花,但可以试试问柳。

      他没来由地想起姐姐话本里的一句。

      支支吾吾中,富冈义勇来不及多想,头脑一热便掏出准备已久的戒指,在一群柱面前红着脸“啪”的单膝下跪。

      “对不起,锖兔!请和我结婚!”他声嘶力竭地大喊。

      面对这一番操作和发展,本以为见惯大场面的众人都傻掉了。

      好在最重要的锖兔还算清醒,在短暂的掉线后迅速反应过来,无奈地笑笑。

      “好。”

      他说这话时,耳朵是红色的。

      像院子里那些好看的桃花一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问柳(非连载,设定背景与连载也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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