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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退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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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小院四周陷入一片寂静，众人视线全都聚集在殷老爷身上。
“婚事已定，哪能说退就退？”殷老爷稍稍正色。
“程公子说了，他会娶我。”
殷梦偏头看向程知，听到他笑着附和：“殷老爷，这事我早间已经站在这儿说过一遍，这会儿再次登门，就是特意为殷姑娘之前的婚事而来。”
“殷老爷刚才那番回答，莫不是对我程家有看法？还是说想做两头打算？”
“当然不是，程公子多虑了。”
被他戳穿的殷老爷面不改色，借机挑明真实用意：“程公子愿意迎娶我家梦儿，自是好事，不过，公子也该知道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梦儿尚有婚约在身，且将此事放在一旁，程公子娶小女也得有令尊同意后明媒正娶才是，公子这般上门叫喊，实在是不合规矩。”
“我今日来是陪殷姑娘退婚的，至于迎娶之事你不用担心，我这就回去准备。”
程知理了理怀中人的碎发，抬头环视院外：“有这么多人看着，殷老爷还是这般推拒，难道是不相信我程某？”
到底是没影儿的事，同为男人，他怎会不知其中猫腻？殷老爷挤出笑容婉拒：“公子误会了，我怎么敢不相信程家呢？”
“可婚事已定，若是按照公子的想法退婚，难免会遭人非议，我好歹也是一乡之长，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哼，殷老爷这算盘打得不要太响。”
程知冷眼盯着他，揽着殷梦扭头就走：“既然如此，我这就把人接回去住着，我倒要看看谁敢跟我抢。”
“不准去！”
东面房间里的崔氏推门闯开毫无阻碍的仆人，拽起殷梦的胳膊使劲拉扯：“程公子要是真为了她好，就该现在把人放开。”
“是你啊。”
程知一掌劈开她的胳膊，上前把殷梦藏在身后，眯眼望向她身后之人：“想不到殷老爷如此宽宏大量，白给别人养了多年的儿子，竟还没把她赶出去。”
院墙外传来嗡嗡私语，崔氏见状，憋着一口气上前指责：“你这个赔钱货，就知道给自己谋好生活，赖着程公子丢人就算了，出去赚了钱还不拿回来，要不是今日那车夫来了，连你爹都被蒙在鼓里！”
“之前还说什么要祭拜亲娘，我看你早就计划好了，就是想退婚另攀高枝，甩掉这个家。”
说话间，她绕过程知又扯住殷梦的衣角嚷嚷：“就你那点儿小心思根本动不了这婚事。”
“实话告诉你，刘婆子我昨日已经见过了，这两日他们就会来抬人。”
“你要是还为爹，为你这个家，为你自己的名声着想，就赶紧站出来，回房间老老实实等着出嫁。”
“不然，到时候哪怕是你进了程家，这日子也不会好过！”
名声？殷梦勾唇笑笑，轻轻推开挡在身前的程知，露出被她扯松的衣领脖颈：“崔姨娘，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你，你这不知羞耻的东西！”崔氏看到她颈间的暧昧红痕，惊得连连后退，直到看见身旁垮着脸的人，这才停下步子。
“老爷，你看看她那脖子上的痕迹，今日她根本就是来给我们殷家丢脸的。”
“崔姨娘，说你没资格还真不算冤枉。”
殷梦拉开衣领，笑盈盈道：“你可看清楚，这是我白日在树林里采药，不慎被蚊虫叮咬出的小包，真不知为何在你眼里，就成了我不知羞耻的证据。”
“心是脏的，看什么都是脏的。”
程知上前牵起她的手，瞟过两人道：“殷老爷这位内人真是叫人大开眼界，难怪会做出那种欺骗你的事来。”
“我还要带梦梦回去见我爹，就不多留了，告辞。”
感受到院墙四周传来的压迫，崔氏站在原地回身劝阻：“老爷，不能让他们走，这要是走了，我们可赔不起那些钱啊。”
声音不大，但足够小院周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沉默许久的殷老爷低头睨了眼：“谁放你出来的？”
随后，一声清脆的耳光在院内响起，崔氏捂脸还想争辩，就听得他厉声道：“不嫌丢脸的的东西，连个家都管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来人，把她带回房间，谁要是再让她跑出来，就给我滚出去！”
“老爷，你不能这样，今日分明是她殷梦挑事在先，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这个家啊。”崔氏瘫坐在原地挣扎道。
啪——又是一巴掌落下，崔氏彻底没了声响，双唇微张，定定地望向他。
“既然如此，这个家以后也不用你管了。”殷老爷俯身扯开她的衣领，用力崩断绳索取出钥匙，转身大步跨出院门。
这下，崔氏彻底没了精神，任由仆人们把她拉回房间，之前还满怀袭击的双眼，如今只剩憎恨。
另一边，殷梦看着眼前的进度条，决定利用婚事再加把火。
次日，两人来到镇上继续卖药，尽管不缺客人，殷梦还是站在摊外大声吆喝叫卖，引来不少路人围观。
待人数差不多了，她又回到摊前，和程知一起招呼大家，有好事者认出他们来，还特意上前询问确认。
“原来真是程家的公子，之前就听说你身旁多了位美人，今日一看这是好事将近呐。”
程知颔首示意：“借你吉言，若是真能顺利娶回殷姑娘，我就是天天来这儿卖药也值。”
他把手里的银钱交给殷梦，转头继续卖药。
路人听了，纷纷羡慕殷梦好福气，同时也很好奇，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让这远近闻名的程家乡霸改邪归正的。
“大家别猜了，我对殷姑娘是一见钟情，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莫要乱说坏了姑娘家清誉。”
程知嘴上这么说，身子却往她那边靠：“梦梦，累不累？剩下的没多少，交给我来吧，你去旁边歇着收钱。”
殷梦反射性想拒绝，抬眼看到他拼命给自己使眼色，便浅笑着接下他递来的水壶：“多谢程公子照拂。”
而后按照他的指令坐上了早已铺好软垫的木凳，乐呵呵地收起钱来。
先前起哄的人见程知脸色微沉，连忙转身离开，逢人就把方才的见闻往外倒，一直说到进村心里才舒坦不少。
与此同时，镇上买药的人听闻此事，也都给程知送上祝福，希望他能早日抱得美人归。
忙活好一阵，药材总算是卖完，今日的任务也圆满完成，殷梦翘起小腿数着钱，心里乐开了花。
除去成本，现在她手里握着的钱，足够和殷老爷他们断绝关系了。
“程知，今天多谢你啊，等我这任务完成，咱们去县里找个酒楼，好好搓一顿！”
“谢我做什么，这都是我自愿。”程知蹲在她腿边，把钱退了回去，“再说了，我这么做也有私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刚才我说那些话都是真心的，梦梦，你别装傻。”
低头对上他眼中的自己，殷梦抿唇笑道：“突然这么正经，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真人了。”
“别忘了今日咱们任务繁重，要是错过了时间，恐怕我就一命呜呼了，赶紧做正事吧。”
殷梦起身往马车走去，手腕却被他往后一拽，身子跌进坚硬的胸膛，正要感慨他身材变好时，头顶传来微微颤抖的声音：“梦梦，你别这么说，你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
“我……”
“公子，马车来了，咱们……我先去那边守着。”有财十分懂事地小跑过去，背身牵起缰绳甩着。
“那个，你先放开，这么多人看着呢。”
殷梦拍拍他的胳膊，有些气短道：“这里人多，有什么话我们上车再说？”
“好。”程知也注意到周围的变化，滑下胳膊拥紧她道，“你别担心，任务肯定能完成，我们这就出发。”
她现在确实不担心，看着大街上快把他们淹没的人群，心道那傻子家怎么着也该听到风声，刘婆子估计也快去殷家了。
不过马车旁的有财似乎对她意见很大，从昨晚之后就没给过她好脸色，难道是昨日没给他买东西，生气了？
她急忙从袋子里掏出一块碎银递上：“有财，这是允诺你的工钱，昨日失约之事，还请你别放在心上。”
毕竟以后还要见面，关系弄太僵可不好。
“哼，谁要你的钱，假惺惺。”
有财偏头转身，拉起缰绳警告：“殷姑娘还是快些进去吧，要不然受了伤又得我家公子伤心。”
殷梦：“……”不要便不要罢，等任务完成再与他说明情况也行。
程知看出她的心思，轻声开导：“别太计较这些，他们都是NPC，气坏身体这儿可不好医治。”
“我知道，你也别怪他，NPC嘛。”
她收起钱袋，掀开窗帘换了话题：“待会儿你可得做好准备，那刘婆子我见过，不是好相处的。”
“放心吧，到了那儿你只管站在我身后，半步都不要离开。”
马车特意绕路去了趟程家，终于在天色渐暗时回到了殷家小院。
“回来了？”殷老爷端坐在院子正中央，脸色不大好看，“不知程公子可是来提亲的？”
余光扫过小院各处，程知并未发现其他人。
“正是，想来殷老爷也该听到了今日的传闻，如今若是还要执意把梦梦嫁给别人，恐怕有些困难吧？”
“哼，雕虫小技。”
殷老爷徐徐抬眼：“白日我已经说过，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安排，她要嫁给谁，不是你一个小儿能左右的。”
“程某明白，故而还请殷老爷收下这薄礼。”
他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朗声道：“五十两，这只是见面礼，若是殷老爷肯点头，之后的东西只多不少。”
“原来这就是你程公子的诚意。”殷老爷强迫自己收回目光，端坐在石桌前一动不动。
“不知殷老爷想要什么？”程知单刀直入，“还是说，殷老爷觉得之前的婚事更好？”
“自然不是。”
听到他有退意，桌前之人匆忙反驳：“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殷家的名声都被你毁得差不多了。”
“殷公子难道不该弥补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殷老爷放心，只要你肯答应我和梦梦的婚事，这赔偿自然不会比我手里的少。”
程知又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一共一百两，殷老爷可还满意？”
“你疯了？”殷梦在背后拉住他肩膀，“我就是天天卖药，也没法帮你快速填上这么大的空缺啊。”
“别急，他不会收的。”程知低声安慰。
殷梦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便看见殷老爷故作不满开口：“程公子还真是出手大方，百两银票说给就给。”
“可和之前的婚事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要是你能现在就给我三百两，之后的事我绝不为难，程公子觉得呢？”
三百两！这殷老爷果真是想用婚事坑钱。
殷梦忿忿开口：“爹，当日刘婆子来，可是连五十两都给不起，你这是要卖了我？”
程知闻言，收起银票瞪着他道：“原来是存的这种心思，若是这样，我们便没什么好谈的了。”
“梦梦，我们走，这些钱省下来我都给你做嫁妆。”
两人大步跨出门口，身后还传来殷老爷沉稳的声音：“程公子慢走。”
马车驶出岔路口，殷梦很是肯定道：“刘婆子还没来，难道是明日才会出现？”
“别担心，这么大的事，那媒婆不可能不心急，估计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等明日再看看。”
此刻，岔路口另一边疾驰驶过一辆马车，朝着殷家小院奔去。
“刘婆子，你怎么来了？”殷老爷弯腰堆笑，赶到门口迎接。
“殷老爷，今日也不必跟我客套，你家那些破事儿那边儿已经知道了。”
刘婆子甩下手里的帖子，挥手招来好几个壮汉：“那边儿的人说了，儿子傻但他们不傻，这婚事也不必继续谈。”
“他们已经找好别的女子，今晚就拜堂成亲，这些人是来拿回之前送的东西，殷老爷给他们指个地方吧。”
“刘婆子，不是说好了过几日就来迎娶，为何如此匆忙寻了别的女子？”
殷老爷有些着急，那送来的东西早就被崔氏用光了，这会儿就是想还也还不上。
作为镇上有名的媒婆，对于这种情况她早已见怪不怪。
刘婆子拍掌道：“这就得问你殷老爷的好女儿了，看样子你是拿不出那些东西来。”
“你们几个给我直接进去搜，只管拿走值钱的东西，出了事有人担着。”
“是！”壮汉齐声回答，转眼就冲到小院各处，像是强盗般搜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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