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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车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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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殷梦靠着软垫大口吃着早饭：“你今天还挺会的，知道用身份唬人，刚才看到他对你点头哈腰的模样，我就想笑。”
“而且，他昨晚才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还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娃，估计这会儿他正盘算怎么从我身上赚回本呢。”
程知在对面送上软帕：“小心别噎着，你先吃完再讲。”
“嗯嗯，知道了，我刚才就是忍不住，高兴嘛。”
殷梦接过帕子擦擦油渍，闭麦快速吃完烧饼，看着他道：“对了，你吃早饭了吗？待会儿我们得去摘些药材，难得去镇上一趟，我得多赚些钱。”
“早上来接你的路上吃过了，不然我哪有力气吼出声？”
程知笑呵呵地低头收拾：“不过，你说要去卖药材，是新任务？”
“算是吧，要想正常且彻底地离开这个家，必须花一把笔钱让他们闭嘴，不然后患无穷。”
殷梦懒懒靠在车窗边：“要不是因为牛五这事儿，我早就能离开那个破院子了，哪会像现在这么窘迫。”
“说起来，你那身份还真是好使，后面的任务还得靠你多多支持才行。”
程知听她直言需要自己，立刻乐得傻笑：“你能这么想可真是太好了，我一定听从领导安排。”
“行了，别把我架那么高，我可不是什么大老板。”
她朝窗外觑了眼，回头自嘲：“先在这儿停下进林子采药吧，不然待会儿囊中羞涩，怕是要让你手下笑话。”
程知跟着笑应，提起竹篓和工具，带着有财一起进了树林。
“你应该还认识这些东西吧？今天时间不太够，你我分开各采一种。”
殷梦站在榉树下，用刮树皮的小刀指了指：“有财就帮忙把竹篓里的东西清洗干净，半个时辰后小溪边汇合。”
“好，你小心些。”知道她最不喜欢采药时有人打扰，程知带着有财去了另一片树林。
小跟班有财虽然不怎么请愿，但自家公子都发话了，他也只好拖着竹篓老老实实去溪边学习清洗方法。
半个时辰后，溪边。
殷梦见竹篓里的东西摆放整齐，不带半点杂质，毫不吝啬地夸赞起来：“有财学得真快。程公子，你有这样聪明能干的手下，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多谢殷姑娘夸奖，都是公子教得好。”有财低头抱紧手里的竹篓，红着脸没敢看她。
“不用谦虚，你做得好自然该得奖赏，等去了镇上你挑一样想买的，我来付钱。”
她提起地上的竹篓道：“走吧，早卖完早收工。”
三人大步离开树林，刚把东西装上马车，路中央就传来男子的叫喊：“殷家丫头，我可算把你给等着了”
“你这是准备去镇上？怎么还自己雇马车，不是说好以后出门都搭我的牛车吗？”
车夫摇着烟袋，吞云吐雾又道：“你看，这些都是听说你缺人，主动来帮忙采药的。我问过了，都是熟手，干活儿可麻利了。”
殷梦收回右脚，转身有些不解：“大哥，我当日只说需要时会在这里等车，并没有承诺非你这车不可。”
“而且，我也没有说缺人手，你这样做让我很为难啊。”
车上的村民闻言，纷纷指责他说谎，车夫见状连忙把牛车赶到马车前，坐在地上堵住去路：“我不管，反正当时你说过要搭我的车。”
“这几日我特意领着他们在这儿等你，耽误这么久，可不是你简单说说就能算了的。”
“要么你带我们去采药付钱，要么就直接赔钱，不然今天我们就堵着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嘿，你口气挺大啊。”
程知顺手举起镰刀上前，胳膊却被殷梦拉住：“你别动手，他们人多，我来劝劝吧。”
“大哥，那日我特意跟你讲过，自己回去可能就出不来，而且你既然知道我是谁，想必这几日我的事情你也都听说了。”
她挽上程知的胳膊，取走镰刀握紧道：“要是你还想继续做这牛车生意，就别再这般态度，让出路来和大家好好解释，事情就算过去了。”
“要是你不肯让路，那我就只有请这位程公子帮帮小忙，送各位去牢里坐坐。”
车上的人一听要去牢里，瞬间没了气势，可见程知衣着不凡，又想再试试看，便这么坐着没动。
地上的车夫自知不占理，但尝过甜头后也不想轻易放弃，他吸了口烟袋给自己壮胆道：“我管你什么公子，当日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那崔姨娘收拾了，哪里还能跟我这么说话。”
“是哦，大哥你这么说我倒是忘了，要不是你，那个商贩当时也不会找来山上杀我，牛五也不会死掉。”
殷梦翘起唇角，挥挥镰刀又道：“当然，我更不会遇上隔壁乡的程公子，今日也不会坐上马车出门。”
“这么说来，我是该好好感谢你帮我脱离苦海。程公子，你觉得呢？”
程知环抱住她，取走镰刀轻声道：“殷姑娘的话我可不认同，讹诈就是讹诈，何况他还差点儿让你没命。”
“有财，叫附近的兄弟们都过来，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谁的人多。”
“是，公子。”
不过瞬息，马车后就围上了一群魁梧大汉，个个面色不善，手里还拿着各式武器。
村民们哪里见过这阵势，当即从牛车跳下跑了，留在地上的车夫也跟着站起身，叼着烟袋嘴硬开口：“今天算你走运，我教训不了你，总有人能教训你！”
说完，他快速赶开牛车往回走，看方向有点像是殷家的院子。
殷梦微抿嘴唇，开始重新考虑昨晚程知的提议。
“走吧，不是要赚钱请客吗？”
程知扶着她上车，待车子晃动起来，又继续道：“梦梦，这次之后你得长个心眼，别太随便相信他人。”
“今日若不是我在，恐怕你就得赔钱了。”
“确实，刚才的事还得多谢你。”
殷梦摸摸怀里的钱袋，郑重点头：“你放心，以后我会注意的。”
见她心情低落，程知沏了壶茶水，没再多言。
马车一路向前，没多久就进了长新镇，有财特意把车停在第一次遇见殷梦的地方，匆忙下车摆摊。
殷梦来到摊前，拎着车上包好的药包还没开嗓，就有人主动上前：“姑娘，我总算是把你给等来了。”
“那日回去后喝了你卖的药，心情舒畅许多，仲家人看上的东西果然不一样，这回的药包你怎么卖？”
跟在她身后的程知好奇发问：“你认识仲家的人？”
“没有，萍水相逢罢了。”
殷梦转头提着药包看向客人：“价钱和之前一样，您看要多少？”
“难得遇上姑娘出摊，我要十包。”来人爽快递上银子，“不用找了，姑娘记得下回早些来，可别叫我们苦等。”
摊外等着拿药的人附和：“是啊，姑娘下次可得早些来。”
“对的对的，下次再多雇几个人，多准备些药材，省得我们只能去那两家药铺买，贵得要死。”
“哎，就是，姑娘，给我也来两包。”
……
不过半刻，他们准备的药材全都卖光，有财抱着空竹篓往车上搬，心底忽然对这个殷姑娘生出点佩服来。
“程公子，有财，今日多谢你们帮忙，想买什么，我请客。”
殷梦晃晃手里的钱袋：“只不过，我可能买不起太贵的东西，你们别嫌弃。”
“忙活这么久我都饿了，要不你先请我吃顿饭，剩下的我再想想。”
程知指向食客最多的那家铺子问：“就去他家，怎么样？”
怎么又是这家，殷梦瘪瘪嘴：“这家我吃过，味道不怎么样，要是程公子你不嫌弃，我倒是没意见。”
“就是不知有财想要什么？”
见话题抛向自己，有财楞楞回答：“真有我的那份？”
“当然，你家公子用你也是付了工钱的，我虽然给不到那么多，但也不会少你的。”
殷梦在他眼前挥手催促：“你可得快些，再磨蹭下去，你家公子就要饿扁了。”
“多谢殷姑娘。”他抬眼偷偷看向程知，连忙把心里话憋了回去，“我没什么要买的，还是先让公子吃饭吧。”
程知顺势接下话头：“既然你觉得那家不好吃，那就去我家吧，我在车上还准备了些糕点，能先垫垫肚子。”
上午遇到那车夫后，殷梦本就对有意去他家避难，只是不知怎么开口，既然这会儿他主动邀请，那就正好顺势应下。
“好，那便麻烦程公子，这些银两请你收下，我不能让你回去难做。”
程知知道她的用意，伸手接下钱袋笑道：“多谢殷姑娘，有了这东西，今日回去我爹应该不会再说我不学无术了。”
“公子，要是这会儿回家，恐怕就不能按时送殷姑娘回去了。”
有财上前贴心提醒：“而且殷姑娘毕竟是……我们这样把人带回去，会不会不太好？”
程知拉起身旁人的手，低头问：“殷姑娘也是这样想？”
好嘛，现在跟她装起来了。
殷梦斜乜他一眼，抽回素手微微弯腰道：“如我爹今早所言，能得公子青眼是我的福气，何况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但凭公子吩咐便是。”
“还不赶紧去把马车给我牵过来。”
程知回头瞪了眼提问的人：“还有，派人去告诉殷老爷，殷姑娘今晚就在我这儿歇息，明早自会回去。”
无端被吼的有财一路小跑赶来马车，待安顿好两人将车子驶出长新镇，还是没明白公子到底为何要发火。
直到回了程家，他在一旁看到两人打闹嬉笑，白日里刚对殷梦生出的好感瞬间消散，只剩下满满的鄙夷。
做了那么多，不就是想借我家公子甩掉婚事，再攀进程家的门么，哼，也不想想自己到底配不配得上。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被关房间的崔氏。
听到丫鬟说殷梦去镇上赚了钱，而且今晚还要住在程家，她气得直接摔了茶盏：“老爷呢，他怎么说？”
小丫鬟后退几步，躲开碎瓷渣低头回答：“老爷什么都没说，笑着把人送走了。”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木桌被她拍得震天响，屋子里的仆人纷纷跪倒，收起了呼吸。
半刻后，她从床边拿出几粒碎银，拉开房门塞进家丁手中：“给我找辆马车来，要快。”
家丁看着手里的银子，当即笑开了花：“姨娘放心，保证不让老爷发现。”
翌日，殷家小院外又围满了人。
程家的马车停在路口，两人缓缓从车上下来，再次让看戏的村民惊呼出声。
倒不是因为两人举止亲密，而是换了一身上好衣裳的殷梦，被衬得明艳动人，难免叫人惊讶。
小院门口，听说程家公子亲自送回女儿，殷老爷急忙迎上前，待看清他怀里的人后，也跟着愣了。
“爹，我有重要的事要说，能不能让我先进去？”殷梦轻声发问。
殷老爷恍然，连连点头：“当然，你进来便是。”
程知扣紧手臂，把人牢牢圈在怀中：“梦梦不必害怕，有我在，你尽管当着众人的面说便是。”
“多谢程公子照拂我家小女，只是梦儿到底还是姑娘家，程公子您看？”殷老爷抽抽嘴角，挤出笑容请求。
“不必，这件事必须得在这儿说，正好让乡亲们做个见证。”程知毫不留情地反驳。
“好，既然是程公子要求，那我听从便是。”
殷老爷低头看向他怀里的人，收敛笑意问：“你要说什么？”
殷梦装作害怕往后缩了缩，之后迅速鼓起勇气，定定望向他：“爹，我不嫁傻子，你把婚事退了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