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ircle 4. 始料未及的闯入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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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rcle 4.始料未及的闯入者
早上好。
明天见。
不好意思。
没关系。
交错在我们之间的言语与之前没有任何的区别，我却无法用昨日的心情再次面对。
呐，你喜欢的若不是我身边的位置，稍微再奢望一些……也可以的吗？
——题记
支起脑袋迫使自己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在斜后方，面容清秀的少年正微微地伏下眼睫漫不经心地翻阅桌上的课本。纸片侧动的声响毫无预兆地在耳边响起，我心底莫名地瘙痒起来。
暗自叹息收回视线，正对上身旁梓然欲言又止的神情，我只能下意识地皱起眉头讪讪地开口：“干嘛？”
“诶？啊……没什么大事。”忙乱地将面前的书本料理成整齐的模样，梓然明显举动可疑。
“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被这样反应无论如何都会在意的吧？”
真是无语。就如同言语表示的意义同样，现在的我完全没有顾及他人心情的空闲，也没有那个闲适气氛。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啊！”没好气地丢下话语后，梓然赌气般地抄起最上层的一本书佯装专心阅读，全然没有发现书页呈现美丽的倒立状态。
见状我无奈地喷笑出来，伸手将对方手中的书本拿正：“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倒读的本事？真是……噗……”
本应该马上听到梓然别扭的一句“要你多管”，却迟迟没有动静。讶异之余将视线投过，却发现那个少年此时正带着一副认真的神情注视着我的方向。尽管不想承认，我们之间却着实发生了变化。
“喂……看什么啊？”尽量用平静的语调开口，我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动摇。
梓然浅浅地勾起嘴角，微微地伏下身子趴在桌上，只在胳膊的上端有意无意地露出眼的空隙，隐约地透出温和的气息：“你……终于笑了。”
一切都是鬼使神差，本来毫无关系也无关痛痒的话语却在特定的时刻让人产生了想哭的冲动。终于笑了？我吗？真是笑话，明明没有任何可以让人受伤的理由不是吗？还是说，我已经在不自觉的时候让自己伤痕累累？只为了守住那个不知是否应该属于我的位置。
午休的时候独自一人离开教室，靠在天台墙壁边紧紧抱住膝盖，天空依旧是一望无际的纯蓝色。每次仰望便无奈地知晓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人，只要投身世界，自己的一喜一忧便是再细微不过的事情，完全无法左右什么。
我只是世界的一个元素。缺少，亦或增加，都不曾会有影响。那么，拥有能为我露出笑容而感到高兴的人……是不是已经是一个奢侈的幸福呢？
***
“阿咪……”
回到教室的瞬间便听到若轩呼唤自己的声音，我不自觉地投出了疑惑的眼神。事到如今，我们之间可以交谈的话语都演变成了尴尬，无论如何努力想要表现出之前的自然，都无法如愿。错过与错过的重叠并不是加法，而是乘方。我们之间的距离随着心跳紊乱的频率飞速拉大，而当事者的我们却只能互相注视着，装作一切安好。
“老师叫我们过去一下，说是有些事情。”他淡淡地说，笑容一直挂在眼角，却进不到心里。
果然，是班级事务，听到这句话不禁觉得有所期待的自己有些滑稽。我努力挤出笑容微微点头，随着若轩的脚步离开教室。
身着白色针织背心的少年缓缓地迈着步子，时不时地停下脚步确保我不会离他太远。瘦削的背影依然是记忆中的样子，此刻却莫名地遥远起来。即便只是相距一步的距离，我却执拗地保持着自己的步幅，不愿走到他身边的位置。
“阿咪？”
“嗯？”
“脚受伤了吗？”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被太过跳跃性的话题所震慑，我的笑意僵持在原地。
若轩的神色猛然闪过一丝动摇的意向，随即消失在瞳色深处，就像是谎言一般。他一如既往的温和微笑，只是多了一层无奈的意味，终究全都融化在温软的话语中：“没什么，别在意。”
***
“啊，来了吗？”班主任从办公室的小隔板后抬起头，扫过站在门口的我们之后扬起手示意我们走近，“过来过来。”
“王老师，该不会又是批改试卷吧？”若轩将视线瞟到桌边的一大叠卷子上，盛大地叹气，“我总认为批改试卷是老师的义务来着。”
“试卷虽然也想要拜托，不过这次是为了别的事情~”老师微笑着拍击着若轩的后背，毫无愧色。
果然，试卷也是要改的么，连争论的想法都没有了。
“那，除却批改试卷之外的事情究竟是……？”上前一步打断两人的对话，我无奈地皱眉，“不要和我说在这种时期会有什么转校生啊？”
“诶？你怎么知道的？”
“……哈？”我敢和上帝发誓，方才的话语完全是玩笑的意思。这种半吊子的时期，实在很难想象会有谁愿意转学过来。
“……哦，现在进来也没事哦~”无视我的疑惑，老师擅自对着本应空无一人的门口招了招手，“班委都在等你呢~”
“那么打扰了。”
清亮的女声骤然响起。我讶异地将视线转过，未曾面识的少女正缓缓向这边走来。自然卷的发丝在脑后扎成干练却优雅的辫子，碎发恰到好处地依附在颈项旁。白皙的皮肤被发色映衬得更加显眼，略显纤弱的体型让人不由地产生一种保护的欲望，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女孩子。
觉察到我异样的视线，少女抬头微笑：“请问……？”
“诶？”我，我吗？一时不能很好地反应，想必当时的我表情一定十分搞笑。
“就是你吗？转学生。”若轩稍稍侧过身子保持直面的姿势，“欢迎。还没有自我介绍吧，我是……”
“是王老师说的班委同学，对吗？”少女自然地伸手向前，“初次见面，薛凝琪。”
“恩，夏若轩。是副班长。”见状若轩犹豫几秒，终而大方地握住对方的手，然而当时的我脑中却只若有似无地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听过若轩的全名这个想法。
“哦，这样。那这位一定是班长啦？”名为薛凝琪的少女有些欢快地将手伸到了我的面前，即便不思考也可以明白，对方想用握手以示友好。但这种无法率直地表示欢迎的心情究竟是为什么呢？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我只能苦笑着握住幼细的手掌，对方掌心的温度缓缓地流淌过来。我静静地道出一句：“班长，单淩咪。”
“真是有趣的名字呢~”闻言讶异地抬头窥视我的神情，似乎对于这个名字的由来很是好奇。
“恩，总是被人那么说。”讪讪地松开手，我转过脸面向老师，“下节是王老师的课吧，需要我们先和同学们通报一下吗？”
“恩，上课的时候我会带着薛同学一起去的，你们只要让班里快点安静下来就好。”
“明白了。”
不合时期的转学生是个开朗如太阳花般的少女，我们就这样不期然地相遇。神明的旨意无法参透，我们只是在他的手掌之上舞蹈。即便疲惫，却是定数。
***
“呐，说是有转学生，真的吗？”
所谓消息总是不胫而走，刚踏进教室的门面我班的男生便兴奋地簇拥上来。感到自己的眉梢微妙地抽动了一下，我开口：“问这么多干嘛？”
“哎呀，不要那么小气嘛班长！”丝毫没有紧张感地上前抓住我的手臂摇晃，男生们似乎对于转学生的事情很是在意，“那是男的还是女的？”
连这个都不知道就那么兴奋？真是难以置信……
“好奇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不过……”方才默不作声的若轩忽然伸手抓住拉着我的男生的手腕，静静地拉开距离，“先把手放开不好吗？”
“唔哇，副班长生气了。真可怕~~”带着一副“真是莫名其妙”的神情，男生吐了吐舌头讪讪而去。
下意识地转头窥视他的神色，若轩正鲜少地皱着眉头，散发着难掩的不悦的气息。
为什么？转学生的事就那么不想让别人知道吗？
“那个……”几乎同时，我们道出了相同的词语。呆然半晌没有接续，只剩面面相觑。
“什、什么事？”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的是若轩，似乎比起我，他更加不能适应这种尴尬的场景。
“啊，没有。只是……”如果那么不想让转学生的事情暴露的话，我……
“恩？”
“放心吧……我……”我会缄默不语。
疑惑地歪起脑袋，若轩陷入沉思：“你该不会又误会了什么吧？”
“恩？”
“算了，比起那个……”稍稍欠下身子执起我的手腕，细看一番之后若轩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果然……”
“果然？”
“你自己看，都红了吧？”嗔怪地将我的手腕推至我眼前，若轩毫不客气扬起手在我脑后敲击一下，“那种情况下就老实说讨厌不就好了？”
“……哈？”
好像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也就是说若轩阻止那个男生是……因为害怕我受伤？怎么办，好像比自己想象得还要高兴！
不满地盯着无所适从的我，若轩微微地倾过身子直面我的方向：“就是因为总是这么无防备地呆在那边才会让别的男生……”
让别的男生？等等，难道你在……嫉妒？
这个想法窜出来的瞬间便被我狠狠地拍到心底最不见天日的角落。单淩咪啊单淩咪，你的妄想似乎是越来越严重了，竟然弄出这种连白日梦都不可能出现的场景……还不快点清醒过来！
“阿咪！”未能理清楚面前发生的事情思绪便被一声响亮的喊声打断，猛然抬头，发现梓然的脸出现在正前方。
“诶？干、干嘛？”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想必当时的我一定露出了很白痴的神情。
没有在意我微妙的停顿，自然伸出手来：“手！”
“哈？”
“刚才把你拉伤的是哪个？”
“……哈？”等等，手？拉伤？什么和什么？不对，在那之前，是谁把这个事情告诉梓然的？整个班最不能通告的便是这个该死的青梅竹马啊！！！！！！！！！！！
“不用害怕，我去帮你把他……”
“住~~~~口~~~~啊！”一把抓过自言自语的梓然尽量压低声线在其耳边强调，“拜托了，不要给我添麻烦！！！”
就因为这来历不明的乱入，连若轩之后的话都没有听到，那是一生只会出现一次的话语也说不定啊！小心翼翼地转过眼的角度想要确认若轩的神情，发现他纹丝不动地伫立在原地，眼神凄凉又寂寞，像是被遗弃的小动物一般。
我好像又在无意识之间做出了什么伤害他的事情。只是那究竟是什么，当时的我还无法参透。
***
“恩？不是让你们回来让教室先安静下来的么，这骚乱是怎么回事？”
将我们拉回现实的是老师的话语，闻言的瞬间我竟然有一种近似于解脱的感受，终于可以逃离这种沉默的空气。
“……十分抱歉。”若轩只是低声地道歉，随后恬静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不做声色地拦腰坐下。
“算了，先介绍转学生吧。”无奈地摇头，老师朝着门外喊了一声，“进来吧。”
先前已经面识过的女生缓缓踱入，明明只是如此简单的事情，却让人产生了难以言喻的不安。
“大家好，我是从上海转学过来的，名字叫做……”
仿佛是硬生生塞入指缝的石块，一次一次的让平静的生活变得真切地痛楚。
“刚到这边有许许多多不明白的事情，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她不是踏入了教室，而是彻底融入了我们的生活。然而觉察到这件事的时候，一切都已无法回头……
（TBC）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ircle 4. 始料未及的闯入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