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时差》樱雪待

2、第一章

　　【这其实是一个无敌猥琐呵欠女。】

　　“所以这已经是第三个了？”金色长发的青年把茶端到趴在留声机旁边的女生面前，“真是浪费啊……我说你答应他不行么？”

　　“当然不行啊。”她接过杯子继续盯着旋转的碟片半晌。“那样太对不起被他爆掉的留声机了。”

　　——说谎！
　　平子真子腹诽。
　　因为留声机而不去真央这种鬼话这家伙竟然也说的如此面不改色？

　　“去真央，然后当死神，有工资就可以自己买留声机，你觉得呢？”
　　跟火星人说话也用不着什么逻辑。

　　“这些我不当死神也可以做到。”女生睁开一只眼，懒洋洋地瞥了平子一下，又闭上。

　　“……所以其实你不去的原因是懒。”

　　“哇，你终于发现了。”
　　明明是应当惊喜的语气，女生却说得懒懒散散，慢悠悠如同乌龟。
　　“话说真子你不是一般迟钝啊。”

　　五番队队长其实很生气。
　　“…………我去处理文件。你要么走人要么……走人。”

　　“好，我走人。”女生利落地站起身放下杯子，“再见咯～”

　　“……本周内不要再来找我。”

　　“好冷淡啊～”少女走了两步，突然停住，露出区别于懒散神态的灿烂笑脸。“对了，这个也给我带走吧。”

　　她转身一下子抱起留声机，扯掉了电源线，飞快地掠过平子旁边，笑容一闪而过，最终只留下声音。
　　“谢啦。”

　　——从来不把掠夺当回事的女悍匪。
　　平子扶额。

　　新上任的五番队副队长抱着一沓文件站在门口，身上的死霸装衣角因为方才身边空气的流动而扬起。斯文的眼镜后的双眸朝风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回到自己队长身上。
　　“队长，这是今天要批阅的文件。”

　　平子漫不经心地收起茶杯，笑了一下。
　　“掉了几张哦，惣右介。不要这么不小心嘛，哪怕是对刚才那个人很有兴趣也不可以。”

　　“抱歉。”蓝染惣右介拾起脚边的几页文件，推了一下眼镜，走进屋子，“我只是觉得队长和那位小姐关系很好。”

　　一个漫不经心看起来有些懒散的队长，还有一个斯文温和声音都能如同醇酒的副队长。两个人面对面的画面原本应该是很不错的，只可惜气场有些不对。

　　“哼，跟那家伙关系好的人全尸魂界也不会超过五个，而且我不在其中。”平子终于开口。

　　“哦？”

　　“把文件放到桌子上就可以了。”

　　“那位小姐是？”

　　“惣右介你对周围事物总是充满了好奇啊……那家伙是瀞灵廷里很难捉摸的一个，你还是少问比较好。”

　　“呵呵，人总是对难以掌握的东西有着莫名的执着。”

　　“……你这家伙……她叫山本葵，麻烦人物。老头子一个劲逼着她去真央。”

　　“山本是……那个山本？”

　　“嗯。她是老头子的孙女——据说是一百多年前老头那个走了很多年的儿子送回来的，不知道什么原因。”

　　与此同时。

　　“阿嚏！”
　　已经奔到瀞灵廷青流门的山本葵揉揉鼻子，把留声机放在地上。“嵬腕！帮我看着这东西，我出去买点吃的。开门啦～～～”

　　大门轰然洞开，露出一闪而过的结界光芒，而后出现了平整的街道，道路上没几个人，显得有些冷清。
　　她冲后面抱着留声机的嵬腕挥挥手，跳出门外，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勾起嘴角露出了笑容。

　　——这在山本葵一百多年的生命中只是一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临时翘家，摆脱胡子一大把的山老头，自己一个人跑出瀞灵廷。
　　所以她的心情自然也是普通的愉快悠闲。

　　但是说起来当以后她回忆起这一次的流魂街出游，心情不是不复杂。
　　一年后是庆幸。
　　五十年后是怀恋。
　　一百多年后是复杂。

　　“你后悔么？葵。”有人问过她。
　　她却给不出答案。

　　——你后悔遇见他么？你后悔因为他而改变么？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

　　而无论以后的心情如何变化，此时的山本葵还是带着温和的笑容行走在流魂街第一区润林安的街道上。
　　冲带着孙女出来玩的老奶奶打招呼，捂着鼻子飞快走过卖甜纳豆的店铺，被奔跑中的调皮男生撞到之后目露凶光，最后停在某间小吃店门前。

　　“咕噜～”
　　肚子很配合地冒出声音。

　　“呀嘞呀嘞，没办法了哈哈。”葵伸手摸摸后脑，抬起腿准备走进去，脚步还没有落下，腿便收回来。
　　她伸手到衣服口袋里摸了摸，“呃……”看着手心上躺着的几个铜板，穷人山本葵讪讪一笑，吞了一口口水，离开了小吃店门口。

　　索性不远的地方还有自己所熟悉的救命场所——柿饼铺。

　　“老板，我来啦～”她笑眯眯地走进去，冲相熟的高个子男人打了一声招呼。

　　“啊，是小葵啊。”老板笑得热情而亲切，“这次还是五十个么？”

　　她想了想方才自己数出的铜板数目，“这次是八十个！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饭。”

　　早已习惯此等怪物的老板除了笑容僵硬一下，没有别的反应。

　　她话音还没有落，门口走进来一个少年，有着细碎的银色头发，眯眼微笑，声音都带着温暖，是略微青涩的男孩的声音，“老板，我要二十个。”

　　语调奇怪。葵却觉得很好听。

　　“正好一百个，来，这个是小葵的，这个是你的。”老板把包好的柿饼君们递到两个人手中。
　　葵挑出一个放进嘴里，口齿不清的嘟囔了一句“谢谢”。
　　旁边的少年有点惊异，“你一个人吃八十个？”

　　“没错。”

　　“真是惊人的食量啊。”

　　这句话用在女生身上实在不是什么夸奖，但山本葵同学丝毫不羞涩。
　　“哈，确实是这样啊没办法。”

　　男生笑了一下，“不过柿饼很难消化，你不要一次吃太多了。”

　　在葵呆愣在原地的时候，银发少年已经离开了。

　　“那个……”含含糊糊地两个音节被微弱的发出，葵一把掀开门口的帘子，看到了少年蓝色的单薄背影。

　　她吃了这么多年的柿饼。
　　由最开始习惯到现在的喜欢。

　　原因很简单——实在的才是好的。
　　她不喜欢表面浮华内在空虚的东西。

　　而这么长时间与柿饼为伴的日子里，第一次有人跟她说“柿饼很难消化，不要一次吃太多。”
　　忽然就想起某天晚上，她吃了柿饼之后胃里堵得难受，在床上打了一个晚上滚，第二天起来还要去老头子那里练书法。
　　记忆最深处的是那天晚上又大又圆的月亮，挂在窗户外面仿佛有懒洋洋的笑容，周围一圈绿色的光棱，让她看了呆了又呆。
　　之后看到月亮就有莫名的憎恶感。

　　做决定几乎只用了一秒。
　　她抱着纸袋追上走了没多远的少年，“嘿！”

　　“啊，是你。”
　　“没错。你也喜欢吃柿饼？”
　　“对。”
　　“哈哈，二十个够么？”
　　“……”
　　“要不我分你一点？看你一副从来没吃饱过的样子……”
　　“……”
　　“走吧走吧，不用太感谢我。”
　　“……”
　　“你怎么不说话？”

　　“……你真吵。”
　　“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脸皮还很厚。
　　少年没有说出这一句话。

　　“我说，”他终于不堪忍受地停下脚步，“你要一直跟着我？”
　　葵思索半晌，觉得这个主意相当不错，于是点点头，咬了一口柿饼。
　　“嗯。”

　　喂喂什么叫“嗯”啊！为毛要说“嗯”啊？！
　　这个时候不应该是不好意思地离开么？

　　“你叫什么名字啊？”
　　“……市丸银。”
　　“真是好听的名字。”
　　“……你呢？”
　　“山本葵……很普通是吧？”
　　“的确。”
　　“……其实你可以礼貌地反驳一下。”

　　山本葵。
　　其实原本已经是很普通的姓氏，而山本老头子在给她起名字的时候，忽然他引以为傲的大和四艺都不顶用了似的，几天也没想出来个合适的。
　　最后还是转头看到了一番队队花，直接拍案道，“就叫『葵』吧。”

　　不知道该说他过分认真还是过分不认真。

　　不过尽管这个名字的主人也曾经为此斗争过。
　　比如冲某老头子大喊：“谁要叫这么普通的名字啊，为毛你自己名字那么长那么震慑，给我起的就这么平凡嘞？”

　　当然后果是无一例外的在“微微暴走”的灵压下抹汗逃生。

　　而这样的事情多了，她对于名字也就是“嘛嘛～就这样也没什么所谓”的反应，顺带抗灵压值狂增。
　　别的不敢说，山本葵同学的抗灵压能力如果在尸魂界称第二，就没有让敢说第一。

　　而按照山本老头的话就是“小丫头站立倒是学得不错。”
　　实在是让她青筋狂跳而无可奈何。

　　嗯，说的有些远，且让我们把话题绕回来。
　　回到抱着柿饼的市丸银和跟在他后面一脸谄媚的山本葵同学身上。

　　走了很久才回到市丸君所谓的“家”——破旧的房子和荒芜的庭院，颤颤危危地立在一区和二区的交界处。
　　“这是没有人住的，我们就搬进来了。”少年如此解释。

　　“你们？”
　　葵的话还没得到回答，屋子里面就有了别人的声音。

　　“银？是你回来了么？”
　　伴随着温柔声音出现的是一个金发的女生，大概也和葵差不多大，灰蓝色的眼睛，饱满的唇，还有嘴边可爱的痣。宽松的和服下面能看出已经有了美好曲线的体态。

　　她手中拿着一个瓷罐，摇了摇，有叮咚清脆的声音。
　　“我今天去帮忙洗东西，得到的钱已经放在罐子里了。”

　　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平板身材，咬着柿饼轻声感叹了一句“差距啊……”，然后推了一下旁边的市丸，“你妹妹啊？”

　　“不是，是……我捡回来的，松本乱菊。”
　　“哈……”葵斟酌了一下用词，“你捡的东西还真……特色啊。”

　　名为松本乱菊的少女和市丸银在某年某月某日相遇，而后者用几个柿饼将少女拐骗到了这个鸟不下蛋的地方，并且逼迫她劳动赚钱以用来买柿饼。
　　以上，是出现在几秒钟后的山本葵脑内小剧场。

　　为毛从头到尾都少不了柿饼君啊喂？！

　　发文第一天，于是更两章。
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