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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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救救她？
从黄海一路追来的塙麒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李舜尧，妖魔因为受伤而发出的嘶吼声响彻云霄。
谁来……救救她，不要死……
王气逐渐衰弱，他骑着使令在半空中都能感觉到，她的生命力和王气一起快速流逝，塙麒想过自己在三十年里可能找不到王就死去，却怎么都想不到找到王了但只能看着她死去。
麒麟生性慈悲，不会靠近血腥之地，闻到血腥味身体都会不适衰弱，还会生病，哪怕是最亲近的王受伤沾了血污都不愿意靠近，更何况李舜尧还不是王，她还只是一个凡人。
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的血……她会死的。
塙麒想到这里头晕目眩，本想再靠近些的，但是被自己的女怪登仪拦了下来。
“不行，靠近她你会难受生病的！塙麒！”
“天命所归的王就在那里，巧国的希望就在那里，可她就要死了！死掉的人怎么当王，怎么拯救巧国？”
登仪从来没见过塙麒情绪激动的样子，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失了礼仪朝她大喊大叫，王与麒麟的羁绊之深让她惊讶，但是她现在很冷静，抓住了他的手臂让他停住。
李舜尧会死的，这种事情看一眼就知道了，这种伤势除非天帝庇护不然不可能还能活着，她都明白这一点，难道塙麒不明白吗？
“塙麒！就算你过去了又能做什么？如果她会死，王气消失了，那么天帝就会再去选定一位天命之王，会有下一位的。”
“所以你要我看着她死了，然后再去找新的王？登仪，让开！我一定要过去……我去找人来救她！”
“既然不想她死，那为什么在你第一眼见到她时不向她伏首称王？塙麒，我不懂，我一直看着，但真的不明白。”
塙麒震惊地转过头去，看着目不转睛盯着他语气里带着苛责的女怪登仪，身躯微僵，哑口无言。
驱赶走受伤的妖魔，组织城墙的修复时，守卫们才发现倒在石堆里面血迹斑斑的李舜尧，她安静地低着头，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像一具再常见不过的尸体。
他们在篝火旁找到了那个钱袋和那本书，看到了留在城墙上歪歪斜斜的字，其实也不好说是字，因为根本就看不明白她写的是什么，血糊成了一团。
她为什么会倒在这里？没人知道，直到有人认出来她好像是被妖魔追赶到城门处的那个人，又有人说他们看到了她拿着剑跟妖魔打斗。
守卫们盯着倒在地上的人和满地的鲜血，内心有些复杂。
他们其实没办法对抗那种体量的妖魔，所以只是负责疏散百姓叫他们躲在途城里，就像之前一样，可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站出来持剑吸引走妖魔的注意力来对抗它，非亲非故，而且还做到了这个地步……
“他保护了巽县的百姓，好好安葬他吧，把这些东西带回给他的家人……”百夫长将找到的物品翻看了一下，不忍地扭过头，悲怆的内心为此叹息。
士兵们怀着悲伤与崇敬的心情走上前想要抱着她的尸体带到冢堂，向这个勇敢的人献上敬意，但当他们的手碰上她的身体时，他们惊奇地发现这具身体还是软的，甚至还留有温度，他们连忙搭上她的脉搏，虽然很细微但的的确确是在动的！
“她还活着！百夫长，她还活着！”
“什么？！”原本沉浸在悲伤之中的百夫长连忙走上前去细细察看，再次验证之后他惊讶不已，受这么重的伤她居然还活着？难道是上天垂怜不舍她离去吗？
“瞧瞧，快去瞧瞧她，哎呀，无论如何啊，都要把她救回来！这可是我们巽县的大恩人呐！” 里宰拉着县里最好的医师急匆匆赶去安置受了重伤的李舜尧的医馆。年迈的医师拿着箱子紧追紧赶，差点摔在道上，里宰看着哎哟一声，叫着后面跟着的年轻人直接把医师抬了起来。
“别，哎呀，我这把老骨头，慢些慢些啊。”
总算是赶到了医馆，原本在此的医师连忙迎了上来，接过他的箱子伸出手请了他进去，一进门那股冲鼻的血腥味差点让那老医师昏了过去，他扶着门框指着里面像是从血海里捞出来的李舜尧，诚恳而又无奈地说：“死人我可不会治啊！你看这血流了这么多，怕是早归西啦！”
“胡说八道，气还在呢！那是妖魔的血！看你这上了年纪眼睛也是不行了，还不快过来看看啊，耽误了治疗有你好看的！”里宰吹着胡子气呼呼地看着眯着眼睛的老医师，他这才敢走上前去，翻了翻患者的眼皮子，捏了捏她的指甲，确认她还活着，松了口气。
周围的人围了上来，一脸期盼地看着验伤的医师，他走近了细细看了看，才发觉这是个姑娘，看着一圈的人期待的眼神，他忍不住骂道。
“哎呀，你们还傻愣什么啊，快去煮壶水来清洗伤口啊！”
伙计连忙哎了一声，跑到后厨去烧水去了。医师让人把李舜尧翻了个面，拿起剪子把她的衣服剪开来，才发觉她后背伤得这么重，要是坏了里面的骨头那可就没救了，要是神仙还好，可她是个凡人。
“伤筋动骨，五脏六腑恐受影响，难！”
“蔡医师啊，没救了吗？”
年迈的医师把纱布缠好，叫人把那盆血水倒掉，再洗了洗手，摇着头说：“哎……才疏学浅，我能做的就是帮着止血，上些伤药，一般人遇到这伤我就劝他早早准备丧事了。”
“啊这，这怎么行呢！真没有办法了？”里宰看着叹着气的医师拿起药箱离开屋子，走进了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的李舜尧，她的脸色惨白，他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如同丝线般细微，吓得他他连忙收回了手，追着医师跑了出去。
躲在暗处的使令从墙壁里慢慢消失，他飞奔到了站在城门口看着留在墙壁上的血书的塙麒身边，低声劝慰道：“台辅，这里血腥味太重了，您还是不要在这里久待，对身体不好。”
“复觉，她怎么样了？”塙麒忍着恶心和眩晕感，看着躲在影子里的使令，颤抖着问。
“那医师说难救，一般人早该准备丧事了，恐怕……”
塙麒最后看了一眼那壁上有些干涸的血迹，走出城门，“她不能死，我现在要去庆国一趟，去求借景王的宝重碧双珠，无论如何都要把她救回来。”
“塙麒！”，受麒麟见血影响的女怪登仪看着转变回麒麟之身的塙麒，担心地叫了一声，自从她问下憋在心头已久的问题之后塙麒还是一个字都不说，她也不能再追问下去。
他想救就去救吧，如果天帝想要李舜尧活着那么无论如何她都死不了。
她担心现在的塙麒能不能安全飞跃国境去庆国，而庆国的女王会不会帮助他们，帮助这个曾经伤害过她的国度。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