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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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舜尧将桌边燃着的蜡烛吹灭了，黑暗笼罩在这个小小的房间，她翘着腿躺在床上，看着紧靠着的墙壁上那一扇小小的窗户，想着从那密密麻麻的铁栅栏外面看到些除了黑暗的别的什么。
想看月亮，看看星星。
一想到这里她就没了睡意，将被子卷起来盖住自己的头，不断告诉自己明天要出远门所以今晚一定要休息好。
等到她已经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时候。
一声惨叫划破了巽城的夜空。以及伴随着的那声怪叫，那声音如同婴儿发出的凄厉的啼哭，无论是在黄海渡过了三月的李舜尧，还是生活在巧国的人们，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妖魔！是妖魔啊！”途城上守卫的士兵朝着四处叫喊，通知人群及时躲到途城之中躲避妖魔的袭击。
她也赶紧躲到了房屋的墙角处，把那把已经磨损得很严重的剑抽了出来盯着那扇只有些许光渗进来的窗户，血腥味已经飘过来了。
他们会死的……不管的话他们会死。
幼时的自己站在田埂上看着妖魔朝着庐的方向奔了过去……
李舜尧瞪大了眼睛看着房间的黑暗处捂住嘴流着泪大口喘气，那熟悉的风，卷着腥臭味飘了过来，还有那一声声的惨叫，噩梦一样的场景再次围上了她。
你要救人，只要你还有力量帮助别人。
好怀念的话语，久远到她想不起来是在什么时候听到的。
在她迷茫的那短暂的时间，地上传来的震动差点让她跌倒在地上，她听着周围人的惨叫声，将眼泪随便糊在了自己的衣袖上，咬着牙持剑地冲了出去。
李舜尧拿着剑冲出来，却没想到妖魔就在自己跟前，直接与它……应该是二十目相对，在妖魔庞大的身躯前她是多么的渺小，举着剑的自己是多么的不自量力。
借着惨淡的月光，她也大致看清了这只妖魔，它身形似狐，但长有九个尾巴和九个脑袋，利爪似虎爪，其音如婴儿，它抓着一个面色惊恐的行人，那人在半空中疯狂挣扎，被它生生撕裂开吞吃入腹。
她一眼就看出来她绝对打不过，但是也不是毫无办法，她在它没注意的时候爬上屋顶开始狂奔，因为她觉得自己至少得把这害人的妖魔引出城外，免得让城里的人受到更多伤害。
为了吸引它的注意力，她咬着牙朝它其中一个脑袋上扔了块石头。
对面成功被她激怒了，四肢开奔朝她冲来，李舜尧被它吓得半死，连骂人的力气都不敢用，她躲着后面一个又一个挥过来的爪子，手里的剑差点因为自己太过于紧张出的汗给滑出去。
“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黄海里面剑坏了，还没来得及买把好剑，我肯定把你宰了！”
但她也只能放个狠话，虽然也不指望对面能听懂。当她看到城郭时，驻守于此的卫兵看着飞奔在屋顶上的一个人影和追在她身后的妖魔，吓得四处逃窜。
“开门啊你们这群傻蛋，不开门你们就给吃了蠢货！”
她的叫骂声没人理会，守卫们只是自顾自跑掉了，谁还来冒险开城门？人都是自私的，明白这一点的李舜尧连骂都不想骂了。她跑到城门处停了下来，旁边还燃着篝火。她换了只手拿剑，把那只出汗的手在上衣上狠狠擦了擦，又把剑握了回去，还把碍事的斗笠扔在了一边。
妖魔朝着李舜尧咆哮一声，往她那边撞了过去，虽然她侥幸逃脱，但是厚重的城墙也被它震得摇摇欲坠，掀起的土石把她的后背和右小腿重重砸了下去，瞬间她就跪倒在地上，温热的血液流了出来。
趁着夜色以及旁边的篝火，她知道妖魔在这点亮光之下视力肯定会更差。她扶着墙勉强自己站起来，听着那妖魔粗重的呼吸声，贴着墙边慢慢移动，打算绕到它身后来攻击它。
但好像是闻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它的一个头正好转到了她的方向，李舜尧剑光一闪，拖着那双伤退挥剑砍下了它的一个脑袋，它的鲜血瞬间喷洒而出，淋了她一身。
借着血的味道盖住了她本身的味道，她掏出刚氏给她的匕首在它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从另外一个头底下刺穿了它的喉咙。
鲜血和油脂让她的剑和手掌变得滑腻并且无力，她明白就刚刚那劈下去的一剑已经是她最后能做到的。裂缝扩大，要是再砍一次剑就会断裂开来，只期望这只妖魔受了伤赶紧离开。
妖魔因为断了两头而不断发出骇人的咆哮，它痛苦地摇晃着脑袋，声声凄厉。挥动一爪将没反应过来的李舜尧抛到了墙边，她被妖魔的巨力甩到了墙上，口吐鲜血头昏眼花，而她的剑也因为她满手血液，手一滑被打飞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去。
她从高高的城郭上滑了下来，跌在了地上动弹不得，气若游丝。
死，李舜尧，你会死在这里。
她有种奇妙的平静感，身上全是黏糊糊的恶心味道，她倒在墙边看着因为痛苦而在发疯的妖魔，有点想笑。她头自然一歪，模模糊糊看见了自己丢在篝火旁的钱袋和书，想伸手去拿，这样至少自己死后能有好心人能把它交还给家里人……
她为自己一时的想法感到好笑，因为自己哪里还有家人？
不过这钱倒是可以给自己买个好棺材，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给她敲裂，不过这就是纯纯糟蹋了这救命钱。
“不要棺材，把钱送回老家。”她想到这点抖着手，很艰难地转了个方向，半趴在墙上沾着滑下来的血痕，不过那血有点干，她用舌头舔了舔润了润写了上去，也已经没办法想这字写得怎么样了。
她的耳边响起了那首歌，是个海客唱的，她在雁国旅行的时候听到她在为里家的孩子们轻声唱到，温柔的嗓音和快乐的面容，她很喜欢这首歌，虽然不明白她唱的是什么意思。
看来是真要死了……连走马灯都有了。
妖魔凄厉的叫声和赶来的守卫的喊声在李舜尧耳边渐渐小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快死了。
她也就这么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