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七十载》1O62

354、玉米汤的争吵

　　“你是说奶奶把前一天晚上剩的玉米汤、海带汤倒出来，把肉汤倒进电饭煲里煮饭吃？”我问。

　　“是啊。又不是不准你吃，那汤还剩那么多，还倒新的。她就不喜欢了。”母亲道。

　　“那的确是不该。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母亲也不知道，又说：“她还一直骂玉兰奶奶，说她奶奶怎么这么狠心，玉兰身体疼得不行怎么还让她操办。我心想，你屋玉兰是什么好惹的吗？你是没看到，你屋玉兰口有多臭，对着她奶奶一顿骂，也不说什么尊老爱幼。再说了，她奶奶以前逢年过节都是自己操办，自己掌权，只是近几年来，她爷爷走了，才让儿子轮转咯。她就说她奶奶要不得，平时怎么不晓得帮她把衣服收了。我心想，你衣服有时晒到角落里，别人看不到也是有的。再不济，落雨了，打电话说一声让她奶奶帮收一下，也就这么大的事，她不。”

　　玉兰姑姑常常当着娘家人的面，破口大骂姑父，贬低他，奚落他，姑父只是忍着，不好发作。

　　我忽然想起，初二那天，吃完饭无聊，文宣一直缠着让我带他去步步高玩。电动车上，他问了我好多好多问题，语气乖巧，与平时吵闹的状态大相径庭。那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疫情时带他的场景。

　　“顾逸哥哥，从这里到奶奶家要走多久啊？”回来时，我们的车路过一家鞭炮店，他问道。

　　“一个小时。”我信口说道。

　　他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然后继续讲：“那天我和壮壮哥哥从家里出发，一直走，去买鞭炮，刚好就走了一个小时。”听他的口气，似乎这么短路程，不该要这么久。“然后，我和壮壮哥哥回去的时候，他奶奶就喝毒药了。壮壮哥哥当时都懵了。”

　　一年前，我倒是听说了这回事。老太太当时第一次被抢救过来，结果第二次又喝了，走了。她大概是太寂寞了。壮壮他爷爷是疫情那年走的。

　　那年，叔叔父亲离世，需要请人抬上山，但却一直没跟父亲说。父母便在讨论要不要去。

　　我成想，请人，难道不是主人邀请吗？为什么成了客人打听？母亲没明白我的意思，一直和我解释什么“礼尚往来”。

　　父亲笑道：你这研究生，只研究药——

　　弟弟打岔：研究什么药？他研究音乐，每天都在这“啊咦呀啊咦呀”。在我玩王者死了的时候，还特地来了一个高音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