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未歇》同生欢

14、生辰日索吻

　　兰陵王府在欢欢喜喜为浮生准备生辰宴，皇宫里显阳殿就不一样了，高纬瘫坐在书案前百无聊赖，韩凤依旧是一块冰山脸一动不动站在一旁，高纬把手中的书卷一
　　“真是无趣”说罢他看向韩凤
　　“韩都督，近日宫里可有什么什么特别的事”
　　“殿下尚在禁足”
　　“不用你提醒”高纬不悦
　　“太子妃刚刚来过几趟殿下可要…”
　　“别提那个女人，更无趣，每日除了请安行礼她还会干什么”高纬脸色不悦
　　父皇给她娶的这位太子妃一点也不合他心意，斛律婉仪嫁给他不过是为了安那斛律光的心而已，高纬思绪飘忽突然想起那日在广寒台的那名绝色舞姬，冰肌如玉的肌肤再加上柔软曼妙的身姿光是想想都让人欲罢不能，高纬脸色又倏的一变，这样美的女子那日居然让浮生那小子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改日自己一定要问问她美人温香软玉在怀是什么感觉
　　兰陵王府正在木槿树下休憩的浮生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谁又在算计本公子”然后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皇宫掖庭内，高湛今日传召特地让和士开进宫陪自己握槊（一种棋戏），高湛着一身黑色斜襟锦袍慵懒的坐在和士开的对面，和士开身上的白色中衣胸襟领口敞开亦显得随意，两人此刻不像君臣更像是知己好友，高湛放下手中一枚黑衣问“在你心中，觉得朕是怎样的君王”
　　和士开对上高湛那深不见底的眸色半玩笑半认真回道“陛下不仅是天上的仙人更是天上的皇帝”
　　高湛眸光顿时如明月清辉流光溢彩回赞道“爱卿不仅是世间的人，而且是世间的神仙”
　　“陛下谬赞”
　　“朕对爱卿从不说假话，只因你是唯一一个懂朕的人，朕想要做成的事绝不会半途而废，同样，朕想得到的人也绝不容许任何人惦记”
　　和士开垂下眼帘在眼底投下一片暗影“臣明白了”
　　他派人刺杀浮生的事大抵是逃不过高湛的眼睛的
　　高湛脸上扬起势在必得的笑容“那就好，夜深了，爱卿今夜便留下吧”
　　和士开恢复脸上的谄媚之色“是”
　　不知不觉已入了秋，很快到了十五，浮生的生辰到了，黄昏时候秦严带着几个侍卫将府里的灯点亮，刘叔和吴嬷嬷带着下人在厨房忙活，一侍卫跑了进来“统领，王爷和小公子回来了”
　　“好”
　　白日高长恭带浮生到外面溜达一圈买了许多东西，秦严看向她（他）们身后马车正在卸下的一堆物品“王爷，是末将准备得不够齐全吗，怎么还买了这么多”
　　高长恭笑着看向浮生，浮生俏皮的笑了笑“大家为了我的生辰都辛苦了好几日，我特地给你们每个人都买了一份礼物”
　　浮生挑挑眉“秦严，也有你的哦，可以猜一猜我给你挑了什么”
　　秦严苦恼道“小公子的心思我可猜不到”
　　“好了，大家快来用膳吧”吴嬷嬷端着膳食经过前院，很快膳厅内便坐满一桌，高长恭举起酒盏
　　“今日是浮生的生辰，往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不在府里，这杯酒敬各位，一愿浮生朝朝辞暮，尔尔辞晚，岁岁念安安，二愿在座诸位顺遂无虞，皆得所愿”，高长恭说完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浮生端起酒盏“谢谢师傅”
　　“谢王爷”
　　高长恭放下酒盏“今日大家尽欢”，膳厅里欢笑晏晏，庭院中流萤飞舞，待宴席众人散去，浮生双颊通红眼神迷离似乎已经醉了，而高长恭和秦严还很清醒，因为今夜是月圆之夜，他们得守紧了，高长恭轻轻揽过浮生让她靠着自己然后吩咐秦严
　　“今夜带人守好了”
　　秦严郑重点头，高长恭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带回了东院
　　夜里，浮生已经醉眠许久，屋外圆月高悬风声飒飒，屋内本应睡沉的人儿在一片黑暗中倏然睁眼，待她适应了黑暗便从床上坐起，她随手从旁边抓了一件衣裳穿上又摸黑从床下摸出一把匕首别在腰间然后走向门口，随着她迈开的步子一根系在她脚踝上红绳被慢慢拉开，正当她走到门口时脚踝一紧黑暗中响起金铃的声音，她怔愣之际屋内逐渐变亮，只见书案前的高长恭气定神闲的灭掉手中的火折子，另一只手还拉着红绳的另一头
　　“去哪”
　　浮生直直望向他，此刻的她眉如冷烟目如寒星与平日里的气质判若两人，这俨然是屠生出现了
　　“与你无关”
　　“你的事与我无关，可若是浮生的事本王就不得不管了”
　　“那就看你能不能拦得住我了”屠生说罢利落的拔出腰间的匕首要将那红绳切断，高长恭见状立即抡手快速将红绳缠绕在手上，屠生还未来得及割断红绳右腿便被往前一拉，她眸色一暗提气将自己身体背对转了过去来了个后腿倒踢将高长恭拉了过来随即两人近身对打
　　浮生招招狠厉高长恭却处处留手，可徒弟又怎会打的过师傅，两人你来我往许久后屠生已经气息不稳了，身体一个翻转头上的发冠滑落正好被高长恭接住握在手里，高长恭趁机用红绳将她双手缠绕住轻轻往前一带
　　“你输了”高长恭似笑非笑
　　浮生抬眸看向他眼中倒映出自己此时满头青丝铺陈开来的模样，她突然眸光亮如星辰将头微微扬起缓缓靠近高长恭的唇，高长恭纹丝不动看着她的小伎俩，就在两人鼻尖快碰上时秦严突然急急闯入“王爷”
　　还未等秦严看清高长恭便将手里发冠一甩将唯一点亮的那盏烛火打灭然后抱着怀里的人身子一转将后背对着秦严冷然道
　　“无事了，下去吧”
　　屋外的月光倾泻而入，秦严也只是草草地瞥了一眼便抱拳道“末将告退”
　　“王爷对自己的徒弟就这么舍不得放手吗”，浮生的呼吸散发出一阵清雅莲花幽香，好在此时屋里灭了灯，看不到高长恭眼里的那丝窘迫，不过他很快神色恢复如常，因为他知道此刻他眼前的人是屠生
　　高长恭一直都知道浮生的身体里还住着另外一个人，当年他带她回府后也是偶然发现这事，他发现到浮生会偶尔性情大变，会变得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一夜过后翌日她又会恢复如常，后来高长恭便格外留意她变反常的规律，终于发现只有在月圆之夜她才会如此，年龄不大时倒没闹出什么大事，可后来随着浮生长大跟着高长恭练了一身好功夫后，她就经常在月圆之夜偷偷溜出去等到天明才回来，不过只要她不是去做坏事或者去皇宫，高长恭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一次她安全回来就好，可有一次，高长恭守到她回来时发现她一身伤痕还留着血，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他那晚又气又急质问她
　　“去哪了”
　　“与你无关”
　　“浮生”高长恭动怒呵斥她
　　“记住，我是屠生”那时眼前的人儿冷漠疏离似乎高长恭只是个毫不相干的人，高长恭心口骤然一紧怕浮生再也回不来，他妥协道“不管你是谁，不要受伤”
　　屠生当时看着高长恭眼里的妥协心中五味杂陈…
　　回忆结束，高长恭冷眸一凝画面一转屠生就被卷在被褥里丢在床榻上，外面还绕了好几圈红绳，她躺在榻上费力挣扎了一下，高长恭淡淡看了一眼然后转身说道“今夜就这么睡吧，我就在外头守着”
　　屠生喊住“等等”，高长恭脚步停住
　　“我有一样东西要拿给你看”
　　高长恭转过身盯着她似乎在确认她是否又想耍花样，屠生怕他不相信又道“是关于浮生的”
　　对视良久高长恭终于说服自己相信她，屠生被解开后便在蹲下身子伸手往床榻下探了半天才拿出一张被折得很小的信笺，她小心翼翼打开递给高长恭“上次被水泡了，后面有些看不清了，但前面的勉强还能看得清”
　　高长恭接过，信纸上的字让他墨眸微缩“这东西你如何拿到的”
　　“就上次夜探皇宫，在昭信宫里翻到的”
　　“可还有其他人见过这信”
　　“我小时候看到母妃偷偷塞进去的，除了我应该没有人知道”
　　高长恭松了一口气，屠生眉眼一挑问“这事要让她知道吗”
　　高长恭目光如钩盯着她“此事我自有决断”，他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你有没有招惹北周皇室的人”
　　屠生狐疑看向他“北周？”
　　“嗯”
　　“没有”
　　高长恭眼神凌厉，她看起来确实不像说谎，随即高长恭语重心长道“没有便好”
　　月落星沉，高长恭坐了一夜，屠生就安分的睡了一夜，翌日醒来浮生并未发现异样…
　　兰陵王府，浮生前脚刚刚出府，不远处就有一青衣女子现身，正是上次广寒台的那位舞姬
　　她美目一道亮光闪过
　　“原来是兰陵王府里的人”…
　　女子一离开王府内秦严就去找了高长恭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高长恭脸色骤然一冷“派人盯着，若是对浮生出手就地击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