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未歇》同生欢

13、王爷操的是爹娘的心

　　浮生被秦严带回府是已是黄昏时候，她怕被高长恭撞见忍不住忧心道“师傅是不是快回来了”
　　秦严沉吟“是”，刘叔和吴嬷嬷见着浮生被扶着进来立刻着急上前“哎哟，小公子，这是怎么了”
　　浮生强颜欢笑“没事，受了点小伤”
　　她说完又看向秦严“今日的事能不能别让师傅知道”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高长恭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只见他脸色黑得吓人，刚刚在宫里和皇上议事，突然就有人进来报
　　“太子殿下在广寒台遇到了刺客”那人说完又转向高长恭道“王爷家的小公子也在”
　　高湛眸色一沉“现在如何”
　　那侍卫回话“太子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高湛厉声问
　　“那小公子受了伤”，高长恭立即站起来，那侍卫也说的得不太清楚，高长恭立刻就赶了回来，还带回胡军医，此刻看到她还能站着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可看到秦严搭在她后背的手挪开露出那片血时一颗心又悬了起来，他大步迈上台阶“将小公子扶进去”
　　“师傅，我没事”，浮生小声嘀咕，高长恭这会儿离她近了才发现她脸色苍白“还说没事”
　　东院，浮生俯卧趴在自己的床上，胡军医给她把了把脉，吴嬷嬷紧张的站在一旁，高长恭站在外室等，待胡军医出来高长恭转身急道“如何”
　　“王爷放心，小公子没有伤到五脏六腑，后背破了流血是外伤，老夫给小公子开些活血化瘀的汤药再加外敷的膏药养上一段时日就好，切记后背不要碰水”
　　“有劳了”，高长恭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立刻又叫住胡军医“若有人问起小公子的伤势就说小公子伤得有些重，需要静养一两个月”
　　胡军医立即会意“明白”
　　高长恭不想再给那些有心人再见她的机会
　　胡军医走后高长恭一直站在外面等着，吴嬷嬷出来看到他上前说道“好了，王爷可以进去了”
　　高长恭进来就看到浮生脸朝下躺着一动不动，高长恭走近也不出声，浮生被憋的受不住了才偷偷抬头，看在床前脸色沉沉的高长恭她吓整个人一激灵扯到后背的伤口“哎哟”，高长坐在榻边按住她“别乱动”
　　浮生将头枕在手上小声道“师傅，今日…”
　　“师傅都知道了”
　　“啊？”
　　“师傅没有怪你”
　　其实浮生是想说今日那些人好像是冲她来的，她想到打斗时的情形，没错，那些人一开始就是冲着她来的，高长恭看到她发呆出声问“在想什么”
　　“那些刺客好像是冲着我来的”
　　高长恭闻言定睛看向她，浮生解释，“那些人一开始就没打算对太子出手，最后看到韩都督时好像很吃惊”浮生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和上元节遇到那些刺客不一样”
　　高长恭沉思，浮生打了个哈欠
　　“好了，先睡吧，此事交给师傅”，高长恭轻声道，浮生低低“嗯”了一声头一歪说睡就睡，高长恭替她盖好被褥
　　淮阳王府，和士开坐在自己的书房中，一侍卫跪在案前
　　“主子，我们派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
　　暗暗的烛光下和士开神色晦暗不明“也好，只是没想到今日太子也在，若是留下活口这事只怕更麻烦”
　　“那我们是否还要…”
　　“不用，今日之事已经引起陛下和高长恭的警惕，再想出手恐怕很难，就让她多活几日”
　　“是”
　　第二日太极殿上，大臣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高纬被袭击的事情，和士开有些心神不宁，高睿和几位大臣说完话转头就留意到和士开今日的异样，他若有所思看了一眼
　　“皇上驾到”
　　高湛坐在龙椅上冷冷环视下面的大臣
　　“昨日之事想必众爱卿都已知晓，上元节我朝三位将士受到袭击，昨日太子又遇到同样的事情，接二连三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那下次，是不是该轮到朕了”高湛大怒，文武百官急忙跪下“陛下息怒”
　　和士开连忙说道“此事定与敌国脱不了干系”
　　高睿冷笑道“淮阳王此话差异，上次说是敌国细作皇上便下令让你彻查，此事一出又说是敌国细作，那岂不是成了淮阳王的失职”
　　和士开气急“你…”
　　两人之前还狼狈为奸除掉河南王，今日就互相生了嫌隙，说到底还是朋党之争
　　“好了，朕不想听你们在这争这些没用的，此事朕会派人去查，若再发生这样的事，朕一定严惩不贷”
　　高纬本想此事就这么过了，高湛突然看向他说道“太子私自出宫还连累其他人受无妄之灾，罚禁足一个月，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出昭阳殿半步”
　　“儿臣遵旨”高纬不敢多言，待下了朝，他半路去截住高长恭“四哥”
　　高长恭颔首“太子”
　　“浮生她伤得如何，严不严重”
　　“大夫嘱咐她要静养两个月”
　　“啊！这…这么严重，那那…我能去看看她吗”
　　“不必，太子还是好好听从陛下的旨意，莫要再生事端”高长恭沉着脸
　　高纬委屈“好吧，此事确实怪我，还请四哥不要生气”
　　“臣告退”高长恭说完甩袖离开，高纬无奈叹了口气…
　　接下来日子里，浮生养病，高纬禁足，邺城似乎一下彻底没了波澜
　　今日又下了朝，高长恭迫不及待回王府，见吴嬷嬷从浮生房里出来第一句就问“她如何”
　　吴嬷嬷失笑 “王爷就去了上了个早朝小公子还能出什么事，只是这几日一直躺着，嫌弃自个儿的头发太油了，这会儿正闹着老奴帮她洗个头”
　　高长恭唇角微勾，她向来是最爱干净的，思及此他对吴嬷嬷说道
　　“嬷嬷这几日照顾她辛苦了，嬷嬷好生歇息，我来替她洗”
　　吴嬷嬷诧异“这事王爷能做得来”
　　看着高长恭眉眼的浅笑她又觉得自己多问了，浮生是他亲手养大的啊，操着爹娘的心，比她这老妇人还要细致上心，这些小事他自然是不在话下的，想明白后吴嬷嬷也不再多想
　　“好，那我去替王爷准备”
　　晌午阳头正好，院子里木槿树下的石凳上，高长恭给浮生解开满头青丝，先拿起木梳给她将头发一点一点梳顺，时光静谧，微风浮动驱散了炎热
　　“低头”高长恭低醇的声音响起
　　浮生坐在石凳上侧着头放低脑袋，一头青丝铺满水盆里，高长恭用手掬着水将她头发缓缓浸湿
　　“真好”浮生舒心道
　　“后背有没有疼”高长恭不免担忧问了一句
　　“没”
　　“那就好”
　　“如果能一直这样也挺好”
　　高长恭的手顿了顿“嗯？”
　　“这伤得很值啊，因为可以有师傅给我洗头”
　　“说什么胡话”
　　“是实话”
　　高长恭一手舀起水一手覆在她的耳朵要给她冲洗
　　“闭眼”
　　浮生听话，高长恭见她长长睫羽垂下才将水轻轻的倒下去，时光似水流般轻轻流淌…
　　斛律将军府，恒迦正要出府被斛律光叫住
　　“去哪”
　　“去一趟王府，不知浮生怎样了”
　　“不必了，今日上早朝我问过，她没有大碍”
　　恒迦站在原地一时想不到再找什么理由去，他又想要解释自己绝对不是担心那个家伙，再看看斛律光一脸探究瞬间又不想说了，遂闷闷转身回房
　　浮生在府里静养也已经快一个月了，除了每日高长恭和吴嬷嬷，她谁也见不到，一声长叹“好无聊啊”
　　吴嬷嬷走进来“公子躺了几日是太没趣了，要不去院里走动走动晒晒太阳吧！”
　　浮生竖起脑袋“也好”
　　高长恭在回府的路上，马车外传来叫卖冰糖葫芦的声音他出声道“停”
　　“吁～”，高长恭买好一串冰糖葫芦上马车时突然警惕看了一下身后，侍卫问“王爷，怎么了”
　　高长恭定了定心神“无事”
　　兰陵王府，高长恭陪着浮生一起用晚膳，浮生看了一眼那些晚膳实在是没胃口，实在是太清淡了，她一脸生无可恋“师傅，什么时候才能不用吃得这么清淡啊”
　　“你伤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就不用吃”
　　浮生泄气，高长恭给她碗里夹了许多菜“快吃，吃完了一会儿给你好吃的”
　　浮生一听水眸顿时亮晶晶“是什么”
　　“吃完再给”高长恭卖了个关子，浮生看了看碗里的菜勉为其难道“好吧”
　　等到用完晚膳吴嬷嬷将碗筷都收拾好浮生眼巴巴望着高长恭，高长恭将东西藏在身后走了过来，浮生期待的伸出两只软糯嫩白的手，高长恭忍不住轻笑“看把你馋的，给”
　　浮生一看到冰糖葫芦就立刻笑成了花，她很快接过“太好了，这几日都没吃过什么有味道的东西”，浮生说着咬了一小口淡淡的嘴里瞬间甜滋滋的，她一脸满足“好吃”，高长恭看着她满足的模样笑道
　　“下个月便是你的生辰了，算起来是你及笄年岁，可有什么想要的生辰礼”
　　浮生闻言动作一滞“及笄”
　　“嗯”
　　浮生回想起她来到王府的那一年，当时看到高孝瑜和斛律光他们来给高长恭过生辰，她期待的问“那浮生什么时候过生辰”，高长恭当时也是一愣，随后笑着对她说道“每年仲秋十五是浮生的生辰”，当时浮生便记下了，等她又长了几岁的时候她才知道，仲秋十五是她初来王府的日子，自此，每年高长恭都会给她过生辰，即使有时候高长恭在战场上也会早早的派人回来给她送生辰礼
　　想到这浮生抬眸“今年的生辰礼浮生想要…”
　　高长恭柔柔的看着她“想要什么”
　　“想要师傅、刘叔、嬷嬷、还有秦严陪我一起吃个团圆饭，可以吗”浮生试探道
　　高长恭一愣，是啊，这么多年的生辰他陪她过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那时候吴嬷嬷还没来，恐怕府里也只有刘叔陪她，终究是亏欠她的，高长恭看她期待的模样有些心疼揉揉她的脑袋“好”
　　北周皇宫，宇文邕和宇文直深夜在书房议事
　　“派过去的人如何了”宇文邕问
　　“计划生了变故，传回来的密函里说那日突然出现一批杀手，一位小公子受了伤，高纬被禁了足”
　　“小公子”宇文邕蹙眉
　　“听说是兰陵王府的一位小公子”
　　宇文邕听了眼角一挑“既如此，那便重新想办法安排她入宫吧”
　　“也只能如此了”
　　转眼快到浮生的生辰了，她后背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眼下入了桂月，满邺城金桂飘香，王府的院子里也有几棵，吴嬷嬷摘了些放在前院日光最好的地方晾晒，浮生好奇问“嬷嬷，这些是打算用来做什么的”
　　吴嬷嬷慈蔼笑道“是打算给小公子生辰那日做桂花糕和桂花蜜的”
　　浮生惊喜“真的吗”
　　“哎哟，嬷嬷还能哄你不成”
　　浮生低头嗅了嗅“那嬷嬷做的桂花糕肯定是天下最好吃的桂花糕”
　　“哈哈哈，小公子的嘴恐怕比那桂花蜜还要甜”
　　一旁的刘叔正带着几个下人布置院子，有风铃还有灯笼，刘叔手里拎着两个灯笼站在那发愁，要挂的地方实在太高了，架了梯子恐怕也够不着，浮生上前“我来吧”
　　“哎哟喂，那可不行，小公子的伤才刚刚好，可不能胡来”
　　“没事的，不信你看”，浮生拿过两个灯笼往上轻轻一跃脚踏了几下梯子轻轻松松就把灯笼挂好稳稳的落在刘叔身旁，刘叔赞赏道“小公子果然好身手”…

作者有话说

　　恒迦不知浮生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