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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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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韫大婚当日,庄内众人严防着季长义等江湖客所可能隐匿的角落,却独独松了对新娘房的看守。
待到吉时,喜婆扯着嗓子来接新娘,齐韫屋内却只有倒地昏厥的春溪。大红盖头掉落在地,于上还有男子的足迹,好似刻意为之。
喜宴未开,严叙便已喝了几盅,时下他脚步已有些虚浮,却仍跟着众人一起来到齐韫屋前。任是再心痛,他也想看着齐韫出嫁。
却不料,竟扑了个空。
本于外头忙碌的秋霜和冬月连忙一左一右将春溪搀扶了起,花了些许时间方才将她唤醒。
初醒的春溪比众人还在状况外,她是被人从后面敲晕的,此后更不知发生了什么。至于小姐失踪的消息,她还是听眼前众人所说的。
对齐韫失踪一事,众人如无头苍蝇般没有头绪,而他们当中十有八九,都将此账算在了季长义等人头上。
殊不知,掳走齐韫的,是陆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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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离动作干脆利落又蒙了面具,未给齐韫反应时间,便将她迷晕带至了严叙于山脚不远的别院。
等齐韫幽幽转醒时,她已被陆知离点了穴道扔在了严叙屋内。
“咦,知离你怎么在这里?”
齐韫一醒来便见着熟人,竟忘了此前被掳一事情,只当自己做了场梦,笑着同陆知离打招呼。
然而她待要起身时,却发现自己动不了,陆知离则坐在不远处的案边,指节一下下轻点着桌面,嘴角弯起了抹诡异的弧度。
齐韫从未见过这般的陆知离,见他如此,她只想起了“幽冷”二字。
“我怎么动不了?”
齐韫眼角余光瞥到自己仍穿着大红喜袍,只是这周遭的环境并不是她屋内的陈设,她这才后知后觉拾起了昏迷前的记忆。
时下她不禁更急了几分,“知离,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怎的记得我被人绑了,是你救了我么?”
“是我绑的你。”
齐韫:“?”
“我说过的吧,阿叙很在乎你,你既敢负他,后果自该受着。”
陆知离满意看着齐韫面上划过的惊慌失措,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些许。
“知离,我和严叙之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快把我放了,今儿宾客都在等着,闹不得儿戏。”
齐韫总算知道为何,严叙唤陆知离为疯子了。她试图平心静气让陆知离放了她,然而陆知离却起身将离她不远的熏香点了上,幽幽道:“我已经通知了阿叙,一会儿你再同他好好说道说道。”
“你疯了!”
“你才知道?”
陆知离满意接住了齐韫所有的控诉,而后便携带着一身的好心情离去。
齐韫独坐于榻上,将心绕成了千千结。她若未能和师兄完婚,严叙的解药该如何是好?且师兄是为帮她才答应的成亲,她不能让师兄独自面对众宾客眼神里的指点。
不过,严叙总不是陆知离那疯魔性格,等他到时,她应能得自由了——
念及严叙,齐韫心痛之余,总算稍稍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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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离离去小半个时辰后,严叙才匆匆赶回了别院。
然在这半个时辰的等待里,齐韫脑子已是混沌一片,双颊泛起了不自然的潮红,唇角也干涩得厉害。
陆知离给她点的,是迷情香!
严叙甫一推开困住齐韫的房门,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低咒了声,大阔步上前为齐韫将穴道解开。
穴道刚解,齐韫身子便软趴趴倒入了严叙怀中。隔着几层布料,她仍将身上异常的高温传给了严叙。
“对不起,我来晚了。”
“带我回去,师兄还在等着我。”
对严叙的在乎令齐韫理智稍稍回笼,她尚记着,成亲后才能换得严叙的解药。
齐韫时下的着急在严叙眼中,却悉数写满了对谷清胤的情意。
严叙将齐韫打横抱了起,却未将她抱回山庄,而是将她抱往了隔壁的厢房。适才在那屋里,严叙并未受多少迷情香的影响,齐韫却已深受其苦,他须得快速让她从此环境中抽离。
“我说,送我回去。我要成亲。”
眼见着严叙并无带她回山庄的意思,齐韫用残存的一丝理智,再一次艰难向严叙提出要求。
然而严叙却步履不停,首次无视了齐韫的诉求,将她抱进了隔壁房间。
他深知,如此模样的齐韫又如何拜得了堂。而他又怎可能将如此模样的齐韫交到谷清胤手中,即便他们早晚要成亲,可至少在这当下,他不愿交出齐韫。
陆知离虽离谱,然却犹如向溺水的他抛出了一根救生浮木。
今儿一日,直到现在怀抱着齐韫,他方觉自己双脚踩实了下来,而不是飘在虚空,散了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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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房间后,空气里虽没有了迷情香,然其后作力却愈发显现了出来。齐韫愈靠近严叙,身子便愈发烫得厉害。严叙抱着她转到隔间不过短短的距离,她已舍不得从他身上离开。
严叙将齐韫抱上榻后本欲将她放开,齐韫却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将脸贴住了他的胸膛,“严叙,我好难受。”
那力道不大,却使严叙失了所有反抗。他回拥住了齐韫,强忍着克制的声音微哑,“那疯子在香薰里掺了迷情香,我知道很难受,但忍过去就好了。”
时下齐韫已丧失了最后一丝理智,又或者是,如今的她已抛却所有枷锁直面自己的内心。
眼前便是心上人,她又何苦忍得那么难受?
是以齐韫从严叙怀中抬起头,手也渐渐攀上了他的脖颈,凭借着本能就去寻找严叙的唇。
“你做什么?”
不待齐韫凑近,严叙已然一凛,将身子后移,令齐韫扑了空。
“我不想忍。”
齐韫时下双眼已染上了不一样的色彩,她声音委屈中又犯着懒困,甚是勾人。
“可我不是你的大师兄。”
“你是严叙嘛,我知道的。”
齐韫勾住严叙的手稍稍用了些力,她的嘴亦凑到了严叙耳边,充满了蛊惑道:“严叙,帮我。”
严叙虽未中迷情香,然软香在怀,他自也克制得艰难。
可他不愿趁人之危,更不愿见齐韫清醒后恨他。
是以严叙再度将齐韫扶了正,“我渡些内力与你,虽不能完全解迷情香,但能使你不那么难受。”
齐韫却抬手挥掉了严叙的手,“何必那么麻烦,你帮我不就好了。”
“我不是你大师兄,不是你的心上人。”
严叙再一次强调,为了唤醒齐韫,不惜一次次自揭伤疤。
“那是骗你的,我的心上人就是你啊,严叙。”
齐韫握着自己心口处的位置,再度入水蛇般缠了上去,“那你现在,帮不帮我?”
见齐韫清楚知道自己是谁,又听她说心上人就是自己,严叙的理智终于在一夕之间崩塌。
这次他不待齐韫再有动作,而是主动覆上了齐韫的唇,带着攻城略地的野性,将她的鼻息据为己有。
热而绵长的一吻过后,严叙将唇缓慢下移,手也在齐韫的迎合下褪去了她的一件件喜服,握住了她不可盈握的腰肢,将火点至了她周身的每个角落。
齐韫愉快而痛苦地呢喃着,她的手亦胡乱为严叙解着衣带,嘴里一声接一声喊着“严叙”。
而此,无疑是为严叙加油打劲。
严叙眸色渐沉,呼吸声也不由更重了几分。即将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前,他哑着声音问道:“齐韫,同我成亲好不好。”
只要齐韫点头,他便会不再顾及任何,完全将她占有。
然而他得到的答案却仍是拒绝——
“不……我、我要同师兄成亲。明、明天再成。”
“那你将我当成了什么,你的解药?”
严叙顿住了手上的动作,微撑着身子望着齐韫泛着潮红的脸蛋,骤然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齐韫却未听清,只抓住了“解药”二字,是以含糊着应道:“是,要解药……”
她本闭着双眼去感受严叙在她身上的触碰,久未察觉到动静方才缓缓睁开了眼,不满意地嘟囔着:“严叙,帮我……”
这下严叙终于确定,此时的齐韫是被迷情香控制了理智,而不是真的爱他。
有此认知的严叙再不可能更近一步,而是双手同齐韫十指紧扣了住,透过掌心给齐韫传送内力,好舒缓她因迷情香而起的难受。
有了严叙内力的输入,齐韫渐渐不再痛苦呢喃,且经过这番折腾的她,倒也浅浅睡在了严叙的臂弯处,做了个好梦。
梦里她身着喜袍牵着红绸彩缎,而彩缎的那头,是披着红盖头的严叙。
他,要嫁给她。
严叙在旁看着齐韫眉头渐展,唇边更是浮起了若有似无的笑意,方才缓缓松开了齐韫的手,敛了内力。
她该是,做了个很美的梦吧。
只可惜她的梦里,应是不会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