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之小丑》凤雀

5、第 5 章

　　小子要搬家了，苏鸿想着以后怎么说都会见不到了，还是有点伤心的。八十四套毕竟是单位分房，总有一天里面的居民会一代代搬出去又一代代新人搬进来的，他不仅想到如果有一天刘子壹也搬走了，他们会不会也因为距离一远，过个几天就疏远了？
　　如果不住在一楼里了，苏鸿就不会在刘子壹被他妈妈教训的时候隔着天花板听得一清二楚了，刘子壹也不会一下楼就顺手悄悄苏鸿家的门了。月姐姐已经上小学去了，听说成绩很好，而且忙起来了都不再和他们有混在一起玩，没想到以前那么热衷于美少女什么的游戏的月姐姐也有不再出现的时候，可能长大了都会这样？还是说学校真的很可怕，即使在每个年代的孩子心中，自己所在的年纪都是很苦的。

　　不过多愁善感可不是他们两个的脑容量能承受的。爸爸单位里决定去离上海很近的安吉漂流，对于孩子凡是不认识的地方都够远了，他们两个一同听着那里漂流多么多么危险要好好地跟紧大人，直觉得说不定自己就会和电视里郭靖一样掉到山谷下面可以学到九阳神功。电视电影这些东西对于人类意识形态的影响可见一般——真的是非常厉害——就像后来某次去普陀山，两小子就会担心着会不会沉船撞冰山之类。

　　那个小子没来，但是小超来了——小超就是那个小子本想介绍给苏鸿的扎辫子的女娃娃，后来有了阶级意识了才知道她父亲还是一个小上司级别的。说是漂流，其实也不过是里面一个小小的环节而已，别说什么掉到山谷里，连翻竹排的可能性都没有，让两个还想着不要走火入魔的孩子大大失望。
　　“家长就是这样的！我老早就提醒自己不要全听信他们的话，可是又会去听信……诶诶。”刘子壹趴在苏鸿肩头。后者一耸肩把他的头抖下去：“这也没办法嘛，我妈妈也是这样的。”
　　刘子壹没答话，苏鸿回头看到刘妈妈的眼睛里几乎可以喷火地盯着刘子壹，明显着‘也不想想你多小年纪’的怨念浮出。

　　苏鸿赶忙为其开脱，说上：“话说我小时候，每次玩得不想回家妈妈就会和我说‘还是带你去玩啊’结果目的地永远是迷迷糊糊地到家了。”
　　刘子壹深有同感地为儿童的无力点头，也不想想是儿童自己的要求无礼得很，眼看着说完这话的苏鸿被苏妈妈狠狠地戳了一下脑袋。“醒（得意忘形）了是吧！”苏妈妈厉厉地叹了下，然后转头继续和刘妈妈说，“你看我家苏鸿！还是你这个妈妈当得有威严，子壹都不敢乱说话。”
　　“哪里哪里，鸿鸿才乖呢。”

　　在中国家长的嘴里，你永远会纠结倒底谁才是他们亲生的那位啊！

　　然后是一个民俗活动的环节。小超去参加跳竹竿了，按着节奏跳得格外地协调，苏妈妈在边上狂帮人家小孩拍照。刘妈妈感叹：“诶，刘子壹你怎么不去试试啊！”
　　“妈妈你不也不试，竹竿舞（重音），是女人跳的啦。”
　　“你小子顶什么嘴！快去！”

　　刚上去没两秒，刘子壹在第二个动作就被夹到了，痛的同时还得接而忍受母亲叹气和自我贬值的过程。苏鸿也被苏妈妈以‘你看子壹都上去试试了，你不去？’的话说服后走了上去，相对于刘子壹，他的动作比小超还协调，要不是因为看到刘子壹被他妈妈撵走竹竿舞活动区的样子而噗笑出来，他似乎是不会被夹得一下子摔倒的。

　　“鸿鸿，你没事吧？”
　　“别叫我鸿鸿！”显然他是听着刘妈妈突发奇想的称呼，准备沿用下去了，苏鸿立刻出言禁止。苏妈妈在关键时刻也彰显了中国传统家长的本性，不若刘妈妈对儿子的嘲讽，心疼地过来抱起苏鸿把他放坐在边上的地面上。
　　“哪里痛？妈妈给你吹吹。”

　　刘子壹跟着这两位母子，呆住了，直到看到苏鸿面对如此老妈无语脸红，才想起来忍着笑。苏鸿好不容易才证明自己没事，哪有那么虚弱呢？“坐一会儿就好了啦，反正那里爬杆我也没兴趣。你不是爱看吗？去看去看吧！”
　　苏妈妈想了一下，看看儿子乖乖地呆在这儿，那边自己的老公要上场比赛‘猴子爬杆’了，就说着好好呆在这里，离开了。

　　“妈妈！你把子壹也带过去吧，他也要看他爸爸呢。”
　　“谁说我要……”
　　苏妈妈显然认为自己儿子的话挺有道理的，看看刘妈妈已经跑掉了，还是把她家子壹带过去吧。连给子壹打断的时间都没有，刘子壹简直不知道该为苏鸿亲切地称呼自己名字高兴好，还是为他刻意把自己也弄走生气。

　　别看刘子壹身体协调性在跳竹竿的时候那么差，苏鸿远远地能听到在竹竿那里的欢呼声，一看刘子壹飞快地在除了竹节外滑不溜秋的竹竿上爬到了顶点，朝自己这里笔了一个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