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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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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道拘谨地坐在院里，时不时瞥一眼右边的厨房。
木清镜修为太低，还不能辟谷，闻道洗漱后便自告奋勇去做早饭。厨房的器具都是用灵力操纵的，他没用过，一次性注入了过多灵力，然后那个锅就炸了。
听到响声过来的木清镜接手了一片狼藉的厨房，自觉丢脸丢大发的闻道灰溜溜退了出去。现在正黯然神伤地等着开饭，九叶丹心草安慰他，“没关系，凡事都有第一次嘛。”
闻道伤心的不是厨房炸了这件事，而是徒弟发现他把厨房炸了之后的表情，想起来他就感觉无地自容。
他在徒弟心目中的形象一定崩塌了吧。
伤心、难过、自闭了。
直到木清镜端着托盘出来，谷物特有的清香瞬间治愈了自闭的闻道，金灿灿的小米粥，水煮蛋，一盘切好的葱油薄饼。
味道并不浓烈，平平淡淡的家常饭，闻道吃得心满意足，甚至还有些感动。
吃完饭，闻道主动洗了碗。
出来见木清镜盯着九叶丹心草，解释道：“这位是为师的好友。”
他说着给九叶丹心草使了个眼色，九叶丹心草接受到信号，自我介绍道：“我姓叶名九，此次来得太过匆忙……”
他自袖中取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眼角眉梢都透着心疼，“这本秘籍权且算作见面礼。”
木清镜接过秘籍，表情微微变化，“多谢叶前辈。”
“师尊，弟子先下去研读。”他恭恭敬敬地对闻道说。
“好。”闻道不能阻止徒弟内卷的步伐。
他心里对这本秘籍好奇。
木清镜一回房，他就迫不及待问叶九，“那本秘籍叫什么啊？”
叶九的眉毛都在用力地心疼，“不知道，反正是好东西。”
他悲伤地说：“可惜我学不了，那本秘籍非要是火灵根才能修炼。我一棵草，哪里能有火灵根……”
闻道遗憾地点头。
今日天气正好，闻道决定去观察一下宗门的地形，万一林寒灯打过来了，他比较好逃跑。
“我出门玩，你去吗？”他礼貌性地问了一句。
叶九鄙夷道：“我要修炼。”
闻道：“切，惊蛰，我们走。”
惊蛰是原主的命剑，无事时便在丹田温养，有事一叫就出来，可以说是很方便携带了。
经历数次御剑飞行，闻道适应了，他胆子很大地向下看。
下方重峦叠嶂，云雾缭绕，宛如水墨画中的风景。
惊蛰飞到护宗结界边缘停了下来，闻道摸摸下巴，“惊蛰，下去看看。”
底下那座山白花花的，夹在一众草木繁盛的青山中格格不入。
闻道还没站上去，就觉得冷了，他披上一件储物戒里的大氅，呼出的气成了一团白雾。
惊蛰降落在山顶，闻道就慢慢往山下走，走了不多时，他看见了大片大片兽类的爪印，梅花状的印记在雪地上延伸，旁边还有点点的血迹。
爪印的大小只有闻道半个手掌，看样子还是只幼崽，他沿着爪印一路找过去。
爪印消失在一个岩洞前，闻道取出来夜明珠，谨慎地往里走，惊蛰飞到他身前。
走到深处，黑暗中亮起一双冰冷残忍的明黄色兽瞳。
闻道上前几步，夜明珠照亮了野兽的全身。
银灰色的厚实皮毛上布满圆斑，长长的大尾巴绕在胸前，受伤的小雪豹张开血盆大口，恶豹咆哮：“喵呜——”
闻道捂住心口，好可爱！！！
他试着往前走了一步，小雪豹紧张地叼起了大尾巴。
“咪咪别害怕，我不是坏人。”闻道放柔了声音。
小雪豹害怕地盯着惊蛰，闻道声音更加温柔，“惊蛰也不是坏剑，咪咪让我看看伤口。”
他仔细扫了遍小雪豹全身，发觉后腿上有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像是被人用利器捅穿的。
取出一瓶疗伤的药粉，他慢慢挪过去，小雪豹毛茸茸的身体颤抖两下，但好像听懂了他的意思，没有再发出威胁的声音。
他上好了药，小雪豹也放下了尾巴，圆眼睛飞快看了一眼伤口，又赶紧收回去。
闻道又被萌到了，“不敢看伤口吗？好可爱。”
洞外风声阵阵，这座山的气候太恶劣，闻道担心受伤的小雪豹熬不过去，有心带它回去养伤。
他问：“咪咪，你父母在吗？”
小雪豹黯然低下头，豹眼泪汪汪。
“咪咪别哭，我带你回去养伤好吗？”闻道赶紧说。
抬起头，小雪豹小心地打量他。
闻道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半晌，小雪豹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
闻道动作轻柔地抱起小雪豹，走出山洞时，外面已飘起了雪花，他将小雪豹揣在怀里，挡住外界的风雪。
御剑飞回玉竹峰，闻道在门口碰见了面色难看的宋雀生，他一怔，问道：“长离君有事吗？”
宋雀生僵硬地扯出一个笑，“有事。”
他将手伸进怀里，掏出来一只圆滚滚的金色小鸟，此时小鸟正不停掉着眼泪，毛毛都被打湿了。
闻道疑惑：“他这是怎么了？”
宋雀生将小鸟放在地上，小鸟伸开右边不自然弯曲的翅膀，边掉眼泪边走来走去。
“啾啾啾！啾啾啾！”
在闻道面前展示受伤的右翅膀，控诉他徒弟的恶行。
宋雀生强忍着怒气，翻译：“翅膀断了！都是木清镜干的！飞不起来了！嘤嘤嘤！”
“啾啾啾！”
“仙尊他真的好可怕啊！”
“啾啾啾！”
“不像我！小鸟只会心疼仙尊！”
“啾啾啾！”
宋雀生脸上染上薄红，怒道：“你闭嘴！丢脸死了！”
小鸟被吼得一愣，反应过来，原地一倒，两条细腿直挺挺伸出去。
宋雀生简直刷新了对他这个堂弟的印象。
闻道尴尬地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唉。”宋雀生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这个堂弟虽然在某些方面确实无赖，但向来不屑于说谎，他还是相信凤宁的说辞的，要不然也不会找过来。
“仙尊，还是问一下清镜吧。”
闻道当然也是相信自己徒弟的，清镜乖巧可爱，怎么可能会打架。
于是他笑了笑，“好，长离君进来说话吧。”
一行人进了小院，闻道去敲了敲木清镜的房门，“清镜，你在吗？”
木清镜打开门，“师尊？”
闻道看了一眼身后的宋雀生等人，悄悄说：“清镜，掌门跟我说你和凤宁打架了。你放心，为师相信你！肯定是凤宁故意诬陷你，为师一定还你一个清白。”
他丝毫没有想过凤宁真是徒弟打伤的这种可能性。
木清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轻声回答：“可是师尊，弟子不是被诬陷的啊。”
闻道愣住，木清镜绕过他，坦然承认：“是我打伤的他。”
凤宁激动地直叫，“啾啾啾！”仙尊你看他！
宋雀生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语气冰冷道：“残害同门鞭打二十，思过崖禁闭一月。”
他手腕一转，凭空出现一根黑色长鞭，鞭身上布满倒刺，光是看上一眼，就能想象到打在身上的痛感。
木清镜解开上衣，动作甚至有些漫不经心，仿佛毫不在意即将迎来的鞭打。
宋雀生扬起长鞭，眼看着鞭子就要落到少年瘦弱单薄的脊背上。
“且慢！”闻道急忙出声制止。
“教不严，师之惰。是为师没有教导好他，我替他受罚就好。”闻道云淡风轻地说，其实暗地里腿都在抖。
“这……”宋雀生迟疑了。
木清镜皱起眉，头一次认真审视起闻道。
闻道将小雪豹放在地下，解开了上衣，露出光洁如玉的后背，他没有回头，“有劳掌门。”
宋雀生又叹了口气，但是规矩到底摆在那儿。他狠下心，“仙尊，得罪了。”
他没有放水，一鞭下去，白玉似的后背上立时浮现出一道红艳的鞭痕，倒刺造成的细小伤口不断向外渗出鲜血，闻道垂下眼，长睫遮住眼里的情绪。
随着鞭打的次数增多，鞭痕交叠在一起，闻道肤色冷白，衬得背上的痕迹更加触目惊心，宛如白茫茫雪地中的红梅般显眼。
闻道疼得意识不清，连鞭子落下的次数都数不清了，他模糊地想，他一个成年人都疼成这样，要是换那孩子来不是要疼死了吗？
破空声突然停了下来，闻道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琉璃似的眼珠蒙上一层水光，他透过水光看去。
木清镜攥住了要落下的长鞭，眉眼间满是烦躁。
闻道感到了一丝委屈和受伤，为什么烦啊？他明明已经挨鞭子了，好疼的……
“打。”木清镜言简意赅，挡在闻道身前。
宋雀生：“……”
“没有师尊受罚，弟子不受的道理。”
宋雀生见闻道没有发言，就当他默认了。
十鞭下去，木清镜一声不吭，甚至表情都未曾变化。
凤宁的眼泪都快把院子淹了，他啾啾啾叫着围在闻道脚下。
穿好衣服，木清镜走过来，一脚踢开凤宁，他冷漠地看着宋雀生，“明日我自会去思过崖，掌门不必担心。”
余光瞥见在地下瑟瑟发抖的小雪豹，他拎着小雪豹的后颈，拉着闻道的衣袖进了屋子。
木清镜冷冰冰地说：“弟子就不送掌门了。”
他啪地关上门。
宋雀生：“……”
为什么这么嚣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