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补课&眼神（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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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生物钟准确无比的手冢睁开了眼睛，仰望天花板清醒了5秒后，他坐起身来。身边的少年背对自己睡着，身子微微蜷起，肩膀压着自己的被角，他自己的被子却被团成一团抱在胸前。摇摇头，手冢把自己的被子盖到他身上，然后轻轻下了床。
月城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迷迷糊糊地翻身揉了揉眼，几点了？闹钟怎么都没响？伸出手摸索闹钟，身侧空空如野。月城睁开眼，望着房间里陌生的陈设呆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不是在自己家。
坐起身来，月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挂着两床夏被，手里抱着的橘色的是自己的，身上盖的浅绿的是……手冢的？难道自己半夜卷了手冢的被子？少年有些囧地摸摸后颈，不会那么丢脸吧……
吃过早饭，月城就告辞回了自己家。户外的雨已经停了，风虽然还是比较大，但已经没有了那种毁天灭地的气势。社区变电站处已有工作人员在抢修，晚上回来应该就会有电了，月城呼出一口气，一场天灾终于是过去了。
一开门就听到客厅里震天响的电话铃声，月城脱掉鞋光着脚冲进去，抓起听筒，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就传来管家高桥激动的声音：“二少爷，您终于接电话了！我昨晚打了很多电话一直都没人接，您手机又关机了，担心死我了！BALABALABALA～”
虽然高桥叔叔的关心很恐怖，但是有人关心的感觉真不错……挂了电话，月城把断电的手机插上电，然后换上校服出了门。
到达冰帝的时候，门口照例聚集了一群翘首以盼的女生，看样子迹部还没来，月城低下头，悄悄地从门卫室旁的小门溜了进去。
走出不远，就听到背后骤起的澎湃声浪，一扭头，一辆劳斯莱斯和一辆宝马一前一后驶到了门口。车门打开，迹部面无表情地迈了出来，女生的音浪顿时直冲云霄。站直身，他皱了皱眉，举起左手一示意，后援团的声音顿时弱了下来。迈开长腿，迹部正想往里走，忽然身后响起细碎的脚步声，然后臂弯一沉，一个满脸甜笑的女孩已经挂到了自己身上。“景吾哥哥，”莎莉俏皮地一笑，“早上好呀！”
清晨淡淡的天光下，美丽的女孩子从车里下来，蹦跳着挂上少年的臂弯，扬起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快乐。少年低下头看她，舒开打褶的眉间，微笑的眼中带着几分宠溺。喧闹的人群仿佛一瞬间退化成了静默的背景板，唯有他们两两相望。
月城不由想起了1999年最后一天的晚上，因为想要到东京湾迎接新千年第一缕曙光，他和孤儿院几个大孩子等嬷嬷睡着后一起溜了出来。午夜十二点的时候，他们正走到了银座的中央大街上。那是一个四叉路口，在千禧年到来的那一刻，一对年轻人正走到路口中央，于是他们停下来，拥吻，四个方向的车都为他们停了下来，没有人去管红灯绿灯，也没有人鸣笛，大家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瞬间深深地映入了月城的记忆，每一次想起来都觉得浪漫得令人恍惚。人一生中只能经历一个千年，那样美好的时刻再不可复制。
眼下，虽然没有那么浪漫的场景，但那种不容打破的美好……是一样的吧。月城低头一笑，转身离开。
笑着对莎莉说了“早安”，再抬起头时，迹部的眼神不经意地越过人丛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个低着头快步向前走的某人，不正是让自己烦躁莫名的那谁？笑意一敛，迹部开口唤住他：“月城！”
脚步一顿，少年有些疑惑地回过头，看迹部撇下莎莉，正大步流星地向自己走过来。“迹部，”感觉到某人气场不太对，月城笑得有些忐忑，“早上好！”
扫了眼身边竖起耳朵的ABCD君，迹部没有说话，只是板着脸拽着月城往前走。直到走到人群不那么密集的拐角，他才淡淡地开口：“昨晚为什么关机了？”
“手机没电了，”月城一脸无辜，“又赶上整个社区都停电……怎么，找我有事？”
迹部停住步伐，灰蓝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在月城脸上，月城一愣，他却又若无其事地调开了眼：“没事，只是看台风天气，怕你一个人住不安全……”说完自己觉得别扭，下意识地快走了几步，把那张感动的脸抛在身后。月城一笑，跟上他的脚步。
“中午一起吃饭吧。”
“好，不过我们最后一节是日本史，大概会拖堂……”
两个少年渐行渐远。
中午又是大聚餐，说起来网球部（当然仅止于正选）好像每天都是一大桌人聚在一起吃饭的，很团结友爱的样子。月城虽然不常加入他们的聚餐，但偶尔搭伙也算不上突兀。
莎莉看到月城跟着迹部走进来，眼睛顿时一亮，扭头冲左边的向日努努嘴：“跳跳，你去跟你们家忍足坐怎么样？”向日额头蹦出一个十字路口：“说了别胡乱给人起外号！我坐得好好的，干嘛要换位置？”不气馁，莎莉又扭到右边，推推慈郎：“醒5秒钟行不？就挪一下PP的时间……”回应她的是一片平稳的“ZZZ”声。眼看月城已经在迹部和桦地中间坐下，她咬牙奔过去，看了迹部一眼后就把眼光调向桦地，执着地盯着。
桦地自觉地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走到莎莉原先的座位坐下，暗自抚平自己立起的寒毛。心满意足地在月城身边坐下，莎莉笑眯眯地对他说：“王子SAMA，下周五是我生日，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吗？”
生日宴会？月城有些失笑，原来她千辛万苦挪到自己身边来坐是为了这个……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那天恐怕有事去不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吧。”正伊家是和迹部家齐名的世家，莎莉的生日宴……不出意外的话，月城家的人一定会到场，自己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
“啊？怎么这样……”莎莉失望地垮下肩，“人家还想让你陪我开舞的说。”迹部闻言斜睨了她一眼。“那礼物，礼物总该有的吧？”某失意少女刷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呵，我会记得送的。”月城使劲忍住了才没有伸手去摸她的头。
点的餐送到了，忍足喝了口玉米浓汤，满意地眯了下眼，扭头看到身边的向日正很开心地啃着烤鱼，不由坏心眼地问了他一句：“马上就要考试了，向日你的数学和英语要怎么办啊？”差点被鱼刺卡到的妹妹头蹦起来，眼睛瞪得溜圆：“忍足！你绝对是故意的！”迹部抬头看了向日一眼，稍稍挑起嘴角，“呐，补习的人选随便你挑，”忍不住把弧度拉大了一点，“即使你想挑桦地也是可以的哦……”桦地不是一年级的吗？向日一愣，忍足已经扑哧笑了出来。他随即悟了，迹部是在暗示自己这两门课已经烂到可以由低年级学弟补习的程度了……
Kuso！向日用恶狠狠的眼神来回扫射这两个坏人，心里却在暗自盘算，现在不能得罪他们啊，不然那两门功课就挂定了……猛然瞥到正淡定吃饭的某人，大喜。
只见红色妹妹头向日伸出手，鼻子朝天哼了一声：“我选他！”
看到那根指向自己鼻尖的手指，月城愣住了，选我？迹部也呆了一下，随即和忍足|交换了个好笑的眼神：“为什么选月城？他又不是网球部的人。”
“因为……”向日挠挠头别开眼，“至少他看起来比较温柔。”
月城好笑的摇摇头，温柔？未必哦，在孤儿院的时候被自己辅导过功课的小朋友们可没一个这么觉得的。
迹部望月城：“怎样？”
月城点点头：“我没问题。”
迹部打了个响指：“那就这样，晚上去我家补习，”眼神缓缓扫过那几只从不让人省心的，“不要忘掉，不许迟到。”
月城还记得第一次自己站在月城家豪宅前时的震惊，可是此刻站在迹部家的门前，他才发现，原来那根本就不算什么啊。夕阳碧草，白墙红瓦，铁艺的透体墙上爬满了鲜妍的蔷薇，月城把眼光移到窗户上，如果此刻白雪公主推窗朝自己嫣然一笑，就圆满了。
走进客厅，不，不是客厅，应该称之为殿堂才对，三层楼一样的高，四根大理石柱子顶天立地，红地毯一路延伸上楼梯、金黄色的水晶灯耀眼得像太阳……这是教皇登基用的地方吧？
正在月城目眩神迷的时候，网球部一干人等早就熟门熟路地奔了进去，或坐或躺的霸占了整个沙发。迹部从背后走来，拍了拍月城的肩，“走，去餐厅。”回头朝那一堆人打个响指，“跟上。桦地，把慈郎弄醒。”
拿出书乖乖在餐厅的大桌前坐好，向日转着笔，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迹部在蹂躏慈郎，忍足在调戏宍户……果然自己是最英明的啊！
月城转过身来看他这副样子，故意板起脸伸手敲了敲桌面：“把数学练习册拿出来，我先给你出几道题。”
40分钟过去了，向日甩甩酸疼的手腕，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月城：“做完了。”月城伸手拿过本子，认真地看起来。向日无聊地四处打量，慈郎也在埋头做题，不时抬手揉揉眼；宍户在默写单词，哦真惨！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向日掏出来一看，连着三条娱乐短信。“心理测验啊……”向日一路往下拉，突然眼睛一亮，抬头小声冲月城说，“喂，休息一下吧，给你做个心理测验。”
“心理测验？”月城在最后一道题上画下个大大的叉，放下本子说：“好。”
“请凭直觉回答，一边是绿茵茵的草地，另一边是黑漆漆的原始森林，你是往草地走，还是向森林走？”
“森林。”
“越过草地或森林，你希望在你面前出现的是辽阔的大海、奔腾的江河，还是涓涓的小溪？”
“大海。”
“涉过大海、江河或小溪，在你眼前出现了一间小茅屋。当你走向小茅屋之前，你是不是会回头望一望大海、江河或小溪？”
“不会。”
向日还待往下念，却被月城打断了：“后面还有很长？”
向日笑容一僵：“也不是很长……”
“休息的话，我觉得5分钟就够了，现在你可以说之前三题的答案了。”月城往椅背上一靠，淡淡地说。
“好吧，”向日扁扁嘴，看错人了，原来跟迹部一样狡诈，“选森林，说明童年生活并不是在父母的百般疼爱下度过的。同时也说明你喜欢冒险，不愿生活在平平淡淡的环境中。选择大海，说明你的心胸十分宽广、深沉；选不回头，表明你对过去不满意，而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幻想。怎么样，准不准？”
月城一笑：“还行吧，不过第二条大概不准，我选大海只是因为我从来没去过海边，如果去过的话没准我会选小溪。”
迹部坐在离月城不远的地方，闻言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摸了摸眼角。
迹部香织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群围坐在餐桌旁埋头复习的少年。自家儿子正指着书认真地给一个卷毛孩子讲解，景吾对这群网球部的少年真是很有耐心啊，迹部香织正感慨，却见迹部突然伸手在那孩子头上敲了一记，不由莞尔。
带笑的眼神掠过那些熟悉的年轻脸庞，停留在一个少年身上，穿着冰帝的校服，清爽白净、气质温和……这个孩子，好像以前没有见过啊？
月城默默背诵着日本史，眼神脱离了书本不由自主地向旁边飘去，谁知迹部也刚巧看过来，两人眼神一触，各自一惊，慌忙调转了头。
好熟悉……的眼神，迹部香织微拧起眉回想。是了，二十多年前的一天，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她的好友藤美和隔壁班的合原就曾经交换过这样一个眼神，记得当时目睹的自己脱口说了一句：“好美的眼神……”把那两人羞得脸通红。
太像了，不由自主的吸引，小小的惊跳，掩饰性的扭头……那种属于少年的羞涩的、朦胧的……初恋的感觉！
迹部香织一惊，再望向那少年的眼神便带上了一丝凛冽，那个孩子，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补课&眼神（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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