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
「库洛洛用了念，束缚的锁链刺穿了他的心脏，温柔的人微笑着慢慢倒下，口中说了些什么，却完全听不清楚……」
酷拉皮卡从梦中惊醒了，全然不顾周围景物的改变，下意识地在视线范围内寻找那熟悉的身影……最终，在视线的角落里找到了那张微笑的面孔。拼命抑制住往上翻慂的冲动，别过头去，却禁不住微微颤抖。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感受着这细微的颤抖。许久，库洛洛才说了一句令酷拉皮卡吃惊不已的话。
“我已经能够用念力了。”就是这么一句话，令酷拉皮卡猛地转过头来。
“怎么……可能？”
“这世上有一种人，专门解除别人身上的念力，但他们藏的实在太隐蔽了，以至于我花了好几个月才找到他们。”库洛洛不知为何，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用手不知从酷拉皮卡脸上拭去了什么，“……你……哭了……”
“ヘ？”酷拉皮卡一愣，从库洛洛那温柔的凝视着自己的眼眸中，看见自己的眼角，有两道清晰的泪痕，“我……”
“你为什么……要哭呢？”库洛洛坏坏地笑了一下，问道。
“我……我……”酷拉皮卡心慌了，脑中一片空白。突然，从床上一跃而下，冲出门去。
“喂！”库洛洛一惊连忙追了出来，可哪里还有酷拉皮卡的影子。无奈，只有重新取出书，口中念念有词。垂下一条链子，最前端的黑水晶左右不断地摇摆着，最终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指向一个方向，库洛洛便顺着黑水晶所指的方向飞奔出去，如同那夜穿梭在树林中去窟卢塔族的速度一般……
酷拉皮卡漫无目的，却又竭尽全力地跑着，路上偶尔经过的行人都一惊讶的目光看着这个没有带伞却在瓢泼大雨中狂奔的俊美少年，一阵风一样的掠过他们的视线，连细细观察的时间都没有，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头耀眼的金发。随后不久，就又有一团黑影从他们眼前飞过。除了一团黑色一晃或是经过而带起的风，便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为什么？他看见了……那我以前所做的，又算什么？刚才的感觉，又是什么？……不明白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酷拉皮卡不顾来自绯红眼中的警响，毫无目的的奔跑着。
“回去！”“杀了他！”“去杀死他！”
“不要，不要，我不要！啊——”捂着耳朵，却切断不了声音的来源，“我不要啊~~~~~~”跪倒在地上，“我不要……在这样下去了，我不是你们复仇的工具，不是……”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无论是什么人，就让我……今天在这里结束了吧！”
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挥出的锁链被紧紧抓住，自链子的那一头，传来一声问话：“你到底是故意的呢？还是没有目标的乱来？”
“为什么我到哪里，你都可以找到我？”酷拉皮卡发现，每一次，库洛洛都会及时出现来破坏自己的“计划”。
库洛洛伸出手，垂下那光泽亮人的黑水晶，“用念！”简单的两个字，仿佛解释了一切，其实什么也没说。
狡猾的人！酷拉皮卡咬了咬嘴唇，“不要再跟着我！”
“不行！”很果断的答案。
“……”
“你不可以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想……”
“攻击「规则」之外的人，你又不是第一次了。”看不出来才怪。
“……可……有你在的地方，我能死得了吗？”酷拉皮卡不免有点生气，“想怎么做是我的自由吧！你凭什么干涉我！”
“凭我的意愿！”平静的回答，一步步地走近。
“那你的意愿……又凭什么干涉我的意愿呢？”不知为什么，酷拉皮卡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发抖。
“因为我喜欢。对于我所喜欢的，我都会凭我所想而行动，不论是他，她，还是它！这个世界，没有我做不到的，只有我想做与不想做的！”
“什么嘛……那种口气，我也是有自己的意愿的，我不是你的玩具……为什么，每个人都把我当作工具，我不是……”酷拉皮卡的声音无力中又充满了悲哀。
“到底怎么回事？”库洛洛有点忍不住了，一直听酷拉皮卡说着意思不连贯的句子，自己被搞的一头雾水。
“这和你无关吧！”酷拉皮卡别过头去。
“怎么能和我无关呢？”库洛洛不知何时已走到了酷拉皮卡面前，但他一点也没发觉，“我以为我这么做是帮了你，幻影旅团可是很少做好事的！”
“你那哪里叫——”气愤的抬起头来，却被不知何时已近在眼前的库洛洛吓了一跳，本能的向后退去，可库洛洛抓住了他。
“你又想逃避吗？”库洛洛盯着酷拉皮卡，“你是恨着他们的，不是吗？”酷拉皮卡被库洛洛盯得不知所措，祇能愣愣地厅着他说。“你在那里的生活，有过快乐吗？你有真正地笑过吗？那种日子，你真的觉得过的幸福吗？”四目相视，尔库洛洛决不会退让半分。
“是——”半晌，酷拉皮卡甩开库洛洛的手，“如你所说的，在那里，我真的没有得到过幸福，没有过快乐，所以……我是恨着他们的。”
“那么，杀了他们的我们又错在哪里了呢？”一双眼睛仍然紧盯着酷拉皮卡不放，“我们，应该是解救了你才对吧。”
“解救？哼哼……”酷拉皮卡有点悲哀地笑着，“你是这么认为的吗？我说我恨，但并不代表我恨所有的族人，因为……他们只是被族长骗了而已，所以……硬要说恨的话，我只恨族长一个人。但是……你却杀了我所有的同胞！”酷拉皮卡的表情快要哭出来一般，“你们只是为了「火红眼」……，你对我唯一的「解救」，就是让我……这辈子都注定要活在仇恨之中——”
“是吗？”库洛洛只是淡淡应了一句，“那么你为什么要杀窝金呢？命令是我下的，我才是幕后的主使者，你知道的，不是吗？”
“但他确实对我的族人下了手！”酷拉皮卡不理解库洛洛到底想说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回答了他。
“那么……”库洛洛狡猾地笑了一下，“你的族人尽管是被族长欺骗了，但他们确实也向你动手了不是吗？”
“哎？！”酷拉皮卡明白了库洛洛的意思，但却无法反驳他，“你……你这只是狡辩而已，更何况，那是你们早就计划好的，原因……根本不在于……”不知为什么，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小。
“如果我说……是因为你呢？”库洛洛步步紧咬不放。
“不……不可能的，那时，你根本不认识我！”酷拉皮卡说的明明是事实，可他却越发感到自己的辩解苍白无力。他觉得自己这次遇到库洛洛之后，就有些失常，无法再冷静地思考问题了！
“可能的！”库洛洛坚定的语气使酷拉皮卡更加迷乱，“你别忘了，我是团长。我可以因为你而杀了他们，也可以因为你而放过他们……”
酷拉皮卡猛的一震：“你……”
“是啊！如果你的境遇和当时完全相反，你的族人……”表面上严肃的说着，内心却在窃笑：如果你的境遇和当时完全相反，那么……我可能根本无法遇到你，而你的那双眼眸……也会成为我的收藏品之一吧！……但现在的酷拉皮卡是不会想到这些的。
“不……不会的……”酷拉皮卡更加错乱，“……我真正的仇人，竟然就是……我自己？哈哈~~真实太可笑了，笑……”酷拉皮卡一把抓住库洛洛，“你……不觉得好笑吗？自己才是罪魁祸首，缺偏偏还一天到晚说着要去复仇的话，……你，早就发现了吧！在背地里看着我，就像小丑一样，而在我要死的时候……却又把我拉回现实，你……其实一直都在笑，对吧！笑我……就像个傻瓜一样……”酷拉皮卡的泪水忍不住而决堤了，但他却仿佛没有发现，空洞的视线深处，浸透的是无尽的悲哀、失落和痛苦……“为什么……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让我活着，这样折磨我……难道……真的是那么快乐的事吗？我……到底算什么……宠物？玩具？还是你们的一颗棋子……”酷拉皮卡无力地垂下头，泣不成声……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单薄的身躯透露出的无助，让库洛洛觉得好心痛。
“我并不觉得那里可笑！”许久，库洛洛蹲下身子，说出这句话，“因为你真正的仇人，并不是你。一切的一切……只是你的族人咎由自取，是他们先犯下错误，才会伤害到你……如果他们不是窟卢塔族的人，便不会因为火红眼而丧命，如果他们……”伏身轻轻吻干了酷拉皮卡的眼泪。酷拉皮卡一惊，想抽身后退，却无奈动弹不得。
“如果，你想死，先杀了我。因为我的罪，比你重。直接杀了他们的人，是我。如果你无法恨他们，那就恨我吧。”库洛洛将酷拉皮卡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这里，只要你从这里刺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他们应该就不会再唆使你去复仇了吧。”
“你知道？”酷拉皮卡明白了库洛洛话中的“他们”指代何人，“你为什么知道，刚才你明明还——”
库洛洛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书道：“别小看了帕克诺坦的能力。”
酷拉皮卡木然地感受着从指尖传来的库洛洛的心跳，看着他毫无防备般温柔的脸庞，手指动了又动，最终摇了摇头，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微颤着说：“我……做不到。”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要手软呢？”虽然这样问，可库洛洛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吃惊的表情。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被库洛洛紧握的手传来了阵阵他的体温，但自己很清楚，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可是……「我好不容易才遗忘的，不得不忘却的记忆，拜托……不要去碰触他。」可是，已经晚了，正当酷拉皮卡拼命抗拒自己的感觉时，库洛洛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的吻。他愣了，木然地接纳了这片温柔，一遍又一遍地，轻啄在自己的唇上。库洛长长的睫毛一次又一次地抚上自己的脸颊，顿时生起两朵红云。惊慌的眼神中夹杂着不知所措的僵硬，任由库洛洛将自己揽入怀中，又深深地吻住了自己。
久久的偎依在这里，四周的环境，脑海中的绯红，一切的一切，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夸张的寂静中，似乎仅能听见自己无规律的心跳和耳边微弱的呼吸声。对上了库洛洛透过眼睫毛而来的视线，想躲却躲不掉，感受得到他嘴边泛起的微笑，结果脸上却越发红热。唇瓣闲有着轻敲牙齿的物体，但自己却顽固地拼命死守这注定要崩溃的防线。那只抚摸自己头发的手渐渐停止了动作，酷拉皮卡感到库洛洛在读他的记忆，那遥远的，连自己都不敢轻易碰触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