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
“不要——”可这两个字还没出口，那道防线便不攻自破了。“狡猾……”挤出了两个字后，便再也无法顺接下文，抵抗的结果却只有越加呼吸困难。在无力的情况下，首次主动用眼神去对话。
库洛洛，拜托你……停下来……。可是库洛洛的眼睛弯了一下，没有期待的响应。不要……住手……。库洛洛的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触及到了那片红云，然后，慢慢地移向左方，在酷拉皮卡的耳垂上轻轻带过，酷拉皮卡不由得全身一颤。库洛洛没有再继续下去，适可而止地松开了那双唇闲的束缚。
“其实咬断我的舌头也可以杀我的！”库洛洛坏坏地一笑，却令酷拉皮卡的脸上又加重了颜色。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库洛洛没有回答。一只手，轻轻落在那耀眼的金发上，酷拉皮卡将头别向一边。
“别动！”库洛洛的声音有些低沉，“如果你下不了手，那么，我来——”
“？！”
“让我……消除你所有的记忆吧。仇恨的、痛苦的、以及——”库洛洛动了动嘴，却再也没有了下文。
“消除！……说的好容易啊！你，要从哪里消起呢？”酷拉皮卡留给库洛洛一个侧面，优美的轮廓不由得令库洛洛心头一动，“从我出生之后，痛苦总是比快乐要多。你能想象得到，没有感情的我，是怎样过日子的吗？除了整天乖乖躲在族长家的角落里，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他们只是让我活着，无论怎样……只是让我活着……”酷拉皮卡不禁抱紧了自己的肩膀，库洛洛下意识地伸出手去。
“不要碰我！不要——”酷拉皮卡少有的几近咆哮道，猛一抽身避开了库洛洛，但库洛洛却隐约察觉到他语气中的恐惧，只有收回手来。
“从我记事起，哪有什么好的记忆。”酷拉皮卡仿佛自言自语般道，“这些……你都要消除吗？……那样，我的记忆里，到底还剩什么！什么也没有了，你知道吗？这些年……就等于我没有活着一样，夺走了我活下去的理由后……还让我继续生存，那我……又为什么而活呢？你……好残忍，可是，我不想这样……我不想啊！——”酷拉皮卡歇斯底里的，将心中的不满一口气发泄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从来都不想想我的感受呢？自私的人……”
库洛洛此刻很想说些什么，可无奈什么也说不出来，酷拉皮卡明明就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可是……感觉上却好遥远，好遥远……
“我……不能死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是吧？”酷拉皮卡喃喃道，摇晃着站了起来，仿佛有点疯狂错乱的样子，眼中已是一片绯红，“绯红的眼呦，现在……和我一起在这里，那么，你知道了？”库洛洛一愣，但马上就领悟到了酷拉皮卡那句话的含义，而此时，酷拉皮卡手一抖，一根级细的匕首落在手中，转而刺向自己的咽喉。美丽的火红眼再一次地，温柔地望象正伸手前来阻止的库洛洛，想说出的话仅变成了一个微笑，闭上眼，任由那带有咸味的液体从眼角一闪而落……
手上的匕首仿佛受到了阻碍，速度慢了下来，在停止的那一刻，自己的喉咙处仍没有被刺中的感觉。手指感到了另一只手的存在，他知道是库洛洛——不会怀疑他的速度。但酷拉皮卡没有睁眼，而是更用力地将匕首戳向自己，他怕看见库洛洛的表情自己会犹豫。可是那匕首纹丝不动。手臂上此时才感到一股透过衣服而来的凉意，突然想起手指所感受到的另一只手，以那种角度来阻止自己，难道——
酷拉皮卡骇然睁眼，他希望自己猜错了，可是——
那把匕首，穿过库洛洛的手掌，停在了离自己不到一毫米的地方，直到再一滴血沿着库洛洛的手掌滴下，酷拉皮卡才反应过来。
“笨蛋，你在干什么啊！对你来说，应该可以在不受伤的情况下就阻止我吧！”
“我忘了。”库洛洛的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笑着说道，“人的本性果然是最诚实的，什么念和手法，早在那最能反映真实的一瞬闲……全忘了……”又无奈地笑了两声，迅速将那把匕首拔掉，丢到了一旁，“这点伤算什么。”
“傻瓜！你这个大傻瓜！上面有毒的！”酷拉皮卡再也不愿顾忌什么，抓起库洛洛流血不止的手，吸出匕首上留下的毒素，可库洛洛的手却越来越凉。
“没用的。”库洛洛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大概，已经深入了吧。”酷拉皮卡怎么也想不到，原本要用在自己身上的毒，竟会要了库洛洛的命。
“不要。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你这个笨蛋，干吗阻止我！”
“这样最好了，不是吗？”库洛洛反问道，“这样一来，「他们」……大概再也不会束缚你了吧。”
酷拉皮卡震道：“你——”
“反正指望你来主动杀我是不可能的事，就这样将错就错好了。”库洛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什么叫「将错就错」啊！你还有你的责任不是吗？侠客、玛琪、信长……他们都等着你回去吧！而且……我死了，对谁都没有坏处，你们旅团的妨碍者消失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啊？为什么……要选择让我活下去……”
“因为……我这么希望啊！正如你所说的，我使你这辈子都住定要活在仇恨中，这是我的罪。如果……我的命可以负的起这个责任，我愿意。”库洛洛缓缓坐在地上，冰凉的手拉过酷拉皮卡，“你有理由活下去的，我的死……就是你的理由……”
“这算什么理由，你要让我刚跳出仇恨，又落入内疚中吗？”
“没有什么可内疚的，事情本来就该这么解决的……唔！”
“库洛洛！”酷拉皮卡失声叫道，“如果我的命要用你的命来换，那我宁可不要……，为什么……不杀了我呢……”
“我做不到啊！”这是酷拉皮卡第一次听见库洛洛承认自己有做不到的事情，不禁为之愕然，“因为……因为我……，唔——”库洛洛皱起眉头，一副难过的表情。
“库洛洛！库洛洛！别开玩笑了，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眼泪似断线的珠子，怎么也收不住，“你不要吓我。”
库洛洛淡淡笑了两声，“似乎……真的不行了呢。”转头看着酷拉皮卡，一下拥住了他，在他耳边柔声道：“因为……我喜欢你呀！一直都……好喜欢你……”
酷拉皮卡彻底地呆住了，感受着这发冷的身躯轻微的颤抖，下意识的也轻轻抱住了他，原本应该冰冷的身体，此刻却使酷拉皮卡有种全身发热的感觉。
“你……很暖和呢！”库洛洛的声音轻轻传至耳中。
“库洛洛，你……冷吗？”想追问刚才的话，却不敢开口。
“嗯。”库洛洛一边答应着，一边将酷拉皮卡搂的更紧。
“酷拉皮卡。”这是这次踫面以来，库洛洛第二次叫他的名字。酷拉皮卡不禁心头一动，（该动的，早晚要动。你终于……还是碰触了……）
“回答我给你的答案……”
“？！”一阵风吹过，却祇能听见衣服的响声。
“不然的话，吻我也可以。”
“你在说什么啊！”酷拉皮卡这才注意到库洛洛地脸不知何时已移到自己面前，“怎么可以……这种要求……”声音越来越小，脸上又多了两片绯红。
“真是没有同情心耶，我都快死了，你还不愿意跟我说真话吗？”半开玩笑的语气却无法掩饰脸上的苍白。酷拉皮卡咽了一下口水，（那时的……一个月，我还是……从此无法忘记你。拼命想隐藏的……却是最真实的，我知道的，可是，我当时不能说，现在——）
对上了库洛洛的视线，颤微微地伸出手，贴上库洛洛冰冷的面庞，两行清泪再度落下。凝视着，如同那一个月一样的温柔的脸庞，半点也看不出死前的恐惧，回想那一个月的幸福，此刻仍是历历在目，那埋藏已久的熟悉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已先感到了自己鼻息的炽热和呼吸的急促，可是却控制不了。深吸了一口气，想调整呼吸。库洛洛的脸上，尽是苦笑。
酷拉皮卡半闭着眼，尽量不去看那双能摄人心魄的眸子，慢慢地凑上前去，伴着泪水一起轻轻覆在库洛洛的唇上……
“ぁりがとぅ……，じゃ……あね……”
“库洛洛，不要……不要死，难道……你又要再度把我生存的理由夺走吗？”看着库洛洛渐渐闭合的双目，一咬牙，声音颤道，“おねは……おねはきみの……すきです。你听见了吗？不要死……，你……起来啊！库……洛洛……”紧紧地拥住那仍有体温的身躯，心中仿佛有什么正在落陷。一时间，哭下了满天大雨，天人同泣，与世共悲，直到天欲哭而无泪，人欲泣而不能。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