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教过我们的，终究不在身边》安北思南

8、小团圆

　　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张爱玲《小团圆》

　　有时候读者与作者间的关系真是玄妙，他（她）在千年之前写下一句俏皮话，你在千年之后会心一笑。看《小团圆》，时常会不由自主地笑起来，这种互通的感觉，妙不可言。
　　九莉和母亲的关系很糟，她“自己知道不是她母亲心目中的清丽的少女”。蕊秋向来不待见她，曾说的那一句令人印象深刻：“她只有一点好，她的头圆。”此种程度的赞扬令人哭笑不得。但凡在人前有一点卫护，九莉都要觉得受宠若惊。这让我想到《老友记》里莫妮卡和她母亲的关系。是否母亲大多喜欢挑剔女儿的言行？是出于弗洛伊德所说的潜在的情敌关系？
　　《小团圆》写得很任性，情节跳跃性强，完全不在意读者是否能跟上。我想张爱玲写这本书是因为有些话想在死前说出来，而并不为令人懂。就好像迟暮的人一遍遍向旁人述说过往，看似在说于人听，其实是在说给自己听。需要借助一本书来述说过往，既是勇敢也是寂寞。
　　张爱玲是一个太聪明太敏感的女人，旁人的一个眼神、几个字眼都引得她推敲琢磨，百转千回，活得太累。正应了朱淑真那一句：“始知伶俐不如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