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敬来时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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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哈哈哈哈，所以你把我当男的，才跟我无话不说吗？”知晓前因后果的虞如愿笑出泪花，差点直不起腰，“难道我们打荣耀的时候没有语音过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黄少天抓着脑袋一脸生无可恋，接着瞪她，“都怪你！职业联赛都不禁语音，你为什么禁我语音啊！”
虞如愿看他愤愤不平，笑着反驳，却顿住：“谁跟你说——”
哦，差点忘了。
现在职业联赛确实不禁语音。
凭一己之力导致联盟修改规则禁语音的辣个男人，就在自己眼前，现下尚未出道。
但话已经说出一半了，她只好接下去：“开麦是女声就一定是女性了？”
黄少天顿住：？展开说说
“也有可能是变声器加声卡怪？”
话痨剑圣突然沉默，好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好啦好啦，对不起对不起，怪我，每次跟你竞技场都闭你麦，也没有跟你说清楚。”虞如愿打了个圆场，顺便替他挽尊，“问题不大，以后也可以说，毕竟之前说了这么多，也不差以后说不说了。”
黄少天：？？？
话是安慰，怎么听起来那么欠呢？
虞如愿甩锅：别问，问就是师傅教的好。
现在两人所在地离联盟赛的场馆还有些距离，需要坐地铁转线后，再乘坐公交车，为了省事，就决定打车去。
车上的气氛也没有因为第一次见面的乌龙而尴尬，一来一回，交流也同往常没有差别。
虞如愿没穿书前是Z省人，念大学也没出省，就在H市，对这里也算是如数家珍，一路上说了不少好吃的好玩的。
黄少天没怎么逛过H市，再经过虞如愿生动形象的表述，听得津津有味，突然又有些疑惑，她S市人，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
话没问出口，先被健谈的司机师傅打断：“第一次来H市吧？”
黄少天正想答，司机师傅下一句话就让他不知所措。
“怎么想到女朋友找这里的？异地恋会很辛苦吧。”
车内原本随和的气氛凝滞了，连同两人的呼吸也变得极轻。
一向妙语连珠的黄少天一下子话都说不清楚：“不不不，师傅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
虞如愿偏头看去，只能看到黄少天藏在发间的耳尖泛红，而他假装不知道她在看他，侧着脸，睫毛微微轻颤。
“是这样吗？”司机师傅笑眯眯地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瞧了一眼两人的神色，用当地方言夸道，“小姑娘长得真洋气。”
虞如愿听得懂，便也笑着用方言回复：“谢谢师傅。”
方言间的加密通话使得黄少天有些好奇地倾过身子：“刚刚司机师傅在说什么？”
虞如愿似笑非笑地看他凑过来，耳尖处还有方才未褪下去的红，忽然起了调侃的心思，满嘴跑火车：“师傅说你是个小帅哥，让我把握住机会。”
司机师傅听到后忍俊不禁，但也不忘打掩护，增加可信度：“对对对，我刚刚说的就是这个。”
黄少天先是头脑一热，只觉得刚刚的热度没消下去，反而愈发强烈地升上来，背脊不自觉地挺直，吐字愈发的含糊。
哦豁。
真是清纯大男孩，这下连脖子都泛红了。
一天之内让话痨剑圣沉默三次，虞如愿心里的恶趣味得到了小小的满足，没忍住：“烦烦你真的好可爱啊。”
黄少天对上她眼里根本没去掩饰的笑意，才察觉出事情不对，气急：“你怎么能骗我呢？”
头脑冷静下来细想，他在心里都觉得自己是个憨批。
明明前后字数都不对好吗！
虞如愿见好就收：“好啦，其实刚刚司机师傅夸我长得漂亮。”
黄少天刚刚才被骗过，将信将疑，看着她不说话。
“你不信啊？”虞如愿觉得有些好笑，对他眨眨眼：“难道你觉得我不漂亮吗？”
黄少天炸毛：“谁不信这个了！”
“哦——”虞如愿故意将尾音拖长，“那就是觉得我漂亮咯。”
这下话痨剑圣意识抿着唇连话都不说了，他刚从一个坑里爬出来，又被她三言两语哄骗进另一个坑里，黄少天只觉得此刻他走得最长的路，应该是虞如愿的套路。
虞如愿开始顺毛，柔声说道：“好啦好啦，错了错了，不开玩笑了。”
现在知道错了？
黄少天环着胳膊负气地看车窗外的街景，轻哼一声。
再多说点，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吧。
“未来的剑圣大大不会这么小气吧？”虞如愿一手撑着坐垫凑过去，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戳了一下他的胳膊。
“什么未来，就下赛季。”黄少天能这么说，就是态度松动了，偏头去看她，虞如愿还是维持着刚刚的姿势。
很近。
瓷白的脸庞，润腻粉嫩，近到他甚至能清晰看见面上细细的绒毛，一双清凌凌的眸子黑白分明，可以数清楚她有多少根睫毛，视线又移到眼角处亮晶晶的细碎闪片。
就算黄少天再迟钝，也该看出来对方脸上化了多么精致的妆容，就好像是为了见他精心打扮过似的。
大约是车内开着空调，空气也不流通，他总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香甜气息——也有可能是太近了。
黄少天心里这么想着，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咳，好像快到了。”
联盟赛的场馆外围着搭了好多临时的小帐篷，有小吃甜点，也有游戏周边，两人就顺着这些摊位一路逛过去。
下午演讲比赛遇到的妆造老师将她的长发披下来，两边做了编发处理，但现在天气热，虞如愿都觉得自己有点出汗：“我去那边买跟发绳。”
发绳上的装饰品也是游戏周边，有各战队的logo，也有热门游戏角色的Q版，虞如愿站在摊位前正在挑，心里还是偏向魔道或者牧师:“还有不医的发绳吗？”
“我看看——”摊主弯腰在身后的存货里翻了翻，“不好意思，那个比较受欢迎，就先卖完了，要不看看这个一叶之秋的？也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当下霸图的治疗还不是张新杰，联盟第一大奶的名头还是落在不医身上，输出角色千千万，而出挑的奶妈却唯有不医一个，热门到缺货也合情合理。
虞如愿摆摆手：“没关系，我再看一下吧。”
黄少天本身对这些小饰品不感兴趣，眼看她的手就要伸向一个Q版的王不留行：“你粉王杰希啊？”
第三赛季出道的王杰希实在是太亮眼了，引得无数人玩魔道，但都因为魔术师打法过于诡谲多变而模仿失败，纷纷弃号。
“不粉啊。”
黄少天心想，他第一次遇见如虞所愿的时候，那扫把就已经甩得很溜了，也不比王杰希差多少，粉他做什么。
“那你选他干什么？”
“但我玩得是魔道呀，”虞如愿看他不赞同，觉得好笑，“那你说我选什么？选你吗？”
“那当然是选夜雨——”这下黄少天犯难了，他下赛季才出道，市面上还没有他的周边，当下蓝雨热门的角色只有索克萨尔。
“这个，”黄少天眼疾手快拿起一个带有蓝雨队徽的发绳，又顺势把仅剩一个的一叶之秋发绳推远了一点，“这个就挺好。”
虞如愿本意只是想找根发绳把头发扎起来，对于发饰本身不挑剔：“那就这个吧。”
正想扫码支付，被黄少天抢先：“我挑的当然是我来付钱，明年，明年一定有夜雨声烦的发绳了，我到时候再送你。”
一般来说，男生送女生发生总是带了一些隐晦的小心思，黄少天心直口快，并未多想，单纯地想着能在下赛季操作着夜雨声烦大杀四方。
虞如愿就这么撞进他一片不带一点心思的坦然中，笑着应下了：“好啊，我期待着。”
手机提示音叮咚一声，虞如愿把到手的发绳圈在腕上，先回了消息。
【沐雨橙风：我快到现场啦。】
【如虞所愿：嗯嗯好，注意安全。】
黄少天才又抬眼看她：“你朋友催你了？”
虞如愿摇头：“没有，是她也快到了。”
“也玩荣耀么？”
“玩，跟你一样，下赛季出道。”
虞如愿看着他一脸跃跃欲试想要PK的样子，忽而一笑：“走啦，先看看周边有什么好吃的，等人来了一起吃个晚饭吧。”
黄少天侧头看身畔的人，虞如愿拢了几次，才把被风吹散的发丝抓住，抬手将长发拢起，转而以手作梳理顺，熟练地盘起丸子头。
风卷起她发梢上熟悉的香甜气息向他散去，从鼻端入，吸进肺扉，从胸腔延伸出来，感觉哪里变得奇怪起来了——
披散的长发绾起后，露出纤细的脖颈，他好像被这样一片雪白灼了一下眼，无措地移开视线。
黄少天愈发不敢看她了，心烦意乱地想着。
什么嘛，现在他们的样子，真的就像是约会一样。
逛了没多久，苏沐橙到了，用新奇的目光打量着黄少天，凑到虞如愿耳边说悄悄话：“原来这就是蓝雨藏了一年的秘密武器啊。”
噗。
是藏了一年，也放了王杰希一年的鸽子。
这次面基一开始是黄少天提出来的，本意是想履行一顿饭的赌约，后续虞如愿又带上苏沐橙，就不好意思再让人请客了。
对此，黄少天只是应了一声，声音闷闷的，没有多说什么。
虞如愿还以为他因为这事有些郁闷呢，安慰道：“以后吧，总会有机会的，我可等着你成为很厉害的选手再请我吃饭嗷。”
黄少天哼一声，心存侥幸。
不请才好呢，没准还能有下一次。
*
到了检票入场的时间，虞如愿和苏沐橙是要坐在嘉世那边，便和黄少天就此分道。
黄少天也不是一个人来看总决赛，低头看了一眼蓝雨的企鹅群，群内消息说他们也检票进场了。
“人都走了，还看呢。”方锐从身后拍了拍他，同时也仰着脖子看过去，“她们走的方向，是嘉世的内部席吧？可以啊，你都打探到敌方内部了。”
黄少天纠正：“一个是，另一个不是。”
从这个角度看不见脸，方锐按捺不住一颗吃瓜的心：“哦？那你约的是哪个？不是说见兄弟么？怎么变成和妹妹约会了？”
夺命三连问如同在黄少天雷区蹦迪，那段刚遗忘的黑历史又被重提，黄少天脸色一沉，同样三连问怼回去：“还看不看比赛了？今年夏休期你不急着回家吧？要么晚上回酒店就PK几把？”
方锐心里比了个中指：避而不谈威胁别人PK的黄少天是屑。
“走吧，别在这里堵路了，快入座。”方世镜对这样的小打小闹习以为常，便打了个圆场，眼角的余光瞥到身边站得挺直的喻文州。
只见他拧着眉，目光死死地盯着黄少天刚刚看着的方向，手按在胸口，四指收紧。
在方世镜的印象里，喻文州是他选出来的接班人，再棘手的劣势，喻文州一向从容，这般平稳的心态才能更好的成为队伍的核心，即大脑。
但方世镜似乎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怎么了？认识？”
是啊，怎么了？
喻文州自己都不知道的怎么了，只是一个背影，就让他的心止不住地狂跳，原本明镜似的心湖，荡起一圈又一圈，不汹涌却仿佛浸润到每一处的感官，让他定身在原地，不能偏移半分目光。
认识吗？
总觉得似曾相识，但他应该是不认识的。喻文州仔细地回想了十几年的时光都没有头绪，潜意识里又觉得是他忘记了，随即摇摇头，扭过头：“没事，走吧。”
*
说话简洁的孙哲平在队伍频道里重复了三遍：“注意气冲云水，注意气冲云水，注意气冲云水！”
前面的个人赛和擂台赛双方表现都很出色，现在是关键的团队赛，虞如愿在笔记上圈划的手一顿：“大孙他们找到突破口了。”
话音刚落，嘉世那边叶修发话，预判先知：“当心，他们可能会将你作为突破口。”
“这样啊。”吴雪峰倒也不在意，一改往常，“那么这最后一场比赛，就让我也体验一下众矢之的的感觉吧。”
“放心去吧，其他交给我。”
有了这样一声安心的答复，一直盖在一叶之秋光芒下的气冲云水无畏地跳出来，百花那边虽然心存防备，却还是在第一时间集火气冲云水。
团战中需要第一时间集火的目标向来是团队的关键所在，气冲云水可能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待遇，可一叶之秋早就经受了无数次，就是在这般剑光枪响的多方攻势中冲杀而出。
“一叶之秋危险，他闯进了百花布下的杀阵中！”
虞如愿听到周向臻这么一声解说没忍住笑出声，她还真没从语气里听出半分焦急。
无它，仅仅只是信任。
她们都相信叶修有这个实力，而且是绝对的。
不出所料，百花缭乱的烟雾弹并没有给一叶之秋带来干扰，直接避开落花狼藉的冲撞刺击，孙哲平反应很快，接上旋风斩，只是视角旋转再快也只能捕捉到一片残影。
张佳乐见没拦住，忙操作百花缭乱走位，一边狂轰乱炸限制一叶之秋的前进。
但这根本阻拦不了一叶之秋，甚至连他的步伐都没有丝毫的停滞，那只有一种解释了——百花式打法被看穿了。
强，实在是太强了。
很可怕的是，叶修一直在刷新所有人对他的认知，即便是在充足的准备和分析之下，对手还是被低估了他，甚至不知道上限在哪里。
虞如愿已经能想到百花那边有多头疼了，小声嘀咕：“这哪是主角啊，这是拿了反派魔王剧本吧。”
强还不要紧，更气人的是，还有帮手——气冲云水一手推云掌，将后撤的百花缭乱推到一叶之秋眼前，却邪一枪挑飞连击。
孙哲平操作落花狼藉去救搭档，接连几个技能的连斩都是挥空，就好像他所有的技能都被叶修看破了。
一叶之秋一边闪避，手上挑飞百花缭乱的技能却一直都没停。
百花布下的天罗地网，就这么被一却邪一杆子挑破，节奏被打乱，一下子陷入被动。
虞如愿合上笔记本，接下去已经没有做笔记的必要了，拍了拍一边目不转睛的苏沐橙：“准备好去恭祝他们夺冠吧。”
这是职业联盟的第三个总冠军，以三连冠之姿建立起了嘉世王朝，而她，是整个过程的见证者。
嘉世的其他队员在台上庆祝夺冠，叶修则是熟练地从后台溜走，正巧碰上了战败的百花，队内氛围低迷，每个人脸上都有不甘心，但又是心服口服。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没有失误，战术同样万无一失。
只是他们对上的，是一叶之秋，是嘉世。
而现在叶修本人就出现在他们面前，正想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像是做贼似地环顾四周。
一时之间，百花众人面对这样的反差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谁能想到在台上把他们打穿的叶神，没在台上庆祝，台下第一件将做的事情，是想偷偷抽根烟。
“我说。”叶修抬眼朝他们看过来。
百花众人警觉：胜者要开始耀武扬威了吗？
“你就要用这副表情去见我的小徒弟吗？”
孙哲平一怔，他在身侧的玻璃窗上看到了自己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抱歉，我离开一下。”说着，就向洗手间走去，他想去洗把脸。
孙哲平开始庆幸，好在今天下午去接了虞如愿，当时，他一定是意气风发带着笑的。
对他来说，那是他最好的一面，便是足够了。
*
半决赛后聊得颇为投机的几位未来战术大师，这次决赛就坐在一起讨论，决赛结束每个人的收获颇丰。
上次聊天遇冷的黄少天，这次总算赢得了新朋友的重视，虽然他发言的内容都不到十分之一，也不再纠结这点，比赛结束后就一直在刷手机。
喻文州凭借良好的视力能瞥见屏幕内的大致，黄少天切了好几次到企鹅，就像是在等谁的回话。
黄少天在等，喻文州同样也好奇，凭着心里那份探究，问：“还要去见你那位朋友吗？”
“今晚她要跟嘉世一起庆祝，应该没有时间吧。”
不仅如此，虞如愿刚刚还回复他说明天要去医院看住院的亲友，下午就回S市。
下次见面或许又是明年的这个时候，黄少天心里颇感遗憾，但看完决赛的他此时斗志昂扬，心里下定决心要在明年让她看到已经成为剑圣的夜雨声烦。
喻文州若有所思，熟悉感出现了偏差，他的印象里，好像那个人是不玩荣耀的。
*
决赛结束后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虞如愿来H市也不单单是来看总决赛，是为了告别。
最初玩荣耀的老朋们，在三个赛季后，也要离开了。
吴雪峰是在嘉世夺冠之后宣布退役，决赛第二天中午还在外面吃了一顿散伙饭。
不同于吴雪峰，皇风这赛季出局之后，郭明宇就宣布退役，微博发文感谢了很多人，在最后的末尾，没头没尾的有一句：“有幸那天在副本门口密了你。”
顿时有大量的玩家猜测，这个“你”是谁？
为此争论不休。
那些混过荣耀论坛的老粉们很快就扒了一篇有关一叶之秋身边带了两个女号（不医，一叶知秋）的帖子，这个一牧师一战法以前是和扫地焚香组队刷副本的，帖子内分析了许多多角恋修罗场，后面甚至开盘买股，但因为后续不医的账号卡出现在嘉世，便不了了之。
现在能扯到一叶之秋，众人吃瓜的心燃起，但又疑惑，不医不是个妖号么？
虞如愿也不在意这些猜测，只是在下面评论了一句剑三亲友A时常见的话：愿灰色头像背后是彩色的人生。
郭明宇是离开了，扫地焚香依旧还在，所以她的这句评论很快就被其他网友的评论淹没。
没穿书前玩剑网三的时候，虞如愿便觉得江湖之大，来来去去很多亲友都会A，时常上线变会看到好友列表灰掉的头像。
她却也没觉得有多悲伤，只是遗憾，回想一下，职业联赛没有兴起前，那段他们一起刷副本抢野图BOSS竞技场PK的时光，亲友俱在，岁月悠长。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敬来时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