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非草木（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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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玫意识到自己和方清砚已经纠缠很深时，一个不太妙的念头突然降临至她的脑海。
她想，那次在大理，方清砚不会没对她开玩笑，而是来真的吧？
被拽着离开篝火舞会后，方清砚骗她说是回酒店准备求婚，她信了，坐在月色下疾驰的小电驴上，迎着风声懊恼地和封樱说抱歉，结果车子开呀开，却是在洱海边上停了下来。
她无语地盯着方清砚，意思是让她解释。方清砚却佯装浑然不知，捋齐被风吹乱的长发，只笑盈盈看她：“苍山负雪，洱海照月，你又不会骑车，别辜负这么好的美景。”
她确实不会骑电驴，洱海廊道的景也是真美，除了海上的月亮，周围还有一块块光滑石柱，从近处绵延到天边，亮着静谧悠远的月亮灯。
温玫走在灯廊中间，虽然心情十分不爽，却也不得不承认，她有被浪漫拥抱的感觉。
可是浪漫有什么用。
一瞬间的出神，又回到现实。温玫摇了摇头，强迫自己用严肃的表情和方清砚对话：“到底来这儿干什么？封樱和沈意还在后边呢！我们两个这样，好像偷偷约会，一点儿都不像话！”
她保证，她当时是用非常正经的语气和方清砚讲话的，谁知道方清砚为什么会笑出来，还笑得那么暧昧不清，用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盯着她从眼睛到嘴唇。
她下意识有些紧张，然而还没来得及后退，眼前人就凑近，不偏不倚地吻上她的嘴唇。
唔……她懵了一下，回神推开，恼羞成怒，试图破口大骂，然而两片唇瓣刚一张开，来人就更加熟练地吮吸起舌头。
密密麻麻的柔软触觉袭来，温玫当时是怎么想的呢，她不记得了，好像推了又好像没推，反正就在那如水月光下，吻了不知道多久，拥抱了不知道多久，她才浑身一凛，一巴掌甩到方清砚脸上。
“你变态！”大概是这样骂的，弯着腰气都喘不顺。
方清砚被这一巴掌打得火辣辣地疼，可看着嘴唇通红的温玫，她竟然无所谓地笑了：“还好吧，接个吻而已！”
温玫当时真想杀了自己，同时杀了方清砚，可盯着那毫无愧疚之人，崩溃的话到嘴边，又变成：“你干什么啊！我又不是沈意！我又不是……”
“我没亲过沈意。”方清砚打断了她，莫名其妙的一句，让温玫瞬间变成了哑巴。
她无措地眨着眼，又皱着眉，身子没方向地转来转去，好半天，才抬头，用一双着急的眼瞪方清砚：“那也别亲我啊，你饥不择食了吧！”
这话是贬低自己，可温玫当时真管不了那么多，她的意思就是，你方清砚吻谁都可以，但不可以吻我温玫。方清砚和温玫，那是朋友，是师生，是可以天天吵架阴阳怪气，但不可以接吻的存在。
方清砚看出了温玫的慌张，多年的交情也告诉过她接下来要怎么圆场，可一瞬间的坏心思，她偏不想让对方揭过去。
她说：“不是饥不择食，我真喜欢你呢，温玫。”
温玫真的把方清砚当作良师益友，对方早一步或者晚一步说这些，都不会令她如此烦恼，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她们都有女朋友。
“不行，你不能……”温玫往后退了一步，可能她在爱情里，想法确实比较不成熟，可基本的道德她是明白的，她们不能那样做。
她决定跟方清砚此刻绝交，可一段话还没说完，方清砚就叹了口气：“对不起啊，刚刚开玩笑的，我把你认成我前任对象了，你知道的，就那个留洋的，嗐，我真想她，以前也和她来过这儿……这样说好像还有点对不起沈意，算了，回去后还是分手吧，谈起来真没劲。”
说完，没理会温玫的反应，一个人径直朝停车的方向走。
温玫：“……”
温玫觉得这很不对劲，可在此时将近无人的洱海边，她又能争些什么。或者，争了又有什么意义。
方清砚坐在小电驴上等她，她磨蹭着慢慢靠近。
“玩笑？”她问方清砚。
方清砚目不斜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玩笑。”
玩笑不用当真，方清砚开这种玩笑更不用当真，她一年谈十二个女朋友，有时候弄混上头也不奇怪。
温玫坐到车的后座，沉默戴上头盔。
耳边的风刮起。
“玩笑吗？”她忽然又问了一遍。
方清砚那时没有再回答她。
*
方清砚现在没有开玩笑，她来真的。
“下车啊，不是说一起吃饭的吗？”
周日上午，风和日丽，温玫坐在方清砚的法拉利副驾，听对方两声催促后，终于忍不住：“我以为吃饭，是我们两个人吃饭，你带我来你们家参加家宴干嘛，怎么，见一下你们方氏的豪宅吗？”
方清砚真正的家坐落于江水别墅区，通体中式园林建筑，远远瞧一眼，还以为是哪处名胜景点。
方清砚：“别这么说，以后也可以是你的豪宅，我是我们家独女。”
温玫：“……”这是重点吗，重点是家宴啊，这位大小姐怎么想的！
哎，不对，这好像也是重点，什么叫也可以是她的豪宅，温玫不满看方清砚。
方清砚的母亲去年和她说：我已经认可你的性取向，也认可你的工作成绩，但不认可你随心所欲的感情作风，我们一家对待感情忠诚，请你不要做这个例外，否则以后不要来见我。
方清砚母亲严肃，但讲话不无道理，她服这个软，当时向对方郑重保证：下周，下周一定带真正心仪的对象回来见您，从此安定下来。
所谓真正心仪的对象，其实就是温玫，这个陪在她身边最久、包容她所有脾气的女孩。她那时决定带回家先给父母看看，再追她，她有一定把握，没想到半道被人截胡。
现在她们分手了，机会回到她手里。
方清砚望着温玫：“那你现在是决定再次爽约？”
温玫抓狂：“我不是爽约啊，是你自己没说明情况，家宴我能参加吗，那不得是你和你未来对象才能？真的，求求你大小姐，别耍我了，我玩不过你！”
方清砚觉得温玫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她没玩温玫啊。
“你就是未来对象啊。”方清砚一脸诚恳。
温玫：“滚。”
方清砚：“不信我，你看我带谁来过这里？”
温玫：“那我怎么知道。”
方清砚：“我就带过你。”
就带我，那也只能证明你喜欢我，跟我是你未来对象有什么关系？
温玫扭脸望向窗外，懒得理对方。
方清砚适时凑近：“你不喜欢我？”
为什么喜欢你，我才分手没两个星期。温玫哼一声，转头正想警告对方自重，对方就像那时在洱海边，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
温玫恼火，正想又一巴掌，对方就飞速离开。她喘了口气，抹一把嘴，口红蹭在手背上，抬眸正准备让对方别胡闹，不然她真生气了，对方就捧着她的脸又吻下来。
这回吻得很轻很轻，像清风拂面，温玫被她淡雅的香水味笼罩着，勾引着，又烦又委屈：“你干什么啊？”
“喜欢你啊。”方清砚碰着她的唇瓣，又舔又吸，“你明明也喜欢我。”
“我没有……”温玫不得不承认，方清砚的吻技真的很好，很舒服，以至于亲着亲着，她不仅声音弱下来，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方清砚察觉到温玫的变化，这次她没有立即回话，而是认真的，勾着对方的软舌欺了又欺，才在对方喘不上气时，抵着对方秀挺的鼻尖停下。
“你有的，”方清砚说，嗓音低哑，“明知道可能会发生这样的结果，而放任这样结果的发生，这也是故意，你学过很多遍。”
温玫脑袋晕晕乎乎，哪里想和她辩什么刑法的内容，直言“胡说八道”，可一说完，仰起头，碰到对方的嘴唇，又和对方莫名其妙地纠缠起来。
太糟糕了。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但是，怎么停下来又那么困难。
温玫和她抱着、亲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电话铃响，才推着方清砚离开。
“响两次了。”温玫都不敢看方清砚的脸，说话声音也低，像做贼似的。
方清砚第一次亲温玫时，没什么不好意思，甚至大言不惭说就是开玩笑，可是这次亲她，见对方脸红不敢看她，她这个始作俑者竟然也莫名脸红。
谁啊，谁那么扫兴这个时候打电话！
方清砚不满拿起手机，见到来电人是“母亲”，又瞬间一脸正色：“喂？”
“我们路上有点堵车，现在快到门口了，马上就到了。”
“嗯，那个，温玫也来。”
“是，是你们见过的那个温玫，今天来的就是她。”
方清砚在对方不知道是惊诧还是意料之中的笑声后挂断电话，然后转头认真看温玫：“你听到了，我没开玩笑。”
“我的父亲和母亲在等你，我也在等你，你呢，决定好了吗，要不要跟我走？”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非草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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