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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神明祈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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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响应,床上之人毫无动静。
向朝轻敲木桌又喊一声,仍不见动静。
睡这么沉?怕不是个死人。
向朝正要再敲,实地“啪”的一声巨响,门竟是从外面关了。
向朝推了推门,门闩也被插上了。
向朝边拍门边喊道:“阿婆阿婆?”
外面传来:“小姑娘,你就好好的服侍我儿吧!”
向朝没来由的感觉背后阴气徒涨。
老婆婆狂笑之声从门外响起:“儿啊,终于有人来陪你了,快回来快回来!”
向朝渐渐走近床边,看着那一动不动的人,忽然发现这个人皮肉都干了!是具干尸!
忽然感觉旁边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一转头,角落有很多人趴在那里。
定睛一看,一堆森森遗骸,它们都盯着床的位置。
原来令人作呕的腐味是如此来的!那老婆婆不知引了多少小姑娘回来给她儿子祸害。
向朝忍着作呕冲动。
外面的老婆婆忽然狂呼,老泪横流,我儿我儿的喊,什么活了活了。
向朝就在这吵杂声中,听到怪异的“吱啊吱啊”声,是床板不堪折磨发出来的。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之物,真的动了,慢慢的坐起,站起来。
但,这哪是活了,是干尸起尸了!
邪气很重,普通人是不会起尸的,定是他们被杀时沾上了凶手的煞气。
如此强横的煞气,他们到底挖出了什么玩意?
面对步步逼近的干尸,向朝叹息一声,拿出火折子往前方一抛。
棉絮被点着,火势瞬间蔓延开来。
老婆婆还在外面狂笑,忽然看到屋中起火,向朝从屋顶蹿出。
她儿子身上着了火,正在乱舞,发出非人惨叫。
老婆婆惊慌失措的要开门,但她刚才将门堵得太死,现在开得慢,冲进房时,屋中一片火海。
向朝道:“救不了,你儿子死了。”
老婆婆还是进去了,想给她儿扑火,结果她身上也着了,冲向朝又骂又喊救命。
向朝道:“你拉再多人来给你儿子害死,你儿子也活不了!”
老婆婆抱着她儿子歇斯底里的喊道:“胡说,你胡说,怎么救不能活了?我亲眼看着那卫老大就是这样活了的!”
向朝道:“放开你儿子,我拉你出来。”
老婆婆偏要带着她儿,向朝怎么也拉不动。抬头,只见老婆婆的儿子身上攀着一群黑黑的身影,很快爬起老婆婆这边,将老婆婆也死死拉住。
是惨死在此的魂灵,他们都出不来了。
向朝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连同她儿子的尸身被火吞噬,被冤魂嘶咬,歇斯底里的惨叫。
一个陪葬满是金银财宝的墓,难道埋的不是人?
向朝跑去那个墓地,发现官府已经在那里了,伏魔司的一众眼熟面孔也来了。
云辞道:“救火交给当地官府来,我们进墓看看。”
向朝轻咳两声,化回本相,打晕一名官员换上他衣服,跟了上去。
墓室只是一个宽阔的密室,左右两间耳室,但是什么也没有,连四壁都是普通的黄泥土。
伏魔司众人猜测:“许是太久了,这墓中陪葬的东西见光死?”
云辞道:“黄金不会见光死吧,我懂的不多,你别骗我。”
凛别道:“不会。”
突地脚下一空,眼前一黑,那一霎那鬼哭狼嚎,仿佛置身世界末日,看到地府修罗,血流成河,满地尸骸,真的有持刀杀红了眼的红衣女人,只见她双目血红……
在四周惊慌之声中,向朝感觉自己在下掉,没待作出反应,脚又稳稳的踏到了实地。那一瞬间所见所听,就像幻觉。
还没松气,向朝又倒吸一口冷气,他眼前有什么凶神恶煞瞪着他怒目而视,冰冷的獠牙已刺到他脸颊。
旁边是一片痛哭骂娘之声,喊老大有之,喊阿别有之,鸡飞狗跳。
向朝木然地往后撤,感觉旁边好多眼睛看着自己,左右一看,周边密密麻麻站满了黑影。
突地火灯大盛,映得地墓亮如白昼。
向朝又跟对面之物对上眼,刚与他贴脸的是一青面獠牙的……罗汉!
罗汉站在盘座上,高大威猛,但它站姿奇特,虽脸挺凶,总体看着有点憨厚,看清楚了反而不觉得恐怖。
这时,云辞从凛别身上滚下,假咳一声,整整衣服,突地骂道:“我操,刚他娘的谁抱我?还将鼻涕口水往我身上蹭!”
那些屁滚尿流之人一个个慢慢站直了,假装没听到。
堂堂伏魔司天资出众的一群少年,私底下一个个怂得要死。
云辞道:“还有,是谁点的灯?”
大伙都摇头说不是我,众人沉默。
良久有人弱弱道:“没有人吧?”
很好,那就是这灯自己亮起来的。
云辞呵呵笑了两声,倏地刹住,公事公办道:“开棺吧。”
这地下坟墓好大,像一个地宫一样。有壁画应有尽有,什么都有,金银财宝,功名利禄,美人珍馐。
看得人眼花缭乱。
有赤卫惊叹:“帝王的坟也不过如此了?”
云辞道:“这到底是什么人的坟?”
他看向凛别:“不会真的是挖了哪个先帝的坟吧?”
凛别:“不会。埋在深山以及看这风水巢穴,应该是哪个大妖?”
“是啊,这些壁画有好奇怪,美人有蛇身,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也就惊艳一瞬,整个地宫都变得乌黑,所有的壁画美人都褪色,化成了腐朽。
唯有神像不变。
棺材就放在层层叠起的九级台阶之上,犹如九五之尊,登基之地。
它后背有一尊神像。
底下是除妖降魔的十八罗汉铜像,还有其他神佛,占了满满一堂,
向朝看了一圈,这满天神佛里,竟然没有乾祖。
他心跳倏地漏了一拍,他看清了棺材背后的神像——启,贺晋的师祖!
师□□立在神台之上,手执长剑,威势逼人。
这些神像组成一个伏魔阵,他师□□正是阵眼。
有百年没人拜他师□□这尊旧神了吧。而且此处还以他为尊,这得是哪辈子老黄历的墓?
凛别道:“恐怕镇的是怨魂。”
怨魂就是死前怨恨极大,死后下葬要数量庞大的陪葬品满足它贪念,又要用神佛超度它,日积月累,才能消除它的怨恨。
现在这个墓被盗墓的毁了,怨魂没能得到超度,还因常年累月的镇压而怨恨暴涨,更难对付。
云辞道:“能建起如此庞大坟墓的妖,而且还是怨魂。这事情棘手了。”
他们设了法阵,严阵以待。
向朝也屏息凝神。
伏魔司之人七手八脚撬了半天,终于将棺椁打开,露出里面的石棺。
云辞气极反笑:“不会又来一个木棺吧!”
一撬,出乎意料没看到那层木板,应是到底了。
众人往前一看:“这……”
没有又一个木棺,而且它是——
空的!
云辞撑着棺壁往里捞捞:“空的!”
他的手下还提心吊胆:“老大小心!”
他捞了半天,确实是空,抬头看向凛别:“怎么会?”
凛别伸手探向棺底,闭目,半晌再睁开,皱眉。
云辞与之对视,他一摇头。
云辞指节叩叩石棺:“到底是空的还是里面的东西已经跑出来了?”
凛别道:“难说。”
重重密棺,棺材完好无损,里面的东西还能跑出来?到底是什么怪物,值得商榷。
云辞看了凛别一会:“唉,头痛。”
确实头痛,棺中到底有没有跑出什么,到底又跑出什么,都必须追查,简直如大海捞针。
向朝也头痛,他没钱,想看看这墓,结果金银都成了灰。
走出大山,一直走到傍晚,他已到了郡城,打听了郡里最近的怪事,果然有,其中传得最盛的是有个老太婆夜夜在外游荡,将夜不归宿的人捡回家,第二天那些人暴尸荒野。
一问那老人家正是卫老太。
向朝就在街上守着,一直守到夜深。没看到老婆婆捡人,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那状元兄仁兄!
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走在街道上,背着他的那只书篓。
向朝正要上前打招呼。
状元兄忽然驻足,只因他脚下躺了硬币,而前面阴影处,站了一个人。
他迎面撞上了卫老太!
向朝:“……”该说这仁兄倒霉呢还是说自己运气好呢?
卫老太巍巍颤颤的弯腰捡钱,捡不到,叫元郎说:“小伙子帮捡一下。”
元郎弯腰下去捡的时候,向朝看到那卫老太的影子忽然变大,似乎要将元郎给吃掉,连忙跑过去:“元郎!”
老太婆骂骂咧咧自己回家了。
元郎回头看着眼前的人,眼睛一眨不眨。
向朝:“干嘛?”
元郎道:“难怪。”
向朝心惊:“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