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数》十元甜橘

3、不熟

　　沈佳乐慢慢吞吞的，憋不出一句话。
　　说是的话会不会有点过分，但不说的话确实是有那么一点没品呀？

　　正当她摇摆不定的时候，悠扬地上课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还好早自习结束了。

　　她明亮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故意偏过头问道：“该上课了，第一节什么课啊？”
　　谁知道他没接，轻飘飘三个字：“不知道。”
　　说完之后他便趴在桌子上，留下的只有一个绝情的脑袋。

　　“……没品男。”沈佳乐心里默念。

　　没过一会，任课老师走了进来。是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老师，显眼的地中海发型不难猜出他要教的学科。

　　“童鞋们，新学期还是我教你们化学哈，废话不多说我们翻开课本第一页……”地中海左手托着书本，右手拿着粉笔，音量忽高忽低，加上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沈佳乐听着头都开始痛了起来。

　　这是她最讨厌的科目。
　　她烦躁地左手揉着头，右手转着笔尖，眼睛一直盯着黑板，试图把老师讲的内容记进脑海里。

　　“接下来请两位同学上来写题目。”地中海眯着眼睛扫视了班里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一个趴在桌子上以及一个新面孔，他笑眯眯邀请：“就第一组最后一排那两位。”

　　沈佳乐顿感大事不妙，赶紧伸手戳戳旁边正睡觉的蒋扬帆。
　　蒋扬帆睁开眼睛，睡眼朦胧地看着她一脸困惑。

　　“……老师让我们上黑板写题。”沈佳乐缓缓站起身，小声地告诉他。
　　“哦。”
　　只见下秒，蒋扬帆审了伸懒腰站起了身，闲庭信步地走上讲台，看起来颇有自信。

　　见他那么自信，沈佳乐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她寻思着蒋扬帆敢那么自信，多少有点功底在身上。于是乎她走上去的脚步都多了几分飘逸。

　　沈佳乐走上讲台后，看到蒋扬帆拿起粉笔，正要落笔在黑板上。她赶紧转头观察地中海的动静，发现地中海正在巡视同学们的情况，她赶紧转回头，把希望放在他身上。

　　不料，蒋扬帆只是举着粉笔，迟迟没有落笔。

　　应该还在思考解题思路吧？
　　沈佳乐默默地想。

　　蒋扬帆感受到旁边的注视，他平静地问：“看着我干嘛？”
　　沈佳乐列开嘴角，狗腿道：“我不会呀，你会吗？”

　　蒋扬帆捏了捏粉笔爽朗一笑，平静道：“不会。”
　　“……”全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

　　“上面两个同学支支吾吾什么呢，赶紧做题。”地中海巡视一周回来，看到两个人在那交头接耳斥责道。

　　下一秒，安静地教室传出一声粉笔吧嗒落下的声音。而做出这一举动的人此刻风轻云淡地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铿锵有力道：“报告老师，我不会。”

　　地中海瞥了他一样，无奈地摇摇头，“不会还敢睡觉，赶紧下去好好听课。”

　　地中海再次将眼神转到了沈佳乐身上，那是一种带着期待的眼神。

　　沈佳乐深呼吸一口气，有模有样地学起来：“报告老师，我也不会。”

　　班里的同学被逗乐了，传出阵阵嬉笑声。

　　地中海眉头紧皱，扯着嗓子放大音量：“都别笑，不会就给我下去好好听着。”

　　沈佳乐感觉自己脸红的都快挤出血来了，赶紧捏紧手指灰溜溜回到位置上。

　　也不知道地中海是不是被气的，接下来讲课连普通话都变得标准了些，而且目光时不时地扫射过来。
　　沈佳乐一节课下来受到如此瞩目，头疼也瞬间好了起来，原先空荡荡的脑袋此刻也感觉塞下了不少知识。

　　终于的终于，下课铃声再次响起。
　　沈佳乐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桌上。

　　李雅婷下课还想找沈佳乐去厕所，看到她像蔫了的白菜赶紧过去关心道：“怎么啦佳乐，上个化学课把你累成这样。”
　　沈佳乐欲哭无泪，“你是不知道我有多讨厌化学。”
　　李雅婷拍了拍她的头，温声安慰：“没事我放学把我的化学笔记借给你。”
　　沈佳乐感动地拉住她的手，“你可真好。”

　　正当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的时候，旁边的人已经拎起书包离开教室。

　　沈佳乐凑到李雅婷耳边小声地问：“他怎么那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逃课？”
　　李雅婷见怪不怪，“他一般都是看心情来上课的，心情好就上一下，心情不好就去做兼职。”

　　“兼职？”沈佳乐有点懵。
　　“对，他好像除了帮他爷爷看店之外，还会去改装店帮忙改装电动车，我们班好几个男生的电动车都是他帮忙改装的。”
　　“啊，那他这样不耽误学习吗？高考咋办。”

　　李雅婷环顾四周确定没人留意这边动静，凑着沈佳乐耳边更小声地说：“据我所知他这学期是复读，上半年其实考上了一个高职还不错，但是在别的城市他没去。”

　　“为啥？”沈佳乐不解，难道是跟自己一样为了考上更好的学校？
　　“其实吧……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爷爷。他父母很早就把他丢下给爷爷照顾去外面的城市打拼，几年也不见回来一次，所以都是他跟爷爷相依为命。加上爷爷年纪大了，他怕自己去别的城市读书，爷爷没人照顾吧。”

　　沈佳乐听到这里心抖了抖，不敢再问下去。
　　上课铃声也适宜的响了起来，李雅婷回去了位置。

　　沈佳乐默默地上完了一上午的课，中午跟李雅婷吃完饭后刚准备趴在桌上休息，消失了一上午的男生又突然回到了位置上。
　　与上午相比不同的是，原先干净地校服上多了几道黑痕，应该是组装车的时候无意蹭到的。

　　沈佳乐故作轻松地打趣他，“怎么，做贼回来了？”
　　蒋扬帆左手搭在椅背上，身子侧向她顺着道：“这都被你发现了，怎么很关心我的一举一动？”

　　沈佳乐没想到被反打趣一把，心抖地漏了一拍，“少臭美了你，谁关心你啊。你不在我舒服的要命，一个人霸占两个人的座位，别太快活。”

　　蒋扬帆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看来你横向面积挺大，得两个位置才能满足你。”
　　说罢他还很犯贱地挪了挪椅子，“再给你腾点位置？”

　　“滚吧你！！”沈佳乐气急败坏地往他手臂挥了一拳。

　　两人打打闹闹地举动落入了林夏夏的眼帘，她捏紧手中的杯子，不爽地走向沈佳乐，“今晚不用留我的饭，我不回家吃。”

　　沈佳乐有点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做过饭了？而且什么时候留过饭给她？
　　虽不明白她在干嘛，但还是点了点头，“哦。”

　　“不回家吃？你们住一起吗？”蒋扬帆问。
　　“是啊，她是我表妹。今年高考失利了，她父母便把她丢回这边复读，暂时居住在我家咯。”林夏夏双手抱臂，表情有些嘚瑟，紧接着她又看向沈佳乐道：“怎么今天刚开学第一天被老师点名了呀，还是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你可别今年又复读一年，我可不想跟你多住一年。”

　　沈佳乐翻了个白眼，恨不得往她身上踹上一脚，“不劳你的担心，你还是先管管你的成绩吧，班级倒数第一。”

　　“你……”
　　“我……”沈佳乐朝她做了个鬼脸。

　　林夏夏没想到她可以这么不要脸，拿着水杯气急败坏地走了。

　　沈佳乐见她走后轻哼一声，心里满是得意。

　　蒋扬帆瞧见她那嘚瑟的样子，忍不住地嘴贱一句：“你就不怕这学期倒数第一变成你？”

　　沈佳乐见他帮林夏夏讲话，原先熄下的怒火又再次燃起甚至燃的更旺，“我的成绩再怎么说考个大学绰绰有余，反倒是你连个本地高职都考不上。”

　　话语一落，气氛瞬间沉重五个度。
　　一没忍住，又把自己最大的毛病给犯了。
　　被触碰到棱角的时候，总是习惯用最伤人的语句加倍还给对方。

　　沈佳乐手指在课桌下偷偷地绞缠着，指甲嵌入皮肤，疼痛感慢慢袭来。

　　蒋扬帆笑容一僵，眼里的刺痛很快一闪而过，很快地又恢复往常的吊儿郎当，“那就希望今年你别退步，可别被我追上来了。”

　　沈佳乐还在迟疑要不要接话，对方很快又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你说是吧？落榜生。”

　　“你！才！是！落！榜！生！”原先的内疚瞬间荡然无存。

　　“嗯，我是落榜生没错啊。”回答的很是理所当然。

　　“行啊，那我们就来比比第一次月考谁更高分，输的那个人要给赢的人送一个月的早餐。”沈佳乐发起这个赌局可谓是势在必得，别人不敢说，打败他那不是轻轻松松。

　　正好自己每天懒得起床买早餐，赢了之后还能有一个月多睡十五分钟呢。
　　沈佳乐美滋滋地想。

　　蒋扬帆看她那得意洋洋的表情，爽快地答应了，“行啊，那就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