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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我和谷小明搬进了服装厂楼上的新住处。
      搬东西上三楼的时候,我有些担心会突然冒出一个人来阻拦我们。服装厂门口那个老头看见了我们身上挂满了行李。他从那个铝合金小亭子里伸出脑袋瞧了一眼,什么也没说。那个常常站在门口抽烟的黑胖子,也看到了我们。
      他还是那个不变的姿势,站在走廊眺望着围墙外的远山,嘴叼着香烟,将我们瞥了一眼,显然是认出了我。
      我大声对他喊到,“你好!”简直有些热情过头。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浓烟,一对大眼对我们扫视一遍,面无表情,那样子像是在说,我懒得理你们。
      搬来之后,我们发现那个黑胖子特喜欢站在走廊上抽烟。他的表情既不悲伤也不愤怒,更加没有喜悦,麻木也说不上,冷漠倒是有一些,还有些什么呢?厌烦?恐惧?这些都没有。那是一种难以表达的平静,仿佛他没有活在我们这个现实世界。
      谷小明形容他是屠夫版的林黛玉。要是什么时候谷小明出门回来,就会对我说,那个林黛玉又站在走廊上抽烟了。后来谷小明觉得这么说不够有趣,那句话就变成了,嘿,路子,那个林黛玉又站在走廊上等宝玉哥哥了。

      这幢老房子里有诸多不便之处。房间里没有办法用水,至于厕所和淋浴那更是想都别想。三楼走廊上倒是有一个生锈的水龙头,下面一个水泥池子,盛满了废弃的垃圾,包括一双女式的黑色皮靴,水池边沿上还有一个肥皂盒,盒子里一块鸽卵大小的肥皂硬得跟石头似的。水龙头根本就放不出水。
      每天早晚的洗漱,我们得带上毛巾之类的物品到二楼,那里的走廊上也有一个水池。如果我们要用厕所也得跑到楼下服装厂里的公用厕所。
      一般的情形是这样的,早晨我们起床的时候,楼下的车间早已经开始运转,机器轰鸣,我和谷小明睡眼惺忪地端着口杯,拿着毛巾去楼下洗脸刷牙,透过玻璃看到车间里的女孩子门正忙得热火朝天。晚上,我们去楼下用水的时候,车间多半已经下班,唯有走廊顶头的一个小房间还亮着灯光,整个二楼一片幽暗朦胧。我们走过静悄悄的走廊上,空洞的脚步声在整幢楼里回响着,甚至围墙外黑黢黢的山林也回荡着我们的脚步声。
      有一天早晨,我一边刷牙一边望着远处连绵的山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廊上已经站了一个人正看着我。我转身看到他时,那人又沉默地回身进了屋子,那应该是一个办公室。这时那个门卫从他的亭子里出来向我走了过来,责问我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每天都到这里来白用水。
      他说的没错,我们没有想过要为用这里的自来水付钱。我跟他解释了几句,告诉他,我们住在楼上,那里没有自来水,实在是没有办法。他反问我得到了谁的允许,我听着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说的允许是指我们搬到楼上去住,还是用这里的自来水,这两个问题我都不太好回答。那个门卫说话的声音蛮大,引得车间里走出了几个人,刚才站在走廊上那个人也在其中,他对门卫说了一句话,说让他用吧,这才将我解了围。他的这句话可省却了我们一大堆的麻烦,否则我都不知道用水的事情该怎么办才好。
      以后的日子,我们就和服装厂和谐共处了,再也没有人跑来对我们瞎三话四。
      我跟谷小明说起这件事,谷小明对我说,林黛玉没有说什么吗?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到,那天早上没有看到黑胖子。

      这地方已经是出城。
      古时候留下来的那个东城门,叫靖卫门。离靖卫门大约六个公共汽车站的距离有一个平岗,就在我们西边大约半里路,是靖卫门之外城东的一个小小生活中心。每天我们就到那里去吃饭。
      有一天傍晚,我和谷小明从平岗的一家饭店出来,恰巧看到了刘莹,要不是在街上遇到她,我差不多都把她给忘记了,并且她牵着一只白毛的矮脚狗,我猜是她自己去把狗要了回来,难怪她没有给我打电话。我一开始并没有打算上去跟她打招呼,想装着不认识擦身而过。谁知道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谷小明也看到了刘莹。他一把楼住我的膀子,指着刘莹对我嚷道,
      “就是她,就是她!那天在警察局门口看到和你在一起的就是这个女人,连那条白毛的狗都一模一样。”
      我说,“谷小明你认清楚了?”
      谷小明掉过脸来瞪了我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完全不容我置疑他认人的本事。
      我意识到自己正在心底里退却,害怕去证实谷小明那充满神秘意味的一瞥竟然是真的发生过。
      谷小明说,“把那个女人叫过来,问问她是不是认识你。”
      我害怕那一刻真的到来。因为我知道结果,刘莹当然是认识我的,但并不是谷小明所认为的那种关系。而他又是怎样看待我和刘莹的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谷小明那天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在这种逻辑之下,那么在学校和发哥家里的那个我又是谁?
      我反而成了一个可疑的存在。

      刘莹牵着她的矮脚白毛狗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紧张。
      走近一棵梧桐树,那只矮脚狗奇怪地停了下来。刘莹拉了拉绳子,那只狗赖在树根处,抬起一只后腿开始大刺刺地当街撒起尿来。
      我看到谷小明笑了起来,然后对我说,“斯特恩你怎么跟见了鬼一样。”
      我不理解自己紧张的缘由。
      我听到自己说道,“我们还是走吧。”
      “不行,”谷小明自以为识破了我的伎俩,诡秘地笑起来,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
      我即使说没有,他也不会相信,于是我保持了沉默。

      那条矮脚狗比刘莹先发现我的存在,并且由此刘莹才看到了站在路边的我和谷小明。
      矮脚狗冲着我和谷小明的方向疯狂地吠叫起来。刘莹这下终于看到我们,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她一看到我就爽朗地笑起来,就像看到了一个十分要好的老朋友。
      我当然知道这在我和她是完全不存在的关系。
      刘莹走近了跟我打招呼。
      谷小明悄悄在我耳边说,“她走来了。你也往前走两步吧,还装着不认识吗?”
      我当时愣在了原地,陷入了某种思绪中。

      刘莹对我说道,“我正要打你的电话通知你,今晚是礼拜五,局里正好有祈祷会,我带你去参加。”
      这句话十分费解。
      我飞快地想到,如果谷小明的话是属实,那么刘莹此刻一定是将我错认为另外一个和我长得特别相象的家伙,并且这个家伙一定对刘莹参加的什么祈祷会十分感兴趣,想让刘莹带他去参加。那么这个人是谁呢?刘莹竟然在跟我面对面时,依然将我错认做此人。再联想到谷小明对我错认,我真的难以想象此人与我的相似度。
      我岔开话题,问刘莹,“这只矮脚狗她是怎么弄回来的?”
      刘莹浅浅一笑,说道,“这么快就忘了,这只狗是你从流浪汉那里要回来送给我的啊!”
      “是我?”我不由自主地反问道,并且看着地上那只对我狂吠不止的白毛狗。
      “当然是你啊,”刘莹回道,她的脸上依然堆满了笑意。
      我反问她,“我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将狗交还给了你?”
      刘莹说,“那天,那天我们见过面之后,当天下午你就出现在了我住处小区的门口,手里抱着我的狗。”
      刘莹对我强调,她当时正要出门,出其不意竟然在小区门口相遇,非常意外。

      刘莹说得有鼻子有眼。还说我发现那只狗的腿有些瘸,最好去医院打一针消炎药。然后我们两个打车去了医院。
      这引起了谷小明的注意,一直沉默的他,这时插嘴问刘莹,“他们去的那家是不是叫贝贝宠物医院,时间大约是下午两点多钟。”
      刘莹惊讶地反问道,“对,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和谷小明不约而同的对看了一眼,不过我们各自的意味却并不相同,谷小明找到了我说谎的证据,而我的眼神里则带着些许责备。这件事情本来够乱得了,他却还要来添乱,我真想让他闭嘴。
      这时我想起一件事情,猛然意识到谷小明的话自相矛盾,十分可疑,便问他,“那天中午十一点钟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说在公交车上往回赶,而你怎么会又在下午三点看到他们出现在警察局对面呢?”
      谷小明听我这样反问,脸皮瞬间涨成了紫色,说道,“可能你听错了吧。”

      我需要沉着冷静,我告诫自己。我弯下腰对着那只矮脚狗大喝一声,吓得那只狗“呜呜”地原地转了一个圈,再转一个圈,躲到了刘莹的身后。从见到我开始,它对我的吠叫就没有停止过,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它的事情。
      我站起身,看到刘莹和谷小明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个从远古走来的山顶洞人。
      “嗯?怎么了?”我说。
      我要保持沉着冷静,但是我的方法可能有些不对头。
      “你干嘛对它这么坏,把它吓坏了。”刘莹喃喃地对我说道,蹲下去抚摸着那只矮脚狗。
      “你先不要忙着和你的狗调情,”我说道,并且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在正常情况下,我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与我性情不相符合,可这句话从嘴边溜出来,我毫无意识。
      谷小明听到这句话在旁边吃吃地笑起来。
      刘莹倏得站起身来,鄙薄地看了我一眼,从鼻孔发出了一个轻轻的元音,拉着她的狗便要离开。
      我伸手拦到她面前,望着她美丽的脸说道,“我必须再问你一句话!”
      刘莹气哼哼地站住。
      我说,“那天你见到的那个我,他说了自己叫什么名字?”
      刘莹保持着她迎风而立,远眺山河的姿势,说道,“我不知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说完,她蹲下去将狗抱到怀里,快步离开了我和谷小明。

      我们默不作声地往回走去,彼此第一次有了隔阂。谷小明显得心不在焉,走在我的后面,原本我走路就快一些,要是在以前,我会时不时地让他快步跟上我,可是今晚,我走得越来越快,就像在逃离什么。我听到谷小明在后面喊着我的名字,叫我走慢一些。我在原地停下来。
      谷小明走过来对我说道,“你发神经啊,走这么快!”
      我们又往前走去。
      谷小明这一次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以我对他的了解,我知道,这已经超出了他平时走路的速度。
      “谷小明,你是不是也认识刘莹?”我头也不回地问道。
      没有人答应我。
      我猛得一转身,在我身后,哪里还有谷小明的影子?所以刚才的脚步声不过是我的想象。
      我站在路边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回头去找他,转而又一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谁知道他去了什么鬼地方。

      我继续往回走去,走了没多久,我就感觉有人在暗中盯我的梢。有几次,我佯装系鞋带,在路边蹲下来,然后缓缓偏过脑袋,往身后以及马路斜对面偷偷地觊觎着,昏暗中可以看到几个夜晚出来散步的行人,看不到别的什么可疑的人。可我的心里嘀嘀咕咕的,就像是一口满溢的井,心神不宁。

      在服装厂的大门口,一股冷风从空旷的院子里吹出来。我缩肩弓背,拉紧衣服,竟不想一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这冬夜,也够黑的,连对面走来一个人我都没有发觉。
      “对不起。”我连忙道歉。
      然后,等我后退两步,想要借着微弱的光线瞧瞧,在这个时间里会是谁从服装厂里出来。却不料那个男人,突然像个日本忍者一般,极为敏捷地从我眼前跑开了。他动作之迅速令我感到十分惊讶,我仅仅看到一个黑影子从我眼前一晃便已经消失不见。
      这会是谁呢?我一边往楼梯上走去,一边想着这个问题,来到二楼就看到门卫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光。刚才那个人绝对不是门卫,他是个老头,绝对不可能跑得如此之快。
      那天晚上,我等着谷小明回来,他却整夜未归。

      当天夜里,我又做到了那个奇怪的梦。
      一个我看不见脸的人在向我索要一样东西,在梦中,我十分的惧怕它。我看不到它的头,不知道它的声音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而它的身体像是被一层白色的云雾所缭绕,像是一尊巨人一步步地向我逼近。
      我恐惧地大喊,你是谁?你到底想要什么东西?
      我被吓得连连回退。突然我的后背靠到了一堵黏滑的皮囊上,就像是一个皮袋将我和那个巨人装在了里面。我再也没有退路,身体蜷缩着倒了下去,却发现自己原来一直站在一汪令人恶心的浓液里,当我倒下,浓液便将我浮了起来。接着,就像是电影里的蒙太奇,梦中的画面切换到一个翘起双腿正在分娩的孕妇,随着一声撕裂的哭喊,一个孩子出世了,我也从梦中惊醒过来。
      回想这个梦,既然后半部分的场景是一个妇女的分娩,由此我忽然明白了那个黏滑的皮囊和将我浮起的黏液••••••
      那正是子宫。

      早晨醒来阴冷异常。
      无聊之余,我打开了谷小明的电脑。我们两个的电脑都没有加密。
      在他收藏的网页里,有N市一个比较热门的论坛,我点开进去,意外的发现这些日子论坛里的人都在谈论着前不久的那起大火案。
      我浏览了一些帖子,也没有发现什么新消息。接着在N大的一个子论坛里,我看到一个令我警觉的标题:“N大焚尸案杀手归来”。
      这篇帖子说得依旧是大火案,却和那些警察一样将它与十年前的N大分尸案联系了起来,认为这两起案件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这个发帖者的胆子倒是不小,因为警察已经在媒体上公开澄清:那场大火只是一场意外,并不是传谣的人为纵火。
      我仔细读了一遍帖子,通篇却又充满诸多猜测和推理。即便如此,这篇帖子里的某些描述还是令我坐立难安。

      发帖者说,十年前轰动全国的焚尸案已经被人们遗忘,人们只知道有一个N大女生的尸骨被发现在校食堂下水道里,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焚尸,为什么焚尸,整个案件布满了疑云。当年凶手焚烧(发帖者强调,存在活活烧死的可能性)完毕,还做了一个可疑(我更觉得是令人恐惧)的举动,那就是转移尸骨。这说明凶手是何其残忍,这意味着他很可能是守在大火旁边,等到大火熄灭,然后将尸骨装进袋子里带到了N大校食堂的下水道。
      焚尸,转移尸骨,发帖者认为,这是一种宗教祭祀!
      为什么?
      这里牵扯到一个古老的宗教组织,也就是古波斯的拜火教,拜火教经由伊斯坦布尔传入幼发拉底河畔的巴格达。在普罗大众都对真主安拉顶礼膜拜的古巴格达,拜火教成为了地下秘密宗教。后来蒙古铁骑横扫中亚小国,来到巴格达城下,拜火教起而反抗,宣称巴格达是神圣之城,是连接无限宇宙的圣城之一,如果蒙古人攻击巴格达必将遭受惩罚。结果蒙古人还是拿下巴格达,并屠城一个星期,拜火教教徒被迫转移到印度。
      时间拨到大明朝,阉臣郑和率领他庞大的船队途径印度的奴隶市场带回了大批的印度僧侣、黑人、基督教教徒、还有□□教徒,这其中也包括拜火教教众。但是这一支传入明朝的拜火教与原古波斯拜火教,以及先前传入的明教,它们之间已经没有多大的联系,更没有发生过往来,教义也发生也有很大的差异。郑和船队带回来的西亚、印度、非洲、欧洲奴隶,由专门的官衙安排去处,他们没有自由,大部分被妓院,酒楼,药房,官宦大族等等贱价买了回去做下人、伙计。
      这群人中较为年轻的男性,基本上都被阉割。这可能和郑和以及船队中的高级官员由太监组成有关系。阉人自然处于整个社会的最底层,这群外来的阉人,他们更是为人所不齿。正是这群背景复杂、肤色各异的人在暗中纠结起来相互寻求安慰,呼唤他们各自的神,祈求神灵将他们从苦海中拯救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群人雕刻出了自己崇拜的偶像,形成了一个新的信仰体系,杂糅了拜火教,基督教,□□教,佛教,还有非洲某个小部落的巫教。这个密教组织发展到清朝,又将反清复明作为自己的使命,得到了进一步的壮大,吸纳了众多有才识之士,这些人大多受到朝廷排挤,不是才华横溢,就是品格智慧绝顶出众。民国年间,社会上失去关于该教派的任何消息,有传闻说是这个组织的总部迁到西部的沙漠上,却无法证实。
      该教派每隔十年就举行一次火祭,呼唤“时间源”的一对孪生子,他们是主宰善与恶、光明与黑暗的两位创世神。对于拜火教来说,火是神圣不可玷污的,因此祭祀的祭品也必须是清洁没有污染,每一次他们都会选择童贞女进行祭祀。
      这就是十年前的焚尸案和学府路上的那起大火背后所隐藏的可怕秘密。

      乍看之下,这篇帖子里讲到的事情似乎蛮有道理,不过发帖者犯了一些常识性的错误。
      比如明教和拜火教是两种不同的宗教派别。虽然明教也崇拜火和光明,但明教的教义是在拜火教的基础之上又糅合了基督教。
      拜火教出现的时间则要比明教早很多。至于这个源自古波斯拜火教的密教,同时又杂糅了当今世界上最为庞大的基督教、□□教、佛教,不得不令人怀疑,这是一个杂乱的充满了歪理邪说的大杂烩。

      按照这篇帖子的意思,在学府路上的那场大火中,必定是有一个童贞女作为祭品被烧死。从媒体对大火的死伤报道看中,并没有看到死者中有少女,并且这里还有一个技术性问题,就是如何鉴定这个女人是否是童贞女?被烧死的少女是自愿的吗?是他们的教徒吗?还是绑架无辜之人呢?又如何确定她跟男人没有媾和过?
      有人在后面的跟帖中发出了当年N大的那个受害女生,她站在一片田野之上,这让我想到,那个年代的年轻人是多么喜欢到野外去活动。
      田野之外是连绵起伏的山峦,照片上的女孩面庞清秀,不施粉黛。因为瘦弱,看上去大概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她羞涩地对着拍摄照片的人微笑着。白色的,黄色的小花在她的脚边盛开,陪衬着她一身淡粉色的、淡薄的素色衣服,像是在一个春天。

      我又浏览了一些他存下来的一些图片文字。
      我惊讶地发现,他还存着我们在鞑子的好望角里喝酒时拍下来的一些照片。照片上的我正在和一个穿着白T恤的家伙搂抱在一起,另外还有好多我已经想不起名字的学生。那个胖子我们叫他队长,总是跟我聊他家乡的豆腐是如何的知名。
      队长有一个妹妹,长得就跟刀子刻出来一般,这种形象,你不能简单地说是美丽或者漂亮,那是一张非常有个性的脸,显得特别与众不同。像这种长法,在某些毫无欣赏水准的白痴看来就没有美感。
      所以这种美可以过滤掉一部分白痴。
      队长的妹妹小我们两级,我们一般很少能够看到她,因为只要队长在鞑子那里,队长就会把她撵走,不让她在这种污七糟八的地方待着。但是每次她来的时候,必定是和基督教青年会的人在一起,我记得有N大民族学院一个差不多谢顶的高个子男生,还有一个总是一脸阴郁的薄嘴唇的家伙。这两个人都是基督教青年会的人。
      夏青带我去参加他们星期五的交流会时,那个薄嘴唇的家伙就弹钢琴,并且总是用一种阴郁的眼神望着我,后来我知道他是一个坚定的信徒,对于像我这样仅仅是偶尔来串串门,参加一两次活动的人十分讨厌。

      我关掉那些照片,又试着从工具栏里点开隐藏文件。我并不抱什么希望。却不料文件夹里出现了一个文字文档,打开一看竟然是我刚才在网上浏览的那篇帖子的内容。这篇文字不像是谷小明复制过来。如果不是他复制过来,那么谷小明就是那个发帖者。
      我仔细查看,就会发现,这篇文章的内容更为丰富,不过依然不太可信。
      在文章最后,跳开了两行,单独写着一句很奇怪的话:“难以置信,他竟然在无意中进入了时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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