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秘境未命名》一渊寓言

22、殊途同归

　　你是众生，众生皆平等，千万不要在困难的时候贬低和渺小自己。——乔漆自白

　　“肥四，你看我干嘛？”

　　“你刚刚在发光唉！喵——”

　　“老戴，老戴，你看出来什么名堂没有？”

　　“嗯。”

　　“有还是没有？”

　　“这个嘛，不能告诉你。保密！绝密！第一页就写着呢。第二页上是《保密细则》。你小子到底有没有好好看啊！”

　　乔漆在老戴那里碰了钉子，“切”了一下，心中很不以为然，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还真是很适合做狗腿。

　　乔漆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明所以，但他知道，自己身上肯定有什么变得不再普通。

　　他对即将到来的变化，期待多于担忧，他并不是一个爱冒险的人，但是种种迹象表明，即将到来的这个时代，他如果想活下去，就必须有自保的能力，即使需要为了什么赴汤蹈火也得脚下有鞋。

　　安全队并没能给他归属感，至少暂时没有。也许，迟早，他要走出属于他乔漆自己的一条道来。

　　这个似乎如往日一样平常的下午，在1号秘境临时辟出的荒野新兵营，注定日后要被载入史册——除了乔漆之外，同样获得“顿悟”或者“醒悟”的人，并不止他一个。

　　这意味着，“大时代”或许可以此为序幕，人类首次可以通过科学辅助的手法，批量式地激发自身本能的觉醒。

　　这在宏观进化史学上的意义，或将是，颠覆了以往人类认为时间和历史的走向，只能一往无前的单向轨道。而如今，它呈现出双向的两极分化，而最终将人来带往何处，即使大数据推演，也不能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

　　要知道，在远古时代，人类的祖先智人族群，拥有远比今人要强大的多的本能，或许今天可以简单地理解为“第六感”、“第七感”、“预言能力”……这样类似超能力的东西。

　　可是，不知道在什么关键节点，又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影响了人类祖先的选择——人类将自己本能逐渐封存了，转而寻求工具的帮助，在经历了漫长的石器时代沉淀，终于迎来了青铜时代、铁器时代，从而完成了三时代系统的完整奠基。

　　也就是说，从那时候开始，人类社会的进化，就犹如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样，只能依赖于外在科技的发展，一路向前狂奔，而代价就是永远失去了发展自身精神力的可能——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人类某些智力超群的科学家，担心无必要的科技发展过快，并早已预言到人工智能的威胁。但是他们也只能看到极其浅显的表面。

　　在当时，包括很久以后，人类的认知都无法真正突破，因为人类的历史太短，又很容易短视。

　　也许，是系统本身拥有纠错和重启能力，又或者是人类的运气太好，总之“大时代”即将到来，行无定踪的异常能量波动，激活了某些个体的本能天赋，而其中一个人的天赋就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他就是韦尔东。

　　在后世，他被称之为“摆渡人”，意为，因为他的一系列本能觉醒催生方案，使得更多人能够参与其中，而不是在一开始就被淘汰，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双向觉醒”的比例，达到了完美的黄金分割点0.618。

　　为了表示对他伟大功绩的感激和纪念，他的一套东西被赋予了《尔东系统校准法》的荣誉称号。

　　需要划重点的是“双向觉醒”——“大时代”是突然偶然事件，毕竟不是常规的发展轨迹，这就带来一个谁也说不好的副作用，一部分人的精神力觉醒是正向的，而另一部分人则走向了“返祖”的负向道路。

　　简单理解就是，前者是指向人类发展的未来，往往没有明确的定义，后者则是强化基于生存的本能，常常会表现出某一方面的特异功能，比如强大的五感能力、力量型的觉醒、甚至一定程度上的隐身……因此才有了“顿悟”和“醒悟”的区别。

　　一般人可能认为，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都是精神力的觉醒，都是差不多的东西，只要能觉醒，都是超级幸运儿，殊途同归而已。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前者拥有无限的可能与空间，而后者一旦生成就达到了巅峰，是没有太大再提升发展的空间的，如果所有人类都走上了这条路，也就意味着整个社会的发展将死路一条。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人类社会的未来也同样如此。

　　即使有了韦尔东，整个人类的精神力觉醒者比例，也才达到了30%。但如果换个角度去想，这个比例已经远远高于全球平均高等学历的拥有者。

　　但即使如此，这样的局面，也比另一条路最后所带来的人类命运要好得多，极度依赖科技文明和物质泛滥的结果，将导致九成以上甚至更多人成为毫无用处的“人虫”，那时候的人类会完成成为两种物种，可以完胜人工智能的超级人类和再也没有机会的“人虫”。

　　当然，在“大时代”的模糊开篇时刻，谈及这一切还过于遥远，不确定的因素太多。

　　但往往历史的真正重大时刻，并没有令人振奋人心的BGM响起来，大多是“于无声处听惊雷”的孤寂时分。

　　好了，让我们继续回到故事中去——就在那个看似平平无奇的下午，新兵营中的许多人，请注意，并非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修行体验。

　　虽然，身在新兵营，此生打上军人的烙印，说“修行”着实有点不伦不类，但已有的军事词汇，都不足以准确的描述这一行为本身，因此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用了这个古老的词汇，东方智慧再次显示了它那强大的包容性和形容力。

　　“修行”一词，日后也将成为西方字母文字中，为数不多的原封照搬的象形文字词语之一，当然这是后话了。

　　韦尔东设计的本能觉醒方案，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这也意味着，自从被选中的这批人从踏入新兵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进入了一个被隔离的封闭系统之中，被动修行从那时就已经开始了。

　　“譬犹练丝，染之蓝之青，染之丹剐赤”，一方面需要的是种子型选手，另一方面也需要一个各方面都堪称完美的系统环境。

　　当修炼的种种，渗透到新兵们的五感、日常生活的各个触点时，例如：语言关键词、餐饮平衡术、坐卧工具上的穴位刺激——很显然，这一点除了乔漆和老戴，其他人暂时还没充分享受到……才会让他们在首度接触定制教材时，产生奇妙的“醒”反应。

　　正如前面所言，新兵营这一批，在日后被称之为“超级幸运儿”的觉醒先锋，并不是被他们所在的组织或家族寄予厚望的人。

　　正如，旧家族里一个非常恶劣的做法，总要刻意培养一些游手好闲之徒，分散人们过度集中的嫉妒心，又或者结交三教九流以方便日后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虽不至于让他们自生自灭，但背锅、挡灾是免不了的。

　　很多人的心理非常矛盾，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沦为他人的棋子或弃子，但多年的刻意培养毕竟使他们的三观或多或少地产生了扭曲，易悲观、怕吃苦、怨气重……

　　这种矛盾，同样也反应在了他们对于参军一事的态度上——鸡肋的很，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当世人还在幸福而无知的时候，这些新兵预备役们的所在的组织、家族或者其他什么，已经预见到了“大时代”的来临。

　　其实，“大时代”这个词最初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当它成为一个约定成俗的说法时，源头已无法考证，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世人的共识。

　　“大时代”诞生之前必然有很多异象，在秘境1号还出现时，小的能量团已经在世界各地频频出现，在东方的语境中，更愿意称之为“灵气”，也就是充沛的自然力和生命力。

　　当人们浅薄地得知，一些异常数据和一些横空出世的“异人”之间的关系时，很多组织和家族就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机遇，开始行动了起来。

　　这个过程不去赘述，但是关于“异人”可以多说几句。

　　突然之间，网络上出现了很多神奇的视频，人犹如软体动物一样从门的缝隙里穿过，手指点一下石头就化成粉末，力气大到可以搬起一座假山，面对随机说出的一个复杂命题可以立马解答，突然流行的魔术狂潮，以及各路人马种出各种超大型的异化植物……五花八门、乱七八糟，一般人就看个热闹，还以为是视频剪辑和特效的结果，但是郢派当局和一些古老隐蔽的组织、家族、山门等等，才会因为手中掌握了更多资讯，迅速判定这绝非偶然。

　　总而言之，新兵预备役对此比普通人要知晓地更多点，尤其是他们得知自己的同宗同辈中，已经有受益者、觉醒者出现，并且可以享受全组织、全家族的资源时，说不嫉妒那是假的。

　　嫉妒心的趋势下，他们也会去做一些不着调的事情，比如千方百计找来一些法门，企图从打坐修行开始自学入门。

　　正不得其法忙得一头劲的时候，他们又被组织、家族以交易的方式，一切打包送去了新成立的新兵营——在来这里之前，他们关于新兵营的了解，和乔漆“两个人组合”是处于同一起跑线上的。

　　他们心态上的矛盾在于，因为不了解而产生了过多的阴暗联想——比如，组织和家族是为了断了他们自我修行的路，才把他们送到新兵营的，谁都知道安全队的训练极其强度，而且在思想教育方面也堪称严苛；谁知道组织和家族和安全队达成了什么协议，搞不好是要去执行什么见不得人的任务的……但是，他们又不得不承认，安全队也是一个机会，放在以前是他们这样的人不可能染指的一个机会。

　　然而，这一切都在那一个下午，彻底改变了，安全队新兵营所有257名学员中，有超一半的人，感受到了那种与天地力量共鸣的合一之境。

　　据过来人描述，每个人的个体经验不一而足，但有一点非常肯定——一旦那个时刻来临，你会非常清楚地知道，就是它了。就好像拨开了眼前的迷雾，身体、思想和领悟力，都在瞬间上升了一个维度。

　　正因为，安全队新兵营的新兵们，非常确定，自己已经就在那个瞬间超越了自己所嫉妒、愤恨的对象时，连这种负面的情绪都消失了，所以，他们也同时知道了，他们此生最大的赌注赢了——没有错过，没有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