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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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上午都会避人耳目赶往逐火之蛾秘密据点建设工程的学者，到达后自如地将身体控制权还给了本我。
如今，距离维尔薇完成「记忆乐土」的目标还差大约一半的进度。毕竟前世她有人帮忙都花了不少时间，这次是一人独立推进的大项目。
除了赚钱外，维尔薇加入组织的缘由不做他想。这些资金不仅要为日后供逐火之蛾随意使用，还要投入建成记忆乐土的巨大成本。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不算问题，即便她完成了建设，这座记忆乐土也缺乏至关重要的核心。
在那个世界，经维尔薇主手的项目原名「往世乐土」，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它是极为珍贵的文明资料库。从名字上就不难看出，记忆乐土与往世乐土确实有着层次之分。
往世乐土显然不能与这个时代落后的科技相提并论，记载着前文明相关信息的资料库并不是单纯储存的机器，而是生命体能完全踏入由数据构成的虚拟空间，所见所感皆具真实，还有从他人身上同步记忆数据的记忆体在里面宛如真人般生活着。
记忆乐土缺少的核心是它不能成为第二个往世乐土的原因，即便维尔薇努力地从记忆中拉出相关的一切也无法更进一步。
以十三英桀为原型的记忆体，于此世尚且只有维尔薇一人而已。
维尔薇尽力压榨现下所能留给她的空闲时间，比起以往十天半个月都不需要回到组织报告的情况要少了许多，无限拖慢了她打造记忆乐土的速度。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又得靠自己了啊。唉，专家和指挥家什么时候才醒呢……”
仅凭投入培养还未成长的孩子、刚招揽到的小科学家，逐火之蛾一点水花也翻不出来。
伪装仍旧完美的女性突然抬手扶额，似是想到了不禁的往事，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她的「喧哗兵装」足以自保，而江户川乱步没有超自然能力，福泽谕吉更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他身边，出于多年情谊，维尔薇才一股脑地找了一堆人成为他的同伴。
她忽然觉得曾经给武装侦探社寻找人才的自己简直蠢得无可救药，光是照顾着幼驯染了，怎么没给自己留几个呢？招不到人，说不准她也要成为雇佣童工的黑心资本家了。
不论如何，维尔薇手中的动作并没有慢下来。尽管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准就像是在逼着她强咽糟糠的程度，但她的接受能力却正好与之相反。「螺旋」的英桀向来有苦中作乐的本事——以她的能力来说，把糟糠变为珍飨不算难事。
不过，维尔薇的时间很不经用。距大魔术师的横滨巡演已近一周，出道后限时一周一回的演出，下一次地点定在了东京。
于是回去的时候，学者替大魔术师特意带了两份伴手礼。
“这算什么，益智玩具？”
雪莉试着转了两下手中被临时改造过的魔方，轻而易举地听见还原成功的咔哒一声。正对着她的那面瞬息张开，自魔方内部极速生出一朵别具巧思的机械之花。
“……看来设计它的主人还挺有闲情逸致的。”
没看出任何机关征兆的女孩毫无防备，着实地被这一手吓了一跳。她面无表情地合上魔方，随手放置一旁。
苏格兰将与魔方风格相仿的枪口对准空无一物的墙壁：“那看来我的礼物也是这种风格了？”
不难预测，按下扳机的那一刻，从枪口冒出的果不其然是被当作子弹的玫瑰。
“魔术师送的一些小玩意。她说拿不出手，但换成其他的又有危险性。”学者解释道。
雪莉不以为然地点破藏在礼物下的心思：“所以这是她寄来的邀请函。”
“不去的话，就当是给你们两个放假了。总归那一天……”学者说，“我得帮她的忙。”
有一位当魔术师的好友……这一行要做出成绩，必定会引人注目。苏格兰的心情不免黯淡些许，组织核心成员能与魔术师成为朋友且不避讳，原本就猜测组织背后牵连势力的他多少肯定了几分其中的深度。
“我不感兴趣。”
雪莉表示，有这种闲工夫去看魔术，不如抓紧时间研究解药。不出意外状况，解药研制成功的时候，就是阿芙洛狄忒履行约定的时候。假如她与姐姐当真能从可怖的组织中脱离出来，至少……亲身体会到它威力的自己，多多少少会觉得轻松一些。
苏格兰没有先表达个人见解，他看了眼冷淡的雪莉，内心只剩一片惋惜。茶发的小科学家分明是该在阳光处肆意生长的花朵，组织却迫使她不得不深陷于不能自拔的黑暗之中。她本应走上更加广阔和光明的道路。
“像雪莉这样的年纪，我认为多出去走走比较好。”苏格兰确是真心实意地在为她考虑，“要是哪天被闷坏了，我们可赔不起一位天才科学家，对吧？”
劝说是他在对方日复一日枯燥的研究中唯一能做到的事，偶尔在女孩灰暗单调的生活里添上一两笔不过分的色彩就好。
苏格兰还有这种好心？雪莉以为，组织的人大多是冷血无情的，平常苏格兰温柔的表象也只是伪装而已。多观察了一会青年的神色，坦然自若、不似作伪的话语让她略微动摇了起来。
“「Sword，or death。」看似选择，实则只余唯一。”学者的话打断两人的胡思乱想，“但，无需忧虑。”
在阿芙洛狄忒庇护下的他们，自然可以听凭心意做出选择，不必过于着急。
【看来短期内，我恋旧的毛病是改不掉了。】
对于唐突加入话题的本我，学者并没有惊讶的表现。
【你想到了？】
无论哪一个维尔薇，都是维尔薇。
学者知道，对十三英桀、不，对其余十二英桀来说，有一位极其特殊的存在。
【不单是爱莉希雅。只是总觉得不做什么……会有遗憾吧。】
“就当是……我的心血来潮。”
在记忆乐土彻底落成前，维尔薇身上始终缠绕着挥之不去的旧日幻影。它太过沉重，消除影响非一朝一夕之功。
记忆乐土可以算作是她的一场「道别」。维尔薇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是会负责的人。现今她的一部分思考融进了昔日之梦，亦或是这些均为自身难以察觉的新的改变，她却自顾自地为它披上一层往世的面纱。
维尔薇说：“绚丽的花朵需要好好呵护，尤其是雪莉这样漂亮的孩子。”
真不习惯说这种话啊……她抬手捋了捋头发用作掩饰内心不自然的感觉。
假如苏格兰没有提起，她大概率是不会去管雪莉现在应该尝试什么样的生活，毕竟人都劝到逐火之蛾里来了，以后有的是能自由掌握的时间。可爱莉希雅要是在场，大抵会说「现在」也同样重要。
阿芙洛狄忒突如其来的支持打得两人均是一阵措手不及，此刻对上平静的、失去平日里笑意的眼睛显得无比真实。苏格兰倏忽间发觉，这个时候的她有微妙的不同之处，有令他的直觉万分在意的一点。
虽然这句话很容易让雪莉起鸡皮疙瘩，但重点应当转移到阿芙洛狄忒的表情上，那身骤然感到安静的气质恍惚以为对方内里换成了别人——同为组织成员，雪莉这时才想到一件事。她是为了姐姐才在组织里工作，但对方加入组织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眼下不是适合提问的时机。其实权衡解药与魔术师好友两件事她选择了前者也没有那么坚定，一左一右的两个大人不约而同地支持后者，雪莉心底也对暂无进展的研究产生了一丝厌倦。
“没想到你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终究是出于莫名的直感同意了她的提议，雪莉小大人般地补充：“要是魔术不好看，我可是要投诉的。”
学者一回神便听到了雪莉的发言，于是简单地替大魔术师争取期待值：“有魔术王之称的她不会让你失望的。”
如果说先前学者与雪莉埋头苦研是安静的，那么此时就在预示两人的相处模式即将发生变化。这几天苏格兰还不敢太快和两人熟络，没想到第一个主动展示这种倾向的人居然是她。
不再打扰她们定点进行的研究项目，苏格兰回到对门的住所待命。到底项目是机密的，他最多在开始前听听有没有什么吩咐他做的事，接下来的时间就在外部观察会不会有威胁到她们的事物。
虽然是对方堂而皇之暴露出来的社交关系，目的与收获均为未知，但他不能放过任何能探究组织秘密的蛛丝马迹。
苏格兰简单编辑了发给不同人的两条短讯，内容简单扼要，只说明了阿芙洛狄忒要去看魔术师好友的表演，同时提醒他们小心行事，不排除演出是陷阱的可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