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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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留下一句既能过分解读也能当成万用模板的话后，不等对方的回复便独自去做她的事了。
组织突然安排了个学生，这让维尔薇本就不富裕的时间雪上加霜。于是她只能抽出大早上的时间赶去建造她的大工程，下午才回到雪莉和苏格兰这边。
而明明该是绑定关系的三人，雪莉和苏格兰住对门，阿芙洛狄忒则是有优待地住在另一栋楼，仿佛是特意在划清界限。
苏格兰帮埋头于某种药物研发课题的雪莉带回早餐，没有阿芙洛狄忒在场，两人之间一直维持着相当的距离。每个上午，他们都是这样默不作声的。
雪莉手头的项目代号是ATPX4869，继承自她的父母，在实验期阶段就被组织拿去杀了不少人，目前还没查出副作用。所以她需要消除它的副作用，并进一步增强药效，做到杀人于无形。据说这种药还有前身，不过实验失败了才转为她手里的项目。
“苏格兰。”无端地，雪莉出声叫了他的代号。
很清楚工具人定位的苏格兰马上回道：“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的吗？”
“不。我……有点事想问你。”雪莉停下手头的工作，直直看着他的眼睛，“我和你，都是从这次才认识到阿芙洛狄忒的。我想问你对她的看法。”
是的。看法。
因为她所要完成的任务和组织的目的相背。因为她被阿芙洛狄忒命令的是另一件事。
当天在会面后搬到组织安排的“宿舍”，阿芙洛狄忒没有回到自己的那栋楼，反而提出了想和她一起睡一晚的意图。
事实上，也如雪莉预料的那般，阿芙洛狄忒有话要说。
“宿舍”内一应俱全，除了满足生活需要该有的部分，藏在狭小厅堂后的大房间里，都是用于实验的设备。
被组织捧在手心里的瑰宝科学家平淡地锁好门，又去烧了壶开水，然后才招呼雪莉坐下，假如苏格兰在场，都得怀疑这是分配给她的而不是雪莉的住处。
学者先把茶具摆好，然后搬出一台电脑来。雪莉看她放在键盘上的手停顿了一下，而后流畅地敲了起来。
雪莉听见她用一种好似换了个人的声线低声感叹：“这个世界怎么都是这样，十几岁的年龄就要工作……”
茶发女孩见她目前没有要管自己的意思，便拿出口袋里的APTX4869样本，即刻开始了实验。
不过，正如学者所言，她的年龄还小，所以会怀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她为组织效力的原因，仅仅是想博得更高的地位和话语权，而非是组织一颗无所谓但必须牢牢握在手中的棋子。等到组织的监视宽松下来，她和姐姐就一定能——
就在她边研究边胡思乱想的期间，学者已经合上电脑倒完水了。黑发女性端着水杯，就站在她的身边观察她是怎么实验的。
雪莉知道她在评估自己的实力，抛去杂念，自然投入得更卖力了。
“原来如此，是这种药物啊。……收手吧，雪莉。”
通过雪莉的操作和仪器的分析，学者敢说她已经完全明白了。在专业领域上，她表现得极度沉稳可靠。
对于这位组织塞来的便宜老师——或许价格高昂，雪莉没有废话，单刀直入地问：“那你想怎么教我？”
“我知道这个项目，组织把资料发给我了。”学者平淡道，“子承父业，听上去似乎不错。但我和他们的意见相反。”
雪莉的心脏在跳。
在听见“相反”这一词后，她知道对方一定会说出不得了的话。处于组织的严密监视下，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打断、有没有资格，或是将之上报。
“你应该知道，组织下达的命令我有权限更改。”她说，“所以，从现在开始，你的任务就是——”
“研究出它的解药。”
组织不需要解药，也不会希望有解药。
所有人都能保证就算是再大的权势，这道命令若是被第三人听见，无异于在告诉别人「我是叛徒」。
这一句话不亚于平地惊雷，雪莉几乎第一时间反驳她：“你疯了？！”
“如果你要说我们处在监控下——”学者指了指电脑，“全解决了，不用担心。”
她继续说：“「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很多东西。”
闻言，雪莉心中所剩无几的侥幸尽数熄灭。她很确信，在那副眼镜背后的眼睛，一定有着超乎常人的、看透人心的本领。
但同时她又想到，阿芙洛狄忒下达的命令意味着什么。
“……明明是组织最看重的阿芙洛狄忒？”
雪莉试探道，心里却止不住地发怵。毕竟潜藏在恐怖组织里的可怕的人，谁能确保对方百分百怀有善意呢，万一她只是在诈自己……
看来是吓到她了，身上阿波尼亚的危险特质会太多了吗？似是头一回引得小孩猜忌的学者反思自己是不是演戏过猛了。
“光之所至，影必随之。若想深祓其恶……唯有踏入深渊，才有直视它的资格。”
能把卧底说得这般弯弯绕绕又直白无比的言辞，果然是她的风格。
雪莉原本僵硬的眉目微微放松了下来。
在组织混了这么多年，雪莉当然不是没有什么小心思的，只是跟别人比起来就显得那么不值一提了。
见学者身上并未出现令人心惊的气息，她便敞开了说：“你想要什么？”
学者也摊牌道：“「她」说，逐火之蛾需要新成员。”
一个从未听过的名字出现在她口中，既然对方敢明目张胆地在组织的地盘上招人，那也代表拥有足够的底气。
对于雪莉这层外衣下的宫野志保来说，父母死后她与姐姐宫野明美相依为命，尤是最近姐姐的动向不同寻常，让她心底的不安迅速蔓延——能看到的出口唯有九死一生的办法。假如对方能做到她做不到的事情，答应她也未尝不可。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雪莉开口道：“你有几分把握？”
与她的心情大相径庭，学者回答得很轻松：“看你想要多少。”
之后，她们默契地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雪莉知道学者的底气从何而来。对她说出「你的任务就是研究解药」的人，同样是能说出「完成APTX4869就交给我」的人。
阿芙洛狄忒是个天才。无可辩驳的天才。
“——这就是我的评价，苏格兰。”雪莉说。
她信任对方的能力，却对阿芙洛狄忒仍有疑虑，所以想从他人的角度去观察。
苏格兰在短短的一瞬想过很多。他考虑过也许是因为阿芙洛狄忒太过优秀，所以被他人冠以天才之名的小科学家感到了自卑；他考虑过也许这位科学家小小年纪便长了不少心眼，此刻在试探他的态度……
卧底委实不是一项轻松的工作，每时每刻如履薄冰。
“毕竟我的工作内容和你们完全不一样，我也看不懂，对这件事倒没有什么实感……她好歹是获得了与我们划分明显的代号，不是能随便谈论的大人物啊。”
苏格兰轻描淡写地揭过，虽然表面上毫不在意，但暗地里非常关注阿芙洛狄忒一举一动。
净爱多想的大人。雪莉对这个回答毫不意外。不掌握一门“说话的艺术”，可能分分钟就收到死亡威胁了。
但也从侧面证明了，阿芙洛狄忒给别人的第一印象绝对不会太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