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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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极恶”维尔薇：
你好。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想必已经从跨越两个世界的沉眠中苏醒。鉴于情况复杂，我在信旁放置了一顶可以阅览记忆的魔术帽——是我们惯常戴的那顶。相信以你的能力，理解它们不过瞬息。
然后，仅以我个人、即最初的维尔薇向你道歉：对不起。虽然我并非指挥家，但她会作出这样的决策断然和我离不开关系，我不会为此找借口推脱，更不会将它美化。因为事实就是如此，造成的伤害从来都不可逆转。即便你想向我复仇，我也欣然接受。
你们、我们，每一个存在于此的人格都是维尔薇。我们是我，我是我们——正因如此，维尔薇才会成为维尔薇。我们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你当然也一样。
你无疑是她们中最天才的那一个，假若把欺诈师的名号交付与你，旁人也近乎看不出任何问题。……用“恶念”的名号掩盖真正的事实，这等谎话称不上高明。
只是，言语的力量有时过于浅薄，在思维里共同生活的我们在交流中也会出现壁障。比起争论，我更倾向于用实际的行动去说明一切。】
被迫沉眠于思维的牢狱、度过了暗无天日的数十载，由指挥家在所有人格前盖章过的“极恶”悠悠转醒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封言辞恳切的道歉信。
只消一眼，这位维尔薇的思绪中迅疾地牵连起无数难捱的回忆，作为未曾犯错的清白罪人而失去自由的痛苦登时一拥而上。
极恶倒是不认为本我会在这个时候阴她一手，她觉得唯一可信的地方只有那顶涵盖了信息的记忆帽。信中没有提到解决的方案，也没有吐露极恶希望知道的信息，这不免让她产生不快——本我因为是本我就那么高高在上吗？
……如果本我真那么做了，极恶大抵会嫌弃她毫无诚意。
纷繁的信息堪称暴力地冲刷着脑海，但极恶非常顺利地接收了一切，对转生新世界一事接受良好。倘若说不能接受的事情，恐怕只有一点。
阅览完所有的记忆，极恶有些怅然地自言自语：“那个时候……我们——”
最在意的显然是螺旋的英桀最终迎来的结局。她止住了话，没再说下去，但表情显然出卖了她的不甘。
退一步越想越气的极恶现下先把前世的记忆放置一旁，开始打起新世界的主意。既然本我已经写了道歉信，说明她还是有要把自己放出去的意愿——
果然还是不能原谅。极恶敛去笑意，意识到自己完完全全被本我算计了。想来现在的行动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真是……不愧是自己啊……但既然如此，本我理应知道该负担怎样的后果。极恶愤愤地半途改掉原有的计划，决心干出更出格的事情。
极恶还在思维领域内转圈探查其他人格的情况时，表明外面操控着身体的本我维尔薇已经学会了反转术式。
维尔薇倒是早就有把极恶放出来的想法，毕竟她都能自由地行走在崭新的大地上，极恶没有理由不能。她们因为相似的理由同样陷入深眠，而苏醒亦然。崩坏能的研究经验促使她很快掌握了反转术式——就像把停滞之键由毁绝生命的武器拆解改造为延续生命的火种那般。
可能是由于本我与极恶之间的联系比和指挥家的联系还要复杂，反转术式这类好似象征着两面性的咒力输出方式好巧不巧解开了维尔薇思维中那座监牢的锁，她也就干脆开始处理和极恶的关系。
“原来如此！”五条悟兴致盎然地一拍手，“我的六眼绝对不会出错。”
家入硝子扫兴道：“欸……原来这家伙说的五彩斑斓的黑真的没在开玩笑啊。”
自我意识十分过剩的五条悟理所当然地问：“我能见见其他人格吗？”
在正常环境里长大的其他两位同期生尊重维尔薇的意愿，在她坦诚后并没有多嘴，而一致被评为高专最不受欢迎而不自知的白发少年依旧我行我素地提出极有可能令人为难的要求。
五条悟的性格若交给前辈庵歌姬来评价，她百分百会打出超越下限的无穷负分。
不过在他的眼里，作为主人格的维尔薇掌控主导地位这点无可非议，假使她的其他人格会做出什么危害社会的事情也能被及时制止。
算是出于对实力处在同一水平线上的同伴的信任，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大。
维尔薇没什么所谓，也不觉得冒犯，实事求是地回答他：“恐怕不行。不过以后就能见到了，不急于一时。”
“所以，这是你给我们打的预防针？”夏油杰抓住了重点。
“应该说是我的不情之请。”维尔薇说，“麻烦你们替我照顾她了。”
假定「维尔薇」终有一天会成为恶人的言论只是一种说辞，尽管日积月累下并不排除这个可能，但现在有机会及时纠正过来，她不想放过。
在咒术高专学习的这段时间，维尔薇已经能对咒术这一边的世界形成完整的印象，坦白说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也就在学校里的咒术师会稍微自由那么一些……到底都是要看高层的脸色行事。
她的同学、甚至于这所学校的学生，他们入学，多多少少怀抱着大差不差的纯粹理想。然而在咒术界内根深蒂固的思想却成为了实现的阻碍。
维尔薇想，也许这就是她不擅长而极恶擅长的事情了。
五条悟听她拜托了自己，爽快应下：“没问题，虽然有我在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倒不如说我更希望给那些烂橘子一个教训。”
家入硝子评价：“感觉辱橘了。”
五条悟恍然大悟：“也对，那该怎么比喻他们好呢……”
夏油杰提醒：“你们在高专里光明正大地谈论这种事真的好吗？”
五条悟不屑：“又听不见，老子还怕他们不成。”
“……你不要紧吧？”
家入硝子默默从两个DK的对话里退出，伸手戳了戳她。她比较担心那个任性的人格会做出什么对维尔薇不利的事情。
“没关系的。”维尔薇摇头。
以极恶的个性，不闹腾起来才不对劲。
“那就好。”稍作停顿后，家入硝子又一次开口，“看得出来你学习的速度很快，但你好像不是很习惯？”
真相是因为突发事件的频率过高，常常搞得她来回很狼狈，维尔薇不由得产生几分羞赧的情绪。
适应工作强度却不适应次数繁多的临时任务，维尔薇深感逐火之蛾的待遇优厚：“明明还没毕业，工作量就快比得上在职人员了。”
和适龄的同性聊天会比较舒服，她十分理解爱莉希雅的心情。
维尔薇把椅子搬得离家入硝子近了点，抬手抚了下对方略显青黑的眼睑：“虽然硝子这样也很好看，但女孩子果然还是要爱护自己的皮肤。不过咒术师似乎并不能好好休息……”
家入硝子见她雷厉风行地掏出手机发送了什么，于是也顺手打开对话框查看。不得不提，在如何打扮一事上，维尔薇的经验非常丰富。联想起她本人内向的性格，注重这方面也情有可原。
“谢谢。”
家入硝子合上手机，不自觉地摸了摸眼角，她观察了一会少女的神色，问道：“但你看上去并不比他们轻松多少，最近也没见你接什么任务……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因为感觉自己对咒术界的了解仍然不够。”维尔薇没有遮掩，“比如说，高专结界的来历与原理。”
家入硝子感叹：“没想到你求知欲这么旺盛。”
“真过分啊维尔薇——”五条悟插话，“我知道的明显更多吧。”
维尔薇婉拒：“我很感激五条同学的慷慨，只不过这边的世界终究有咒术师不完全清楚的部分。”
五条悟确实没有隐瞒的必要，维尔薇有问他就有答，俨然把她视作统一战线、看不惯咒术高层迂腐的伙伴。
规规矩矩穿着制服的少女有在场之人皆不能挑明的意图。有不时抱怨几个家族的大少爷作为同学，他们哪能猜不到她的想法。
“你这不是把我当外人了。”五条悟压低了声音凑近，“这么有趣的事情，有考虑带上我吗？”
夏油杰一把拉回他：“你别给维尔薇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单从性格上论，他觉得没有五条悟在场，维尔薇的行动会更自在些。
有了咒术高专的关系，维尔薇已经摸上了里世界暗面的网络。有一说一，她对诅咒师的了解比咒术师还要多。自己分明提高了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可咒术界依然没有重视这种便利的工具，和异能力者一比，他们的优越感简直满溢出来了。
很难想象这个年代还存在着一言难尽的封建小社会，维尔薇都庆幸自己不当咒术师的决策极度正确。
“注意安全。”家入硝子说，“虽然我没接触过，但多半是一群擅长花言巧语的家伙……别被骗了。”
维尔薇不置可否：“也许下次见面，你们见到的会是另一个维尔薇。”
但至于是谁骗谁……这就不好说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