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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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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天,妹妹的情况恢复稳定,易知也接到《犯罪现场》节目组的电话,周五便要去棚内正式录制。
在此之前,易知还需要提前录一小段口播,以及节目科普视频,所以次日周四就提前去了一趟录影棚。
与易知对接的是位年轻的导演姐姐,怕他第一次上节目紧张,很细心地跟他讲解节目设置流程,需要注意的地方,连明星嘉宾性格喜好都说了一遍,易知忍不住感叹,第一次出镜居然就遇见这样负责的节目组,连新人都能重视,估计录制氛围也很轻松,这确实是个不该错过的机会。
易知认认真真地听完,随后去化妆录科普视频。
这期节目内容是一起由于争夺遗产而发生的刑事案件,易知需要科普的则是关于继承权的一些小知识,对他来说不是难事,镜头下很自然地一遍就过。
导演姐姐有些惊讶,问道:“你以前录过节目?”
易知反问:“学校录的短视频算吗?”
导演姐姐不听他糊弄,颇为认真地说了句:“你很适合镜头,运气好的话,很快就会红起来。”
不管她说的是哪方面的红,这对于初入娱乐圈的易知来说无疑都是一句美好祝愿,他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如易知所想,第二天的录制过程很顺利,易知提前看了节目熟悉内容,而几位明星嘉宾都是好脾气的人,一边严肃分析案情,一边玩玩闹闹,时常还给他带带镜头。不过这一期编剧的案情设置有些复杂,大家录到深夜才收工,临走时,导演姐姐叫住易知,赞许了他的表现,并邀请他后面再来录制一期。
谈好时间行程,已经是凌晨一点,覃应初早先便问过一次什么时候收工,这会儿又发来信息,说是要来接他。
易知吓了一跳,赶紧打电话过去,还没开口,那边覃应初先问:“下班了?”
易知答:“嗯,和导演说了点事,现在准备回家。”
覃应初道:“那刚好,你收拾东西等一下,我去接你。”
易知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坐车回去,很方便。”
覃应初在那头笑:“你以为现在几点?地铁早就停运了。”
易知当然知道,他不过是不想让覃应初麻烦而已。
“不说了,我已经在路上,你找个地方等我。”覃应初直接了当,说完就挂断电话。
易知虽无奈,心里面高兴还是占了七分,对着手机傻乐一会,才收拾东西,跟工作人员打声招呼,准备去楼下咖啡厅等人。
他所在的地方是个影视园,已经深夜,还有不少节目在录制,易知不走运,等了两趟电梯,都有人在搬道具,他只好接着等下一趟,等了一分多钟,这次的电梯倒是空荡许多,里面却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啧,小师弟?”王柏刚对上眼,就立马摁着门走出来,两步跨到易知跟前,笑容满面,“真是天公作美,我们三更半夜也能碰上,这可真应了缘分两个字啊!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去喝几杯?”
易知先退一步,避开王柏故意想要搭上来的手,才冷冷说:“王总的酒,我可不敢喝。”他心底倒不太紧张,这栋楼里到处都是摄像机,王柏再龌龊,也不敢明着胡作非为。
“呵呵,你这样的小师弟我见多了,”王柏呵呵一笑,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不把人放眼里的模样,“你是想要出名,还是想要钱?陪我睡几晚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这么辛苦。放心,覃应初能给你,我只会比他给的更多。”
易知有些惊讶地望他一眼,随即明白过来,必定是傅聪还在跟王柏联系,在中间胡说八道,他懒得过多解释,只说:“我想要的,我自己会争取,不需要您来操心。”
“易知是吧?”王柏突然凑近,眼神透着些阴鹜,张口吐出些酒气,“别给脸不要脸。”
易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现在极度后悔校庆那天坐在了王柏身边,惹来一身腥,甩都甩不掉。
王柏见他不作声,以为他是怕了,不由轻蔑地笑了声:“年轻人不能太自以为是,你要是得罪了我,别说以后,刚刚辛苦录制的节目,也会被剪得一点不剩。”
王柏这话,也就是拿来唬唬一无所知的新人,易知冷哼了一声:“剪完然后呢?忘了告诉你,我这个人什么都没有,就是韧性强,你剪我这个节目镜头,我还能参加下个节目,节目上不了,我还能去律所,考司法,再不济也能支个路边摊,王总要跟我耗一耗?”
几个回合下来,王柏没讨到一点便宜,脸上倏地就变了色:“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
易知举起手,掌心是一支小巧的录音笔,他笑了笑说:“真巧,刚刚节目组送我的礼物,就用上了。”
王柏愣了下,随即骂了声粗口,伸手就要去抢,易知早防着他,侧身避过,没想到王柏恼羞成怒,抢不到录音笔,竟然转手一把抓住易知的额头,推着他的脑袋狠狠往墙面砸过去。
易知一下被砸得有点懵,半天没能回过神,耳边一阵轰鸣,隐约能听见王柏骂了些话,似乎是惊动了其他人,走廊另一头有人喝了句:“在干什么?!”
王柏显然没当回事,扭头骂:“别他妈多管——”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王柏的手也松了,易知心想有救,来的应该是个人物,他捂着后脑勺扭过头去看,居然是许久没见的栾丞。
空寂的走廊映衬着栾丞冷酷的脸,无端更冷了,他边走近边对王柏说:“你喝多了到我这耍什么酒疯?有病吗?”
王柏大概是有点怕他,这时候居然硬挤出一张笑脸,打哈哈道:“是是是,喝多了点,忘了这是小栾总的地方,莫见怪莫见怪!”
栾丞不搭理他,转而看向易知:“受伤了吗?”
易知疼归疼,倒是没流血破皮,摇摇头说:“没事。”
王柏惊讶:“小栾总认识他?”
栾丞道:“和你有关?还不走?”
王柏还有些犹豫,易知知道他是在担心录音笔,没好气地把录音笔丢给他,说了句:“你不惹我,我也不想惹你。”
王柏接下录音笔,丢了句好自为之,便乘坐电梯离开了。
他人一走,栾丞便收了收气势,对着易知说:“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不用,我真的没事,”易知连忙摆手,郑重其事地说了句,“刚才谢谢你,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说吗?”栾丞回道,眼底还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易知背后寒毛顿时竖起来,怎么回事,他们又不熟,栾丞无缘无故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该不会真认出他的身份了吧?
不会不会。
易知安慰自己,栾丞才给林亦知上完坟,哪会这么快就洞悉真相,估摸着还是对睡他这件事念念不忘,刚巧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吧。
“栾总说笑了,”易知露出个灿烂无辜的笑容,拐着弯提醒他,“这么晚,您还不回家?”
栾丞不答,反而问他:“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啊?不不不,不用麻烦您,我住朋友家,他马上来接我。”易知哪敢和他独处,这时手机正好响了一声,他赶忙摁亮屏幕,往栾丞面前晃晃,说,“我朋友都到楼下了,栾总,我就先走一步,改天再请你吃饭。”
栾丞微微移动身体,挡住易知的步伐,不紧不慢地问:“改天是哪天?”
易知顿时头大,改天吃饭当然是个托词,怎么可能真的吃啊!栾丞以前有这么难搞吗?
栾丞见他答不上话,干脆说:“我后天晚上有空,你定好地方,发信息给我。”
……
易知心头无数卧槽翻涌上来,忍了忍,点头应好。
栾丞满意地挪开脚:“去吧。”
易知客客气气道了声再见,走进电梯,才长呼口气:这他妈都什么事。
幸好易知心理强大,电梯下降的工夫,已经调整好情绪,以至于刚出电梯门,抬头看见急匆匆朝他走来的覃应初时,还有空窃喜。
“应初哥。”易知迎上去,高高兴兴地打声招呼。
覃应初却皱着眉,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
“怎么了?”易知奇怪。
“刚在停车场看见王柏出来,怕你们撞见,”覃应初边说边看着易知神情,便知道他们还真撞见了,“他找你麻烦?”
“呃……”易知不知道怎么回答。
覃应初很有耐心,但电梯口显然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他拉着易知的胳膊朝外走:“我们先上车。”
坐上车,易知也想好说辞了:“没什么事,他是想找我麻烦,但我也不好惹。”
“那就好,”覃应初被他逗笑,提醒道,“安全带系上。”
“哦哦。”易知拉出安全带,身体下意识后仰,却不小心磕到脑袋,原本已经平息疼痛的后脑勺立马叫嚣起来,让他疼得倒吸一口气。
覃应初见他捂着脑袋,伸手往他发间轻轻摸了摸,轻易便摸到一个鼓起的包,他顿时明白怎么回事,沉声问:“王柏打的?”
易知嗯了声,脑袋嗡嗡地难受,他有些抱歉地说道:“我有点想吐,可能得去医院看看。”
“你还打算不去?”覃应初声音听上去不太高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隐瞒事实,您大人大量原谅我吧。”易知摆出可怜兮兮的眼神,给他卖惨。
覃应初叹口气:“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