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跨越十二年的我》小猫你好吗

7、十七岁的眼泪

　　自从得知即将发生的惨剧后，许妮就无端端地头疼起来。陈会安放弃了接下来的计划，直接开车把她送回了家。
　　许妮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发着呆。陈会安见状直接把她手机收走了：“你好好睡一觉吧！”
　　许妮双手抱住头，怨气冲天地瞪着他：“你以为我不想吗？我头很痛！痛得我都思考不了了。”陈会安默默地坐在床沿边，背对着她，连空气都变得死寂起来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我就知道，所有人都觉得我很讨厌！我妈估计搞错人了，原本该死的是我才对！我讨厌那家米线店！我讨厌方灵！我讨厌我妈！我讨厌那个不知踪影的爸！太讨厌了！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我讨厌你们这些大人的自以为是，承担不了责任的大人，为什么能够生儿育女！”
　　她发泄般地双手胡乱地捶打着被子，自从有记忆来的十七年，没有一件事让她顺心过。就这样发疯不知道多久，她终于累了。
　　许妮对着陈会安的背道：“凭什么啊！凭什么苦都是我受了，未来的我却过得这么好啊？！好可恨啊！”
　　她用衣袖毫无形象地擦着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恨恨地继续道：“你为什么不说话？觉得我烦就滚出去！”她现在就像一只浑身炸毛又无助的刺猬，除了大吼大叫，她找不到其他的办法纾解。
　　“我不知道说什么。”陈会安回过身看着她，不是可怜她的眼神，而是非常温柔的目光。
　　许妮被这么一看垂下了头，陈会安声音轻柔地解释着：“我跟许妮在一起的时候，她的性格就是很乐天派的。我真的不知道她以前这么不快乐。”
　　许妮吸了吸鼻子，陈会安递给她床头的纸巾盒。她抽出一张纸揩了鼻涕，自言自语地说：“果然变成大人就会好很多吗？”
　　“才不是。”陈会安打断了她：“变成大人就不能自由自在地发泄情绪了。”
　　“那你是喜欢的只是懂事的大人吧！”许妮的质疑，倒是让陈会安愣住了。他回忆起十七岁晚上碰到的许妮，正是自称从未来过来的许妮。那么真正十七岁的许妮，她是怎样的性格，陈会安是一无所知的。
　　见到陈会安吃瘪的表情，许妮心里的刺又冒出来许多，阴阳怪气地道：“果然是这样啊！懂事的就不至于惹你生气，给你难堪了是吧！”
　　“不是的。”陈会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却下意识地选择反驳了。
　　经过上午一系列的检查，再加上刚才大发脾气，许妮的精力已经差不多没有了。她推搡了陈会安一把：“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陈会安识趣地离开了卧室，许妮躺在柔软的床上，脑袋仍有一丝丝的阵痛。是年纪大了吗？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手指触碰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透过头发，直触到头皮的地方，好像有一块疤痕。
　　这是怎么回事呢？她不死心地继续摸了几下，是大约长五厘米的疤痕。触碰这条疤痕的时候，脑袋总是会有一些闪着白光的场景。是这道疤的记忆吗？她说不清楚，可为什么感到很难过呢？
　　一想到这里，她就爬起床，胡乱地翻着床头柜的东西。此时的她很需要有真实存在的东西，能够让自己确信未来过得真的好。依照自己的直觉，她果然从最后的抽屉里，找出了自己的大学毕业证书和房产证等物品。
　　摸着厚壳烫金的证书，她没控制住的落下几滴泪来。翻开看到里面的毕业学校，她一瞬间又惊又喜。以自己现在的成绩，怎么能够上这么好的大学呢？！她抚摸着毕业证上的每一个字，感受着纸张的真实。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把东西收好重新放了回去。今天接收了很多未来的信息，细细分析一番后，好像只有她过得幸福。
　　妹妹死了，母亲疯了。这一瞬间她不知道是替17岁的自己感到悲哀，还是为29岁的自己感到庆幸。
　　这两天究竟是一场梦还是她的臆想？许妮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哭什么。
　　是嫉妒未来的自己，还是为母亲和妹妹难过呢？未来，是闭上眼睛就能到的地方吗？头再次隐隐作痛起来，天花板好似旋转了起来，带着她不断地转着圈，一点点细数着过去，最后在混沌的状态下睡了过去。
　　她期待着再次在熟睡状态下，与29岁的自己交流。这次入睡后，她不仅没有找到29岁的许妮，甚至连梦都没有做。
　　醒来的时候，她情绪好了许多。起身打开门往客厅走，想喝点水润润嗓子的时候，鼻子闻到了油炸鸡肉的香气。
　　毕竟只是17岁的孩子，完全控制不住表情地奔向了餐桌上的食物，摸到袋子里还热乎乎的炸鸡汉堡，许妮腼腆又兴奋地问正在拿出冰可乐的陈会安：“这是今天的午饭吗？”陈会安看了看客厅挂着的时钟：“这个点算是下午茶了。”
　　“我可以吃吗？”许妮双手背在身后，咽了一口唾沫地问。陈会安把大杯的冰可乐递给她：“本来就是买给你吃的。快吃吧！”
　　许妮满足地先喝了一口可乐，然后坐下来，小心翼翼地取出汉堡，非常有仪式感地咬了一口咀嚼起来。
　　陈会安坐在她的对面，撑着下巴默默看着她吃。许妮正大吃炸鸡腿的时候，对上了他慈爱的目光：“你也吃啊！”
　　说着推了一些食物到他的面前：“你肯定饿了。”陈会安垂眸看着桌上的食物，轻声“嗯”了一下，却没有吃的动作。
　　许妮喝可乐的间隙，瞄到他还未动眼前的食物：“你不喜欢吃吗？”陈会安拿起一个汉堡，一边打开包装纸一边道：“没有。”
　　这人可真奇怪，许妮内心吐槽着，拿着炸薯条往嘴巴里塞。陈会安观察到她能吃能喝的模样，心情应该是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