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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财政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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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花间依旧每日早起，帮助陆欲雪采冰，但话语明显少了。陆欲雪对屠杀事件没有过多解释，两人心照不宣地玩起冷战，就连天怜都看出不对劲，询问虞花间为什么不高兴。
虞花间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心里默默回答：因为....不知如何是好。
医好陆欲雪，助他成为与主角抗衡的强大反派的养成系念头没有改变，但提前是他要了解陆欲雪黑化的真正原因。
他不是圣母，但，也不想做屠夫。
说起来，他对陆欲雪的了解停留在字面，从未深入。若陆欲雪如设定那般嗜血暴虐，乱杀无辜，那对不起，他虞花间自认没那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
至于什么逆天改命，完成不了，大概是回不去现实世界。
关于一点，虞花间看得开。
等到天劫那日，帮助陆欲雪逃出地牢。若他能改变心意，不屠戮生灵，是最好不过。若是无法劝阻，他便与陆欲雪分道扬镳，找个没人的地方安稳度日，做一条闲鱼，一条穿进修真世界的快乐闲鱼。
“哥哥，你在做什么？”
天怜坐在旁边，看着虞花间拿着小刀修理木板的边缘。
虞花间笑道：“我想做个书架，可以将闲置的东西放在上面呀！”
地牢的空间已被虞花间改良，牢房对面的石壁添置好几盏烛台，显得旷阔敞亮。
之前四人在这里围火而聚，是直接坐在地上。而现在，虞花间从外面搬来石桌石椅，并在角落放置从别地讨来的老旧香炉，燃上不同的草药，或是香味淡雅，清利头目的佩兰，或是浓郁辛辣，通窍止痛的白芷，平日里青烟袅袅，整个山洞整得云遮雾罩，仙气十足。
对此，阿蟒多次表达不满，嫌弃味道太重，但虞花间置若罔闻，并将视线投入角落堆放的杂物。
“居住环境决定生活质量，我们不能呆在垃圾堆里！”
“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修真的世界没有钉子，木器的制作主要通过木材榫卯构造的相互咬合完成。身为现代人的虞花间当然不会，但跑药房跑得勤，和小伙计关系处得不错，他便送来一本木器制作的新手册子。
虞花间按照上面的图例学起来，实在搞不定的地方，就用钻打眼，销入一枚木钉或竹钉，勉强而为。
最开始试验的小凳子送给天怜，虽然样子古怪，却让平生头一次收到礼物的天怜欢欣雀跃。于是，虞花间信心大增，开始挑战更高难度的项目。
“书架？”阿蟒走了出来，语气尽是嘲讽，“你真把这里当做家呀....”
“不当家当什么？”虞花间直接扔过来一截粗木头，吩咐道，“你拿旁边的小斧头，将它劈成薄薄的木板。”
阿蟒：“....你找死吗？”
虞花间头都没抬：“酒要放置在专门的酒柜上，味道才会纯正。若长期放在角落，和有刺激性味道的东西放在一起，会串味的。”
阿蟒转身，默默地拿起小斧头，开始干活。
“我也要做，我也要做！”
天怜兴奋地伸出小手，眼见着要碰到木刺，虞花间赶紧将他拦下：“你等会。”
拿出准备好的毛笔砚台，再接了小杯水，放到石桌上，虞花间展开一张宣纸，招呼天怜过去：“在这里画画，等我们把木板准备好，让你画图案。这样咱们的柜子就漂漂亮亮的，好不好？”
天怜高兴地说道：“好！”
虞花间露出老父亲般的慈爱笑容，几天时间，自己哄孩子的功力突飞猛进。
天怜从没用过毛笔，学着虞花间的模样拿住，然后将宣纸涂得乱七八糟。
虞花间没指望他是艺术天才，无师自通，只是想让他有事情做，不要在工作现场捣乱。看到他的小脸抹上墨汁，虞花间抬手用袖子帮他擦掉：“乖乖画，不要抹在脸上。”
说完，虞花间起身要做别的，一抹白色从眼前飘过，停在天怜后面，然后，那只笨拙涂鸦的小手被包裹。
“不对，用笔要轻！”
虞花间笑道：“丝柳，你出来了？”
蒋丝柳对着亲密的称呼略微吃惊，却还以微笑：“闻到味道。”
“什么味道？还没吃饭呢？”
蒋丝柳指着天怜手里的毛笔：“墨香。”
“哦。”虞花间恍然，笑道，“那...你教天怜画画？”
没等蒋丝柳回答，天怜嘀咕道：“他看不到，怎么教我？”
虞花间一时间噤声，生怕蒋丝柳不高兴，但蒋丝柳轻轻一笑，从天怜手里接过毛笔，轻点墨汁。
虞花间会意，赶紧抽出一张新的宣纸，蒋丝柳手腕轻巧，在米黄色的宣纸上先是淡墨中锋由粗到细的竹竿，然后寥寥数笔在两侧添上新枝与叶片，画面生动活泼，富有朝气。
“哇塞！”
屡次被蒋丝柳惊到，虞花间再次发出灵魂拷问：“你，真的看不见吗？”
蒋丝柳将毛笔放下：“有的人有眼睛，却看不见美景，有的人没有眼睛，却看得到，心明即可。”
这边言笑晏晏，其乐融融，唯有陆欲雪呆在床上，盘腿休养。
虞花间不喜欢冷落任何人，虽然那天的问询让两人的气氛尴尬，但他依旧走到陆欲雪的牢房前，轻扣栅栏，说道：“仙尊，我决定明日山下，采买东西，顺便考虑下一阶段汤药疗伤的问题。听人说，半枫荷与透骨香对恢复肌体有益处...”
陆欲雪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地回道：“嗯。”
虞花间耸耸肩：“好，这边买不到，我多走几里路，到别的镇子看看。”
陆欲雪依旧无言，虞花间感觉自己讨了个没趣，重新坐在石椅上，专注自己的书架制作。
半晌，陆欲雪睁开眼睛，远远地朝他看了眼，再次合上。
“哥哥，你明天出去，”天怜转头说道，“可不可以买上次那个甜甜的东西呀！”
虞花间笑道：“可以。但，真的不能吃太多。”感受到旁边犀利的眼刀，虞花间补充道，“酒也会买！”
眼刀换成笑眼，春意盎然，连抡小斧头的动作都变得带劲起来。
虞花间心里想笑：这大黑蛇看着凶，其实挺好哄。
相处几天，天怜习惯向虞花间撒娇，从石椅上跳下来，将身体挂在他的腿上：“你这次能不能多买点，我分开吃。”
虞花间将木板放下，揉了揉他的脑袋：“乖，不是不给你买，是我们要节省开支！”
“节省开支？”听到奇怪的字眼，天怜歪头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语调上扬，声音拉长，不出意外地引起另两人注意，虞花间决定借此机会，将财政问题摆到这几位大佬面前，严肃地探讨一下。
“要和你们说清楚！我做狱卒的俸禄不多，养活五个人实在困难，还给药房伙计上次借的钱，已所剩无几。从贾勤学拿到的十颗灵石还没有兑换，这次下山试着兑换一颗。”虞花间的目光在三人身上逡巡而过，“但不管怎么说，你们要学会节省，不能大手大脚。”
“.....”
全场沉默。
古往今来，凡是碰到钱的问题，总能带来致命的尴尬。
虞花间长叹口气：原本幻想他们是深藏不露的富豪、贵族或是江洋大盗，在外面藏着宝藏，结果，一群穷鬼....
“我的意思呢，就是大家省着点花，能自己做的东西，就自己做。”
蒋丝柳问道：“比如？”
虞花间将木板晃了晃，说道：“比如现在，我们自己做书架，以后还可以种菜，酿酒，做蜜饯，”调高嗓门，朝着陆欲雪的牢房喊道，“还有一品红。”
陆欲雪照例不作答。
“我对你的技术不抱希望。”阿蟒率先泼冷水，“我更喜欢喝陈酿，这个不能省！”
“喂！”虞花间用木板抵在阿蟒身上，用力一顶，“竟敢质疑我的能力？以后不买给你啦！”
阿蟒没想到虞花间会对他出手，一时不察，直接身体后仰，摔在地上。
“哈哈哈哈！”天怜笑得前仰后合，跳到阿蟒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不给你喝！”
虞花间为自己的失误紧张不已：靠，完蛋了，我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这可是蟒蛇，之前差点勒死我！！
谁想到，阿蟒一手撑地，一手扶住天怜，小心翼翼地起身，然后拍了拍屁股的尘土，闷头说了句：“看在酒的份上，这次饶过你！下不为例！”
“......”
虞花间一愣，然后哑然失笑：这蛇...倒是能屈能伸。
陆欲雪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正好将他的笑容装进眼里，然后慢慢合上，好似一切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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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下山，虞花间多走好几里路，到达较为繁华的州镇。虞花间从衣袖夹层中拿出一枚灵石，稍作观察，进入规模不小的当铺。老板一看，表示愿意出二十两，虞花间曾经交易过，了解这个世界货币的购买力如何。因此，对报价还算满意，但依旧绷着脸，讨价还价，最后双方以二十五两成交。
走出当铺，虞花间赶紧往东面的集市赶去，来的时候，便看到十里八乡的村民推小车挑扁担，到东市卖货。此时正值日头高照，街上熙熙攘攘，各个街铺铺门大开，卖的东西相当齐全。
腰包鼓鼓的虞花间魄力十足，东面买药材，西面买好酒，南面买鸡鸭鱼肉，北面买蜜饯果脯，看到糖葫芦，也不忘包上两串。
置办好四人要的物品，虞花间给自己买上几本修真秘籍。虽然知道是地摊货，用来哄骗小老百姓，但身为文化人，虞花间认为家里书架放点正品进去，不能全放酒。
每日采冰养成的好体力，全用在这里。虞花间背着沉甸甸竹筐，回到天字号，颇为嘚瑟地喊道：“喂，快出来看看，我买什么...”
没等说完，后背被人狠狠踹了一脚，虞花间整个人飞出去，竹筐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我说师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惨死，原来是你这个小兔崽子见财起意，下的毒手！”
转头，逆光，看不清这人的长相，但他身上深青色的衣服让虞花间心头一沉——
艹，明镜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