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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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房间，章黎明就问她：“柳宇，邬梓喜欢你吧。”
“应该吧。”柳宇随口回答道。
其实她并不认为邬梓喜欢自己。他可能只是觉得两人的关系很好，所以误会了这个感情。
章黎明审慎地看着她：“但是你不喜欢他。”
她坦然回答：“嗯，那一种喜欢是没有的。”
“他和你表过白啦？”
“嗯。”
“你拒绝他啦？”
“嗯。”
“怎么拒绝的？”
她想了想：“不记得了。”
“算了，我也不能指望你说出什么好话。”
“我好像确实没有说什么好话。”
“我觉得你喜欢他。”章黎明突然道。
“没有。”
“那你为什么说那句话？”
“我也不知道。”
“你有喜欢的人吗？”章黎明从另一个角度下手。
事实上，确实是没有的，可是要自己否认，柳宇却生出一股心虚的感觉。
“……没有。”
章黎明向来认为她是不会说谎的，不过她也确实不算说谎。
“行呗！真有事的话不准瞒着我啊！”
“嗯。”
两天后，B01据点接待了五位生物医药研究员，孩子们终于不再像苍蝇一样乱飞，成为了正式的学生和助手。
一位研究员简要地向他们介绍了：“我们发现WXGH6已经发生了多次变异，但具体是什么性质的变异还需要更进一步的定性研究。感染病毒的小鼠的情况非常杂乱，大部分存活了下来，小部分没有存活的小鼠的死因各种各样，但所有小鼠出现的症状都与最初的WXGH6引发的症状别无二致。”
“什么症状？”柳宇发问。
“消瘦、水肿、皮肤蜡黄、淋巴肿大等等。”
她条件反射地解释道：“WXGH6可以破坏人体的心肺、水循环、免疫等功能。”
“没错，对于最初的WXGH6，我们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的病毒呢？”
“各方面都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但是存活率提升了不少。”
“毒性下降了？”
“嗯，但是哪怕同时在药物和基因的共同治疗下，致死率仍然高达百分之三十七。”
“小鼠和人不一样吧？”
“这两者之间肯定是存在很大的区别的，但是基于道德伦理等问题，我们只能在动物个体或者人的离体活细胞上面进行实验和研究。”
“基因治疗是怎么治疗的？”章黎明忍不住发问。
“WXGH6是一种逆转录病毒，它将病毒的基因与人体的基因结合，一旦感染即形成终生免疫。针对这种情况，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切除结合到人体基因上面的病毒基因，或者注入外源的抗性基因，这就属于基因治疗。”
“既然如此，为什么致死率还是那么高呢？”
“目前，我们对于人体基因相关的各种机理还没有彻底了解清楚，基因治疗的技术很不成熟，而且基因治疗可能存在各种我们未知的弊端，我们认为这有可能是治疗效果不尽如人意的主要原因。”
“什么弊端？”
“人体的各段基因之前存在各种各样的关联性，一段基因是否存在、能否表达，可能关联到其他多个基因的最终表达。而且一段基因可能控制多重性状，贸然切除一段基因可能影响到人体的其他生理功能。再者，外源性的基因可能干扰人体基因，严重者甚至无异于逆转录病毒的致病机理和其所造成的破坏性。”
这些内容已经远远超出了章黎明的知识范围：“……噢，那我们需要做什么。”
他们的任务就是做各种观察和记录，还有喂养和照顾实验对象，定期给它们采个样什么的。虽然简单，但是至关重要。
邬梓因为所学专业的问题，主动地担任了关于小动物们的任务。她虽然觉得学习什么专业对于他们选择什么分工来说并不重要，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柳穹和章黎明显然对于和研究相关的东西更有兴趣，都很爽快地同意了这一次分工。
孩子们的理论知识是很扎实和充沛的，研究员们指导得很轻松，孩子们也获得到了很多以前所没有的实践经验。
邬梓对小动物们很负责，每天都细致地称量它们的食物，给它们做简单的体检。下午结束工作之后还会主动打扫卫生，很多次都是最后一个离开实验室。
可是实验仍然很不乐观，没有任何规律和迹象可循，甚至出现了未经治疗的小鼠的存活率高于接受同时药物和基因治疗的小鼠的存活率的情况。
柳穹和章黎明对于这个结果十分失落，研究员们虽然也感到惊讶，但还是很没有表露出什么太大的情绪，准备第二次重复实验。
“有没有夹子？我要整理一下这一批日志。”柳穹收拾着这六个月多月以来所有的记录表格。
“我去楼下拿吧！”章黎明准备脱下实验室工作服。
邬梓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花里胡哨的橡皮绳：“别下去了。我有橡皮绳，先用一用吧。”
这是那一天章黎明给邬梓送笔时附赠的。
“这个太花哨了，要不邬大哥你把头上那一根给我吧？”因为柳穹也跟着她剪了短发，而章黎明头上的那根橡皮绳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不是很方便。”邬梓婉拒。
“好吧，谢谢你。”柳穹接过这一根橡皮绳。
柳宇正在翻看小鼠的检验报告。
“维生素中毒？”她看着报告念出声来。
“什么？”邬梓听到声音走过来，“怎么会发生维生素中毒？”
“不清楚，我们猜测可能是某一类药物阻断了维生素的代谢，当然这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一位研究员回答。
“免疫功能紊乱？”她又念到。
“这很正常，WXGH6本来就可以对抗T淋巴细胞。”
“可是这并不是免疫功能丧失，而是免疫系统的不能识别内源性物质和外源性物质。”
研究员又解答道：“这些其实都很正常，我们之前做实验的时候也遇到过不少类似的特殊现象。实验结果往往可能是出乎意料的，但背后的实质一定是合乎逻辑的。”
“嗯。”她点点头。
“在科研工作中，遇到困难是非常常见的，我们在这一块上面已经挣扎了近二十年了。普通的药物从研发到广泛使用一般都需要十五年左右，不少病毒的疫苗和药物研究前后都经历了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我们还只是在初步阶段而已。”研究员安慰失落的孩子们，“你们所参与的第一次对抗实验已经结束了，好好休息休息，以后的工作只会更累了。”
李明皓给他们准备了火锅，庆祝孩子们人生第一次实验的完成。
柳穹突然想起橡皮绳的事情，想要拿个夹子把橡皮绳换回来。
“没事的，你明天再去吧，邬梓大概也不是很需要那个橡皮绳。”她阻止柳穹。
章黎明不高兴了：“什么叫做‘不是很需要’啊！柳穹，你去把橡皮绳还给邬大哥，顺带叫他下来吃火锅，吃完火锅我们一起去整理实验室。”
“好。”柳穹跑上去了。
章黎明眯起眼睛看着柳宇：“你竟然讽刺我！”
她立即无辜道：“我没有啊。”
“你还狡辩！”
“我没有。”
“你的语气应该强烈一点。”章黎明突然开始正常说话。
“嗯？”她不解。
章老师很耐心地指导她：“你应该说‘明明是你在无理取闹！你能不能乖一点！’，这样我们就可以吵起来了。”
她更加不解：“为什么要吵起来？”
章夫子摇头晃脑，瓮声瓮气地解释道：“生活需要一点激烈的冲突来调剂它的平淡嘛。”
“好奇怪的理由。”
“来嘛，你说说看！”章小朋友拽着她的手晃了几下。
柳宇模仿着她的演示说：“明明是你在无理取闹，你能不能乖一点。”
“语气要强烈一点。”
“怎么强烈？”
“每句话结束的时候上扬一下，很简单的。”
“明明是你在无理取，闹！你能不能乖一，点！”她觉得不太对。
“哈哈哈哈哈哈哈！”章黎明狂笑，“你怕不是一个傻子！”
“那你是什么？”
“哈哈哈哈！我是不嫌弃一个傻子的大好人喽！”
她眯起眼睛看着章黎明：“心虚吗？”
“这有什么好心虚的？我难道不是吗？”
“至少我不是。”
“自欺欺人……”
“叮叮叮——”她的手机响了。
“邬梓？”
“小宇，你现在下来找我，在一楼的那个小门。不要告诉别人，快一点！”邬梓压低着声音说话，但听得出来他很焦急。
她心里一紧，和章黎明随便说了一句就跑下了楼。
邬梓的头发散了下来，站在打开的门旁，一见到她就拽着她跑。
直到两人都坐上了一辆很小的电动车，开出一段路程，她才担心地问道：“发生什么了？是不是叔叔要为难你？”
“……是。”
“叮叮叮——”这是章黎明打来的电话。
“不要接！”邬梓大声阻止她。
柳宇疑惑地看着邬梓，还是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就看到了章黎明发给她的消息。
[我不管我就是管理员章黎明：你现在和邬梓在一起？]
[我不管我就是管理员章黎明：他是FLG的人！]
[我不管我就是管理员章黎明：柳穹被他关在实验室里面了]
[我不管我就是管理员章黎明：你现在在哪里？]
[我不管我就是管理员章黎明：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我不管我就是管理员章黎明：你不要害怕]
[我不管我就是管理员章黎明：不要惊动他]
[我不管我就是管理员章黎明：找个机会藏起来]
[我不管我就是管理员章黎明：他配了手枪]
[我不管我就是管理员章黎明：我们去找你]
……
章黎明发的消息显得语无伦次，她完全能想到手机的对面是怎样一幅慌乱、暴怒又紧张的模样。
“小宇，你把手机给我。”邬梓朝她伸出手。
她抬头静静地看着邬梓，一时间她什么都想通了，所有注意过的和暂时忽略了的。
社区群里面讨论的新闻，逃出隔离房间的邀请，被随手丢下的墙纸，凌晨时回复的消息，“老大”的含义，突然的表白，进实验室时摘下的橡皮绳，最晚离开实验室的三个多月……
这一次是真的了。
她最信任的人，她曾经担保的对象，像她所厌恶的人一样，也把她当作一个用着顺手或不顺手的物品，做着几乎和屠杀无辜者一样恶心且残忍的事情。
委屈、心寒、恶心，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听话，你要相信我，把手机给我。”
她只是怒视着邬梓，大声地喘着气，槽牙不住地摩擦，脸都变形了。她一句话不说，一动不动。
“小宇——”邬梓不再耐心地哄她。
邬梓猛地刹车，拧住她的胳膊，手肘压迫她的脖子，一把抢走她的手机，用力扔到车外。柳宇趁他收回手的时候，解开安全带就要往外面逃。
“别动！”邬梓对她举起了枪。
枪口抵住了她的左胸膛，不轻不重的挤压感。
“你大爷的！”她破口大骂。
她现在什么委屈的情绪都不存在了，气愤得浑身颤抖，只想使劲地骂他，用指甲抓他，用牙齿狠狠地咬他。
之前听到李明皓使用这种粗俗的词语和大声怒骂时，她还对这种没有意义的方式感到不屑。现在她却忍不住地想要说这些话，脑内搜刮着不多的词语，越骂越痛快。
直到再也想不到新的词语，委屈的情绪又翻涌上来。
“你骗我的时候是怎么想我的！觉得我是一个傻子？还是连傻子都不配？当初李明皓章晓叫我‘小柳’的时候，你说得多好听啊，心里怕不是也在嘲讽我有多么矫情吧！”
邬梓露出茫然且悲痛的神色，愣愣地放下枪：“……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柳宇嗤笑：“呵！那我应该怎么想你？332个无辜者的死难道和你没有关系吗！”
“我不想这样的。”
“因为无论出现什么结果，你其实都无所谓！你以一个高高在上的俯瞰者的姿态，你出身高贵，难得地施舍给我们一点无关紧要的怜悯，你觉得我们体外胚胎婴儿……”
“够了！我过得不比你们好！”邬梓涨红了眼睛，不再回视她。
可笑，还会有人比他们过得更差吗？再差也不会比自己糟糕了！
“所以你就让我们过得更糟糕？”她嘲讽道。
“……不是的。”
柳宇突然平静了下来，她不想和邬梓争论这些有的没的：“你带我出来做什么？”
邬梓又看着她，真诚地说：“我想带你一起走。”
“去哪儿？”
“……临时政府。”
“我不会去的。”她坚定地拒绝。
“你在那里会过得比这里好。”
“他们看不起我。”
“……不会的。”
“你走吧，我不希望你被抓回去，这样我很丢脸。”她就要推开门。
邬梓死死地钳住她的手腕，任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他从座位下面拿出一只很小的密封瓶，单手掰开盖子，用手肘按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把密封瓶里面的东西对着她的鼻孔倒下去。
“你做什么！”她用力挣扎。
邬梓放下压制她下巴的手肘，仍旧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这是逆转录后得到的WXGH6的DNA。你和我去临时政府吧，那里有更好的治疗技术。”
柳宇一拳重重地锤在邬梓的腹部：“你真让我恶心！”
“我再恶心也比不过你恶心！”
“什么？”
“你啊！你竟然喜欢你的好朋友的父亲，一个有妇之夫！”邬梓嘲讽她。
她满脸惊慌，内心却是惊慌和震惊各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一口咬在邬梓抓住她手腕的手上，狠狠地咬，似乎要把所有的慌乱和愤恨都倾注在这一口上。
“啊！”邬梓吃痛地松开手。
柳宇趁机推门下车，也不管回去的路要怎么走，就这样狂奔出去。她跑进了一个建筑里面，躲在一个很小的房间。
她不想跟邬梓走，也不敢回去，因为她很心虚，邬梓用最激烈的言语戳开了一个她从来没有意识且害怕意识到的真相。
房间的窗户背对着她跑来的方向，让她了解不到外面的情况，这既让她略感心安，又令她慌乱不安。
手机已经被邬梓扔到了外面，她要找个机会把手机寻回来，把现在情况和李明皓简单地汇报一下。
可是想到李明皓，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自己已经不敢和他说话了。
如果被他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他会怎么想？觉得自己幼稚？可笑？恶心？然后通过各种方式疏远自己，甚至告诉章晓和章黎明，让她们提防自己的龌龊心思。
她特别害怕，第一次生出了畏惧的情绪。
害怕其他人对自己的看法，害怕他们觉得自己不正常，心理扭曲；害怕那些鼓励自己、关心自己的人最后都放弃自己，害怕他们也放弃了和她同一个出生的人……
她被恐惧压得喘不出气，不敢闭上眼睛。
如果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如就走吧，然后躲起来，无所谓躲到哪里去，怎么活下来。
她又想起自己已经感染了WXGH6，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由自己决定了。
很快她意识到，自己所经过的地方有可能都沾染了WXGH6，如果章黎明他们过来找自己，很有可能也会被感染。自己必须要提醒他们，不论有什么担忧，自己都不能让他们接触危险。
柳宇走出了这个建筑，凭着感觉走，不躲不藏。
希望手机没有被摔坏，至少能够支持自己打一个电话。希望邬梓已经跑走了，不然自己会忍不住打他，往死里打。
想到邬梓也可能感染了WXGH6，她觉得痛快。可是他和绝望无助的自己不一样，他很有可能不会有事，于是她又没那么痛快了。
夜晚太黑了，她的眼镜已经在与邬梓的争执中掉了，后来她跑得太快也没有捡起来。她几乎看不见地面，更不用说一部和夜晚一样黑漆漆的手机了。她有点后悔当初没有接受章黎明想要给她的银闪闪的手机壳，至少在这种情况下可以一眼就看见。
然后她感受到一道强光。
她眯起眼睛，一辆打着远光灯的车开过来了。
这辆车比邬梓开的车的体型大，应该是章黎明他们。
她对车上的人做了一个停车的动作。
强光打在她身上，车停了下来。
“别下车！”她立即喊道。
章黎明推开车门跳了下来。
“你不要动！”
章黎明站住了：“怎么了？”
“离我远一点，我感染了WXGH6。”
“什么！”章黎明跑过来。
柳宇立即往后退：“别动！”
“我不动。”章黎明站住，“你怎么样了？邬大……邬梓呢？”
“他应该走了，我没什么事。”
李明皓也下了车。
“别动！站在那里别动！”她大声提醒。
“小宇，你有没有受伤？”李明皓站在车旁边，手上提了一个医药包。
“没有，但是我感染了WXGH6。”她说话时不敢看李明皓。
“靠！他做的？他想让我们据点的所有人都死！”
“所以我不能回去。他本来想用病毒强迫我跟他走，我趁机跑掉了，但是我的手机和眼镜都丢了。”
“我看看。”李明皓掏出自己的手机，翻了翻，“你的手机就在这附近，东边两百多米。”
“手机上面装了定位？”
“嗯，手环上面也有，为了保障所有人的安全。”
她走过去找手机。幸好手机是在停车的时候被扔出去的，只是有了些磨损，还能使用。
“我打算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先住着。你带一些简单实验器材给我，我每天采样给研究员，看看能不能提供什么帮助。”
“章晓正在负责转移据点的事情，新的地方对于你现在的情况来说确实不太方便。我会派人给你送一些生活物资和治疗药物，你先找个地方待一段时间，等我们把事情解决了，就马上接你过去。有什么事情一定马上要打电话告诉我，我来处理。”李明皓把医疗包放在地上，“这个我放在这里，等会你来拿。”
“好。”
李明皓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邬梓……有向你提到什么重要的信息吗？”
“没有。但是我怀疑衣祉。”
“原因？”
“他是第一个在我们社区群里面提到‘有人逃出隔离房间’这件事情的人，之后邬梓就和我一起逃出来了。”
李明皓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突然想到：“你可以检查一下大家的橡皮绳，上面可能装了通讯工具。”
“邬梓那一次？”
柳宇点头：“我猜想的而已。”
“好。你还有什么发现或者猜想吗？”
“暂时没有了，想到了就告诉你。”
“嗯。时间比较紧急，我们要先回去了。”黎明皓又从车上拿下一个袋子，放在地上，脱下他的外套放在两个袋子上面，“这个里面是你姐姐给你收拾的一些吃的，你等会把晚饭解决了。我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很多东西都没有准备。你照顾好自己，把外套穿上，不要嫌弃，晚上别着凉了。”
他又把自己的手机放在外套上：“你的手机要是没电了，就先用我的。明天凌晨三点我让张伯伯给你送生活物资。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没有。”她摇摇头。
“行，那我们就走了。有事打电话。”
“好。”
“柳宇！”章黎明叫了她一声。
她看向章黎明。
章黎明踌躇再三，叹了口气说：“手机联系。”
“嗯。”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