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有一次的心动》澄予

30、比赛

　　“欢迎来到全球卡丁车锦标赛新城分站赛，我是本次比赛的主持人阿木，本次比赛一共十支车队，先前排位赛已经决出了发车顺序。今天将会决出新城分站赛冠军，冠军将会前往国外争夺球第一的荣誉。”

　　休息室里各司其职，都在争分夺秒的准备。角落里的贺铭漾显然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看一眼手机。

　　准备好一切的孟然走过来提醒“贺哥，到时间了”

　　“嗯”

　　正当他锁屏的一刻，屏幕咻的弹出一条消息，[加油]

　　简单的两个字使他原本焦灼的心瞬间平静下来，她来了。

　　众人目光交错，安静的等待着贺铭漾先开口。

　　\"热爱不分国界，one. k超越极限，加油\"，瞬间士气高涨，萧迪走过来轻拍了拍肩\"一直往前冲吧，这一切该属于你的\"

　　贺铭漾眼神坚定，不予置否。这场来之不易的比赛他等了太久，期间经历过挣扎，嘲讽，否定，却唯独没有放弃。

　　而另一边坐在观众席上发完消息的阮江梨却盯着屏幕若有所思。

　　随着场下欢呼声接踵而至，阮江梨整理情绪，努力将注意回到比赛上。

　　彼时各个车队已经入场，卡丁车形成两个纵队，她一眼就看到了排在第一的贺铭漾。坐在阮江梨身旁的人有些激动，见她一个女生坐在这里，主动过来搭着话。

　　\"美女，喜欢那个队啊\"

　　\"one.k\"

　　\"有眼光，不得不说他们确实是这场比赛的看点\"

　　坐在阮江梨左侧的人也跟着打趣到\"尤其是那个贺铭漾可是炙手可热的选手啊\"

　　听到这三个字阮江梨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心里默默为他开心。

　　随着场下赛车轰鸣声响起，一辆接一辆如飓风一般冲了出去，比赛拉开序幕。瞬间看台上的人也逐渐激动起来，阮江梨关于这种比赛看的不是太多，只能依稀根据周围的讨论声来辨清场上紧张的赛况。

　　半响，有人惊呼贺铭漾抢到了第一个弯道，阮江梨立马抬眼看去，身子往前够了够，寻找着他们所说的那辆车。

　　将近快两个小时的赛程不仅考验车手的技术，也考验着观众的耐心，不远处的大屏里实时播放着赛况，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临近比赛后程，肉眼可见观众席上的人变得激动起来。

　　\"贺铭漾目前排在第一位\"

　　\"冠军大差不差了吧\"

　　\"看后面有没有人发力了\"

　　\"one.k这稳赚啊\"

　　“看最后一圈”

　　谈论的对象是贺铭漾，阮江梨自然而然的多留意了一会儿。

　　最后一圈,大屏里显示贺铭漾首当其冲的占在首位，离终点越近，阮江梨不知怎么就越紧张，阮江梨双手紧攥，心突突的猛跳。随着贺铭漾冲线，定下了这场比赛最后的赢者，大屏随即落到贺铭漾身上，一身黑蓝赛车服，脱下头盔后露出深邃狭长的眉眼，阔步走向队友庆祝。阮江梨也激动的站了起来，长呼了一口气，高兴的为他鼓掌。

　　结束后阮江梨随着人流走了出来，本想打车离开，屏幕跳出一条简讯，“别走，在门口等我有聚会\"，为了庆祝，萧迪已经提前定好了位置。

　　\"阮小姐\"

　　\"你是谁\"面对一个陌生的面孔叫着自己，阮江梨一脸警惕，脚步悄然往后撤了撤，有意避开。

　　男生大抵是觉察到了什么，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证明自己，\"贺哥让我过来接你\"

　　看着手机里照片后阮江梨眼里的防备渐渐消散，眉目顿时舒展开来。

　　\"贺哥和领队去商量一些事情，等会就来，你先跟我上车吧。\"

　　阮江梨留恋的往身后看了看，眼底的落寞一闪而过，\"你怎么认出我的\"

　　\"我在贺哥那里看到过你的照片\"

　　\"照片？\"，阮江梨心头猛然一颤。

　　\"什么照片\"

　　孟然不以为然道\"就你和贺哥的合照啊\"

　　此刻的阮江梨多少有点疑惑，她不记得有和贺铭漾的照片，更何况还是在留存于他手上。最终带着问题上了车，车里多是些年轻的面孔，穿着同样的一身衣服，应该是他的队友。

　　见她到来，目光便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孟然见状给车里的人使了个眼色。一行人整齐划一的开口\"阮小姐好\"

　　这一声叫的多少有点让阮江梨有些不知所措，尴尬的眨巴了下眼睛，略显局促的点了点头。

　　孟然忍不住笑了下，挠挠头\"阮小姐，这里有位置，你坐这里吧，我去后面坐了\"

　　阮江梨礼貌的点头，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机正犹豫要不要给贺铭漾发个消息，身侧的座位上多了个人，萧迪是怕她尴尬，便自行坐到了她身旁。

　　\"许久不见，阮小姐又变好看了\"

　　在阮江梨看来有些生硬的搭话，尽管如此她嘴角始终保持礼貌的微笑，淡淡回道\"萧总，就别打趣了\"

　　萧迪跟着笑了下，“你还是别叫我萧总了，我比你们大不了几岁，同贺铭漾叫我萧迪就好”

　　“那也别叫我阮小姐了，叫我江梨”

　　两人相视一笑，了然于心。

　　\"对了，瑶瑶有和你联系吗，我最近找不到她\"

　　阮江梨微愣，想着看来那件事萧迪也不知情，掩饰\"我们最近也没怎么聊天\"

　　“哦这样啊”,萧迪也没怀疑。

　　\"你很少看这种比赛吧，今天看了觉得怎么样\"

　　阮江梨诚实答道，\"算是有趣的体验\"，这么大场子的比赛确实是第一次。

　　闲聊之际孟然走了过来，说\"萧总，队长让我们先过去，他等会儿就来\"

　　萧迪了然，吩咐\"行，师傅开车吧\"

　　饭店是北城有名的宴客，除了刚才车里的人，现场还有一些合作方以及公司的人，四五桌的样子。阮江梨也是第一次来，萧迪安排好她坐下后，就有事走了。阮江梨不是热闹性子，何况面对陌生的一群人，多少有些不自在，自坐下后她的眼睛就时不时的往门口瞟一眼，确认后又失落的收回眼神。

　　眼看着菜都快上齐了，主角却还未来，阮江梨更加是无心饭菜了。就当她准备拿手机发信息时，有人推门而入，阮江梨眼前一亮，贺铭漾走了进来，她想打招呼，但看着贺铭漾径直略过这桌，只好将抬起的手又暗自放了下来。目光紧紧跟随着他的身影，只见他熟练的走到最里的一桌，从容不迫的和对方打着招呼，随后对方回应，他也坐了下来。

　　阮江梨悻悻收回眼神，心不在焉的扒着碗里的菜。

　　半响后，和队友庆祝完的贺铭漾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轻声的坐到她旁边的位置，阮江梨回着手机毫无察觉。

　　\"吃的还习惯吗\"

　　阮江梨骤然抬头，慌忙的回\"嗯\"，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抬手拿起杯子，\"恭喜你\"

　　\"谢谢\"，贺铭漾嘴角微扬，拿起一旁干净的杯子，配合的碰了碰，看着阮江梨一脸认真的喝完整杯，他眼底闪过一丝黠意，趁着阮江梨还未反应之时，突然凑近 ，贴至耳畔，\"好好吃饭\"

　　\"嗯？\"

　　阮江梨诧然回头，贺铭漾已经离开了座位，随之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有些心慌的端起杯子浅抿了一口，紧接着目光不由自主的跟着贺铭漾移动。

　　“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简单打了声招呼后贺铭漾便提前离开了，坐在凳子上的阮江梨似乎预料到了什么，放下杯子，起身紧随其后。刚从店里出来就看到贺铭漾的车从眼前飞驰而过。

　　阮江梨不安的拿出手机，给唐思瑶发了消息，“遥遥，贺铭漾他去医院了”

　　对方很快就回了，“知道了”

　　下了车贺铭漾目的明确，直奔莫凌病房，在看见空无一人的病床后，他心底不免一慌，面色逐渐冷硬，大步走到护士站。

　　“306病房的人呢”

　　“这位病人几天前已经去世了”

　　一瞬间空气凝滞，贺铭漾在原地呆滞了一秒，握奖牌的手越发用力，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站在转角处的阮江梨见到这幅场面，从他的表情不难窥探出贺铭漾已经问出了莫凌的事情，奈何脚上像扎根了般，滞在原地一步也迈不出，纵使再担心，此刻的她也打起了退堂鼓。

　　\"江梨\"恰巧唐思瑶走了过来。

　　随即，贺铭漾往这边看了过来，深而凶的眼神像是无声的质问，不过一瞬，顿时让人觉得冷意从头到脚的灌溉全身，无端生出一丝惧怕之意。

　　贺铭漾浑身戾气阔步迎面大步走了过来，眼神径直掠过了她，站至唐思瑶面前，“莫凌在哪”

　　唐思瑶身形一顿，眼神飘忽，稳住声音解释“车队要封闭训练，怕影响你状态，就没说”

　　贺铭漾平静的语气下却带着骇人的震慑力“他在哪”

　　只有这一个问题。

　　唐思瑶稍闭了下眼睛，调整呼吸，嘴角微微颤动艰难的说出位置。

　　看似平静的对话其实无形中藏着惊涛骇浪，随时都会倾泻而出。说完下一秒贺铭漾毫无留念的转身离开。

　　阮江梨担心的看着贺铭漾的背影，心里是说不出来感觉，明明前一秒还在为比赛愉快的庆祝，现在却变成了这种令人窒息的场面。

　　唐思瑶急忙拉住阮江梨，声音带着微微颤意“江梨，我有话和你说”

　　“江梨，先前觉得这些事与你无关你不知道比较好，但现在还是想和你说”

　　“当初两人血气方刚，也有部分车队想邀请他俩进俱乐部，给的条件也不错，但他们还是创建了自己的车队，名气大涨的同时也惹得有人眼红。有一次，有人私下约了一场比赛，莫凌私自应了下来。恰巧那天贺铭漾去了北城，回来时才知道莫凌出了事。他匆匆赶到医院，守着莫凌做手术，宣布结果后莫阿姨赶走了他。隔天再见到贺铭漾时，他脸上手腕都有伤痕，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才知道他一个人找了那帮人，因此就有了他独一个车队的声音。”

　　说的这里唐思瑶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莫凌家就是普通家庭，没多少钱，负担不起那么多医药费。是贺铭漾一言不发用自己的全部积蓄给莫凌交了手术费，一直到现在，今年过年以后，莫凌身体就不太好了，医生言外之意让我们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次的比赛，贺铭漾势在必得，因为这是莫凌和他约定好但还没来得及参加的比赛，他一直拿这件事束缚自己，几乎是一个执念。时隔这么久，从未放下。

　　阮江梨眼神从最开始的震惊到不由自主显露的心疼，呆滞了好一会儿，原来他过的那么不好，无数的话语哽在喉间，难受压抑。

　　“这些年，你们一直都有交集”

　　“其实主要还是莫凌”，唐思瑶眼眶微红，眼底闪着细碎的泪光，稍闭了下眼，长舒一口气，嘴角强撑出一抹笑，“和你说这么多，主要是我心里太憋了，想找个人聊聊天”

　　阮江梨眼神动容，伸手拥了上去，无声安慰唐思瑶。

　　突然她脑袋里不由自主的生出唐思瑶所说的那个场面，紧锁着眉，默默心疼道，贺铭漾那时候该多难受，多疼啊，没有人给他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