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似糖甜》莫清秋

14、14

　　闹够了，一起躺在床上天南地北的聊天。
　　林雅歌侧躺着用手臂支撑着头，看着许懿侧脸，问：
　　“你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喜欢他的？”
　　许懿毫不犹豫道：“第一眼。”
　　她清楚记得那天沈自瑭穿着简单的白T黑裤，他的个子很高，黑色边被他卷到脚踝之上成了九分裤，头发松散的垂下，碎发之下一双眼睛漆黑无比，让许懿想起前一天跟外婆躺在外面乘凉时，天边乍现的星星，一闪一闪，那是许懿鼓足了勇气才敢与他对视。
　　他那样高大，身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许懿记得她曾和中学同学一起偷偷看的一本漫画里，抱着篮球逆着光出现的少年，就是沈自瑭的模样。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生可以生的那样好看。

　　林雅歌问：“他知道你的心意吗？”
　　许懿被惊到了。
　　“疯了吗？”
　　关于沈自瑭，她默默喜欢就好，哪里敢让人家知道心意。
　　再说了...她配不上他。
　　想到此处，许懿晶亮的目光暗淡下来。
　　做人不能忘本一直是外婆对她的人生忠告。
　　沈家供她读书，提供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她还惦记人家事业有成的儿子，光是想想，她都觉得愧疚。
　　“那就是暗恋喽。”
　　“嗯。”
　　“确实，沈自瑭这一款，挺受现在女孩喜欢，皮相又好，难怪你第一眼就被迷住了。”
　　林雅歌虽然不吃沈自瑭这种类型的男人，生不出什么好感，却不得不承认，沈自瑭的外形确实优秀，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就算离过婚也不影响不了他的身价。
　　林雅歌轻声念叨：“众合公司领导标准都是先看皮相么...”
　　沈自瑭，秦浩，加上严总经理，就这三个男人颜值都能成团出道了。
　　“不是吧...”
　　说到领导，许懿不自觉想起姚国安那张脸，心底泛起一阵恶心。像癞蛤蟆趴在脚面上，许懿想想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林雅歌：“确实，我之前见过你们销售部的总监，长得跟条鲶鱼似的。”
　　许懿捂嘴笑，林雅歌形容的太贴切了。

　　许懿象征性休息两天，期间周期发微信问她好点没，她说自己好多了。
　　然后周期跟她说，自己怀孕了。
　　许懿震惊，到公司时候，目光一直盯着周期肚子，呆愣的表情给周期看乐了。
　　“别看了，还没开始显怀。”
　　“那你准备结婚了？”
　　周期显然是愣住了。
　　她还真没仔细想过这事，虽然被求婚很多次，都被她以时机不合适拒绝，现在她怀孕了，似乎没理由不结婚了。
　　想到要结婚，周期笑不出来了。
　　“你不想结婚？”
　　“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许懿仙女无语。
　　她准备做单亲妈妈么？
　　一道男声插进来。
　　“谁要结婚？周期你要结婚？”
　　许懿抬头，一眼就认出来，是那天公司楼下问自己路的男人，已经把那头晃眼的黄发染成蓝黑色，看着稳重不少。
　　“去去去，上班时间不聊闲话。”
　　周期跟何序无情挥了挥手，俨然一幅熟络的样子。
　　“我来了就不聊了。没劲。”
　　周期扯了扯许懿衣角，给她介绍：
　　“许懿，这是何序，咱们销售的总监。”
　　许懿闻言抬头，男人看着面庞太年轻了，许懿怎么都不能把他跟那个中年的姚国安联想到一块去。
　　何序点头，朝许懿笑笑，再次露出他那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我们见过。”
　　“不扯了，你去干正事。”
　　“是！”
　　何序立正站好，规规矩矩。
　　许懿茫然，这两人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待何序走后，周期缓缓道：
　　“我们俩以前是同事，太熟了。”
　　许懿点头。

　　何序这个人看起来朝气十足，刚来也没有什么总监架子，倒是韩组长显得有些不安，心事重重的样子，许懿叫了她好几遍，她才应声。
　　“这是您让我整理出来的资料。”
　　“放在桌子上吧。”
　　“嗯。”
　　许懿刚要转身，看见韩组长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跟自己说什么，没有说出口。

　　许懿感冒还没完全好，办公室空调开的低，她套了件针织毛衣，厚厚的，看起来很暖和。
　　陈兰说许懿好像来这过冬。
　　许懿说这空调开的跟过冬差不多了。

　　快到下班时间，许懿心情看上去不错。
　　今天是她脱离周期第一次出去见客户，过程比较顺利，也成功签约，原本有些内向的她内心莫名被振奋，连平时最讨厌的张子影对她冷嘲热讽，她心里也没有计较。
　　下班时间，阳光已经隐匿，余热还在城市隐隐散发，在办公室坐久了，冷不丁出来，许懿感觉像是进了烤箱。

　　董事长办公室。
　　严峻问：
　　“那老东西就心甘情愿让你把姚国安撤了？没跟你扯别的？”
　　沈自瑭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淡淡道：
　　“扯不了了，我跟他说了假账的事情。”
　　严峻手掌撑在办公桌上问道：
　　“什么假账？”
　　“昨晚前天秦浩送我办公室一份姚国安的账目，有很大文章，我忘记跟你说了。”
　　姚国安烂账的事情，严峻一直心里知道，只是当时财务总监是陈志的人，只会帮他打掩护，他什么也查不出来，如今事情端出来了，反而都好收拾了，话锋一转，严峻问：
　　“那你妹的事就这么算了？”
　　“昨晚找人打了他一顿，他应该已经记住教训了。”
　　严峻：“...”
　　沈自瑭目光落在矿泉水的瓶身，上面的代言人是国民闺女，穿着清纯的蓝色裙子，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完全褪去，笑容甜甜的，露出小虎牙，嘴角边还有两颗小梨涡，看起来和许懿有点像。
　　想到许懿，沈自瑭嘴角自觉上扬。

　　严峻看着沈自瑭莫名其妙扬起来的笑容，心底有点发毛。
　　“你有点不对劲啊。”
　　沈自瑭敛去笑意，问：“怎么不对劲？”
　　“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你总是莫名其妙的笑。”
　　前天开会时候，沈自瑭听见秦浩汇报工作时候，居然笑了，而且笑得莫名其妙，吓出在场各部门领导一身冷汗。
　　众合流传这么一句话。
　　沈总一笑，不是营业额飙升，就是发飙前兆。

　　沈自瑭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对着手机照了一下。
　　“没有吧。”
　　“恋爱了？”
　　沈自瑭愣了一下，站起身，转身走到窗前。
　　“恋个屁。”
　　严峻定论：
　　“绝壁是恋爱了。”
　　沈自瑭顺着窗外看出去，正好看到对面马路，正是下班时间，出门的人比较多，沈自瑭一眼就定在站路边聊天的男女身上。
　　男人喜笑颜开，女人撩了撩头发，表情温柔。
　　沈自瑭从小视力极佳，一眼看出来站在路边聊天的男女是何序和许懿。
　　两人不知聊了什么，看起来很开心，男人帮女人开门，女人上了男人的车。
　　沈自瑭抿着嘴，手握成拳，面部线条紧绷。
　　这许懿是不是对男人太没戒心了？
　　严峻好奇走过去想看看，沈自瑭忽然拉上百叶窗。

　　“恋爱了就大方承认，又没什么可耻的，脱单又不犯法。”
　　严峻透过在百叶窗上扒开一点缝隙看出去，什么也没看到。
　　吐槽完，严峻忽然想起自己来找沈自瑭是做什么的。
　　“我媳妇怀孕了。”
　　沈自瑭回头看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这么看我干什么？孩子是我的。”
　　“我怎么知道孩子是不是你的。反正不是我的。”
　　严峻：“......”
　　很想锤他一顿。

　　“你不应该恭喜我吗？”
　　沈自瑭皮笑肉不笑，机械道：“恭喜恭喜。”
　　严峻忽然不想说话了。
　　明明上一秒还对着个矿泉水瓶笑得一脸荡漾，下一秒跟吃了呛药一样，欲求不满的男人真可怕。
　　严峻起身往出走，走到一半回头，朝沈自瑭妖娆一笑：
　　“你要是欲求不满憋坏了，跟我说，哥有渠道。”
　　“你媳妇知道吗？”
　　严峻嘴角抽动两下，起身走了。

　　诺大的办公室静悄悄，只有中央空调发出呼呼的声音。
　　沈自瑭瘫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纯白色天花板出神，满脑子都是许懿带着笑意上了何序副驾的画面。
　　心底生出几分烦躁。
　　拿出手机想给许懿打电话，按了拨通键又立刻挂断。
　　电话打过去他说什么？
　　许懿这个年纪交个男朋友不也正常吗？
　　再说何序各方面都算是优秀，也配的上许懿。
　　几句话就能哄得许懿心花怒放，真要是以后...

　　想到许懿会用那双星星眼亮晶晶的看着何序，沈自瑭就想打人。
　　沈自瑭闭了闭眼睛，又睁开。
　　他是不是把许懿当成自家姑娘了，都说父亲看女婿怎么看怎么不爽。
　　他现在已经开始觉得何序那张桃花眼十分碍眼了。
　　想扣他眼珠子。
　　这种感觉...真他妈糟糕。

　　他一定是单身太久了。
　　对，一定是这样。
　　沈自瑭点开通讯录，找到老妈的电话打过去。
　　“不忙了？儿子。”
　　“嗯。”
　　“吃饭了吗？”
　　“还没。对了，你昨天说下周末去相亲的事情，帮我安排吧。”
　　秦海圆惊讶了一下，说道：
　　“那我等下联系那边。正好，我刚想起来，那女孩我见过，好像是小懿的朋友，能跟小懿玩到一起，估计品行不会太差，这真是太好了。”
　　一听见老妈提起许懿，沈自瑭又眼皮跳了一下。
　　敷衍道：
　　“嗯。”
　　“回头见面别老冷着脸，跟谁欠你钱似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