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
-
“我不是故意骗你...”
许懿的声音极小，带有浓重的鼻音。
她以为他是在生她骗了他的气？
沈自瑭手一打方向盘，把车开进一个小区门口，心底生出一股烦躁。
“我没有生气。”
沈自瑭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他并不是在生气许懿对他说谎这件事，只是看见许懿被姚国安按在身下动弹不得的时候，他就完全控制不了自己，脑子一热冲上去踹了姚国安。看见许懿又惊又怕的表情，他更是怒气翻涌，直接把姚国安扯进包间揍了一顿。
他试着转换一下角度，如果许懿是其他女人的话，他会是怎么样的反应。可只要回想到刚刚那一幕，他还是感觉心口一热，甚至感觉揍姚国安的那几拳根本不解气。
沈自瑭转头，想对许懿说点什么，却看见她白皙紧致的脸上浮现不正常的潮红，身子缩在一起微微颤抖。
“你...是不是生病了？”
说着伸手摸了下许懿的额头，见他伸过来，许懿下意识往后闪躲，却又停住。他的掌心相比许懿身上的高热，显得格外凉快。
“你发烧了。”
沈自瑭收回手，淡淡的说，随即将车掉头。
“去医院。”
许懿阻止：“请，请等一下。”
沈自瑭把车停在路边，按下纷乱的情绪，认真看着她，等她接下来的话。
“能不能不去医院。”
许懿小声哀求，眼角微微泛红，身子缩成一团，沈自瑭不动声色从后座拿过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西装冰凉的触感盖在许懿身上，无形中让许懿紧绷着的心弦微微放松下来。
“...不想去医院。”
医院对许懿来说，是黑暗的代名词。
小时候妈妈去了一次医院，回来不久就离开了她，小姨去了也是从医院回来没多久人就没了，最后送走外婆的地方也是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已经在许懿心里形成恐惧。
沈自瑭心底叹口气，开车找了个24小时药店。
下车留许懿一个人在车里，不多久提了一袋子药回来。
许懿烧的迷迷糊糊，心里却始硌着骗了沈自瑭这件事情，没法撂下，她闭着眼瘫软的靠在椅背上，秀气的眉毛微微蹙着，鼻子不通气只能用嘴呼吸，她身上盖着的西装外套也跟着她胸口微微起伏，耳鸣声嗡嗡作响。
模糊的听见开门声，许懿抬眼看了下沈自瑭。
沈自瑭关上车门，拆一包退烧药，从里面挤出一颗递给许懿，又从扶手箱拿出一瓶水拧开递过去，许懿乖乖接过药就着水咽下去。
她实在难受，连抬手都显得有些费力。
沈自瑭把她载回自己在公司后面的住处，进了地下车库时，许懿还闭着眼睛，沈自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叫醒。
从车上下来，许懿身上披着沈自瑭的外套，他的衣服实在太大，完全将许懿上半身包裹住，许懿看着陌生的地下车库，期期艾艾开口问：
“去哪？”
“我家。”
沈自瑭提着药，锁上车往前走。
许懿烧成这个样子，沈自瑭实在不放心把她送到她住的地方。
“感冒的事...能不能不跟阿姨说。”
许懿站在沈自瑭身后，祈求道。
沈自瑭回应：“嗯。”
不知是不是药效发挥，许懿感觉自己身上也没那么冷了，电梯停在26楼，一开门就是客厅，许懿跟在沈自瑭身后默默走。
沈自瑭把许懿带到主卧，指指自己那张银白色的床，对许懿道：
“你先上床休息会，我给你冲药。”
许懿不安坐在床边，看沈自瑭把塑料袋放在床头柜上，又从袋子中拿出一盒药走出去。
卧室很大，整个装修成黑白灰冷调，干净的像个样板间，许懿胡乱思索中，沈自瑭端着个杯子进来，一杯水一杯冲剂好的药。
冲剂水温度刚刚好，看着许懿把药吃下去，沈自瑭又递给她另一个水杯，从袋子中拿出片状药递给许懿。
许懿喝完全部药，沈自瑭淡淡的说：“你今晚就在这休息吧，要是明天还烧，必须要去医院。”
语气虽淡，却不容拒绝。
许懿点头，脱下他的西装外套放在一旁，掀开被子一角，犹豫下，她小心翼翼的问：
“姚总监...没事吧...”
沈自瑭：“放心，死不了。”
那几拳，他并没有往要害上打，就算去了医院顶多也不过是软组织挫伤。
许懿放下心来，缩进被窝。
看着沈自瑭要伸手关灯，许懿问：“能不能不关灯？”
沈自瑭深深看一眼许懿，没说话，留下一盏昏黄的床头灯走了出去。
今晚她大概是吓坏了。
感冒药劲上头，许懿睡得很快。
沈自瑭斜靠在沙发上给严峻回电话，压着声音问：
“他怎么样了？”
“不知道，他说不用去医院就走了。不过...”严峻皱着眉问，“你认识那女孩？”
沈自瑭：“她是许懿。”
严峻卧槽一声。
这他妈是沈自瑭异父异母的妹妹啊！
就凭这么一点，严峻都觉得姚国安挨打挨的轻了。
严峻关心道：
“看她脸色不好，是不是吓坏了？”
沈自瑭看一眼卧室门，沉吟一下：“发烧了。刚吃了药，睡了。”
“人事那儿，我下通知了？”
“嗯。”
“要是姚国安...”
严峻犹豫着怎么组织语言，刚起了头，就被沈自瑭打断：
“后续他的问题我来解决，你直接安排人事通报就行。”
严峻看了下时间，不确定道：
“现在？”
“对。新的销售总监，我会安排。”
严峻惊讶：“何序答应来了。”
“嗯。”
“牛逼。”
沈自瑭沉吟片刻，说：“如果可以，你最好能带着姚国安做个检查，回头他要是死了，病了，垂危了，估计不太好收场。”
严峻憋不住乐，沈自瑭这嘴还是挺损的，不过说的是事实。
“我劝劝。得，你好好照顾妹妹吧。”
严峻这句妹妹，多少让沈自瑭心里生出那么点不舒服，挂了电话，沈自瑭想起退热贴好像没有给她贴，收起手机往卧室走。
许懿侧着窝在被子里，半张脸陷进枕头，额角碎发散在外侧脸上，因为睡得不安稳，覆在眼睑上的睫毛微颤，感觉额头上一凉，很舒服，许懿蹭了蹭枕头。
跟小孩似的。
沈自瑭摸了下她太阳穴附近，温度有所降低，昏暗的灯光下，许懿透着红潮的脸看上去吹弹可破，沈自瑭刚收回手，杯子被许懿掀开，她把手伸到外面，瞥见手腕处有一圈青痕。
可能是被姚国安掐的。
沈自瑭挪着她的手腕，刚要给她盖上被子，一把被她握住，许懿睁开充血的眼睛，看一眼沈自瑭，又迅速阖上。
她可能是烧迷糊了。
沈自瑭猜测，心跳不知怎么回事有点加快，小心翼翼把许懿手从自己手腕处拿下来，他听见许懿模糊呓语：
“对不起...”
“哥哥...”
这一声哥哥把沈自瑭叫清醒了，沈自瑭心里响起严峻那句“你好好照顾妹妹吧。”
感觉自己特别禽兽。
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给许懿盖好被子，沈自瑭下楼去了超市。
他不经常在家，家里冰箱并没有什么食材，偶尔回来一次，也是阿姨自己买了食材过来做，沈自瑭漫无目的逛了一圈，推车停在蔬菜区，想着买点青菜回去给许懿煮点粥，沈自瑭拿出一颗青菜放进推车，前方传来女人与男人的对话：
“老公，家里土豆是不是没了？”
女人目光在蔬菜区看了一圈，看到前面有袋子，扯了一片转身，瞥见不远处的高大身影，微微一愣。
“沈..自瑭？”
沈自瑭手上拿着一颗青菜，顺着声音抬头。
女人素着一张脸，束着马尾，小腹微微隆起，看上去怀孕五个多月，一幅家庭主妇的样子。
正是沈自瑭前妻，梁叶。
“嗯。”
梁叶身边男人走过来，搂着她的腰，看一眼沈自瑭，又看一眼神色不是很自在的老婆，问道：“认识？”
梁叶调整下情绪，坦然道：“前夫。”
离婚三年，第一次重逢。
沈自瑭问：“怀孕了？”
梁叶低头摸了下肚子，脸上有着几分母性光辉：“嗯。”
沈自瑭倒是没觉得有多尴尬，反而是梁叶的老公神情有些不自然，对着沈自瑭点点头示意离开，一手搂着老婆，一手推着车，往肉类区域走。
沈自瑭收回目光之前，看见梁叶转头看他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担心许懿，沈自瑭付了钱开车往家走。
出了电梯听见房中没什么动静，拿着浴巾进浴室洗了澡，沈自瑭穿着睡衣去厨房煮粥，转身看见许懿往厨房方向走，看起来像是没睡醒，又像是醒了，沈自瑭以为许懿是梦游，站在原地没动，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许懿沙哑开口：
“哥，对不起，你家马桶堵了。”
沈自瑭：“...”
“你睡醒了？”
许懿半靠在门边看着沈自瑭。
“嗯，我想洗澡。”
许懿前言不搭后语。沈自瑭看她额上贴着退烧贴，眼睛半睁着，一幅意识不清醒的样子，猜她可能是睡迷糊了，擦擦手凑上前摸了摸太阳穴的位置，热度已经退了不少。
她心跳很快，太阳穴都跟着一蹦一蹦。
许懿抬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沈自瑭：“我没有衣服换。”
“我去拿衣服给你。”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