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寒箫冷》yoyou

9、九、绝色双姝

　　今夜是绝好的机会，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嫣然换上劲装，悄悄掩至清仰宫内。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心里不安极了。几日来的相处，他们已经熟悉不少，他的善良、真诚嫣然都看在眼里。真的要下手吗？
　　“盈盈，盈盈……”仁和今天喝了许多酒，早醉得不省人事，正说着胡话。嫣然不察，以为他醒了，吓了一跳。没想到仁和只是翻个身，又睡了过去，嘴里还不住地嘀咕着。
　　嫣然再次走近，手中的匕首泛着寒光，只一下，义父交待的事就完成了，嫣然鼓起勇气。“盈盈，盈盈，你不要走，”仁和说着，双手乱扯乱动起来，竟一把抓住了嫣然。“盈盈，盈盈。”嫣然猝不及防，脸立刻红了：从小到大，还没有陌生男子碰过她。她想挣脱，无奈仁和抓得很紧，用力又怕惊醒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盈盈……”仁和放心地将嫣然的手放在胸前，满意的睡着，嘴角挂着笑意。是了，翩翩姐姐曾说城主有一位未婚妻子，在成亲当天死了，想必就是这位盈盈了。
　　“盈盈，你知道吗？岳父他疯了，大哥，大哥他也不开心，盈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嫣然，别再犹豫了，动手啊，晚了就来不及了，嫣然颤着手，紧握住匕首，她咬咬牙，闭上眼睛，黄浦公子，希望你不要怪我。
　　“我请来翩翩与嫣然姑娘，希望大哥能开心一点，盈盈，你喜欢吗？那嫣然姑娘，好象你……”乍听到自己的名字，嫣然心头又是一凛，手下又停了下来。这位看似春风得意的城主，竟是如此有心。我象他的盈盈吗？
　　“盈盈，我不愿作城主，早晚有一天，我放下这一切，我们一起去开豆腐坊，去沙漠之甍，永远在一起，不分开，好不好？”原来他这样痴情，欧阳公子的不快乐，人人都来看得出，而这位城主，他将一切不快埋藏在心底，他要每个人快乐，却牺牲自己，做自己不愿做的事。这样一个人，我该杀他吗？
　　“背叛我的人，一个都不得好死……”义父的话还在耳边，嫣然，你不杀他又怎么回去复命，不要手软啊。可是，我怎么能杀好人呢？嫣然轻轻抽回双手。
　　“盈盈，不要走！”仁和双手扑了个空，猛地醒了。原来又是梦，可这一次，手上怎会有泪，还有这淡淡的香，是谁？“盈盈，你回来了，你来看我了是吗？”
　　嫣然踉跄着跑回房，一头扑进翩翩怀里“姐姐，我下不了手。”
　　“为什么？”
　　“我不知道。”嫣然摇头，满脸泪痕。
　　“嫣然，姐姐只告诉你一句话”，翩翩耳边响起师父临行前的话“翩翩，不要轻易爱人，更不要爱痴情之人。”她叹口气，“千万不要爱上他。”嫣然点头。

　　夏日的午后，明日同往常一样，给欧阳飞鹰喂药。欧阳飞鹰已经习惯了明日的相伴，他顺从的配合着明日，不时还冲明日一笑。曾几何时，明日也是这样为父亲奉药，那时的父亲……明日努力让自己忘记这一切，失去的人，最是懂得珍惜。他现在已经看开了许多，也许这对爹，更是一种好处。能这样与双亲相守，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想到这里，明日脸上也有了笑容。
　　翩翩远远看着这一幕，父慈子孝，多少次梦寐以求，可惜午夜梦回陪伴她的只是无边黑夜。父亲，你究竟在哪里？午后的阳光强烈而刺目，明日喂药的情景渐渐笼在光晕里，不真实起来。
　　“欧阳公子，伯父好些了吗？”明日抬头，“翩翩姑娘。”
　　“盈盈。”欧阳飞鹰突然抓住翩翩，“你回来啦，快，快来陪爹玩。”翩翩不防，吓了一跳，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怕伤了明日的心。
　　“爹，这是翩翩姑娘，不是盈盈。”明日忙拉开父亲，不觉间触到了翩翩的手，翩翩心里竟有些异样，小兔乱撞起来。“翩翩姑娘，失礼了。”明日忙道歉，“不妨。”翩翩的脸上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了。“家父思念舍妹过度，让姑娘见笑了。”原来他是为这个道歉，翩翩不禁有些失望。
　　药喂得差不多了，明日小心的为父亲拭去残药，“爹，您先过去，一会明日陪爹玩，好不好？”“明日，盈盈……”欧阳飞鹰还未从刚才的事情解脱出来，嘴里喃喃着，向远处走去。
　　两人望着欧阳飞鹰远去的身影，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谁都不说话。最后还是明日先开了口：“明日自幼孤苦，如今能承欢膝下，已是最大心愿了。”
　　“公子能这样想，果然不同世俗之见。人世间最大苦处莫过‘子欲养而亲不在’能承欢膝下却是翩翩今生所愿。翩翩为找寻父亲已经在江湖漂泊三载了。”翩翩幽幽说道，眼睛望着远处。
　　原来她也和我一样，只是她一个弱女子辗转江湖三载，可见她的痴心不亚于我，倘若世间之人都是如此，明日也就不觉孤单了。听她继续说道：“翩翩只凭一部父亲留下的凤求凰，茫茫人海，只怕是愈发渺茫了。”原来如此，想不到她曲中竟暗含了这层意思。“姑娘不必烦恼，在下相信，假以时日，姑娘一定会父女重逢的。”
　　“多谢公子吉言，但愿如此。”明日的话，像涓涓细流，流入翩翩的心头，只是这短短几句，又带给翩翩无限希望。
　　“明日，明日，你在哪里？”欧阳飞鹰等得不耐烦了，大喊起来。明日歉然一笑，“姑娘，恕明日失陪了。”“公子请便。”明日快步向父亲处奔去。不一会儿，院子里又满是欧阳飞鹰的声音。“明日，快来，快来啊……”
　　就在明日语翩翩凉亭对话的同时，嫣然又碰上了仁和。她本是去仰花宫明日处找翩翩的，不想却看见仁和在那里。“盈盈，昨夜是你吗？你既然来了，为什么又不与我相见？盈盈，你是在怪我不守信约么？”仁和正对着一幅画出神。
　　嫣然，这一次，千万不要手软。嫣然推门而入。仁和却恍然未觉。是什么让他如此专注，嫣然不禁好奇，一见那画，嫣然不由得呆了，画中竟是一位妙龄少女，似嗔似怒，娇俏可爱，活脱脱要从画上走下来。想来，这便是盈盈了。细看眉眼与自己大相迥然，只是神态之间倒是有几分相似。这样一个人儿，难怪他要念着了。
　　“这就是盈盈姐姐吗？”嫣然不禁开口问道。仁和抬头，吓了一跳，“姑娘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看城主太专注，所以自己进来了，城主莫怪。”
　　“不要叫我城主，叫我臭豆腐好了。”盈盈就是这样叫他的，做了城主，好久没人提起这个名字了。“臭豆腐？”嫣然掩口一笑，“好奇怪的名字？”
　　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好象盈盈。“盈盈就是这样叫我的。”想起盈盈，仁和又伤心起来。“那我更不能叫了，我叫你黄浦大哥好不好？”
　　“只要姑娘喜欢。”
　　“仁和，“明日匆匆推门进来，“侍卫说，你找我？”
　　“大哥，是有些事要请教大哥。”
　　“黄浦大哥和欧阳公子有事，嫣然就不打扰了，嫣然告退。”见明日进来，嫣然不禁有些不自然，忙借口退了出去。
　　“仁和，你没事吧？”见嫣然退出，明日关切地问。最近他总觉得有些不对，是什么，又说不出来。
　　“没事，大哥……” 仁和不明白，大哥今天的问题好奇怪。明日伸手打断他，“仁和，你又在想念盈盈？”仁和点头，无语。“仁和，盈盈的忌日是？”
　　“二月初八。”
　　“都大半年了，你也该……” “大哥说哪里话，我心里就只盈盈一个。”
　　“仁和，你应该有自己的幸福，而不是活在过去，不止我们，盈盈知道了也会为你高兴的。”欧阳明日你劝得了别人，你自己呢？“……仁和，这画，你拿去吧。”
　　“不，大哥，”仁和固执地摇头，“盈盈的东西，都好好在这里，我不会动它。”也许有一天，放下这一切的时候，才会用得着。
　　“……仁和，我们谈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