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寒箫冷》yoyou

18、十八、风雨如晦

　　“明日，明日，”一大早，就听见古木天在回廊里又跑又嚷的。两个小丫鬟走过，见他这样，不仅掩口而笑，还回头看看他。“哼！看什么？”古木天本已从她们面前经过，又折回来。两个小丫鬟笑得更凶了，连忙跑开了。
　　“明日。”到了明日住处，古木天也不敲门，直闯进去。“师伯，什么事？”明日正在桌前写着什么，回过头来，看着古木天。
　　“明日，你，你……，”古木天一着急，话都说不出来了。“小雪她肯见我了，她见我了。”“师伯对婆婆痴心一片，婆婆怎么会忍心不见师伯呢。”明日淡然一笑，看来什么都在他掌握之中。
　　“明日，你还真厉害。你造的那个什么黄泉，真的很有用啊。”
　　“颍考叔自掘隧道直至黄泉，令庄公母子重见，也算一段佳话，明日不过是借古人之法，暗引莲池之水，勉力为之而已。”
　　“老东西，教出这么聪明的徒弟，古木天服了。”古木天自语，头一次这样承认自己不如边疆，明日不禁莞尔，听他提起徒弟，又想起上官燕来，上官姑娘，你还好吗？
　　“大哥。”仁和从外面进来，“边防吃紧，你看。”仁和拿出一份折子，上面是刚刚收到的边防急报。明日打开一看，从容一笑，“这有何难，中原战事连连，怎会有人顾及四方边陲小国，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即便来攻，敌兵远道而来，兵困马乏，后备不足，我们只要以逸待劳，攻其不备。兵困之势自然可解。”
　　“大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仁和听明日说了半天还是不得法。
　　“笨呢，”古木天急得挠头，抬头看见光义欲言又止，指着光义道，“你来说给他听。”
　　光义正给明日等捧茶进来，听明日说话，不住点头，见古木天指着自己，不由不好意思起来，他那眼光瞟向明日。明日点头，“但说无妨。”
　　“爷的意思是说，四方城局势不稳不过是暂时的。城主只需备足粮草，加紧调派精兵驻守，则眼下之势可解。”明日点头。“还有，小人自由听说书先生说过围魏救赵的故事，也不知对也不对，信陵君取得虎符后，命军中，有兄弟的，准一人回乡，父子都在军营的，父回乡，于是军中人数减半，不过大军没有后顾之忧，小人觉得兵贵精而不在多。所以城主只要筹足粮草、训练精兵就可无忧。”
　　小屋一下沉寂了。仁和和古木天都惊呆了。光义有些不知所措，看向明日：“爷，我说错了什么吗？”明日摇头，“不错。光义说的正是明日心中所想。”
　　“光义，你太厉害了，干脆这个城主你来做好了。”仁和激动地说道。
　　“仁和。”明日打断他，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
　　“小人不敢，在家乡的时候喜欢听人说书，爷这里又有好些书，小人识得几个字，就看了一些。”
　　“光义，你去吧。”
　　“是。”光义应着，欲退出去。“还有，”明日忽然叫住他，“喜欢看什么书就看吧。”
　　光义走远，明日正色对仁和道“仁和，为人君主，不可引喻失度，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燕儿……是你吗？”丁雪莲，颤着双手，“快，快来，让娘看看你。”
　　“娘，”上官燕忙过去扶住母亲，“娘，燕儿好想娘。娘，搬过来一起住吧。燕儿舍不得娘。”
　　“傻孩子，又说傻话，娘在这里陪花蝴蝶伯母，不是很好吗。”她不想女儿添麻烦。“燕儿，你瘦了，长风对你不好吗？燕儿，以后不要任性，要尊重你的夫君，夷？长风没来吗？”
　　“娘，”上官燕心里一阵委屈，“他对我很好……长风他在和仁和商讨国事。”
　　“明日，燕儿来了，你不进去看看她吗？”玉竹夫人过来，见明日立在门口，不禁问道。
　　“我……”明日沉吟着，“不进去了。”明日转身要离开。“赛华佗？”上官燕一出门，叫住明日。“你……好些了吗？”“好多了，有劳司马夫人挂心了。”
　　司马夫人，明日的话似乎在提醒着上官燕的身份，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在提醒着自己呢。是了，在他眼里，我再也不是上官姑娘了。上官燕有些失落。这一次，两人似乎生分了很多。
　　沉默。上官燕忽然想起明日的话来“你好象总是用沉默来对我。”又觉不妥，“赛华佗，我们走走好吗？”明日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
　　初秋刚至，荷塘里的荷花都谢了，断茎露在外面，平添一点肃杀之气。上官燕心中不禁感慨，这花也不禁秋风摧残，物犹如此，人何以堪？明日心中却是另一番想法，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荫子满枝，这孕育着的莲蓬又何尝不是一种美呢。上官姑娘，明日只愿你与司马兄白头到老，子孙满堂。
　　“司马夫人，你……”
　　“长风他对我很好。赛华佗，你……也该有自己的幸福了。翩翩姑娘有消息了吗”
　　欧阳明日，你死心了罢。燕儿她很幸福。明日苦笑摇头，看着你幸福就是明日最大的幸福了，将死之人，还配谈什么幸福呢。“缘聚缘散，缘起缘灭，明日看得淡了，明日只愿姑娘幸福。”
　　“姑娘？”上官燕自语。“在明日心中，上官姑娘始终是上官姑娘，从不曾改变。”
　　“在上官燕心里，赛华佗永远是上官燕今生最值得信赖的朋友。”至少从现在开始是吧，从今以后，她要一心一意地去爱长风。二人释然一笑，万语千言，尽在不言中。这一幕，尽数落在司马长风眼里。
　　“明日哥哥。明日哥哥……”小豆芽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你……”小豆芽喘着粗气，“小豆芽，怎么了？”明日焦急问道。
　　“欧阳爷爷，他……他……”
　　“爹？”明日心中一急，忙用手抚住胸口，“赛华佗！”上官燕扶住他，看来他的伤还没好。明日已顾不得许多了，一任上官燕拉住自己的手。“小豆芽，慢慢说。”上官燕说道。“他昏倒了！”小豆芽总算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