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寒箫冷》yoyou

16、十六、箫郎憔悴

　　明日病了。一连几天，他都昏迷着，发着烧，不时说着胡话。三天后，上官燕和司马长风回门，来皇宫看他，从早晨到日落，上官燕守了他足足好几个时辰，直到离去，明日却始终未醒过来。
　　明日醒过来，已是一个午后了。屋里静悄悄的，散发着草药的香味，有人正煎着草药。水气氤氲，似幻，似梦？明日仿佛回到了从前，在天山上，神医山庄，有师父，还有易山，多就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要似是煎好了，外间的大汉走进屋里，取过药碗。“易山？”明日忘情唤道。
　　“爷，”那大汉听得有人唤他，抬起头来，浓眉大眼，虎背熊腰，果然与易山有几分相似，细看比易山多了几分睿气，朴实中透着坚毅。对着明日一笑，“你醒了？”
　　他不是易山，明日失望的靠在枕上，“你叫什么？”
　　“小人叫慕山。是来伺候爷的。”明日点头，“我师父呢？”
　　“爷怎么知道小人是边疆主人派来的？”慕山眼中透着惊奇。
　　他不是易山，易山决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会考自己。明日不答，微微一笑，恢复了往日的睿智与从容。除了师父，谁还会有这样周全的考虑？
　　“小人从来自中原，因家乡战乱，小人等看不过，就造反了。想不到被官兵镇压，兄弟失散，多亏边疆主人救了小人。主人说路上有事，怕是要迟几日才到。他知道爷有难，就叫小人先来了。……小人这名字，也是主人起的。”这话说得丝丝入理，一解明日的疑惑。果然是个聪明人。
　　明日摇头，师父着番苦心，明日今生怕是再难回报了。只是，在明日心中，又怎会有两个易山？“慕山，你的原名是？”
　　“小人赵光义。”“还是叫这个吧。”明日闭目不再言语。赵光义小心的退了出去。
　　登登……脚步声响起，似是一个孩子。“嘘——爷在休息。”赵光义噤声。
　　“小豆芽吗？进来吧。”
　　“明日哥哥，你醒了？”小豆芽跑进屋。回头冲着赵光义的背影做个鬼脸，“他还真像易山。”明日笑了。
　　“明日哥哥，你笑了？”小豆芽欢喜得什么是的，“你笑了耶。”
　　“怎么，明日哥哥的笑很奇怪么？”明日问道。
　　“不是啊，你好久都不笑了嘛。”小豆芽低下头，“这几天吓死我们了，大家都吃不下饭。燕姐姐，她还哭了呢。”没想到自己又让大家担心了，明日心中愧疚极了。欧阳明日，你该看开了，让大家快乐些，也好走的无牵无挂。
　　“明日哥哥，你在想什么？”见明日不说话，小豆芽歪着头问。
　　“燕姐姐来过了？”
　　“是啊，还有司马大哥。”小豆芽懂事的停住，“他们……燕姐姐什么都不说，只是哭……”“司马大哥呢？”
　　“司马大哥也不说话，待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明日！明日！”外面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今天怎么了，光义小声咕哝。古木天和边疆冲了进来。
　　“明日，”边疆一眼瞥见床上的明日，“你怎么样了？”“师父……”明日哽咽着，已然说不出话来。“怎么就瘦成这个样子，明日，你怎么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师父，”明日眼眶已然红了，他轻轻替师父拭着泪。
　　“师伯。”明日抬眼看见古木天，“您也回来了。”“咳，咳，明日，好些了么？”古木天见人家师徒重逢，居然有些尴尬起来。
　　“没事了。害大家担心了。师伯，找到绝情婆婆了么？”“师伯的是你先不要操心了，好好养病，小豆芽，我们出去，让边疆爷爷和明日哥哥说会话。”古木天拉了小豆芽步出明日房间，也该去看看燕儿了。
　　屋内一阵沉寂。边疆为明日把了一回脉，“明日，你怎么这么傻？”“师父，上官姑娘和司马兄已经结为百年之好，明日再没遗憾了。”
　　“傻孩子，我就知道你就会这么做，师父早就该来的，这些日子，我找遍中原各地，都没有找到绛雪草，师父有愧啊。”
　　“师父，明日这般逆天而行，也是命中注定，师父不要自责了。明日只怕来不及医治父亲了，只求师父……”
　　“明日，”边疆打断明日，“无论如何，师父一定想办法医好你！”边疆眼中满是坚决，握住明日的手，明日的手这样凉，这伤，不能再拖了。
　　师父又何必呢，没有用了，明日强忍住内心绝望，不能再让身边的人担心了。“嗯。”明日展颜一笑，这笑中含着宠溺与信任，“还有，师父，我不想让大家担心。”“放心，师父有分寸。”
　　“小燕儿，小燕儿。”一进春风得意宫，古木天就一叠声喊道。“师父。”上官燕和长风迎了出来，这么大声音，想不听见都难。“让师父好好看看你，嗯，瘦了，长风欺负你了？”“哪有，师父，燕儿成亲你都不来，小燕儿不依。”上官燕嗔怪道，只有这时她才真正露出天真一面。司马长风陪笑着，“师伯。”
　　“嗯，”古木天一手捉着小辫子，对着长风上下打量，看得长风莫名其妙，上官燕也不明所以，“不错，还配得上我的小燕儿。”
　　“师父……”上官燕羞红了脸。“小燕儿，我刚从仁和那回来，明日怎么了？”
　　上官燕一愣，司马长风亦是有些尴尬，“燕儿，你和师伯好久不见了，好好说会儿话，我先出去了。”
　　“怎么了？他还怕明日来抢我的燕儿不成？”古木天疑惑的转身，望着长风的背景自语道。“师父……”上官燕的泪流了下来。“怎么了，小燕儿，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