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寒箫冷》yoyou

11、十一、新婚贺礼

　　翩翩追出去了好一阵才回来。众人在正在屋外焦急等待着，里面明日在为司马长风施治，谁也没注意到翩翩的异样。上官燕已然醒来，眼神散乱，看不出是担心还是伤心，眼角兀自挂着泪，脆弱的让人心疼。
　　屋内，明日正在塌上为司马长风运功疗伤。半天月这一掌是用尽十成功力，司马长风那里抵挡得住，两个时辰过去了，竟无一点起色。明日脸上满是汗水，脸色越来越白，显是内力消耗过度所致。“司马兄，你要挺住啊，你不能死，你是燕儿的幸福，我欧阳明日无论如何也要救你。”
　　眼看自己内力不济，明日心中不禁凄然，师傅的话仿佛还在耳边：“明日，不要逆天而行。”罢了，只要燕儿快乐，我又何必在乎这许多呢，纵然只有三个月的性命，能让她快乐一生，这便足够了。上官姑娘，这份新婚贺礼你喜欢么？明日收敛心神，决然将内力尽数输入长风体内。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司马长风的脸色由灰转白，慢慢的竟有了血色。明日缓缓收式，起身，扶着门框开了门。门外，是一张张焦急的脸，“明日！” “大哥！”“怎么样了？”明日微微一笑，“没事了。大家可以进去了。”众人心里，如重石落地，都吁了一口气，小豆芽和仁和已抢先进屋。上官燕腿一软，靠到在母亲怀里：他没事了。明日一阵心酸，换作是我，燕儿也会如此吗？算了，我只愿她快乐，又何必要她心存感激。
　　“明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玉竹夫人忽然说道，众人这才注意。“不碍，明日休息一下就好。”
　　娘陪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众人见惯他救人后元气大伤，便也深信不疑。明日说罢，急急向仰花宫住处而去。只有翩翩看出他神情异样，紧跟了上去。
　　明日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住处的，不知何时，他觉得靠在什么人肩上，二人艰难的向住处而去。进得房内，明日艰难取出怀中瓷瓶，里面是师傅给他的聚元青妙丹。翩翩会意，打开小瓶，送至明日唇边，明日已然没有力气，也越发不清醒起来，他顺从张口，恍惚间似是看见上官燕递药给自己，“上官姑娘……”如是这般，总是死了，也心甘情愿了，心下一宽，晕了过去。
　　“欧阳公子！”翩翩忙将明日扶到卧榻之上，她一个弱女子，倒也费了不少事。翩翩缓缓将内力输入明日体内，约么盏茶功夫，见他情势稳定下来，才住手。翩翩喘息着，坐了下来。他仔细端详着明日，明日的脸色好了许多，正安稳的睡着，双眉微微蹙着。欧阳公子，上官姐姐在你心中真的这么重要么？翩翩怔怔望着他，竟流下泪来。
　　刚才的一幕不禁又浮上心头。原来她追赶半天月出皇宫后，没有多远，半天月竟然停了下来：“司徒姑娘，你当真要与我为敌吗？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翩翩从未忘记，只是不知教主竟如此心狠，连自己的义子都不放过。”
　　“哈哈……，背叛我的人都要死，谁都不例外。”
　　“翩翩并未答应过你什么。家父之事，亦不劳教主费心了。”
　　“姑娘不想知道，我倒是想说了，你是蓉妹和黄浦忠的的女儿，他们都是被欧阳飞鹰杀死的，欧阳明日，他是你的杀父仇人，哈哈……”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什么？凭你耳后的红记，凭你和蓉妹长得这么相像。”蓉妹，蓉妹，她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女孩，简直就是当年的蓉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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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相信，翩翩摇头，想甩去这段记忆。可是，相反地，它反而愈发清晰起来。父亲，自己找寻了三年的父亲居然不在人世了，我竟然爱上了仇人的儿子，这仇，我该报么？
　　“在下相信，假以时日，姑娘一定会父女相逢的。”明日的话还在耳边，多么强烈的讽刺。欧阳公子，这仇我该报么？
　　“明日自由孤苦，能承欢膝下，余愿已足。”他好不容易才盼来的父子重逢，这种苦自己体会得还少么。欧阳公子他是无辜的。翩翩心里矛盾极了，她告诉自己，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我要离开他，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我们从未遇见过。欧阳公子，希望有一天，你还能记得翩翩。
　　“明日，明日。”谁在唤他？明日缓缓睁开双眼，他做了好长一个梦，仿佛过了好久。“爹？”映入明日眼帘的是欧阳飞鹰的脸。明日挣扎着要起来，“明日，别起来，好好歇着。”玉竹夫人开口。娘？明日这才察觉到玉竹夫人的存在。
　　“明日，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玉竹夫人说道，语气中满是心疼。
　　自己这番昏晕竟过了三日，这么说，爹娘也在这守了自己三日？明日心中愧疚已极，喉头也发涩起来，“爹，娘。”
　　玉竹夫人仿佛看穿明日的心事：“这几日都是翩翩姑娘在照顾你，你爹他不肯睡，硬要在这里陪你。”
　　“明日，不要睡了，陪爹玩，好不好？”欧阳飞鹰拉着明日的手，哀求道。
　　“飞鹰，明日刚刚醒来，我们出去，不要打扰他了，走吧。”玉竹夫人拉上欧阳飞鹰，“明日，你好好休息，一会娘再来。”欧阳飞鹰自是不愿，连连回头，不舍地看着明日，终于，玉竹夫人轻轻关上门。
　　“明日，记得陪爹玩。”欧阳飞鹰忽然折回来，孩子气的做个鬼脸。“嗯。”明日微笑点头。欧阳飞鹰这才放心离去。他和玉竹夫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渐远。
　　小屋里又陷入了沉寂。一个人在独处的时候，最容易想心事。对于上官燕，明日此时已无牵挂，他并不后悔。只是，唯一放不下的是自己的双亲。对这迟来的天伦，明日有着万般的不舍，爹和娘还不知道，他们能接受吗？明日不愿想，也不敢去想。就在刚才，他的心里已经决定了一件事，这三个月，自己一定要让双亲乃至身边的人快乐，他要医治好父亲。欧阳明日不要走的无牵无挂，身后不留一点遗憾。
　　“公子醒了？”翩翩手里端着药，缓缓推门而入。明日微微欠身，“有劳姑娘了。”
　　“欧阳公子在想心事？”翩翩把药放在桌上，小心扶明日起身，这样近和明日接触，上一次是他不清醒，而这一次，翩翩的脸微微红了，竟不敢看明日。明日自然瞧在眼里，他心头一震：我怎的忘了她？
　　翩翩持药在手，“该吃药了。”
　　“多谢姑娘，明日自己来吧。”明日接过药一饮而尽，向翩翩一笑，发现翩翩竟望着自己出神。这一笑，足够她珍藏一辈子。欧阳公子，让翩翩再好好看看你。
　　“司马大哥依然无碍了，上官姑娘在照顾他。”翩翩回神掩饰道。”有上官姑娘在，他又怎么会有事呢？”这一下正触痛明日心事，明日不禁有些心酸，垂首不再言语。
　　“欧阳公子好好休息吧。翩翩告退了。”翩翩慌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