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愿赌服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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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狄的山水就像西狄的人一样，广阔，开朗，无拘无束。置身在这样的环境中，心也会随之舒展，就像是褪去了繁复厚重的华服，仅着单衣，风从四周涌来，四肢百骸的舒畅。没有礼仪的束缚，没有四面八方关注的视线，没有琼楼阙宇，抬头望，天地自成一体，回归于初。
出了黎关，行走一日，西狄的风光已让姜月沉醉，她也不再拘泥于车厢里，而是坐在车驾上，听着姑娘们畅快的说说笑笑，嘴角也勾了弧度，什么烦恼忧愁，在此刻都抛之脑后。
崔长和暂时还没有消息传来，她也不觉得会有什么消息，西狄每到春天就会有各种比赛，军防调动也不是第一次，战争一词，离她太过遥远，她的记忆里，就不曾有过战争。而关于师父叶无端的事，指望崔长和，只怕只有失望。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的师父是那么孤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死得狼狈凄惨，哪怕是死，他也会寻一处了无人烟又风景如画的地方，她的师父，就是这样一个人。
就在姜月神游往事时，落在队伍最后头的简易，正与一个武夫交谈甚欢，时不时有笑声传出，但若仔细听他们二人的对话，方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王爷，今晚就动手吗？”
“不急，再等等。”
“可是再过一日就会遇到前锋，到时若被她察觉，这整一个计划就失败了呀！”
“……让前锋绕道，我已安排人手混淆视线，攻破黎关，两千人足矣。”
“王爷，为了一个女人，您大费周章亲自出马，陛下听说也甚是不悦。”
“陛下？谁告诉他的！罢了，我再警告一次，下回再有消息走漏，你们全部滚回去，听到没有！”
“王爷——”
“嗯？”
“是，遵命。可是……”
“姜月不是一般的女人，别小看她，而且她身边有一个高手，没有万全的把握，我不会动手，这个机会只有一次，不容失败！”
“是。”
简易视线不离姜月，那惬意悠然的笑颜，他还没看够，他舍不得，尽管他不承认。
月色在无边的星空下格外美丽，篝火喧哗，野味飘香，尽管语言不通，但那份热情快乐能传递给每一个人。这是一个游牧小族，不过十几人，以及百千只绵羊，与歌伎团巧遇，一同扎营分食，好不快乐。
姜月坐在边上，看着牧民热情的邀请歌伎团的姑娘们跳舞，那种集体的舞蹈，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转圈、拍手、踢腿、跳跃，简单，但看上去很有趣。
“你不参加吗？”靠过来坐下的男子身上还有浓浓的烧烤味，作为西狄人，他帮着做了很多活。
姜月摇了摇头，淡淡一笑道：“看着也挺好。”
“这样一点也不好，你看上去不快乐，为什么呢？”
“不快乐？你为什么这样觉得？”姜月回以一个笑容，十分好奇的问道。
简易看着她，试探的抓住她的手指着她的胸口说道：“你的心里，有个人，他让你不快乐。”
姜月的笑容僵在当场，她意味深长的看着简易，沉下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这是承认了，哈，我果然没猜错。”简易笑嘻嘻的叹道。
姜月抿唇不言，抽回手不去理会。简易见状，拉着姜月的衣袖笑道：“别生气嘛，有些事藏心里只会越压越难受，我有个办法，来！”
姜月没起身，简易也不强迫，径自去边上取了两坛子酒过来，笑着说道：“中原有句话叫一醉解千愁，你不愿说，那就忘记吧，忘了就可以开心了。”
姜月定定的看着酒坛，苦笑道：“我喝不醉。”
“谁说的，可别小瞧西狄的烈酒！”简易夸张的指着酒坛子道，“那我们打个赌，谁喝完整坛子酒醉了，谁就得允诺对方三件事！”
“我不赌。”姜月谨慎的拒绝。
“你怕了，哼，你觉得自己会输，对不对！”简易挑衅的看着姜月。
姜月失笑，一把接过酒坛笑睨简易道：“我怕你输不起！”
姜月自幼要学的，有一样便是喝酒。作为一个储君，常常会有宴会饮酒，每个臣子敬一杯，那也有几坛之多，她不能喝醉失态，丢了皇家风范，那便只能学会千杯不醉。对于喝酒，她不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但要保证不喝醉，她自信没人能灌倒她。
可是，一沾酒水，姜月就知这次要糟，刚才明明闻着只觉一般，酒一如喉，却如火灼般凶烈，姜月平生从未喝过这么烈的酒，抬眼看向简易，他大口大口喝酒，毫无异样，她暗叹一声，放下酒坛，抹了抹嘴角的酒渍，道：“我认输。”
简易没料到她放弃的那么快，心中一阵失望，这酒可是他费尽心思弄来的三杯倒，没把她灌醉太可惜了，姜月比他想象的警觉。简易停下喝酒，大笑道：“西狄的烈酒名不虚传吧，哈哈哈哈，可要愿赌服输，愿赌服输！”
“自然。”姜月的脸颊因为酒气而微微泛红，她看着简易，说道，“三件事，但得在我力所能及之内。”
简易大乐，姜月这点让他喜欢，输就是输，干脆，知道不敌立刻收手，不至于让自己输的更惨。简易放下酒坛，拉起姜月的手便道：“这第一件事，你一定做得到，来，今晚一起跳舞！”
姜月被他拉起身，拖向篝火人圈里，立刻便有人挪出位置，几个歌伎团的姑娘笑闹着欢迎。姜月到了这里也不再扭捏，看着简易挑衅的笑容，她展眉一笑，学着步伐跳动舞蹈，让自己融入那份欢快的心情。
喧闹持续到很晚，筋疲力尽的人们也不回帐篷，以地为席，扯了毛毯仰天便睡，简易独自拉着轻缓的音乐，如同催眠的小调，伴人入眠。一切都静谧下来，漫天星辰，深邃灿烂，偶然间，简易眼角划过刚才坐着的地方，只看见一个酒坛，眼神一变，停下胡琴，四处寻觅。
一路寻至马车旁，地上的一个空酒坛让简易为之一愣，他弯腰扶起酒坛，放轻脚步走去，夜风吹起车驾上漏出的衣袂，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他下意识的抬手，指间穿过发丝，犹如羽毛轻拂，撩人心弦。简易眼神更沉，他紧紧握住手里的发丝，走近看去，头靠在车门上熟睡的女子，那张容颜是从未有过的安然柔和。还未等身体发出指令，手已自发的抚了上去，光滑细腻的触感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眉角一挑，不再克制，俯身亲吻。
那是酒的芬芳，浓烈香醇，简易痴迷的看着这张熟睡的脸，试图撬开牙关，汲取更多，他觉得自己也醉了，醉得比姜月还要荒唐，还要疯狂。他的脑海里还残留着刚才的舞姿，会笑会舞的姜月，比起静坐淡然的她更加迷人，更加撩动人心。
“你在做什么！”一声清脆低喝骤然传来，简易身体自发的向后一退，一柄长剑贴身而过，险之又险。简易惊出一身冷汗，回头一瞧，君怜正手持长剑怒瞪自己。看见是她，他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就是你看到的这一事咯。”
“你趁人之危，卑鄙！”君怜双目瞪圆，剑花一抖又要刺来，嘴里还一边说道，“早就觉得你不是好人，你果然对月儿别有用心，你这个卑鄙无耻的禽兽！”
简易连连避让，耍无赖道：“你再这样叫下去，大家都要被你吵醒了，到时候我大不了一走了之，月儿的清白可就没法说清咯。”
“你……”君怜下意识的回头看去，这一停顿空隙，简易贴近君怜，迅速打掉她的长剑，单手扣住命脉，笑道：“姑娘家别整天动刀动剑的，太冲动可不好。”
“你个无赖！”君怜拳脚便要招呼，简易加大力气，脸色正经起来，喝道：“别动！”
“凭什么要听你的……你给我放手！”君怜顾忌着声响，挣扎的并不厉害。
简易再加重力气，逼得君怜浑身无力的软倒在地，他也随之蹲下来，平视君怜说道：“我和月儿的事，与你无关，明白吗！”
“你……”君怜被简易严肃的眼神吓到，一时说不出话来，简易冷冷的瞪了君怜一眼，起身打算把姜月抱进车厢里，突然，背后君怜颤着声道：“你是……你是那天的……”
简易停下脚步，低叹一声转过身来，冷笑道：“你终于想起来了，君怜姑娘，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随着简易一步一步走近，那种慑人的威胁也越发强烈，君怜颤着身子，止不住的往后仰，一句话也说不出。
“放我们走，这里几乎都是你的人，只要我们不告诉姜月儿，她不会知道你的秘密。”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黑暗里传来，简易一挑眉，看着眼神坚定走来的雏微，失笑道：“果然是一模一样的声音，连这口气都那么像，没想到平时躲在君怜后面的你，会观察的那么仔细。是我大意了。不过你就没想过，放你们走，月儿起疑，我又该如何解释？”
广阔的草原，了无人烟，有什么理由能让姜月对两个女子的离去不闻不问不怀疑，至少他简易想不出来。
“你杀了我们，姜月儿一样会起疑。你的计划与我们无关，我们没必要告诉她，不是吗？”雏微手心都是冷汗，但面上仍故作冷静的分析道。
君怜看着这样的雏微，惊讶的话也说不出来。
简易想了想，脚尖一勾，君怜的佩剑被他拿在了手上，他随手舞出一个剑花，剑尖指着地上的君怜，对雏微笑道：“看在这个声音的份上，我可以不杀你们。不过，若是被我知道你们偷偷接近姜月，我立刻把君怜，还有你……呵呵，你也知道，让一个女人生不如死的办法，很简单！”
随着简易话落，他剑锋一抖，君怜衣襟划开，□□半裸，狼狈万分。
雏微脸色煞白，她脱下外袍裹住君怜，咬着牙回头对简易吼道：“滚！”
简易哈哈大笑，丢下长剑，折身抱起姜月放进车厢，又褪下外袍给她盖上，悠然离开。
而雏微抱着君怜，痛哭出声。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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