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封情书》观柳品秋

7、校园

　　往后的几个星期，学校生活的起伏不算太大，相反学习的压力却是日增不减，马上就是暑假的到来，高三的生活也随之而来。
　　“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作答，若有考生继续作答，监考人员应及时制止，考生不得将草稿纸带出考场，考完考生有序回到班级，由班主任组织放学回家。”广播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沈秋辞拿好东西走出教室，有种如释重负的愉悦，这个暑假她打算规划规划带温言去旅游看风景，感受人文环境，体验古镇小城，杏花烟雨。
　　回到教室，沈秋辞迫不及待地抱着温言，心情激动得阔谈“这个暑假我们去旅游散心好不好，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们可以去领略烟雨江南，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帮，是不是很心动。”
　　沈秋辞看温言面露难色，补充道“我们也可以去其他地方的，我都可以主要是有你就行啦。”
　　温言愣了愣，心里虽是雀跃的，但每个暑假她爸爸要带奶奶过来，怕妈妈情绪不稳定，于是委婉地回答“阿辞，要不我们晚一些吧，等我们有时间再说，好吗？”
　　“可是，暑假不就是时间吗，为什么不能去呢，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做，没关系的，暑假时间长，我们也可以晚一点的，这个不着急。”沈秋辞疑惑地说
　　温言有些难为情，不知道如何抉择，只能先暂且答应“那我们晚一点再出去，我们去看风景。”
　　“好！”沈秋辞一口回答，按捺不住的高兴和期待。
　　…………
　　“暑假的到来，不用想肯定是放飞自我，回来肯定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是暑假大家还是要劳逸结合，不要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的，不谙世事。下学期大家就要进入最后的阶段，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有些同学再不认真就要掉河里了。虽然口头上这么说，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打起精神来，端正学习态度，可以预习预习下学期的知识，学无止境。最后强调一点夏季炎热高温多雨，不能怎么样？不能下河下塘游泳戏水，也不要在不熟悉领域游玩，你们这么大了，也不需要过多提醒，放学对直回家，注意交通安全，下学期再见。”新来的班主任比较年轻，新官上任三把火，总会多注意一些。
　　中午放学，沈秋辞牵着温言的手走到小卖部，买了两支巧乐兹坐在一旁的木凳子上念叨“终于放假了，不用早起的感觉真好。还可以天天找你玩，你也可以每天找我，来我家玩，实在是圆满。”
　　温言倒在沈秋辞肩上，唉声叹气的。
　　沈秋辞咬了一口雪糕，一只手从她身后戳了戳温言的肩膀，问“怎么了一脸苦果像，愁眉苦脸的，跟我说说嘛。”
　　温言毫不犹豫地回答“暑假我爸要带我奶奶从另外一个市过来，不想看见他们，虽然我和我妈关系也不融洽，但是……但是我妈遇上他们总会情绪不稳定，所以也很抗拒他们的到来。”
　　“婆媳关系自古就是个难题，没办法。所以所以这就是你推迟出去玩的理由吗。”沈秋辞反问
　　温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没事，晚一点也行的，多睡点懒觉，不然下个学期就没有时间了，嘿嘿。”沈秋辞揉了揉她的头，自己的头靠着她，两个人紧紧挨在一起，心似乎也越来越近。
　　温言回到家就看见奶奶坐在沙发上，她奶奶长得比较凶恶，就像电视剧里的恶毒婆婆，实际也相差无几，小时候奶奶就看她不顺眼，不喜欢自己在她跟前，但那时还有母亲护着，可是后来自己被彻底抛弃了，没有在乎自己的生死，和外人无差别，说是是陌生人也认同，没有反对。
　　温言和她爸更没话说，只有血缘相痛罢了。
　　“站那里干什么，脑袋当木鱼使了？还是读书读傻了？”温奶奶指责道
　　温言早已习惯了，知道她看自己不顺眼，也没必要非得往枪口上撞，径直回到房间，等估摸着时间合适再出去也不迟，看着屋里的摆设，温言沉思了会儿，心里想“时间还早，重新摆弄摆弄。”
　　等收拾完地上剩下收藏太久的信封后，刚好到了吃到的时间，温言帮着放好餐具，等着他们上桌自己再上桌。
　　饭桌上只听得见碗筷碰撞的声音。突然，温奶奶喝了口汤，说“你们什么时候再要一个，反正都还可以再生，那就再要一个。”
　　“妈，吃着饭呢说这些干什么，再说了又不是我不想，是有人不同意那有能怎么办，干着急你也抱不了孙子。”温仁挑着眉回答
　　温言的妈妈在一旁捏着筷子，忍着怒火没说话，也不想参与其中，像个旁观者，看着他们商议自己的事情。
　　温奶奶笑了一声，放下筷子说“哼，你说你怎么娶了个这么不争气的，你王婶家的媳妇都生了两个大胖小子了，我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说完，又装作痛不欲生地表情哭闹“你知道每次她向我炫耀，我有多痛心吗，如果小宇还在，都应该上小学了。”
　　听到这话，秦墨“碰”的一声放下碗筷，吼道“你每年都念叨一遍又一遍不烦吗？小宇已经走了那么久了，你还成心往我伤口撒盐，你想要孙子你自己生啊！有本事让他把婚离了，谁也不欠谁的。”说完，表情有些狰狞，一把将桌上的饭菜推到地下，就连隔壁正吃晚饭的沈秋辞都听到动静。
　　“秦墨你干什么！有事不能好好说吗，非得搞这一出，难道这不是你的问题，当初要不是你拼了命救这个灾星，你会流产吗导致还不足六个月的小宇就丧命了，这难道不是你的错？”温仁连声喊，指着秦墨的鼻子说出一些伤人的话。
　　秦墨望着温仁，眼里充满了嘲讽和鄙夷，刚刚说完那通话好像用尽了全力，她无力再去争辩，只是转身走回卧室。
　　温仁拿起啤酒就往嘴里送，全然不顾一切。温奶奶双手交叉，用着瞧不起的语气对着紧闭的房门说“呸，遇上这么个不开窍的，倒八辈子霉。”又斜眼对温言说“还不是哪个灾星，跟那不开窍的一个样。”拍了拍手的东西，过完嘴瘾就走进了客房。
　　温言冷笑看着这眼前的这一切，她努力地消化负面情绪，到头来根本无计可施。她不想待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家里。
　　走出这栋楼，黑漆漆的周围只有微弱的路灯还算有些明亮。温言坐在公园的秋千上，任微风吹动自己的头发，如果可以是多么希望连自己的忧愁一起吹走。
　　“怪谁，就怪灾星把霉运传给了别人”“你就是个灾星”“谁让你拼命要救这个灾星”“别把你的晦气传给别人”“不自量力”脑海里涌现出的画面是真实的，它就像是块石头，永远都掉不下来，压得温言喘不过气。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真的命中灾星吗？”温言反问自己，她抱着脑袋想让那些画面停止消失，可是那些东西就如同定时炸弹，挥之不去。她们的嘲笑和欺凌，自己的不堪和绝望，家人的指责和厌弃，这些是多么的讽刺啊，心如刀绞的痛苦让温言不知所措，心里不断否定“你就是个倒霉货，灾星，你把不幸带个那么多人，让别人也深陷泥潭，你就是个罪恶，你就该下地狱。”
　　温言真的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来缓解这样的痛苦，心里的声音愈演愈烈，大到可以将自己淹没。
　　就如同一片贫瘠的土地，被狂风暴雨肆意地摧残，被烈火浇愁，只剩下了苟延残喘，奄奄一息。
　　沉浸在痛苦里的温言走不出来，如同走进了没有出口的迷宫，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已经站在自己身旁许久的沈秋辞。
　　沈秋辞看着抱着头的温言，蹲下来，揉了揉头顶，给予安慰。接着故意用粗犷地语气说“大晚上的小花猫不睡觉，到处乱跑，小心被坏人捉走了，那我可就找不着了她了，你有看见她吗？”
　　温言闻声，立即上前抱住了沈秋辞的脖子，终于有些安心了，假意谎称道“在这里小猫有点冷，抱一会儿就温暖了。”
　　沈秋辞笑着说“没关系我怀里暖和着呢，你想抱多久就多久，你的专属抱抱很愿意为你效劳。”
　　终于过了会儿，温言犹豫了下开口恳求“今晚我不想回家，我能………”后半段的话不知怎么说下去，觉得打扰到人家可就不好了，突然想收回那句话。
　　“当然能，我家就是你家，我永远会是你的避风港。”沈秋辞果断答应了，还信誓旦旦得样子，怎么能够不让人心烦意乱呢。
　　温言有些脸红，耳根子也跟着有些发红，沈秋辞不介意就好，不然自己干脆就在这里过夜也不是不可以的，也少了回家看见醉酒躺在沙发上的温仁，冰冷刺骨的秦墨和只会挑刺的温奶奶，也算不错。
　　只是心里的想法依旧搁置在那里，等待解密的人，去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