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封情书》观柳品秋

6、校园

　　直到早上八点温言才醒过来，沈秋辞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得喜洋洋地说“你可以有口福了，能亲手吃到我做的粥，我妈都没几次这种待遇，是不是很开心。”说完，她拿起勺子轻轻吹了吹，递到温言嘴边。
　　温言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喝了下去。沈秋辞帮她擦了擦嘴，又继续一口一口地喂，十分专注。
　　吃完早餐后，沈秋辞让温言的连动一下都不行，说自己来帮她整理，然后用自己生疏的手法为温言梳头发，穿衣服。
　　看着沈秋辞的一举一动总是小心翼翼的，温言心里有股暖流涌动，细声说道“你不用亲力亲为，我自己来就行，我又不是残疾人。”
　　“你别瞎说，我想帮你我乐意，你别管。好好享受吧，乖乖做我的大小姐。”沈秋辞认真回答。
　　温言嘴角挂着笑容，拍了拍正为自己系鞋带的沈秋辞，说出心里想说的话“我们出去转转吧，可以吗？”
　　“可以啊，正巧呼吸新鲜空气。”沈秋辞回答
　　早晨的公园很安静，影子透过树叶映在木凳上，成对的鸟在树枝边窃窃私语，空气里也多了一丝清新淡雅。
　　温言盯着脚下踩着的小石子，犹豫不决的表情被沈秋辞看在眼里，她并没着急催促，静静地等待着未开口的答案。
　　半会儿，温言没有看着脚下，缓缓地说道“那天…好像是个下雨天，刚来到这所中学也是满怀着憧憬，放学不想回家多停留了些时间，在学校转悠的时候就看见雨中的操场，有几个女生一直围着地下坐着的女生，余光间她看我的眼神很无助很彷徨，我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推开了那些人带她离开那里，可是……”
　　温言声音有些哽咽，沈秋辞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让她有些安慰。温言吸了口气，继续说“可是，那个女生好像和她们同流合污，她害怕再次被扔到操场欺负，后来她转学，她离开了。而我却成为了下一个被欺凌的对象，我有求过老师同学，可无人问津。我放弃了，直到你的出现。”
　　一时间的沉默，让温言有些害怕，她望向沈秋辞。
　　沈秋辞回过神紧紧地抱着温言，她想象不到那样的画面，但周五的情景却让她难以接受，难以接受的不是她看到的，而是温言遭受那么久的不公和欺凌，是让她想象不出来的，那该是多么的痛苦和绝望，如履薄冰。如果是自己，那自己又会是怎样的。
　　“那是不是我做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对吗？”温言谨慎小心地说出口
　　“你是对的，这不是你的错，都是她们的错，她们以为自己站在制高点对弱小人群的欺凌，让她们引以为傲，这是可耻的行为，她们只是用暴力来填补自己的自卑，你不要质疑你自己，我也不允许你这样。”沈秋辞义愤填膺地回答
　　温言点了点头，认可了她说的话，心里的坎却没有越过去，轻松的是有人知道有人听到，这就很知足了，剩下的交给时间去遗忘吧。
　　太阳慢慢从东边升起，在回家的路上沈秋辞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言言，你为什么不告诉父母，他们肯定会帮你解决，谁能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欺负呢？”
　　“他们……他们都死了。”温言带着一丝不苟地回答，后头又用开玩笑地方式说“骗你的。他们很忙没时间管我。”心里却在诉说“：这又有什么区别，可能还希望我不存在更好点。”
　　沈秋辞权当是个笑话，但又认为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感觉，怪怪的。心里猜测“或许是言言是埋怨他们没时间吧。”
　　………………
　　“老师，我要举报上周星期五放学，贺礼及其她的朋友对温言同学进行肢体上的伤害，这已经算是校园暴力了，你可以看到温言同学脸上的红印到现在都还没消肿还有淤青，身上也有伤痕。”沈秋辞在办公室对着班主任说道
　　班主任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茶，将嘴里的茶叶吐掉，慢吞吞地说“你有证据证明那是贺礼同学做的吗，你这空口无凭这也算对他们的诋毁和栽赃，也是不对的，知道吗？”
　　“我有。”沈秋辞拿出包里的东西，那是人的指纹，接着说道“这是周五贺礼在杂物间留下的指纹，还有她们丢在角落的口红和物件，这其中还有一把钥匙，应该她们其中一个的，有本事让她们当面对质。”
　　班主任看完，这才不得不让人把贺礼叫过来当面对质。
　　贺礼看着沈秋辞手里拿着的东西，心里有些心慌，一时间说漏嘴“这不是我的，是她们的，是她们让我这么做的。”然后就开始上演什么叫做干哭没有泪水的狼嚎。
　　班主任见此情景，假意指责了几句贺礼，转头对温沈秋辞另一番态度，不知道还以为沈秋辞才是施暴者。
　　“这件事就先这样吧，我让贺礼写份检讨书让她对温言同学道歉，这事就当过去了，不要再提了。”班主任语重心长地劝阻道
　　沈秋辞觉得不可思议，这天下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人，不禁调大音量说“这事怎么就这样算了，你们还有没有公德心，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当我们好欺负是不是，你以为你是老师我就不敢了，你看看你，你配的上为人师表这几个字吗？你们不管那就警察局见，那就不是几个人之间的事了，明天就让这所学校成为报纸上的头条。不信就看着吧，谁笑到最后。”说完，牵着温言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办公室。
　　办公室就在隔壁，教室里的同学面面相觑，都不敢招惹正在气头上的沈秋辞，就连身为同桌的肖潇也是能离多远离多远。
　　温言面对班主任的态度是习以为常，心里是平静的，但看见沈秋辞那么生气还是第一次。轻轻地戳了戳她的背，对她说“让那么生气了，不值得的。”
　　“这真的让人很气愤，不知道他们脑子里是不是装满了豆渣，一会儿我们就去找校长，我看他怕不怕。”沈秋辞还是出不了这口恶气。
　　不一会儿贺礼就走到温言面前，没有了往日的自负和傲慢，当着全班的面低声下气地道歉，一直等温言接受她的道歉为止。
　　温言并没有理会，低着头写自己的笔记，原谅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贺礼咬着后牙槽，又走到沈秋辞面前乞求她能放过自己，说“我再也不敢了，不会做这种事情了，你能看在我们同学的份上饶了我吧。”刚说完，差点趁沈秋辞不注意想抢那些物件。幸好沈秋辞及时发现，一把将贺礼推开，由于没人接住她，摔在地上。
　　沈秋辞大声对着全班同学说“你们可看好了，是她要来抢我的东西。我出去防卫才推的她，可别说我欺负她，我还嫌手脏。”一些人纷纷点了点头，只有瘫坐在地上的贺礼变得更难堪。
　　“既然你不知悔改，那我也没办法。言言我们去校长办公室吧，我还不信了，没人主持公道了。”说完，蹲下来对贺礼说“公道自在人心，你们的自卑用不着别人可怜，施暴者没有资格哭。”这话也像是对那么冷眼旁观的人说的话。
　　来到校长办公室，沈秋辞把整个事情说完，还把证据拿给校长看。校长是位年近六十的中年人，头上已经长了白发，面目慈祥。他严正地说“没想到我们学校还有这种学生，连老师都是如此，真的令人失望，是老师的失职，还让可怜的孩子受苦，一定要严惩。”然后拍了拍温言的肩膀安慰“十分抱歉，让你受苦了。”
　　走出校长办公室，沈秋辞这才轻松多了，但是没有那些人付出惨痛的代价还是心有不甘，笑着对温言说“言言，欺负你的人都会遭到报应就像过街的老鼠，你可以放下心，我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温言也笑着点了点头，诚恳地表示“谢谢你，算是你不让我对你说这些敬词，但我还是想说，是你让我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给我带来光明，真的很谢谢你，我很庆幸能遇见你，阿辞。”
　　沈秋辞听完差点泪流满面，抱着温言在她耳边说“这是我应该的，你本来就属于光明，只是被乌云遮住了，我只是帮助你带你离开，你还是我的言言。”
　　温言很感动，也很感谢，自己能够与沈秋辞相遇，如果没有她，自己现在依旧是那个深陷泥潭的那个自己，但因为你改变了我的生活，让我的生活变得有希望，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我自己“我是被爱的，那个人是眼前人也是……”
　　后来，贺礼还有她的那些狐朋狗友收到严重处分后被学校开除，班主任也因包庇学生，没有尽到老师的义务与责任也被免职了，分派了新的一位班主任。学校还召开了“远离校园暴力，呵护尊重同学”的知识讲解，让大家明白邪不胜正的道理。
　　那天天气格外晴朗，晴空万里。微风轻抚过发丝，一年多的痛苦和不堪就让它成为过去吧，不愿再去过多回忆和诉说，温言看着身旁熟睡的沈秋辞，心里泛起层层涟漪，只要她知道就好，千言万语都表达不出自己对她的谢意。
　　谢谢你，沈秋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