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封情书》观柳品秋

15、校园

　　毕业联欢会班主任在讲台上说得泪眼婆娑，感慨万千，时不时就叮嘱班里的同学各项事务，像是要送走即将远行的孩子，等到毕业联欢会结束后，沈秋辞主动留下和温言一起打扫卫生。
　　天也暗了下来，教学楼只有零星几个人，沈秋辞忍不住感叹“有时候真希望时间能停下来，别走的那么快。”
　　“这是没办法决定的，但我们只要用心过好每一天，就算时间过得再快，那也是值得纪念的。”温言轻声安慰
　　“可是还有几天就高考了，我不是纪念这里的事物，只是突然之间感叹时间似乎被人按了加速键，我们都快成年了。”沈秋辞仰头望向天空，也觉着自己过勉有些伤春悲秋之感。
　　温言双手捧着沈秋辞的脸，四目相对“一向自信知足的阿辞怎么能变得颓废呢，任时间流逝你依旧是你，无关年龄，马上要考试了，不应该垂头丧气的，我一直都会为你加油。”无形中给予鼓励和信心
　　心照不宣，沈秋辞伸手抱住了温言，心里有股暖流直击心灵，仿佛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她在就好。
　　回到家温言看着正在厨房忙活的秦墨，有些惊奇，平日里这屋子不常看到她的身影，最近倒是常看见，心里不免有些期许“是为自己吗”
　　正巧这时，秦墨将刚做好的饭菜端上餐桌，随口一说“趁热吃吧”就没了下文。
　　温言微微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却又无从开口，默默走到餐桌边上，尝了一口茄子，想开口问一句“盐是不要钱的吗？”
　　“味道怎么样，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秦墨把汤端了上来，又多看了几眼温言的表情，温言回答“还不错”只是有点咸。
　　“那你慢慢吃，我还要上夜班，先走了。”秦墨也没等温言说话，直接拿包走了，连仪容都顾不上整理。
　　温言嘴角微微上扬，喝了口还不错，只是比不上心里的喜悦。
　　黑夜里秦墨望着明亮的屋子，松了一口气，手上被烫伤的疤也没来的及处理，只能无奈先去处理完伤口，再去上班。
　　温仁好巧不巧正好赶上温言正准备收拾碗筷回来了，四周巡视一番问“你妈呢，刚才不还在家。”
　　“上班去了。”温言看到他醉醺醺的手里还拿着瓶酒，皱了皱眉，转身把碗筷带到厨房。
　　温仁躺在沙发上，趁着喝醉了脱口而出“不会是和哪个老男人约会去了吧，给你找这个借口。”
　　温言厌恶的感觉直涌心头，本来就没有多大联系，甚至觉得让自己恶心，忍着不舒服道“收起你那点心思，胡言乱语就别说出来，惹人烦。”
　　在这家里他不就如同过街老鼠，真不知道他留在这里干什么。
　　温言回到房间深吸一口气，把心思转移到学业上，谁料温仁耍酒疯一直在外面瞎嚷嚷，惹人心烦意乱，无心学习。
　　温言走到温仁面前，直接把杯里的谁泼在他脸上，并斥声问道“清醒没有，还需不需要我继续帮你醒醒酒？”
　　温仁用手擦拭了把脸，凶神恶煞地看着温言，同时还冒出一句脏话，难以入耳“你好的威风，和你妈一个样，小婊子，敢对我呼来喝去的，我看你就是欠揍。”实际并没有动手，也只是口头说说罢了。
　　只是这一句一句话似曾相识，记忆重合，温言就像一下被打回了原形，身体微微僵硬，用尽全力跑进厕所，把自己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可似乎不起一点作用，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的画面，是那么真实。
　　温仁看到温言跑进厕所，以为是她禁不起自己骂，于是又过了一把嘴瘾道“这不就是秦墨给你惯的吗，连句骂都听不得，你说你有什么用，充当垃圾都没有人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在盘算什么，我妈不就想要个孙子吗，就因为你这个祸害，不然我儿子都活蹦乱跳了，想拿老子钱门都没有，离婚也别想。”说完，拿着酒出了门。
　　温言听着一字一句就像一把刀在反复扎着自己的心脏，呼吸不过来，嘴里一丝血腥味，眼前出现了自己正被一群人围着，狼狈不堪无力改变，那群人不断对自己拳打脚踢，在自己脸上乱涂乱画，还有他们的冷眼旁观。
　　慢慢闭上眼，眼泪依旧流了下来，温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刺耳的声音穿过耳膜，她迫切地想离开这里，想要遗忘发生的一切，把自己藏起来。
　　可一切都好像是自己逃脱不了的宿命，本以为日子会慢慢好过去，命运不会再折磨自己，到头来却发现所有都是自己的异想天开。
　　温言绝望地坐在房间的角落瑟瑟发抖，痛苦侵袭着整个身体，脑袋仿佛想要炸裂般，她想疯子一样尖叫，拼命捶打自己，她不敢想后面还有更残忍的东西等着她，如果可以，这一刻她想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换的最后的安宁。
　　不远处的沈秋辞总感觉自己的眼皮一直在跳，心里也隐隐作痛，这时候她突然想见温言一面，可是时间有些晚了，又怕打扰到她学习。
　　可抵不过心里的副作用，收拾了一下自己，走向温言的家门口，可自己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开。
　　“这个时候，言言应该还在学习怎么这么早就睡觉了，难道不在家？”沈秋辞喃喃自语道
　　正准备回去的时候，门被打开了。沈秋辞看着脸色苍白，双眼红肿的温言，立刻抱了上去。
　　“言言，你身体怎么这么冷，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还哭了？”沈秋辞着急想知道点什么，可是怕吓着温言，也不敢多问。
　　整个房子都没有开灯，只有楼道的灯照着，勉强能看见里面的样子，沈秋辞扶着温言走进了卧室。
　　打开灯，沈秋辞看见地下的纸有血，心里一紧，顾不上温言答不答应，刚把她的袖子抻开，就看见手腕上的伤口，幸好不是很深。
　　沈秋辞满眼的心疼，但一言不发的温言更让她生气，她不知道言言怎么了，这幅样子就像个木偶，表情呆滞，根本无法将现在的言言和几个小时前的言言相比较。
　　“言言，看看我好不好，告诉这是怎么弄的，我帮你上药，疼了你就说出来，不要忍着，我害怕把你弄疼了。”沈秋辞边上药，边观察温言的神情。
　　等上完药，沈秋辞蹲在温言脚边，撒娇道“告诉我好不好”说完，从包里掏出来几颗大白兔奶糖，“你看我给带了糖，吃一颗心情就会变好。”撕开包装，递到温言的嘴边。
　　温言吃下那颗糖，神情稍微缓了缓，“阿辞，对不起。”俱声泪下，控制住的情绪在顷刻间坍塌。
　　沈秋辞让温言靠在自己的怀里，不断安抚她，“你说说你怎么对不起我了，就算是再大的事我都会原谅你的。”
　　温言不语，眼泪却止不住。
　　沈秋辞低下头，为她擦拭眼泪，看着喜欢的人掉眼泪自己无能为力，突然有种挫败感，只能静静等待。
　　屋子里很安静，温言闭上红肿的眼睛，开口说“阿辞，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声音很沙哑
　　“好，我们以后就去别的地方，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沈秋辞回答
　　去你想去的任何的地方，这是多动听的情话，但温言心里清楚这可能性不大，自己愿意四处漂泊，随遇而安，但阿辞不一样，她有爱她的爸爸妈妈，有疼她的外婆，有美好的未来，也许以后也会有美满的家庭，又何必为一个人放弃一片天呢。
　　温言心里自嘲“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在这个举重若轻的位置呢，是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是个笑话罢了。”
　　温言从沈秋辞怀里起来，沈秋辞先开口“那言言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我以为我能和这个家里的人好好相处，可是他的眼里容不下我，奶奶的眼里只有想要的孙子，结果…结果就是都因为我变得不愉快，都说我是不好的人，是……是倒霉的人”那几个词语卡在喉咙说不出，难受至极。
　　沈秋辞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助温言，这不是自己的能做出什么实际行动，自己的力量也不足以插足他们的关系，只能安慰她给她带来温暖。
　　“言言，你可是我的幸运之神啊，怎么可以说自己倒霉呢，他们的站在在山脚，怎么会看到站在山巅上的你呢，那是他们的损失，他们才是倒了大霉，重男轻女的思想是迂腐，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沈秋辞揉了揉温言的头发，“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如果可以我们以后也可以有一个家。”说完，突然拉进与温言的距离。
　　两个人的呼吸很近，沈秋辞凑近亲了亲温言的嘴角，很快就脱身，咳嗽几身道“今晚我就陪你睡觉，我给你唱摇篮曲哄你入眠。”
　　温言耳朵微红，点了点头。
　　关上灯，沈秋辞搂着温言，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就像哄小孩子睡觉那样，等温言睡着了，她才慢慢闭上眼，有时过了许久，她还确认言言是否在她身边，然后紧紧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