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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蓝色的天幕上嵌着一轮金光灿烂的太阳,一片白云像碧海上的孤帆在晴空飘游,风轻悠悠地吹拂路边的金灿灿的树林,枯黄的落叶,轻悠悠地飘落在地面上,像无数只小船,顺风慢慢地荡走。

      一条不知名的小路上,几名着装整齐的大理寺官兵正骑着马围绕着一辆精致的马车徐徐而行,而马车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

      与队伍前面的华丽不同,队伍尾部又是另外一副光景,只见卸了乌纱帽和官服的曹渊戴着手铐脚镣坐在一辆破旧的囚车里神情落寞,他皱着眉头,习惯地把左手的大拇指放在嘴唇下面来回移动,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而囚车外的官兵则是谨慎地观察着车内人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弄出什么幺蛾子。

      小队伍浩浩荡荡地前行着,栾泽带队坐在马上,不时地回头看着身后的马车莫名的心慌。

      随着栖霞县的疫情告了一段落,她们也奉命押解着罪官曹渊回京,杨星熠的身体也恢复如初,本来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却不知怎的,杨谨俞被杨星熠神秘兮兮的推进房间出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偶尔的对视,也以对方故意错开自己的视线而告终,就连上马车都没有用自己帮忙。

      栾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又得罪了这个小公主,只能暗自挠头胡思乱想。

      马车外的氛围思绪焦灼,马车内的氛围自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杨谨俞睁开微闭着的双眸,抬眼打量起对面静静坐着的安知萌,她一袭素白长衫,净的有些扎眼,继续细察那冷艳无瑕的脸,不难发现她其实也是位姿色秀丽之人。

      一旁的安知萌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对面投来的探究的目光,直接开门见山道“殿下可是有问题要问臣女?殿下但说无妨,臣女必然知无不言。”

      其实她早在出发之前就已经看出了面前人的异常,但又不确定因为什么所以一直选择性无视。

      “安姑娘果然聪慧。”杨谨俞见安知萌察觉索性也不再遮掩:“上次本宫去二皇姐的寝宫的事安姑娘可还记得?”

      “臣女记得”安知萌淡淡地回到。

      她不知道面前的人想要表达什么,但既然提起上次的事情,想必是想以此为题,带出些别的什么来。

      “本宫相信安姑娘不是一个心猿意马的人,但...”杨谨俞顿了顿眼神看向前面的车帘,像是在透过车帘看着什么一样再次开口“和有家室的人相处,还是需注意些分寸为好”

      她尽量把语气放缓,极力的表现出轻描淡写的样子,毕竟以她的身份来讲,有些事情说出来显得她不大度,但是她听到星熠和说了这个人和栾泽有抱在一起时她的心就像被石头压住一样闷闷的,而这种难受的感觉和之前栾泽去青楼时不同,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微妙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臣女谨记殿下教诲”安知萌面上波澜不惊,但已然听懂了面前人对她的“忠告”,她看了杨谨俞身边的杨星熠一眼,瞬间明白了这话的含义,而杨星熠则是心虚的撇过了头。

      其实杨星熠也纠结了好久,要不要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自己皇姐,但他实在是怕自己的姐夫被人抢走,最终还是选择对自己的二皇姐如实告知,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前脚刚说完,自家皇姐后脚脸上就写着:吾酸,酸的一批几个大字,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总而言之,他不过只是个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安知萌默默地想着。

      倒是对面的人,自己心里那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发酵了都还在遮遮掩掩,虽然是亲姐妹但在这一点上她就不像杨桉宁那么坦率了。

      “嗯...”杨谨俞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她心里清楚这两个人是不会有什么的,但是却还是觉得烦躁。

      清儿听出了自家主子话里的醋意,独自忍受着车内的三人间微妙的气氛,默默地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跟自家驸马爷打听打听,她和安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下,栾大人让属下问您,是否觉得乏累,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恰好这时,车外的官兵轻声开口询问,不偏不倚的直接撞到了枪口上。

      “让她自己来问”杨谨俞黑了脸,满脸都写着不悦。

      她越想越气:怎的?现在话都不想和自己说还需要别人代劳?

      那可怜的小兵一脸问号,只能转过头向身边的栾泽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目光。

      栾泽心领神会,轻轻摆了摆手示意那人退下,缓步走到车窗前柔声开口“公主,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正好前面不远处有家驿站,我们就到前面暂时歇脚,您觉得如何?”

      面对栾泽的提议马车内却并没有给出回应,一阵微风将丝绸所织的精美帘子掀起,短暂的沉默后,一双纤纤玉手轻轻推开窗户撩开了帘子,像是揭开了迷人优雅而迷惘的面纱一般。

      “嗯”杨谨俞闷闷地回了一声。

      帘子只被掀起了一半,只能看到里面人的半张脸,那紧抿的双唇明显地让车外的栾泽感觉到了这人的情绪并不算美好。

      察觉到周围下降的气压,栾泽只能把滑到嘴边的话轻轻咽了下去,她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转念一想自己并没有质问公主的权利,便悻悻地收了声。

      队伍整装修缮一起用膳的时候,杨谨俞也一直瞪着对面的栾泽,手中的筷子一直在戳啊戳,搅啊搅,可怜的饭都变成糊,当栾泽察觉到目光再看向她的时候,那人却直接甩头不理,但眼睛却小心翼翼再次瞟向了栾泽所在的方向,看到栾泽还在看她,又迅速移开目光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但是越发鼓鼓的脸,出卖了她在等栾泽解释的事实。

      栾泽觉得对方可爱的同时不禁有些失笑,公主大人什么时候竟会像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了?

      “公主...臣...”有机会不把握住那就和呆子无异了,正当栾泽想要开口却突然被对方打断。

      “清儿,送本宫回马车”杨谨俞擦了擦嘴角,面无表情的冲着身边的清儿开口。

      “是...”清儿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就准备推着杨谨俞离开,但在离开之前她急忙回过头,嘴巴一张一合的说了几个字,示意栾泽在原地等她。

      栾泽疑惑地点了点头,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饭桌前等着清儿。

      不一会儿,清儿便做贼般地找到了坐在桌前的栾泽轻声开口:“驸马爷...”

      “清儿姑娘...”栾泽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招呼清儿坐下“姑娘能否告知公主到底是因为何事突然这么生气?”

      “驸马爷和安姑娘是不是有些越界了?”清儿听到对面的人问得如此直截了当,索性也就回的单刀直入。

      “我和安姑娘?”栾泽懵了一下,但随即马上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安姑娘摔倒我扶她的事?”

      看来那天杨星熠不仅看见了她和安知萌在门口的动作,而且还悄悄地告诉了杨谨俞,以至于让对方误会她和安知萌有了些什么,回想起之前去青楼被抓包时杨谨俞给自己的警告,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驸马爷您真的就只是扶?没有抱人家?”清儿向对面的栾泽投去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是的。”栾泽回答得问心无愧,她确实抱了一下安知萌的腰,但这并不是她的本意,只是应急的动作而已。

      “奴婢这次是找了个借口悄悄溜出来的现在该回去了,不然主子该找我了。”清儿说罢顿了顿,抬头扫了下周围用更小的声音说道:“总之主子因为这件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栾泽听后坐在椅子上暗自头痛,清儿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扔给栾泽一个你自求多福吧的表情后快步离开了。

      栾泽坐在桌前,拧着眉头抿嘴思考着:现在生气的原因找到了,只要考虑怎么和对方解释就可以了,她想得很是认真,直到官兵来喊她准备启程回京时她才收回了思绪一边应着一边跟了上去。

      可刚出了驿站门口,她就发现天气似乎有了些变化,变得越来越黑,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就像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一般...

      而她不知道,和她同时看着天空的还有另一个人。

      “都按照我的要求布置妥当了吗?”杨星野站在窗前,直直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向身后的人发问。

      “都按照殿下的吩咐,布置妥当了。”黑衣人回到。

      “给我重复一遍,你们的任务是什么?”杨星野脸色阴沉得十分难看。

      他万万没有想到栾泽不但治好了杨星熠的病,还直接解决了栖霞县那么严重的瘟疫,看来他还是有些低估了自己这个小妹夫的能力,

      “伪装成拦路的劫匪劫财杀人。”黑衣人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清楚地回答道。

      “既然是劫匪,自然是冲着财去的,但是没有财的情况下就只能要命了”杨星野一对眼睛如冰球般射出冷冷的光再次开口“如果可以,我希望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是,属下明白。”黑衣人回答的毫不犹豫。

      “去吧”杨星野轻轻地抬了抬手,黑衣人也很识趣的拜了一下就快速离开了房间。

      眼看着天就要下雨,栾泽不得不督促着队伍加快脚步赶路,大理寺的官兵也加快了速度在马车四周乘马紧跟着,马蹄声不断回响,有时车轮接触到路边零星的石头,车身便猛烈地跳动起来。

      杨谨俞坐在马车中发呆,她轻轻地掀起车帘向外悄悄窥视着外头正指挥着队伍的人。

      栾泽没有注意到马车内投来目光,只一边督促行进的速度,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四周。

      乌黑的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她伸手抚过发丝,眯起眼睛看着身边跑动的风景。

      为什么会有不安的感觉呢?是因为了还在生气的某位公主嘛?大概吧,她不置可否,肯定有这一部分原因,但也不会仅仅因为这一个原因……

      “可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栾泽皱着眉头和自己并肩骑行的大理寺官兵搭话。

      “回大人的话,属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倒是这一路上看到不少动物。”官兵听到栾泽的话,四下张望了一下后笑着回答。

      “动物?”

      是她多心了吗?栾泽转过脑袋,眼睛无意间看到前方道路旁散布着的灌木树丛,大概是那里的草丛比较密集的原因,她突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让她不禁蹙起了眉头。

      下一刻,毫无征兆地破空声响起,弓箭射出的短矢急袭而来。

      “啊!”

      坐在马车上的车夫当胸中了一箭,身体一软,从座位上摔了下去。

      劲矢不断从草丛中射出,眨眼间,又有三名马大理寺官兵先后中箭落马。

      “有埋伏!”

      栾泽是第一个采取行动的人,她立刻跳下马,压低身体,同时高声叫起:“下马!保护公主!”

      她扑到杨谨俞所在的马车旁,一根箭矢“咚”的一声扎进离她脸不远的车板里,这时有人试图推开车窗看一下外头,她看也不看,直接一掌把窗户拍了回去:“别开窗,不要露头。”

      “他们来了!”有幸存的官兵在大喊 。栾泽朝喊声的方向转过脸,果然看到有十几个土匪模样的人正从道路两旁的草丛中现出身形。

      突然间大家都行动了起来,官兵们纷纷抽出了随身的武器,有个人甚至取出了张弓和一筒箭,栾泽也拔出了自己随身的短刀,反手握紧了刀柄。

      一个心跳的间隔之后,敌人提着武器冲了过来。

      栾泽之前也想过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首战会怎么打响,但今天的这场战斗来得确实突然,没有传令兵,没有旗帜飘扬,没有号角吹响,也没有整齐划一的列队精兵,只听见身边持弓官兵放箭时的弓弦砰然,转眼间敌人便已轰然而至。他们身上穿着各色平民的衣装,面容却全都隐藏在黑色的麻布后头,手里拿着形形色色的武器,有格斗用的臂盾和腰刀、步战用的短槊,还有斧头、骨朵和标枪。冲在最前面的人个头矮壮,拎着一把双手长刀。

      幸存官兵的人数不到对方的一半,对方毫不犹豫地撞了上来,受伤的马儿发出尖叫,然后是一片金属碰撞的声音。有个袭击者被官兵一刀削开了脸,对方没有铠甲实在万幸。栾泽很清楚自己的使命是保护马车里的人,当有个“土匪”举着一把斧头冲向马车时,她如箭般撞向对方,自己手里的刀太短,第一击要冒点风险,这是经验,前世的。

      对手见栾泽冲得太快,下意识地举起斧头,栾泽低身侵入他的臂弯内侧,左臂架住对手下劈的右手腕,右手使了个花招,短刀自下而上,刺入对手的下巴。

      抽出刀子,腥臭的血顿时喷涌而出,他尚未倒地,栾泽已经从他的手里夺来了斧头。耳朵里响起破风的声音,她下意识地扭动身体,一根无锋的步槊贴着她的胳肢窝划过,她顺手夹住槊杆,另一只手顺着腊杆刺来的方向用力甩出刚夺来的斧头。

      “卡嚓!”是斧刃深入天灵盖的声音很是清脆。

      在那之后,战场上的情形乱成了一团,空气中充满了呐喊和尖叫,血腥味四处弥漫。大理寺官兵占了披甲的便宜,虽然人数劣势,却渐渐稳住了局面,有位个子高大的官兵一手持刀一手拿着抢来的骨朵,一连放倒了好几个敌人。栾泽看到远处有个人取出箭想要阴他,就用力掷出手中的短槊,直接把那家伙扎了个透心凉。她一刻不敢远离马车,那个拿着双手长刀的家伙注意到了她,就冲过来和她打在一起,因为手里的刀太短,她打的吃力。

      但就在突然间,她眼前的长刀男突然痛叫了一声,却是一支利箭射中了他的后背,栾泽立刻抓住这个机会贴近他,对方因为剧痛抬刀慢了一拍,被她一刀刺穿了左边的肩胛。她一抽刀,滑了,便急中生智,握紧拳头朝对方的喉结用力打去。

      等栾泽扭断对手的颈骨后,一抬头,却看到了刚才自己搭话的那名官兵的尸体,脖颈被利刃切开,流出的血水已经把附近的地面染红了一片。

      可惜了,她心想,然后就听到了女人的尖叫。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又有三个人围上了马车,此剩下的官兵都被困住,一时分不了神。栾泽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如炮弹般弹了出去,手里的兵器已经换成了那个人的双手长刀。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她一刀砍中了一个人的后背,沉重的钢刃劈开血肉和骨头,好像劈的不过是腐朽的烂木,会流血的木头嘛?她心不在焉地想到,接着第二个人朝他攻来,她轻轻躲开他的腰刀,然后以腰部为纽带,双腿发力,劈出一记重斩,那人抬起臂盾抵挡,却依然被这股巨力打倒在地,随后栾泽顺势把刀向前一捅……等她抽回长刀后,却发现原本应该有的第三人突然就快速跑开了。

      她顾四周,发现敌人不是被杀便是已经逃走,战斗又一次在她没注意的时候结束了。遍地都是濒死的马和负伤的人,发出惨叫和呻/吟。她自己倒是安然无恙,虽然浑身是血,但其中并没有她自己的血。

      但她不敢放松警惕,无奈只好做起坏人,把剩下的三个浑身是伤的大理寺官兵再拉起来,让他们一定要注意冷箭,提防装死的人,千万不能放松。

      好在这些官兵都还算明理,也知道还不到放松的时候。

      一直过了好一会儿,确定真的没有敌人之后,栾泽才面无表情地迈开了步子,跨过地面上的尸体,缓步走到了马车前,然后轻轻一跃跳了上去,伸手敲了敲马车的窗户。

      窗户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推开,透过狭窄的窗口她低头看着面前已经被吓得呆愣的人,慢慢地偏过头将嘴唇贴近面前人的耳边柔声道:“对不起…让殿下受惊。”

      杨谨俞听到耳边的声音,猛地从惊吓中回过了神,反应了几秒后,才用力地摇了摇头:“他们都走了?”

      “走了,”栾泽的声音不大,但回答得十分坚定。

      “大人!”

      正当栾泽出神时,一个大理寺的官兵从马车后神色慌张的从马车后跑了过来。

      “怎么了?”栾泽也焦急的回道。

      难道是马车里有人受伤了?

      “曹大人…曹大人他…没了…”官兵哆哆嗦嗦的回道。

      糟糕!怎么把他忘了!

      栾泽听后,急忙快步走到马车后的囚车前面,只见车内的曹渊不知何时胸口中了一矢,已然断气。

      栾泽在囚车前站了许久,若有所思:

      按道理说,有前面的马车遮挡,后面的囚车是不会被弓箭所波及的,而那些可疑的“土匪”,虽说身手算不上多么出彩,但行动果决,相互之间也有默契……答案简直是显而易见的。

      真正的土匪又怎么敢拦一个载着囚犯的官军车队呢?

      除非这帮人的目的就是这个囚犯。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官兵看着身边默不作声的栾泽轻声询问。

      “我们立刻回京,剩下的等我回去喊人来收拾。”栾泽只简短地说了一句话,便径直走到了马车前面坐了上去,充当起了车夫的角色。

      以她们现在的人手,根本不足以把这种惨烈的现场收拾干净,而且她也不确定会不会有第二波的到来,更何况车上还坐着皇子和公主,她们的安危才是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所以栾泽选择直接驾车回去和皇帝复命后,在召集人手收拾残局。

      “是。”官兵见此情景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召集了剩下的为数不多的手下,翻身上马,紧紧地跟在缓慢行驶的马车后面向京城的方向走去……

      茂密的树丛被雨滴拍打的沙沙作响,车轮带着泥泞渐行渐远,灰暗的天空下,只留下了雨水冲刷着地上的红色痕迹和一个个孤单落寞的躯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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