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月光有三个老攻abo》没有啊

6、洗澡

　　006

　　宿舍。

　　林霏坐在床上，替喻安收拾着考试用的东西，嘱咐着，“笔袋给你放前兜了。”

　　喻安的右腿上翘着缓慢晃荡，在梯子上挂着。
　　敷衍而随着地回应，“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放心？”
　　“你还记不记得那次，考试前一分钟你出去拿笔芯，结果拿了根红笔芯。”

　　“那是因为天黑。”
　　“换了谁都看不清。”

　　喻安无奈。
　　高一的这件事儿，他都说到现在了。

　　-

　　笔试完，还有体测。
　　太阳大得烘了一身粘腻的热汗。
　　也沾上了穿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号码背心散出的酸臭味。

　　“你不吃饭？”
　　林霏问。

　　“我都快热死了，没胃口，想洗澡。”
　　喻安被晒得撑不起摆手的念头。
　　拖着步子回宿舍，只留给林霏越来越远的背影。

　　十分钟后。
　　浴室里，白的热气散去，没了雾的模糊，熏的朦胧。

　　喻安已经洗完了。
　　他擦得潦草，余下沾在身上的水弄得衣服也不好穿了。

　　于是，他单抬屈起腿，支在门上。
　　把裤腿从上到下留着中间的空儿，缩编起来，准备省事儿地直接套兜上。

　　然后，门开了。
　　喻安单脚不稳，鞋底鞋里都带着水，支撑在门上的脚也用着不小的力。
　　所以，他向外跌去了。

　　转瞬间。
　　喻安的拖鞋底面发出塑胶沾水摩擦过瓷板的独特声响。
　　向后移去。

　　喻安他劈了个叉。
　　彻底且完整的叉。

　　最关键的是——
　　他还在裸着啊。
　　□□。

　　开门的人是沈兰清。
　　他没考虑到会有人在体测之后急需补充能量的吃饭点儿洗澡。

　　何况，当时没有水声。
　　当然，谁穿衣服的时候都不会开水。

　　这次，两人都很尴尬。
　　沉默与找缝，大概可以作为这幅场面的标题。

　　对于喻安这副风烛残年的身体，他能控制将扭曲狰狞的面部表情，不发出疼到撕心裂肺的尖叫已经很好了。
　　他真的起不来。

　　“扶一下我啊。”
　　沈兰清伸手准备拉他一把，喻安已经用力扯上了沈兰清的衣袖。
　　颤颤巍巍、无比艰难地站了起来。

　　喻安已经潮红了脸。
　　水雾熏的。

　　眼睛里冒着泪花。
　　刚才疼的。

　　微张着嘴，喘着能听见的呼吸。
　　是疼加站起来的用力。

　　喻安没能站直。
　　他另一只手也抓住了沈兰清。
　　在他对面，挨得很近。

　　他还洗了头发。
　　湿潮着微卷，垂落，加深中滑凝着流落水珠，湿哒哒地贴着。

　　这回。
　　沈兰清看清了他纤长的脖颈。
　　脆弱而近乎完美的肩颈线。
　　蝴蝶骨、锁骨。
　　……

　　“去校医室？”
　　“嗯。”

　　喻安给自己穿着衣服。
　　他在浴室已经擦过头发了。
　　现在，沈兰清帮他擦第二回头发，又帮他梳好。

　　半搀半牵着。
　　以缓慢的步子掩饰，是喻安最后的倔强。

　　医务室。
　　靠窗的矮树青绿，麻雀忽飞，摇曳了软细却茂翠的长枝。

　　“是这块儿疼？”
　　喻安趴在床上，看不见自己的腿。
　　于是，孟现的指尖轻轻触及，询问着。

　　呜呜呜。
　　“疼。”

　　喻安眼含热泪。
　　孟现拿白毛巾包住冰袋。
　　给他冷敷上去。

　　喻安张开着腿。
　　裤子退到膝盖上方。
　　露出白瘦却均称的大腿。

　　“你怎么又哭了。”
　　喻安没出声，却滴落着泪。
　　沈兰清拿着纸给他擦，却总擦不完。

　　“谁哭了。”
　　我才没哭。
　　呜呜呜。

　　-

　　下午。
　　教室。
　　门迎着夏光，人衬着白晃。

　　刘橙蓝看着喻安进来，姿势别扭，合不拢腿，走得犹犹豫豫。
　　等喻安坐回座位，她说话了。
　　语气带着心疼与不平，“他们也太过分了，都把你弄成这样了。”

　　？
　　我怎么有点儿听不懂？

　　喻安思索着回应。
　　“其实，也有我的原因。”

　　等等。
　　你这又是什么吃惊的眼神？

　　这时，林霏来了。
　　他提着一杯奶茶，放在喻安的桌上。

　　喻安几乎把“你怎么知道我想喝奶茶？”几个字写脸上了。
　　林霏解释。
　　“奶茶两个字，你都快写满两页纸了。”

　　几分钟后。

　　喻安嘴上靠内的一圈糊上了白的奶盖。
　　他舔掉了。

　　刚好，刘橙蓝打扫完卫生，回来了。
　　她一言难尽。

　　“你们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她的目光流过柳温榆，转过林霏，掠过沈兰清。
　　最终，皱着眉落在喻安身上。

　　有谴责。
　　有难以置信。
　　有痛心疾首。

　　喻安：“？”

　　拜托。
　　您一天天的，到底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放学后。
　　宿舍。

　　其他人都去洗漱了。
　　只剩下喻安一个人。

　　他站在柜前，踮着脚。
　　准备拿柜上的东西。
　　奈何拉伤的腿，实在不行。

　　用力伸的胳膊与向上的肩，带起了宽松的睡衣。
　　露出截细白的腰与阴影窥探的缝隙。

　　此时，沈兰清进来了。
　　他主动道：“你不方便，我来帮你吧。”

　　阴影靠近，重叠，加深。
　　喻安被笼罩住了，围困住了。
　　温热的胸腔虚挨着背，透过衣料，散传着，过渡着体温。

　　等喻安放下踮起的脚。
　　突如其来的，他与沈兰清间的距离缩短为零。

　　“柜子太高了，一会儿让上铺的人帮我拿吧。”
　　一时之间，喻安的语气莫名地有点儿虚得慌。

　　等沈兰清离开了。
　　喻安发现刚才掉落在柜侧与床侧中，缝隙间的纸。

　　喻安蹲下，费力伸手捡起。
　　他看着内容。

　　说实话，纸上的字不好看。
　　不违心，字体幼稚得像外国人。

　　可这字，陌生之中，又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说丑，总觉得不爽。

　　内容如下：

　　题目：我认识的自己

　　正文：有些事情在未来发生，却在这时显露无疑，难以掩盖，足够推断预测出真相。
　　而一切关于我的种种，全部都说明一件事情：我，将会成为拒绝登上时代周刊封面的人，成为传奇。

　　字迹幼稚却潦草。
　　最终写得相当难以辨认。

　　奇怪的是，喻安阅读流畅。
　　内容也觉得熟悉。
　　当然，他认为这上面的内容一点儿也不可笑。

　　喻安翻到了纸的另一面。
　　林被斜着撕了一半，霏却还露着。

　　这是林霏写的？
　　真的。
　　我没有笑话他的意思。

　　明天，学校举办运动会。
　　喻安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喻安记下了纸上的内容。
　　但他不知道这张纸原本放在哪儿。
　　于是，他把纸塞到了林霏枕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