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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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惊艳一枪之人不可貌相
到了青岛路，日头已升在正当空，陈铮提议先吃午饭。邱言爽快地答应了，并坚持要求付账，说这顿算她答谢当时救命之恩。邱言带着陈铮左转右绕，在个偏僻巷子的最深处，找着一家酸菜鱼小店，门面很不起眼。今天是新年后开门不久，人还不算太多，很快就找到了座位。这家是晓苏推荐的，因为酸菜鱼做的地道，若是平时，门口排的长队能到巷子口。
店里暖气开的很足，陈铮右臂先出，左臂未动，身形微微一抖，大衣便正好滑落在右手上，动作连贯流畅一气呵成。陈铮笑道：“你对梅陵美食还挺在行。”
邱言摆手道：“哪里。是我有个美食活地图的好朋友，回来前她给我做过特别辅导的。”
鱼片果然嫩滑鲜美，汤汁的确香浓醇厚，名不虚传。邱言双眼微闭，吃的鼻尖红红的冒汗，忖着白皙的皮肤，活脱脱一只贪吃的兔子。喝了几大口水，刚缓过劲，她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忍不住问：“你们特战队员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陈铮放下筷子，仔细想了想：“爬山，游泳，攀岩，开车，跳伞，搏击，打枪。基本上就这些。”
“呵呵，我虽然了解的不多，电影还是看的。特种兵是不是Bourne、Rocky那样子？”
“你看我像么？”陈铮还是笑眯眯，眼睛里闪动着狐狸般地狡黠。
邱言咬着筷子，仔细端详了一阵，摇头：“不像。没有杀气。” 电影里头的特种兵男主角总是体格健美，高大凶猛，往门口一站，气势上就能吓倒路人一片。陈铮从小习武，练的是内家拳，讲究内壮气功，丹田内转，炼气入骨。内家拳注重内功和后天力的训练，通过内功培养内力，格斗中，用试力、听力、皮肤极强的敏感度在瞬间作出本能的反应和速度。内家高手和外家拳手不同，他们往往身形瘦消，气息含蓄。所以陈铮虽然很高，却看起来很清瘦。邱言也不懂武术搏击，心想看起来也没电影里的特种兵那么健壮呀。只是这句话在喉咙里头滚了滚也没有好意思开口。
于是又问：“那你喜欢用什么枪？”
“不同情况下，我的选择不一样。现在部队里基本配备95、97式。” 陈铮挟了块鱼，谨慎地说了些早就不是机密的情况。
“我摸过97式，但是没打过。射击俱乐部里有。”邱言老老实实地说。
“啊，97式你们那里也有？”陈铮看起来很有些意外，部队里普及97式也才这几年的事情。
“有啊，但可能出口的和你们用的不太一样。我还打过56半呢。很多人喜欢收藏。但据说美国进口的老枪很多都是民兵用过的，造得很厉害，膛线很多，还有近乎滑膛的。”
“呵，你还懂枪嘛？你喜欢打什么枪？”陈铮感觉有点意思，看不出来她还有这个爱好。
“我以前的房东是个退役老兵，他教我打的枪。”
那次雪夜挨冻之后，邱言就换了房子，搬到越战老兵Dan的家里，在那里认识了Ryan。Dan是Ryan的爸爸。Dan很爱枪，家里就放着一百多把。中国的56半，二战时流行的PPK，他都有收藏。这个美国老头是个典型的矛盾综合体，喜爱饺子，却讨厌酱油，迷恋中国女人，却痛恨共产主义。只要是个中国姑娘，他就没有觉得不好看的。Ryan的妈妈Renee对他的口无遮拦，毫不在意，只是笑笑地把他宠溺得像个孩子。
Dan曾经骄傲地问邱言：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美国允许公民自由拥有枪□□是因为宪法规定，人民有权利使用武力推翻政府。邱言对此嗤之以鼻：名义上的自由罢了。两百年前武器杀伤力小，群众还能自持火器和国家机器对抗。现在的F4、F16、F35，哪可同日而语？只消一枚导弹，就足以对付了。
邱言继续说“原本只是为了防身，后来自己也会去练习。我喜欢手枪，Glock17我用比较顺手。”
陈铮看了看她纤长的小手，不像力气很大的样子。“为什么不选小口径呢？”
“小瞧人。小口径的威力不够，如果对方块头很大，连续射击6、7枪，才能解除对方武力。而且容易惹祸上身，事后搞不好因为开枪过多，被控告防卫过当。所以说，防身得用口径较大的，一枪搞定。” 邱言看了一眼陈铮，调皮的笑了。“苦练多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用武之地呢。”
陈铮笑：“永远都不用才好。”
见陈铮似乎饶有兴趣，于是邱言继续讲：“美国打枪很容易，带着驾照去俱乐部或者靶场，按个指纹就好了。俱乐部里有各种各样的，GSG-5 、有Bnelli□□都有。就是管理有点太松散。我头一次去的时候，看见有人提着AK-47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可把我吓坏了。”
陈铮点头：“枪支使用确实要注意安全，细节小处很重要。”
邱言又杂七杂八说了些射击时的趣事，讲到心有灵犀处，两人都笑得乐不可支。午饭完毕，邱言按着书单，开始一家家地寻找。陈铮也时不时地翻一翻，却并不急着买什么。
邱言和晓苏从高中起就喜欢泡在青岛路的书店一条街上，打发寒暑假。这里毗邻百年学府梅陵大学，周围有很多各具特色的书店，像是这个城市的文化坐标。大大小小的书屋，鳞次栉比。走小资路线的先锋书店，社科类天堂的万象书坊，专印线装古籍的花牌楼书局，等等。各具特色，不一而足。
其中，邱言最喜欢的是家名为墨香的小店。一个叫陆娘的妖娆女子，是书店的老板。她总是穿着中国风浓郁的衣裳，眼神沉静，永远一幅水波不兴波澜不惊的样子，抱着只蓝绿眼的波斯猫在柜台里看书。二楼还有张宽大的白色沙发靠窗放着，以方便看书的人。即使什么不买，她也绝不会干涉客人要看多久。邱言和晓苏很久以前还就她神秘的背景做过揣测，甚至预言这家书店可能不日倒闭的命运。可是，十五六年过去了，它还是好好地在那里。一只蓝绿眼的波斯猫总是在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老板娘也仍然一如继往的风姿绰约。
万般皆水流，浮生若虚梦。
陈铮从书里抬起头来，天色已经暗了。正月里黑的早，六点钟光景，外头的路灯已经点亮。邱言蜷在沙发上，头歪歪地靠着，身上盖着陈铮的大衣，手里的书早就跌落在地上，被他收拾到了一旁。小桃子一样的脸庞上泛着粉红色的光，长长的睫毛好像两片羽毛扇子，在灯影下微微的煽动，晕染出毛茸茸的影子。也许是梦见了什么，她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嘴角微微翘着，嘀嘀咕咕吐出些音节，却听不真切。陈铮看着她恬静的睡容，心底有一处被软软地打动了，莫名感觉到被信任被依靠的安定。同时又不由得暗自惊奇，这丫头胆子真大，在哪儿都能睡着，怎么一点防备心也没有。
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老板娘斜探出身子，施施然地道：“不好意思。过年期间，我们打烊的早。6点关门。”一只猫咪嗖的一下窜了出来，蹭在老板娘脚边，喵喵地叫。陈铮犹豫了一下，看着邱言沉睡的容颜，舍不得打破她的美梦。轻轻起身，拾起沙发旁邱言之前挑好的一摞书，抱歉道：“对不起，她太累了。让她再睡会儿。我们先把帐结了。”
陈铮取了车停在门口。举重若轻地慢慢抱着邱言下楼。她并不重，在陈铮的宽大的怀里，像片轻飘飘的羽毛。她睡地很沉，像个孩子似，呼吸幽浅而绵长。陈铮帮她垫了一个小靠枕，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再系上安全带。一缕长发抚上陈铮的脸颊，细滑如丝，还缠绕着淡淡的幽香。陈铮愣了一愣，起身关上了车门。
邱言醒来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陈铮正在高架桥上一遍遍地兜风。邱言怎么也弄不明白自己居然会，在一个只认识了一上午外加萍水相逢的几面之缘的男人面前，荒唐地睡着了。顿时大窘，脸红地似要滴出血来，抬起手背，悄悄擦了一下嘴角，幸好没有流口水。
“你在书店睡着了，他们关门早，我只好带你出来。我们现在正往大学城方向去，你家住那边。对吧？”陈铮双手扶握方向盘，目不斜视，四平八稳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聊天的时候，邱言曾随口提到过一句自己的住处。
邱言正了姿势，理了理衣角，诺诺地解释道：“那个，太麻烦你了。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我一般不这样的。可能是时差还没完全倒好。。。。。。”
“没事儿，我正好有时间看书。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林龙小区，在林龙路上。你把我放在附近就可以了，我能自己回去。”
“不用。”
陈铮打开收音机，音乐缓缓地在车厢里流淌开来。邱言额头抵窗，夜渐沉，墨水般的深蓝。高架桥两侧的照明灯晕染了路面暖黄一片。都市的流光溢彩，在疾驰中，化成一道道彩色的带子，飞一般地在身后消逝。
很快到了小区外面，邱言再次道谢下了车。陈铮出来递过几个书袋子：“你明天有安排么？”
“上午和爸爸去做礼拜。晚上带他去看俄罗斯芭蕾舞。”
“你，信基督？”夜色里陈铮咧着嘴，显得牙齿分外的白。
“是啊。你有宗教偏见？”邱言挑眉。
“没有。尊重和保护宗教信仰自由是国家基本国策。”
“哼，又不是外交部新闻发言人。”邱言对于官腔的态度很是不屑。
“遵守国策，人人有责。那什么，我知道新开了家射击俱乐部，你后天有空的话，要不要一起去试试？”陈铮俯在车门上，态度自然云淡风清。
邱言有些犹豫不决，低头刚好看见有粒圆圆的小石头硌在脚边，想了想，轻轻一踢，小石子滚了滚，一下子便不知所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又把他的号码在心中又默念了好几遍。转眼间，陈铮已经消失在夜幕中的滚滚车流里了。
后天10点，不见不散。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