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那年的早恋》半立黄昏

41、烙印之情（上）

　　有了兰茂林的加入，一路上他的动作、语言给三个大人带来不少欢笑，甚至那总是冷着脸盯着人看的兰俊也突然温和不少，司橞这才终于觉得这个所谓的“老同学晚餐”没那么尴尬了。

　　平静下来的司橞智商也上线不少，能和兰茂林互动许多问题——
　　“姐姐姐姐，我们来玩脑筋急转弯吧！”兰茂林高兴地说。
　　司橞：“好啊！不过我要是答不出来你可别嫌我笨喔！”
　　兰茂林：“很简单的，你只要不按正常思维去答就行。”
　　司橞：“……不按正常思维那按什么？”
　　兰茂林提醒她说：“就是反着想，不要正常去思考。”
　　司橞温柔笑笑：“我尽量。”

　　看到一见面就无比熟悉的司橞和兰茂林，张夏莫名有些吃味，总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些什么，于是第五神经提醒她赶紧拉拢一下这位在兰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小辈。
　　“茂林，我也来答好不好？”张夏凑过来问道。
　　“好啊好啊！”兰茂林闻言点点头。
　　才九岁的兰同学还是个玩心比较重的小男生，有人主动加入玩乐他自然很高兴。
　　等偏着头认真想了会，小兰同学突然眼睛眨呀眨的低声道：“既然要玩，那咱们来点实在的，回答对了我给姐姐和张姨你们两个发红包，但如果你们答错了……那你俩给我发红包行不行？”

　　呵呵！感情这小崽子是要做生意呢！
　　司橞和张夏相视一笑，分别点了点头。
　　兰茂林随即掏出手机点开微信，认真道：“那我们先加上微信，不然等会红包没法领。”
　　张夏笑应道：“好啊！来吧，加上。”说着把手机递了过去。

　　司橞却看着兰茂林的手机，迟疑道：“你……还有微信啊！”
　　“不是我的，是我爸爸的。”兰茂林一边加着两个大人的微信一边解释道。
　　“哦？”司橞有些吃惊，“那你把爸爸手机拿走了他用什么呀？”
　　司橞记得兰茂林的爸爸兰继是个当官的，平时应该不可能不带手机。
　　许是知道司橞的担心，兰茂林赶紧笑着跟她解释：“没事的姐姐，我拿的是爸爸的备用手机，而且只能周末用，平日上学我带的是手表电话。”
　　原来是这样，司橞松了口气。

　　当兰俊从前台支付好所点餐费往回走的时候，就听到他那古灵精怪的小侄子正给两个女人念着什么——
　　“听好了，题目只说一遍哦！”小崽子提示道，“三个金字在一起念鑫，对不对？”
　　分别坐在他左右两边的司橞和张夏互看一眼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点头。
　　只听那小崽子笑道：“姐姐，张姨，我说的不按正常回答，不是说个个问题都是这样，像刚才这样的问题只是铺垫，可以正常回答。”
　　“呵呵！”两个女人忍不住莞尔而笑。
　　张夏：“那这个问题应该是回答对喽？”
　　兰茂林点点头。

　　“好吧，我继续问了啊！”兰茂林说，“三个水字在一起读什么？”
　　这下司橞和张夏齐齐说了个字：“淼。”
　　兰茂林嘻嘻一笑，夸她们道：“真聪明，回答正确。”
　　张夏快人快语问：“还有呢？”
　　兰茂林接着说问题：“三个人字是什么？”
　　这下张夏抢先说：“众，众人的众，群众的众。”
　　司橞也点点头附和道：“没错，应该是众字。”

　　想想感觉不对，张夏“哎”了一声问：“茂林，你这些问题都是很正常的嘛，应该不是脑筋急转弯吧？”
　　兰茂林调皮地挤了挤眼睛，说：“张姨你别着急嘛，听着……”
　　又故意停顿了半晌才道：“请问姐姐、张姨……三个鬼在一起应该叫什么？”
　　司橞：“……”
　　张夏：“……”
　　两个女人同时陷入愣怔，三个鬼在一起是什么字？应该叫什么勒？？

　　司橞轻声疑惑道：“三个鬼组在一起，应该……没这个字吧？”
　　“嗯，想不出来。”张夏也说。
　　兰茂林“哈哈”大笑：“姐姐，张姨，你们别去想字嘛，想别的，就那种搞笑的。”
　　这时兰俊走过来“哼”的笑一声，说：“小孩，又在忽悠人呢？”

　　深刻的眸子看了一眼座位，两张双人皮沙发，司橞已经跟兰茂林坐在对面，兰俊于是自然地往张夏旁边走来。
　　张夏赶紧把自己丢在座位上的小皮包收了一下，拉起兰俊衣角让他坐下。
　　朝张夏点点头，再抬抬眼皮，兰俊看着对面两个一大一小，扯着嘴角接下刚才的话题说：“三个鬼叫什么？叫救命呢！”

　　“啊”的一声，张夏夸张道：“三个鬼叫救命？原来是这样呀！当然了，谁看到三个鬼不叫救命？哈哈哈哈哈！”
　　司橞惊讶的同时也“呵呵”笑起来。
　　小孩兰茂林却不高兴了：“不行不行，小叔赖皮，他之前也猜不到，是我告诉他答案，这个不算。”

　　看到孩子急了，司橞不忍心拂他意，于是问道：“那还有什么没跟你小叔说过答案的呀？”
　　兰茂林立即靠近司橞一点说：“有有有，姐姐，我还有很多很多搞笑的脑筋急转弯呢，家里也有很多这方面的书，都是以前奶奶买给我的，有时间你去我家看吧！”
　　司橞笑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去，只问：“你奶奶很爱你啊！你一直跟她生活在一起，是吗？奶奶身体还好吧？”
　　司橞这话刚一出口，桌上的三个人突然间全部沉默了。
　　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司橞又小心翼翼问：“怎么了？”
　　问题是问几个人的，但眼睛却看向了兰俊。

　　兰俊正斟酌着怎么讲时，兰茂林先开口了，还没完全脱幼的稚音有点哽咽：“姐姐，我奶奶，她去世了。”
　　“啊！什么？”司橞吓得差点跳起来，“你……你奶奶她……”
　　那几个字实在问不出来，司橞只能又看向兰俊。
　　兰俊默叹一声，低声解释道：“我妈去年春节的时候突发脑溢血……后来没救回来。”
　　司橞张口就道：“怎么会这样？她还那么年轻，应该才六十五六岁吧！”
　　说着转过身去，很自然地揽起身边的兰茂林，真情流露道：“可怜的孩子，那这不是没人带你陪你了？”
　　感伤了一下，又说：“不过没关系，我们茂林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对不对？”
　　兰茂林在司橞的关爱下频频点头。

　　兰俊：“……？？？”
　　司橞怎么知道自己的母亲六十五六岁？
　　她又是怎么清楚兰度度一直都是奶奶在带在陪伴？
　　还有，她刚说什么？“我们茂林”，她怎么对他家的小孩如此亲近？还如此关怀？

　　“姐姐，你说得对，我爷爷也说我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这样奶奶在天上知道了也会很安心的。”兰茂林说。
　　司橞又轻拍了拍兰茂林的后背，说：“你爷爷说得对，你奶奶她那么疼爱你，看到你长大懂事了尤其高兴呢！”
　　兰茂林不停“嗯嗯”应着。
　　“嗨！都过去了，不说了。”张夏赶紧出声阻止着，“来，茂林，咱们说点别的吧，不刚讲你还有很多脑筋急转弯题吗，赶紧的，再说几个来我跟你姐姐猜，要是我们再猜不到呀，就一人发个大红包给你。”
　　兰茂林：“好好好！我再说几个给你们猜吧，这个我小叔也没听过的。”

　　接下来在等餐的过程中，兰茂林又讲了几个连续智力游戏题——
　　兰茂林问：“草原上有只羊，来了一匹狼，请问这是一种什么水果？”
　　一只羊，一匹狼，一种水果？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三个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
　　兰茂林哈哈大笑，公布答案：“杨梅啊！你们想，狼和羊，狼把羊吃了，那羊还有吗？”
　　“……”
　　呵呵！呵呵！呵呵！
　　三个大人无语至极。

　　张夏不服气，又叫兰茂林继续出题，这时儿童牛排上来了，兰俊叫人先吃东西。
　　但看到又热又烫的食物，司橞却拦住了，说等会冷点再吃，不然要烫坏嘴巴的。
　　说着她还把已经变温的香菇汤推到兰茂林面前叫他饿了先喝点汤。
　　兰茂林听话地“嗯嗯”着，果然没急性子去动手动嘴切吃牛排，而是小口小口乖乖地喝了几勺香菇汤。

　　兰俊无语的同时又惊讶起来——这小兔崽子，也太听司橞的话了吧？
　　话说平时他可没这么懂事这么乖巧。
　　难道，这就叫“投缘”？？
　　可这缘分也来得莫名其妙点了吧？

　　一边吃一边聊，好奇心和好胜心把张夏搞得也跟个小孩差不多，她又问兰茂林那些智力题。
　　于是兰茂林又出题道：“还是那只羊，它在一片青草地上吃草，请问张姨，这又是一种什么水果？”
　　“这……羊，草，这什么水果？”张夏一边念叨一边思考，“青杨梅？刚才那是红杨梅，这草是绿色的，那么就是青杨梅对不对？”

　　兰茂林嫌弃地摇了摇头，说不对。
　　“那……”张夏又纠缠着继续思考。
　　这时司橞突然道：“应该是草莓吧！羊吃草，草没了，就成’草莓’了，对不对？”
　　“对对对，就是草莓，姐姐你好聪明哟！”兰茂林夸道，又转身说张夏道：“张姨，你也太笨了吧！”
　　张夏气道：“怎么只我笨，你小叔不也猜不出来吗？”
　　兰茂林笑：“我小叔也笨，你们两个笨到一家了，还是人姐姐聪明，一看就是高材生。”
　　兰俊：“……”
　　司橞：“……”

　　高材生倒是名符其实，兰俊想。
　　没读过正规大学的人怎么可以称“高材生”？不是的，低材生而已，司橞暗道。

　　这回张夏更不服气了，还要兰茂林出题。
　　本来就爱跟人比拼的兰茂林自然十分愿意，于是又道：“张姨，小叔，姐姐，都听好了，这回不是植物了，这回是动物，听好了，还是这只羊，说羊在青草地上吃草，来了一匹狼，羊没事，请问，是什么动物？”
　　什么？不是水果了？是动物，是啥？？
　　两个女人包括一个大男人，又都被考住了。

　　“温馨提示一下，是一种海鲜动物哦！”兰茂林忍着笑提示三个大人道。
　　张夏一听“海鲜动物”，立马把海里的动物大致猜了一遍，但都不对。
　　兰俊虽然经常被兰茂林考，但他天生不爱搞这些思考，他宁愿去打一场篮球，或者跑个几千米，也懒得动脑子去思考这些莫名其妙。
　　“海鲜的话，是不是虾呀？”司橞突然说。

　　兰茂林惊讶道：“哎呀，姐姐，你真是太聪明了，就是虾，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司橞偷偷看了眼兰俊，才小声解释说：“是你的提示起的作用，羊在吃草，狼来了，却没吃羊，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来的狼是个瞎子，所以’虾’嘛！”
　　兰茂林高兴得手舞道：“对，就是虾。”
　　张夏却嘟着嘴道：“怎么这样……太难了，兰俊，你也想不出来吧？”
　　兰俊笑着点点头，承认自己也笨。

　　兰茂林于是“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司橞也忍不住莞尔。

　　后来大人的餐也都送上来了，大家这才无声先吃着饭。
　　司橞果然没要牛排，她点的是一份自助餐，不过当她看到兰茂林一边吃着薯条一边喝汤还一边要腾出手来切牛排时，母性情绪一时没绷住，她直接把身子挨近兰茂林，然后就着他的刀叉帮他切牛排。

　　一幅温馨的画面，兰俊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对面两个人的脸貌，未免也太像了点吧？
　　特别是那两双眼睛和那两个眼神，还有那雷同的淡青色秀气眉毛和那要笑不笑的表情……这也太像点了吧？！
　　可他们，明明昨天才认识啊！
　　这还是兰度度自己跟兰俊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