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那年的早恋》半立黄昏

30、青涩之谣

　　秦医生的话无疑像一枚重磅炸弹，瞬间把司橞和肖飞叶震得比八级地震还强烈。
　　“这……你确定了吗小秦？是双胞胎吗怀的？”肖飞叶语无伦次问。
　　“非常确定。”秦医生说着指起她面前的黑白图像给肖飞叶看，“你看这，这，两个胚胎都蛮好的，等下我把报告打印出来。”
　　又转过头去跟司橞讲：“可以起来了，慢点，注意床有点高。”

　　秦医生并不知道肖飞叶和司橞这两假“婆媳”今天来检查的真正目的，肖飞叶也也没仔细跟她讲，所以秦医生还不停恭喜她们来着。
　　“双胞胎需要很多营养，肖姐，你家这儿媳太瘦了，回去多吃点肉和饭啊！”
　　秦医生把单子递给肖飞叶之后还不忘提醒她。

　　肖飞叶接过单子，心情那叫一个精彩，她手抖地从手提包里拿出眼镜展开单子看——诊断结果那除了一串文字外，确实写了“双胞胎”三个字。
　　司橞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她从兰俊妈妈的手上把单子拿过去，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默读起来……

　　咩！
　　真是双胞胎呢！

　　从B超室出来，肖飞叶握住了跟自己一样发抖的司橞的手，她微笑着用动作安慰了她一下，但短时间内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进行交流。
　　秦医生还在说着一些注意事项，快走到之前的休息室的时候，秦医生还开玩笑问：“肖姐，你这回得赶紧请我吃酒了吧？”
　　说着还朝司橞抬了抬下巴，“媳妇挺漂亮的，但这年龄，相差有点大哈！兰继那小子有福耶，官当得早，崽一怀就怀俩，厉害！”

　　肖飞叶：“……”
　　司橞却没听进去。

　　有人在喊秦医生，她于是把肖飞叶两人招呼在自己的值班室坐下之后，就先去忙了。
　　肖飞叶给司橞倒了杯热水，然后才找到话似的说：“宝贝，别担心，咱先喝点水，我……一会我再好好问问这个秦阿姨啊！”
　　司橞接过水杯拿在手上没喝，她忧虑的目光一直看着肖飞叶，因为她感觉到了这个阿姨的犹豫。
　　司橞说：“阿姨，我还是想上学。”
　　肖飞叶：“……”

　　其实刚刚秦医生的话提醒了肖飞叶，她瞬间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是双胞胎，那就……留下？
　　如果不能是兰俊，可以是兰继的呀！
　　毕竟兰继这辈子，估计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可怎么才能变成兰继的呢？
　　这女孩，还想着念书参加高考呢！
　　怎么办呀呀呀？？？
　　但……是双胞胎呢！！！

　　唉！看来这也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事情哟！

　　为缓解情绪，肖飞叶跟司橞聊起了她的的家庭，在知道她父亲是第四小学的数学老师，母亲是协和医院的儿科护士之后，肖飞叶心里有了点谱。
　　江城市第四小学是市政府试点的第一所“私立小学”，而协和医院不属于政办医院，看来，司橞的爸爸妈妈都不是江城的编制内职员。

　　“那你爸爸妈妈应该年纪不大吧？”肖飞叶问。
　　“嗯！”司橞说，“爸爸四十，妈妈三十八。”
　　肖飞叶又问：“你刚说你们家是从湖南搬过来的，那你多大来江城的啊？”
　　司橞想了想，说：“应该是三年级的时候搬来的吧，我记得那时我弟弟才刚会走路。”
　　肖飞叶“哦”了一声，“那应该是因为你爸爸工作调动，所以才搬家的。”
　　司橞想了想点点头。

　　两人聊了会，司橞的妈妈给她打电话，她不好当着肖飞叶的面跟母亲撒谎，于是走了出去。
　　趁此机会肖飞叶赶紧给兰继发去司橞父母的名字和单位，让他马上安排人给查一下。
　　兰继那边正好刚从会议室走出来准备乘车去临县出差，蓦一看到自己母亲这无头无脑的催促，心里不禁有些郁闷。
　　于是他回了句：【兰俊就谈了个恋爱，您没必要再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了解清楚吧！】

　　兰继用了个“再”字，不是没有原因，当初肖恒就是被自己的老爸老妈查了个反反复复、透透彻彻。虽然最后也没对人家怎么样，但这种行为……身为市团委书记的兰继同志还是很反感的。
　　他觉得年轻人之间的感情，父母真的不应该涉足太多。
　　可是从来只跟男人在一起的兰书记，他哪里知道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过度接触之后，会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麻烦呢？

　　肖飞叶此刻也没时间跟自己儿子较劲，她只命令道：【赶紧的，就了解一下两人的工作和人事情况，我这边等着急用。】
　　兰继暗叹一声，只好走到一旁给朋友去电话，把具体事儿吩咐之后才启程去出差。
　　过了十几分钟，那朋友就把了解到的情况发微信过来了，兰继只浏览一眼就转给母亲。

　　等秦医生回来的时候，肖飞叶已经跟司橞沟通好了，具体情况应该怎么说肖飞叶也先征求了司橞的意见。
　　于是肖飞叶跟秦医生说道：“小秦，你也看到了，兰继的这个女友还没到结婚年龄呢，所以一时半会儿也不能举行婚礼。所以我呢，还是想问一下，如果不要孩子的话……”
　　秦医生快人快语道：“双胞胎都不要？肖姐，这可是个可遇不可求的机遇呢，以后你想怀，那可不一定是双胞胎了哦！”

　　肖飞叶哪里不知道，可她能有什么办法？人姑娘不要啊！
　　“没办法，结不了婚，不能委屈她呀！”肖飞叶朝司橞点点说。
　　“唔！这也是个问题哦！对了，十八岁应该是有了吧，不然……”秦医生进入思考状态。
　　突然想到什么，秦医生走近司橞，拉着她的手，认真问：“姑娘，你，真跟兰继是自由恋爱的？”

　　司橞不明白这医生为什么这么问，但刚她已经跟兰俊妈妈沟通过，为了她和兰俊的前程，她只能说男友是兰俊的哥哥兰继。
　　于是微怔之后，司橞“嗯”了一声。
　　秦医生表示怀疑，又问：“你，真心喜欢他吗？”
　　这下司橞反应过来了，这秦医生，是在怀疑她是不是被兰家人给欺负了呢！
　　肖飞叶已经在一旁露出不快的神情，这个小秦，不还是兰家那边的亲戚么？怎么这样不愿兰继好？
　　看来今天找错人了呢！

　　“秦姨，我今年快十九岁了，是兰继哥的小学妹，对他……已经喜欢很多年了，所以，以后我会嫁给他的。”司橞微笑着说道。
　　肖飞叶：“……”
　　秦医生：“哦！这样啊！那现在先把他的孩子生下来，等到二十岁再办婚礼也没什么呀！”
　　司橞又是粲然一笑，说：“我自然是想的，但兰继哥不同意，他怕影响我的学业，我还有两年就大学毕业了，他说以后再要。”
　　“所以，秦阿姨，您看，如果这次我不要的话，应该怎么办呀？”

　　没想到司橞能这么上道这么冷静，这有点出乎肖飞叶的意料，她赶紧补充道：“不管怎么样，小秦，一定先要保证安全，最好是在不伤害她身体的前提下再做其它的。”

　　司橞和肖飞叶的话成功把秦医生刚才的怀疑说散了，她想了想，自己那远房侄子兰继确实是一表人才，且从小到大言行举止，无一不是优秀又礼貌，应该不至于去引诱什么“小女孩”。反而，那些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子们，估计都会想方设法去拽住他呢！
　　但眼前这位——面容清秀，气质纯洁，看上去礼貌又安静的姑娘，应该是兰继喜欢的，所以，他们才会有小孩呢！

　　短时间内就自个在脑子里上演了一部豪门大片的秦医生安静了会，她拿起肖飞叶手中的B超单再次看了许久，然后说：
　　“如果不要的话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药流了，只能进行引产手术，不过手术之前须提前住院，先把身体调理好，检测合适之后才能手术。”
　　又说：“当然了，这是我们正规医院的流程，至于那些小门诊怎么做，那我就不知道了。”

　　肖飞叶又关心问：“那要是身体调理合适了，手术还会有危险吗？”
　　秦医生说：“这个理论上是没问题了，但谁也保证不了任何一台手术，包括一些微创手术，能百分之百安全无恙，肖姐，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建议你去妇幼保健院那边找专家，他们应该会有一些安全措施。”
　　肖飞叶：“妇幼保健院啊！”

　　秦医生：“不过说句实话，这引产手术，无论在哪里做都会对身体有影响的哦，有的女人，一次引产后就再也怀不上也是有的；还有的，在引产手术过程中就突发被摘除子宫的坏情况……
　　“什么？还有这种情况呀！”肖飞叶被吓到了，“那怎么行，她还这么年轻，以后，以后肯定还得要孩子的啊！”
　　秦医生笑笑，“所以说尽量别去搞这些手术什么的呢！”
　　肖飞叶泄气道：“真可怕！那个我……我们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说着拉起司橞的手就往外走。
　　司橞：“……”

　　等走出医院大门，肖飞叶似乎才松了口气。
　　本来她就有点心虚——没跟自家老头说，也没联系司橞的父母，就这样带着孩子直接想来私了小儿子给造的麻烦，如今听到秦医生的话，她差点没自己给自己的脸上拍巴掌。

　　“司橞宝贝，你刚才也听到了，秦医生说的那些，应该都是真的，所以阿姨想……”
　　司橞却急道：“可阿姨，我不能不读书啊！”
　　肖飞叶也同情道：“我知道你想读书，要不，阿姨再找其他人想想办法好吗？”
　　司橞有些担忧说：“阿姨，能不让我爸妈知道吗？”
　　肖飞叶不敢再说保证的话，只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想太多，阿姨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咱俩好好想想，行不？”

　　既然在医院里没整出结果，司橞一时也不能回去，不然接下来怎么办？昨天那门诊部的老医生可说过，再有个把月她的肚子就会大起来，而且，里面的小孩也会……有动作了呢！
　　于是司橞只好继续跟着肖飞叶来到一处比较幽静的树林餐厅吃饭。

　　等菜上来的时候，有个身材魁梧、样貌周正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司橞愣怔着看他一会，发现兰俊跟这人长得很像。
　　正想开口向身边的肖阿姨询问，那男人主动伸出手，礼貌地跟她问好道：“你好司橞，我是兰俊的爸爸兰知军。”
　　——兰市长啊！
　　司橞吓得差点没从座椅上掉下去。

　　肖飞叶在一旁扶着她，并轻言道：“司橞，没经过你的同意，我就把你兰伯伯叫来了，实在是因为这事太大，阿姨我不能随便拿你的身体和前程去儿戏，所以，希望你能理解。”
　　没等司橞出声，兰知军就低吼道：“马上打电话叫那小子过来，然后联系司橞的父母，我们这边全权负责，房子、婚礼，还有这姑娘以后的工作，全部都要当着她父母的面安排好，不能委屈人家。”
　　司橞：“？？？！！！”

　　眼看肖飞叶拿出电话就要打，司橞急忙一把夺过她的手机，着急道：“阿姨别打，我不想让兰俊知道。”
　　兰知军不解问 ：“不让他知道怎么行？他造的孽。”
　　肖飞叶也劝她说：“司橞宝贝，事情到这个地步了，阿姨真不能让你去做那样的手术，那会毁了你一辈子的，如今之计，只能跟你的父母商量，然后你和兰俊结婚，至于以后你想工作，就像之前阿姨跟你说的，你可以……”

　　“不，阿姨，我不结婚。”司橞坚决着说，“告诉我的父母可以，不去做手术也可以，我可以生下这两个孩子，但别让兰俊知道。”
　　兰知军和肖飞叶同时问：“为什么？那怎么行？”
　　司橞急道：“行的行的。兰俊他成绩刚上来点，他正高兴自己明年能考大学了呢！而我……我可以先休学一年。”
　　又说： “昨天晚上我查了一些资料，女人怀孩子生孩子只要十个月，到时我还可以继续参加下一年的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