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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兄弟 ...

  •   司钦出发去横店前一天,说要和高步芸好好庆祝一下。正好高行止野鬼一样地突然飘回来,三个人订了KTV包房,开开心心地去庆祝。
      三个人里,司钦和高行止都是麦霸,两个人你争我夺地唱了两个多小时。
      高步芸意思意思地唱了两三首,剩下的时间都在吃零食和刷经纪人考试题库。
      司钦看了她一次两次,越看越多,心思渐渐转移到她身上。趁着高行止在唱,他挪到高步芸旁边,看了眼题,问说:“这个很难考吗?”
      高步芸摇摇头:“不难,大多是废话。”
      “那你怎么总刷题?”
      “不难才刷题,难就捧着书本研究理论知识了。”
      司钦恍然大悟般长长“哦”了一声。高步芸看他很顺眼,伸手将他别在耳后的头发拉了几缕出来,在手指上绕了绕,又放回去:“头发这么长了。要进组了,不然该去剪一剪。”
      高行止一段RAP得了高分,得意地去看司钦和高步芸,发现两个人都没听他唱,两颗头凑在一起喁喁私语。他心中小小地失望了一下,又觉得好奇,想他姐什么时候和司钦这么熟悉了。他在挤进那两人之间和继续唱歌中徘徊了一下,还是决定继续唱歌。他偷偷切了司钦的歌,插上一连串自己的。
      他又声情并茂地唱了三四首,边唱边看高步芸他们,也是越看越多,渐渐无心唱歌了。
      高行止扔下话筒,凑到高步芸身边蹲下。高步芸自然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怎么这么多汗?”她从包里挖出块精美的绛红色小手帕,按着高行止的头给他擦汗。
      高行止知道高步芸这是在哪儿一时冲动买下的文创产品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忍着手帕上扑鼻而来的玫瑰香粉味让她擦。司钦到底对高步芸还不是那么知根知底,他看到手帕暗暗稀奇,忍不住说:“你现在还随身带手帕?”说完又忍不住有点羡慕这姐弟二人。
      高行止冲司钦不怀好意地一笑:“你要不要也过来让我姐擦擦?”
      司钦看了眼高步芸手中似乎马上要如腌咸菜般的手帕,干脆地往沙发上一瘫:“不要,都是你的臭汗。”
      高行止指着司钦对高步芸笑:“你看他像不像那什么瘫?”不等高步芸回答,他又问司钦,“钦哥,你会模仿名人吗?”
      高步芸也好奇:“会吗?”
      司钦从沙发上挺身坐起,两根食指由中间分向两旁,摆了个姿势:“完美。”
      姐弟俩异口同声地说:“像!”
      司钦来了劲:“你们要看什么?”
      高行止说:“来个影视剧里的。”
      “他吃了两碗粉,只给了一碗钱,这就叫作不公平!”
      高行止鼓掌:“神韵一模一样!”
      高步芸说:“你扮个女的。”
      “贱人就是矫情,千方百计勾引皇上!”
      “等等!”高行止从高步芸手里抽出手帕,塞到司钦手中。司钦挥动手帕,又来了遍“贱人就是矫情”,把高家姐弟逗得哈哈大笑。
      “还有还有。”司钦忽然沉下脸,说起英文,“Why did you go to the police? Why didn’t you come to me first?”
      高行止看看高步芸,高步芸实事求是:“这个腔调对了,但口音差点意思。”
      司钦再接再厉。高行止调低了背景乐的音量,变成和高步芸一起玩听台词猜电影名的游戏。开始他还能猜出来几部,后来司钦演的人物越来越小众,他就老老实实做壁上观,看高步芸猜。
      “It’s just easy to blame a kid, isn’t it?”
      这个高步芸想了很久,但始终不肯认输:“这我肯定看过,讲一个小女孩的……能不能再给点提示?”
      司钦说:“暗黑的。”
      高步芸感觉自己快要抓住那个越来越近的答案:“硬糖?硬糖女孩?Hard,Hard,Hard Candy!《水果硬糖》!”
      司钦佩服:“你阅片量可以,这个也看过。”
      三个人在KTV包房呆足四个小时,尽兴而归。大概玩得太嗨,回家路上,没人说话。
      高行止开车。高步芸在副驾驶座上看了会儿手机,觉得有点晕,忙闭眼休息。司钦在后排一直翻看手机。
      车进了高步芸的公寓小区,高行止忽然叫醒了高步芸。高步芸伸了个别扭的懒腰:“到了吗?”
      高行止放慢了车速,他说:“你看看前面,那个站在我们大楼门口的人是不是滕哲飞?”
      高步芸立刻清醒了,她眯眼看了看:“好像是他。”
      高行止歪头看着她:“怎么办?”
      高步芸不知道。她觉得滕哲飞太自以为是,已经到了有点毛病的程度,她已对他下过明确的逐客令,也对他用了泻药,他还要缠着她,究竟想怎么样呢?她又不能当真对他太辣手,毕竟他是司征英的儿子。
      她想到车里的另一个司征英儿子,正好司钦把头凑上来,问她说:“滕哲飞,就是你提过的司征英儿子?他干吗总来找你?难道是……”
      高步芸板着脸:“你别瞎想,他只是想继续给我洗脑,洗成他觉得舒服的样子。”
      司钦心想:“那不就是在追你吗?不然谁吃饱了没事逮着一个前女同事洗脑?”
      高家姐弟忽然一起紧张起来。高行止说:“坏了坏了,他看见我们了。他走过来啦!”
      高步芸抱怨:“你这车这么脏,他居然还能看到。”
      高行止哭笑不得:“开着车灯呢。而且再脏也是白色的车。姐,他跑起来啦!”
      高步芸自然也看到了。她急中生智,忽然对着镶在前排两个座椅间的司钦的脑袋下令:“你,快点下去挡住他!”
      高行止不等她说第二遍,已经遥控打开后排车门。姐弟俩一个劲地催促,两人都一副大祸临头的嘴脸,司钦被他们催得急了,不知不觉下了车。他还没关紧车门,车原地掉头,飞一般开走了。
      高行止大松一口气:“太好了,我真怕和滕哲飞说话。”滕哲飞还是高步芸手下的SSR下属时,曾好几次碰见过高行止,也试图对他洗脑。高行止最不擅长和这类人打交道。他们自有一套价值体系,说起来滔滔不绝,绝不容许任何其他体系的挑战,一经发现,便试图消灭。
      高步芸也松了口气,指点高行止开出小区。
      高行止看看后视镜,忽然有点幸灾乐祸:“不知道钦哥会不会被那个人教训。”
      高步芸“嗯”了一声,陷入了想像。
      车开出了小区,高行止心有余悸,他说:“姐,他怎么就看上你了?”
      高步芸没好气:“我哪摸得清他们资本家少爷的心思?我要能明白,也不会坐牢了。”
      高行止乐了,忽发奇想,说:“姐,他不会向你求婚吧?”
      高步芸依旧摇头:“他求也白求。不管我多老,我将来的丈夫一定要比我更老!”
      高行止忍了忍,没忍住:“那钦哥也没希望了。”
      高步芸侧过脸仔细看了看他:“你今天怪怪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原来你一直在想这事。”高行止被识破心思,笑着做了个鬼脸:“我觉得你们两个特别好……”
      “好怎么了?他是我第一个艺人,我又刚帮他争取到了他入行以来最好的一个角色,我们能不好吗?你的脑袋里能别只装着男女那点事吗?我可警告你,司钦现在是我的招财猫,我就等着他一炮而红,我好跻身为知名经纪人,广开财路了。你要把他吓跑了,呵呵,你等着我怎么收拾你。”
      她下了严厉的通牒后,表示这种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谈了。
      高行止不去触她的逆鳞,但他很好奇:“姐,你就对他这么有信心?”
      高步芸大言不惭:“我对我的眼光有信心。”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也对《惊雷之地》里的男主哥哥这个角色有信心。”
      “万一没火呢?”
      “那就下一部!”
      这时候,被看好注定会大红大紫的“招财猫”对着脸色难看的滕哲飞摆了摆手:“嗨。”
      滕哲飞很远就看到了高家姐弟的长城SUV。小区灯光雪亮,现在大部分人的车都干净得宛如刚从车展上搬出来的新车,这部SUV肮脏不堪,反而格外显眼。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跑去车旁,哪知车一掉头,开走了。
      他愣了愣,接着追了上去。
      他跑过司钦身旁,司钦想拉住他,但看他表情异常严肃,简直到了沉痛的地步,额头青筋也蹦了出来,就没好意思阻止。
      车和人很快都没了影。司钦手插裤子口袋,原地走了两步,心想这都什么事。
      没等他想得太明白,滕哲飞一脸沮丧地回来了。
      司钦上前迎接了他一下。
      他好像这时才看清司钦,想起他是刚从高步芸车上下来的人。
      他上下打量了司钦几眼,不由得警惕起来,声音也变尖了,他问:“你是谁?”
      司钦苦笑了下:“你别乱想,我是高步芸带的艺人。我正好有点事,借她家住几天。”
      滕哲飞很不通人情世故地刨根问底:“你有点什么事?”
      司钦摸了摸鼻子:“私事。”
      滕哲飞看他的目光更不友好了。司钦倒越看他越亲切,直想上去揉揉他的脑袋,又怕吓到他。他说:“就这么喜欢人家?”
      “嗯?”
      “高步芸啊。”
      滕哲飞的脸红了。他不习惯这么单刀直入地谈论感情问题,本能地想否认,又不大甘心,支支吾吾了一阵,他开始向司钦抱怨:“她还认真当起经纪人来了。这行的门槛这么低的吗?你可要小心点,她非常厉害。”
      司钦笑了笑:“厉害不好吗?我巴不得她厉害。”
      滕哲飞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那是你不知道,她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他竟喋喋不休地举起例子来。
      司钦听得直皱眉,想这孩子怎么嘴那么碎。随即他明白过来,想滕哲飞难道是故意当着他面讲高步芸坏话,败坏她在他心中的形象,来避免他喜欢她?
      这目的太过明确,手段又太过简单粗暴,让人不能相信居然会是真的。
      司钦啼笑皆非,怀疑滕哲飞长这么大从来没谈过什么正经恋爱。
      滕哲飞还在说,司钦连比了几个“打住”的手势,他视而不见。司钦上了手,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脑袋。
      滕哲飞一下宕机了。还从来没人敢这么随随便便地碰他的头,连他父母都没有过。他似乎应该发火,但心里并不很生气。
      司钦被他的傻样子逗乐了,他说:“你还没完了。你这样,难怪她看到你就逃。”
      滕哲飞低下头,小声说:“她真的是看到我才走的?”
      “不然呢?”
      滕哲飞脸上忽然现出坚决的神色:“我今晚就守在她家大门口,我不信她不回家!”
      司钦感到头痛:“你这么等她,是找她有事?”
      滕哲飞又脸红了:“我想向她道歉,我不该告发她。我是一片好心,想让她痛改前非,但我没料到她爸爸会赶在那时候生病,她一定很伤心……对了,我还带了支票过来。”
      司钦刚在心里吐槽:“什么让她痛改前非,是故意做点惊悚的事引起人家的注意吧”,听到这话,又睁大眼睛:“你带支票干什么?”
      滕哲飞吞吞吐吐:“她最近应该花了不少钱,我想补偿她一些。”
      司钦不忍再听下去,又比了个“打住”的手势。滕哲飞怕他再碰自己的头,真打住不说了。
      司钦有点不知道拿滕哲飞怎么办好。他恨不得时光倒流,他绝对扒着车门不下车,高步芸他们要逃得带上他。
      司钦深吸了口气,重新振作起来,他微笑着问滕哲飞:“你知道我是谁?”
      滕哲飞记得他一开始就问过这个问题,他说:“你是她的艺人。”他看着司钦很眼熟,但实在想不起他演过什么角色。他本来很少看影视剧。
      司钦说:“你爸爸没跟你提起过我吧?”
      “啊?”
      “我是你哥。”
      滕哲飞一下子明白面前的英俊男人为什么如此眼熟了。他和司征英的相似度达到了七八成。不过他爸爸的面部线条利落单薄,司钦的五官则更深邃立体些,两人的神情、气质也完全不同。
      滕哲飞盯着司钦看了半天,他说:“你是薄晓铃的儿子?你和爸爸很像,远比我像。就是,你怎么还有点像混血儿?”
      司钦说:“我妈妈有点回族血统。”
      滕哲飞点点头,表示理解。他从小身边没有兄弟姐妹,知道有个哥哥,但从未见过,相当于没有,突然在这里碰到了,不由得满腔好奇。而且,他也越看司钦,越觉得亲切。
      司钦挑明身份,却不是为了跟他在这里攀亲,他是为了行使兄长的权威。他一把勾住滕哲飞的脖子,揉了揉他的脑袋:“小飞,听哥一句话,今晚马上回去。不要等门,更不要给钱。你在这方面可能没什么经验,我以后有空会慢慢告诉你。你真想追一个女孩,就不能让她在想起你的时候,第一感觉是‘丢脸’。”
      滕哲飞因为对司钦身份认知的改变,对他的信赖忽然上涨许多。他觉得司钦有他的道理。保险起见,他又问了一句:“你真的不喜欢她,对吧?”
      司钦说:“我喜欢她,像朋友一样。她是个很好的经纪人。但女朋友的话,我喜欢性感一点,乖巧一点的。”
      滕哲飞虽然有点看不上司钦的品味,但完全放了心。他灿烂地一笑:“好,我听你的,哥。”
      司钦被他叫得心里一酥,也笑了。
      兄弟俩加了微信,又相对傻笑了一阵,司钦才把滕哲飞赶走。滕哲飞刚转身,他又把人叫回来:“对了,我还没告诉高步芸我是司征英的儿子,你最好也不要对她说。我还没混出什么名堂,不想别人用这个来炒作。”
      滕哲飞深切地理解这一点,保证不会对高步芸说。
      滕哲飞走了后,司钦心里也暖融融的,他想:“有个弟弟还是不错的,比没有强。”
      他又沉浸了会儿,才发短信通知高家姐弟——警报解除,他们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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